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箇中年男子緊緊鎖着眉頭,手臂上中了袖箭,已經被處理過,纏着白色的紗布,上面滲出了一絲黑血。
顯然中毒了。
不過這是他的毒藥,解藥隨身裝着,不會丟了性命。
他的那些手下就慘了點,不等服下解藥,已經一命嗚呼了。
他喊了一聲,房間裡卻沒有聲音迴應他,他也有些懵了。
那一陣毒煙根本沒有散出去,那些人沒有直接出去,而是在裡面尋人,直接死翹翹了。
又等了一陣,中年男子沒有等到一個人出來,猶豫了一下還是向前走去,他今天這樣設計西門飄雪和葉寒天,若不能弄死這兩個人,後患無窮啊。
他可是將全部身家性命都押上了,一定不能出問題。
房間裡的毒煙濃度還是不小,中年人閉了呼息,看着地上橫七豎八躺着的人,怎麼看都是自己人,根本沒有西門飄雪的影子。
西門飄雪喜好紅衣,天下皆知。
熟悉他的人一眼就能認出來的。
中年男子的眉頭狠狠的擰在一處,臉都綠了,這裡竟然沒有西門飄雪的影子,看了看四周,根本沒有藏身之處,這房間是他特意準備的。
絕對是密不透風。
連窗戶都沒有的。
“西門飄雪!”中年男子低吼了一聲:“有種就給老子站出來。”
沒有迴應,他緊接着又喊了幾聲,直到覺得氣息有些不穩了,才退了出去。
額頭已經有細密的冷汗沁出來。
他此時有一種見鬼的感覺,人,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因爲他的大喊大叫,院子裡的護衛也被喊了過來:“主人!”
衆護衛齊齊看着中年男子,隨時等候發落。
正了一下臉色,又緩了緩情緒,中年男子看着這些護院:“你們分兩批,到後山搜一搜,看有沒有一男一女過去了。”
他也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此時只能試着尋找一下了。
“是。”護院的小隊長應了一聲,立即招呼手下去搜山了。
一直躲在暗處的西門飄雪和肖凝沒有動,他們一直都在這個中年男子身後的不遠處,只是都屏住了呼吸,西門飄雪收到的情報有誤,此時不能輕舉妄動。
他們必須得知道葉寒天所在的位置。
護院離開後,中年男子又喚來了暗衛:“將押在材房裡的人帶過來,不要驚動任何人。”
這裡屬於山莊的最後面了,根本沒有人居住,怎麼折騰都行。
此時西門飄雪才明白,原來葉寒天被他們藏在了前面,那裡人多眼雜,不好調查,也不好動手,畢竟這裡是第一山莊。
他在暗中看了看面前的中年男子,他並不是第一山莊的莊主,竟然是他從未見過的人。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一定要置自己於死地。
只是,敢在第一山莊如此囂張,想來,在這裡的地位也不一般。
就是一時間想不清楚是什麼人。
“你留在這裡,我去救人。”肖凝猶豫了一下,纔在地上寫了幾個字。
看了看肖凝,西門飄雪還是輕輕點頭,他倒是相信肖凝的實力:“小心。”
肖凝微一點頭,已經閃身消失在暗夜裡。
肖凝是延着剛剛暗衛離開的路線而去的,她不敢亂走,這個山莊很大,第一次來這裡,還真是有些暈。
憑她的記憶不會迷路,卻會耽誤時間。
走在前面的暗衛突然回頭看了看,肖凝快速掩在了兩邊的矮木叢中,閉了呼吸。
手中已經捏了一根繡花針,隨時準備滅口。
當然,不到必不得已,她還不想解決這個暗衛,怎麼也要等走到了目的地,再動手……
那個暗衛看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便又繼續向前飛奔了。
他的動作更是比剛剛快了一倍,後山那邊見了鬼一樣,而這時,暗衛也有些膽寒了,想盡快趕去前面。
柴房所在的地方也算偏僻,那暗衛剛剛推開門,就覺得後頸一痛,整個人就失去了知覺,直直的倒了下去。
肖凝又看了看四周,才快速鑽進了柴房。
昏暗中,看到葉寒天坐在草堆上,竟然在那裡飲酒,身旁還有一個人與他對飲。
“什麼人?”肖凝一進來,坐在葉寒天對面的人便低喝一聲,同時,一支袖箭飛了過來,速度之快。
側身避開,肖凝正要隨手擲出繡花針,卻被葉寒天攔了下來:“肖姑娘。”
擲出袖箭之人才遲疑了一下:“你識得來人?”
然後收了手中的暗器瞪着肖凝:“你竟然能無聲無息的闖進第一山莊。”
肖凝捏着手中的繡花針,有些懵,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辛辛苦苦的闖進來救葉寒天,這個小子竟然在這裡飲酒作樂!
莫非,這是葉寒天爲西門飄雪準備的陷阱?
就那直直瞪着葉寒天,眸底凌厲嗜血,殺氣迷漫。
“我們有過一面之緣。”葉寒天忙解釋道:“肖姑娘,是不是西門飄雪也來了?”
