雖然不知道那幾支繡花針是肖凝什麼時候留下的,但是此時無疑讓阿強心中有了一些底氣。
他一直都知道肖凝有本事,只是沒有親眼所見。
在奴隸市場打周子辰似乎不算太震撼。
這幾根繡花針纔是無聲無息。
幾個奴隸圍在一起坐了一會兒,便按捺不住,問向阿強:“喂,小瘦子,你餓不餓?”
阿強顯然對小瘦子這個名字並不喜歡,哼了一聲,臉色不悅道:“我叫阿強,別叫我小瘦子。”
幾個奴隸見阿強生氣並不在乎,笑道:“名字不過是個代號,你長得這麼瘦小,叫小瘦子好記一點啊。”
對方明顯不在意自己的感受,阿強撇撇嘴,任由他們去喊,也不理他們。
自己則站起身,準備去找食物。
說實話,他早就已經餓了,只是一直有些害怕,眼下見這些奴隸並沒有逃走的心思,他也鬆了口氣,準備去找點野果子來吃。
見他起身,幾個奴隸互相看了一眼,並沒有問他去哪兒,也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顯然是並不打算一起去找吃的。
阿強樂得自在,他纔不想跟這羣野蠻的奴隸在一起找東西吃。
這麼想着,他就已經走出去了很遠,但是天色已晚,他怕後山有毒蛇之類的,也擔心自己會迷路,所以走到這裡便停了。
然後在四周找可以吃的東西。
但是顯然,白虎關是貧瘠的沙漠,所以後山也是黃沙山,並沒有什麼生長的很好的植物,只有幾顆叫不出名字的樹在暗淡的月光下招搖。
阿強有些害怕,抱着胳膊看了看四周,心想還不如餓着,跟幾個奴隸糊弄一夜。
於是準備回去,結果,剛走兩步,就看見一隻短腿的兔子在不遠處的草叢中吃草,他愣了一下,隨後一陣欣喜,心想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忙緩緩的蹲下身子,放輕自己的腳步,慢慢的逼近它。
覓食的兔子渾然不覺,眼見就要被阿強逮到。
突然的,一旁的一隻蜥蜴快速的爬了過來,將覓食的兔子下了一跳,然後眼看到嘴邊的兔子肉就這樣跑開了。
阿強皺了皺眉,心中有些不甘,飢餓讓他不顧一切了,那兔子他不想放棄,便追了上去。
結果只關注兔子去了,竟忘記看腳下。
跑了幾步,腳下一踩空,他都沒來得及發出聲音,便掉進了一個獵人圍困狩獵的陷阱坑。
這一下摔的阿強生疼,半響沒有說出話,連慘叫都沒有發出來,待到疼痛感稍微消失了一些,他才齜牙咧嘴的強撐着自己坐了起來,環視着眼前的這個坑。
眼前這個坑,寬足有兩米,高卻怎麼都得有四五米,他摔下來的時候崴了一下腳,爬上去是有些困難了。深吸了一口氣,他緩緩站起身子,大喊道:“喂!有人嗎?救命啊!”
可是隔得太遠,他又在深坑中,那些奴隸恐怕並不能聽見。
阿強覺得有些委屈,不由驚慌失措的準備自己爬去,但是這個坑實在是太深了,他的腳傷過於嚴重,所以只爬了兩下,便無力的坐了回去。
夜色微涼,雲彩壓的厚厚的,讓人覺得太過壓抑,阿強不死心的又喊了兩聲,依舊沒有人來,加上腳踝實在疼的厲害,不由抱着膝蓋失聲哭了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聽陷阱上方一陣嗤笑,他猛地擡起頭,就見站在陷阱邊上的人,一頭銀髮在月光下閃着寒光,不是鐵牛還會是誰。
阿強心中一陣驚喜,胡亂餓擦了擦臉上的淚珠,慢慢的站起身子,看着鐵牛,道:“你快拉我上去,我腳扭到了。”
鐵牛沒有動,依舊冷笑着看着他,道:“我爲什麼要拉你上來?”
