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來的這麼快。”肖凝早就收了情緒,眼底一片清明,面上有幾分冷冽:“苗雲理還是苗鎮遠?”
聽到肖凝直呼這兩人的名字,江良再次佩服,這個丫頭還真有膽子。
真的是目中無人了。
肖凝當然不在乎那麼多,她與苗家已經撕破臉皮,不必再僞裝下去,她也不怕苗家報復,就是怕,他們也一樣會報復。
何苦放低姿態,作踐自己。
她肖凝就是天不怕地不怕,敢與官鬥,敢與天鬥,敢與命鬥!
“苗雲理。”江良笑了笑,心底的緊張竟然消散了開去,看到這般的肖凝,他明白,即使他和西門飄雪不插手,這個丫頭也不會吃虧,最多是魚死網破,兩敗俱傷。
“來的正好!”肖凝嘴角扯出一抹弧度,眸底一瞬間便冰冷下來,這個人昨天被自己耍了,想來今天是報仇來了。
以那個人的腦子,最多是嚇唬嚇唬她肖凝。
殺人放火,沒有他老子放話,他還不敢,雖然在人前,一副張揚跋扈,高高在上的姿態,其實在王府,沒有半點實權,這樣一隻紙老虎,肖凝甚至都懶得搭理他。
只是他有着自己未婚夫的頭銜,讓她覺得很沒臉面,真不明白肖太師是怎麼想的,竟然將自己的寶貝女兒許給這種人!
“帶了幾十個人,本官想,他是來拆肖府的。”江良正了正臉色,低聲說着,與肖凝並肩站在了一處。
“世子還真能幹出這種事來。”肖凝笑了笑:“就看他有沒有這個魄力了。”
江良側臉看了肖凝一眼,這丫頭倒是什麼也不怕,來了這麼多人,打也得打一陣子!
“他可是皇城一霸。”江良思慮了一下:“你昨天耍他了?”
一邊點頭,自言自語:“一定是的,否則苗雲理怎麼會這麼無聊。”
“他生下來就是給人耍的!”肖凝眼底滿是不屑,嘴角輕扯,心底更是冷哼,昨天苗雲理一定被鎮南王罵慘了。
這也是他活該,惹誰不好,偏去天牢裡落井下石。
忍着笑意的江良低了低頭,對於肖凝的囂張,他已經能接受了,只是覺得傳說欺人,肖家小姐真的溫柔賢淑嗎!
他覺這四個字與肖凝一點關係都沒有。
倒是夠乖張跋扈,目中無人。
正說着話,苗雲理一行人已經走到了肖府門前,苗雲理一身藏青色蟒袍,繡着暗紋,腰間一條鑲金寬帶,長髮束起,倒是精神奕奕,神彩飛揚。
論五官,苗雲理絕對能迷倒萬千少女。
只是論能力,就讓人不敢苟同了。
“肖凝,你還是本世子的未婚妻,竟然與他人在這裡約會?”苗雲理看到肖凝和江良時,先是僵了一下,隨即低聲喝道。
一副拿到贓物的憤怒。
更大步上前,準備擡手去打江良。
他本來還在想着,用什麼樣的理由拆了肖府,現在不用想了,直接動手就行了。
肖凝見苗雲理向江良揮了一拳頭,肖凝極快速的後退一步,拉開與江良的距離,一副要看好戲的模樣,還順帶囑咐了一句:“江良,你要是男人,就別放過苗雲理,他這是往你頭上潑髒水。”
眼角餘光看到肖凝動作,江良有暴走的衝動。
他不得不說,這個肖凝太聰明瞭,反映夠快,更是一句話就讓苗雲理陷入了被動。
風度翩翩,溫潤儒雅的江良只是笑了笑,擡手便握住了苗雲理的拳頭,輕輕側頭,板正身體:“世子殿下要弄清楚事情再發火。”
“江良,沒想到你是這種人!”苗雲理的臉由憤怒轉爲鐵青:“你是如何與蘇大人說的?”
雖然是他不想要肖凝了,想方設法讓她出局。
可是聽說江良以龍袍爲條件,要娶肖凝,他就不能接受了。
有一種自己戴了綠帽子的感覺,再加上昨天在天牢肖凝那般戲弄他,他根本咽不下這口惡氣。
“世子殿下做什麼,本官管不着,不過,還請世子殿下明白一點,這天下不姓苗,本官是東方皇朝的九門提督,不歸世子管。”江良只是笑着,一切與自己無關一般,雲淡風輕,隨意慵懶。
說出來的話,卻讓苗雲理不敢輕舉妄動。
肖凝站在三步開外,抱着肩膀看戲,面色一如繼往的冷傲,揚着頭,更帶了一份傲視天下的霸氣。
往那裡一站,便獨自成一幅風景。
雲理雙眼噴火,一邊自言自語:“竟然有人要搶着娶這個女人,真是瞎了雙眼!”
“先瞎了的是鎮南王府。”肖凝哼了一聲,清靈的五官一瞬間就染上了冰霜:“當初是誰巴巴的趕過來定親的?眼睛都瞎了這麼多年了,還好意思笑話別人!”