被他如此反問,阿強怔了一下,隨後愣了愣,道:“我們是隊友啊。”
“隊友?”鐵牛皺了皺眉,搖搖頭:“不,我們不是隊友,我們是對手,那個女人不過是想讓我自相殘殺罷了,你早死了,對我們也是一種好處。”
說罷,擡腳就要走。
阿強心裡一急,忙喊道:“你別走,姐姐不是那種人,她不會讓我們互相殘殺的。”
鐵牛頓住腳步,回頭垂眸看着阿強,問道:“哦?你倒是很護着那個女人啊。”頓了頓,他問道:“你把那個女人的底細都跟我說說,我就考慮考慮把你救上來。”
阿強愣了一下,因爲他除了知道肖凝是東方皇朝前太師肖展清的女兒之外,對她其他的事情還真的是一概不知。
在肖家,他爲了不被趕出去,一直都是默默幹活不敢多嘴。
奶孃倒是提了提肖凝之前跟東方皇朝的鎮南王世子有過婚約。
但是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退婚了,阿強只是聽奶孃當時抱怨了兩句鎮南王世子,可是真正的鎮南王是誰,他都不清楚。
所以還真的不知道說什麼。
看他一臉不知所措的模樣,鐵牛冷笑一聲,嘲道:“你不會也跟她認識不久吧。”
阿強不甘願的點了點頭,誠實道:“前段時間我才和姐姐認識的,那時候她和奶孃在胡沙丘,我剛剛從軍隊逃出來,跑到了胡沙丘迷了路。
是姐姐把我帶出來的,要不然我就死在那兒了。”
眯了眯眼看着阿強,鐵牛皺眉道:“那我問你,今天她帶我們去的那兒地方是哪裡,那兩個男人又是她什麼人,看守我們的人爲什麼會是士兵,這些你總該知道吧。”
阿強雖然不知道鐵牛爲什麼要問這些,但是想到肖凝並沒有說不準將這些告訴別人,所以他還是告訴了鐵牛:“姐姐的父親是東方皇朝的前太師……那兩個男人是她哥哥,都是做大官的……”
鐵牛聽到這裡不由愣住,然後看向阿強,皺眉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顯然阿強對鐵牛的反駁有些不高興,道:“我雖然和姐姐也認識不久,但是好歹也一直住在肖家,肖夫人和奶孃都可喜歡我了,所以這些都是真的。”
鐵牛沒有說話,只是摸着自己的下巴不知道在想什麼。
銀色的髮絲在空中飄揚,這月夜裡,顯得有些詭異。
阿強看着他,有些着急,不由催促道:“你要知道的,我都說了,你能不能先拉我上去,我的腳疼死了。”
又猶豫了一下,鐵牛纔看着他,眯了眯眼,然後不知道從哪裡多了一條棍子,豎下去,冷笑道:“抓住。”
阿強有些懷疑,看着那根棍子,有些不放心道:“我雖然瘦小,但是單憑一根棍子,你不能將我拉上去啦,你對我認真一些好不好?”
鐵牛聽到這,乾脆放下了那棍子,道:“不想上來?那好,你在裡邊呆着吧。”
眼看他放下棍子又要走,阿強一下子急了,忙喊道:“你把棍子放下來……放下來。”
鐵牛挑眉看着他,一臉的不悅道:“說放下來的也是你,嫌棄的也是你,小弟弟,你這樣會被人打死的。”
阿強簡直要帶着哭腔去祈求了,鐵牛有些受不了,冷笑了一聲,將棍子順了下去。
但是像是故意的一樣,戳到了阿強的頭,阿強疼的哼了一聲,喊道:“你戳到我了。”
鐵牛笑了笑,用明顯聽不到歉意的聲音道:“是嗎?不好意思,天色太黑了。”
阿強心中有想罵髒話的衝動,但是此時又不得不憋了回去,所以說出沒關係三個字的時候,幾乎是咬牙切齒的,鐵牛自然聽到出來,只是笑笑,便不說話了,然後眯着眼睛看着他。
阿強皺皺鼻子,纔不甘願的伸手緊緊的抓住了棍子,然後就感覺到棍子那邊用力拉了一下,緊接着他就被順出了坑裡。
阿強被從坑裡拉了出來,跌坐在地上,鐵牛早就將那棍子放下來,阿強卻還緊緊的抱着那根棍子呆呆的看着鐵牛,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
鐵牛掃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的腳踝上,然後走上前去,手指在他的腳踝上戳了戳,問道:“你的腳,應該是脫臼了。”
“啊……你輕點。”阿強被戳的疼的臉色蒼白,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鐵牛手下的力道不減,又按了按,阿強簡直要瘋了,苦着臉眼淚直流,鐵牛看着他的樣子,笑了笑,道:“都說狗隨主人,你那個小主人,跟你一樣愛哭嗎?”
阿強疼的根本沒辦法說話,但是聽到他說肖凝,還是皺了皺眉,忍不住道:“我家姐姐纔不愛哭,你少誣衊我家姐姐。”
鐵牛笑了一聲,然後手裡一個大用力,只聽“咔嚓”一聲響,阿強臉色頓時變得煞白,然後忍不住叫了起來:“啊!”
鐵牛皺了皺眉,被他吵得伸手掏了掏耳朵道:“若不是爲了那個女人,你這樣應該早就被我殺了。”
不管鐵牛的話,阿強簡直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抱着腳踝蜷縮在地上,像個煮熟的大蝦。
卻忍不住顫聲道:“你這麼壞心眼,我姐姐一定看不上你。”
鐵牛勾了勾脣,眼中閃過一些笑意,道:“說的好像本大爺瞧得上她似的,不過是對她有點興趣,畢竟是西門飄雪的女人,大爺我總得好好了解一下,她有什麼特別之處,能讓西門飄雪退了夜玉的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