“尖牙利嘴!”苗雲理覺得氣血上涌,直衝頭頂,眼底醞釀了一抹殺意,血紅一片,想甩開擺脫江良,卻是一甩之下,沒動,再甩,還是沒動。
此時苗雲理的臉色更紅了,江良這般一副文弱書生的模樣,竟然一隻手就讓他苗雲理動彈不得……
苗雲理的臉色更是陣青陣白,不斷的變化,如掉進了染缸裡一般,思前想後,無路可退。
看肖凝就更多了一絲仇恨。
江良則淡淡笑着,笑意有些深遠,將他好看的五官染了一層光芒般,指尖一鬆,便後退了一步,此時苗雲理纔有了自由。
在江良眼裡,苗雲理就像一個猴子,等着被肖凝戲耍。
“好了,要是沒什麼事,你可以走了。”肖凝微微揚頭,看着苗雲理,這張臉,與自己前世的男朋友一模一樣,看到這張臉,她總有一種殺人的衝動。
什麼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什麼山盟海誓,相守承諾,都比不上金錢利益的吸引。
而面前的男人,苗雲理——鎮南王世子,爲了什麼而要娶肖嵐她還不知道,不過,她知道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從肖嵐和苗雲理平日裡的對話就可以看得出來,苗雲理不喜歡肖嵐,絕對不是愛的死去活來,爲了愛情不顧一切的那種……
“憑什麼是我走,他走纔對!”苗雲理怒目相視,擡手指向江良。
“本官的去留不用世子殿下操心。”江良一副淡泊隨性的樣子,天質自然:“我是肖府的客人,不是鎮南王府的客人。”
“世子殿下!”隨着苗雲理一起來的五十幾個壯漢都看不下去了,其中一人開口說道:“這肖府的門牌還要摘下來嗎?”
“摘,當然要摘,肖府的一切都只能是鎮南王府的,所以這裡什麼東西能留,什麼東西不能留,都由本世子說了算。”苗雲理一邊說一邊揮了揮手:“動手!”
他不能白來一趟,剛剛被肖凝罵了個狗血淋頭,更是無言以對,自己不能就這樣離開,一定得給她點教訓才行。
“誰敢動?”肖凝冷冷喝了一聲。
本來要動手的幾個壯漢不由自主的僵了一下,竟然都被她的氣勢震住,無人敢動。
“一羣沒用的廢物!動手!”苗雲理臉紅脖子粗的喊道:“不要管這個女人!”
他不出這口惡氣,怕是這幾天都睡不好覺了。
“是!”壯漢們同時應聲,就準備架梯子拆門牌了。
一個壯漢動作敏捷的爬了上去,手摘到門牌的時候,卻慘叫一聲,急忙收了回來,人已經一頭栽了下去。
江良則看了一眼肖凝,就看到她輕輕吹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妃色的脣輕抿着,面如桃瓣,目若秋波,帶了一絲不屑。
“再上!”苗雲理只看到了一抹光芒閃過,卻沒有看清楚是什麼東西,更沒有看到肖凝動手,只能恨恨喊了一句。
肖凝的眉眼間已經染了一層戾氣,輕輕眯着眸子,眸底一片冷冽,如鷹隼一般凌厲嗜血,帶着壓迫的氣勢:“苗雲理,別逼我動手。”
“你?”苗雲理冷笑了一下,隨即便是哈哈大笑,彷彿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就憑你?想跟本殿下動手?之前是你耍陰的,纔會佔了優勢,你現在想與我動手?”
“我不會與你動手,但是有江大人,江大人是客,你這般胡鬧,便是對他的不尊重,還帶人拆肖府,這是置江大人於何地?”
本來想看熱鬧的江良一瞬間苦了臉,他就知道這個丫頭不會白白放過自己這個資源的。
爲了這個丫頭,他已經將太皇太后得罪死了,更成了蘇大人和鎮南王府的死敵!
現在更直接面對苗雲理!
苗雲理小心翼翼的看了江良一眼,江良看上去很無害,一副不參與任何事的樣子。
就是在朝堂上,也一向明哲保身。
只是這一次,江良的出場很震撼,讓所有人都爲之一震,剛剛更讓苗雲理有了新的認知,一時間騎虎難下。
他對肖凝的恨意一點點上漲,一點點積累,一時間更不知道拿面前的兩個人如何是好了,只能甩下狠話,咬牙切齒:“哼,肖凝,你還與本世子有婚約,還有兩場比試,若是這兩場你輸了一場,就等着賣進青樓吧。”
雙眉緊擰,擰出一抹狠戾,再看向江良:“你要娶肖凝,下輩子吧。”
他就是不想讓面前的人如意,即使自己什麼也得不到,也不能!
“勝負未分,世子殿下不要太早下結論哦!”肖凝聽到青樓二字,就有衝動殺了苗雲理,更不明白當初的肖凝有多麼懦弱,竟然答應這樣的條件!
她不是才華橫溢,驚才絕豔嗎?家勢一破,竟然如此受人擺佈,任人拿捏。
那樣的才華還不如沒有。
像她現在一樣,什麼也不會都沒關係,只要會殺人就夠了,將那些要殺自己的人都殺死!
“等着瞧!”苗雲理放下一句狠話,帶着五十多個大漢灰溜溜的離開了。
這一幕,肖凝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一般。
像苗雲理這樣的角色,也就只會說說狠話,其它的什麼也做不了。
“苗雲理好打發,只怕苗鎮遠不是好擺脫的。”江良卻沒有笑,走到肖凝的身邊,站在她的身側,低頭打量她的側臉。
嘴有泛起一抹溫柔。
“大不了,死磕到底。”肖凝渾不在意的說着,繡眉下一雙清靈的眸子轉了轉:“你怕是也不會有清淨日子過了。”
“本官已經攪進來了!”江良聳了聳肩膀:“你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