一邊看向他對面的男子:“紹堂,想來是西門來救我了。”
肖凝冷冷看着葉寒天,沒有接話,面色不善,眸子帶了幾分危險,冷冷瞪着葉寒天。
“肖姑娘,西門現在在哪裡?得讓他知道,這是一場誤會。”葉寒天一臉溫和的說着,倒是有幾分謙卑的感覺。
“誤會?就差喪命在此,竟然還是誤會。”肖凝冷哼一聲,一臉嘲諷的說道:“既然如此,就不打擾二位了。”
說罷轉身便走。
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葉寒天。
“肖姑娘!”葉寒天忙起身追了出來,叫紹堂的男子也第一時間動了。
兩人雙雙攔在了肖凝的面前。
“肖姑娘,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葉寒天一臉焦急的說着:“我來這裡就是與老朋友聚一聚,已經派人通知西門。”
“讓開。”肖凝語氣冰冷,一副懶得與他說話的樣子。
西門飄雪人還在後山,那裡隨時都會有危險。
她倒是不在乎西門飄雪是死是活,只是他們一起來,她不能丟下西門不管。
這裡面的事情太詭異了,讓她弄不明白,便也不去想了。
既然葉寒天還好好的在這裡,她想着直接走人就是了。
“肖姑娘,西門人呢?”葉寒天也覺得不對勁了,剛剛出來時,看到了門邊倒地不起的黑衣人,甄紹堂說不是他的手下。
此時甄紹堂已經派人將那個暗衛擡走了,準備調查。
肖凝看了看葉寒天,再看甄紹堂:“你們兩是專門設計了這一出,想要置西門飄雪於死地嗎?”
此話讓葉寒天的臉色一暗,眸底帶了幾分凜冽的寒意:“肖姑娘不要信口雌黃,我與西門是生死兄弟,怎麼會置他於死地?”
也惱了,他受不了這要的指控。
有些不敢相信這話的肖凝,沒有動。
後山已經打成了一片,西門飄雪要救的人卻人在這裡飲酒作樂。
“這位便是這莊子的主人吧。”肖凝又看向甄紹堂:“地圖是你送給西門飄雪的。”
不是疑惑,是懇定。
“什麼地圖?”甄紹堂也懵了:“我昨天夜裡去皇城時偶遇葉兄,見他與人打鬥,便出手相助,然後我們便一起回了山莊。”
這已經是解釋了。
肖凝又冷冷看向葉寒天。
這兩位也是鼎鼎大名的天下四莊的兩位莊主,在江湖中威名赫赫,竟然被一個女子如此置疑,都有些不爽。
只是此時葉寒天明白,西門飄雪一定是出事了。
纔沒有表現着惱,而是一臉真誠的點了點頭:“事實如此。”
“爲什麼沒有派人通知西門?”肖凝咬牙,若早知道是陷阱,她纔不與西門飄雪往裡跳呢。
“有派人。”甄紹堂此時接了一句,隨即面色一暗:“糟了,想是我們派出去的人也出事了,一邊正了正臉色:“這位姑娘,有什麼誤會,我們稍後再說,西門兄現在在哪裡?”
“在後山。”肖凝猶豫了半晌,纔開口說道。
“那邊有暗室……”甄紹堂皺眉說道:“我們快去救西門王爺。”
說罷,起身便走。
肖凝和葉寒天緊隨其後。
來時的路肖凝倒是記得一清二楚,這甄紹堂倒是如覆平地,眨眼間便到了肖凝剛剛離開之處。
西門飄雪正與那中年男子憨鬥,劍來劍往,打的不亦樂乎。
只是眼看中年男子有些不敵了,出劍的速度慢了一拍,讓西門飄雪佔了上風。
而肖凝三人的出現,也讓打鬥中的兩個人同時一愣。
那中年男子的劍法一下子更亂了,整個人大開大合的攻了一劍,隨即便閃身後退,整個人消失在暗夜裡。
連甄紹堂都愣了一下:“什麼人?”一邊喊一邊快速追了過去。
葉寒天和肖凝則上前,看着西門飄雪。
“死不了吧?”肖凝冷冷問了一句,對於西門飄雪有葉寒天這樣的二貨朋友表示很惱火。
“死不了!”西門飄雪也瞪着葉寒天一眼:“到底怎麼回事?”
天下四莊,他就與天下山莊的葉寒天熟悉,其它人,一概沒有往來過,所以並不知道這第一山莊的莊主與葉寒天是世交。
也瞪了葉寒天一眼。
“西門,到底是什麼人?”葉寒天一愣,看得出來西門飄雪着惱了,也一臉疑惑。
“不認識。”西門飄雪冷冷回了他三個字:“什麼人把你抓來了這裡?你不知道嗎?”
“西門,這裡面有誤會。”葉寒天也無奈了:“我就是與甄兄來這裡聚一聚,我明明派了人去通知你的。”
“我們走。”西門飄雪一聽此話,拉了肖凝的手臂便走。
不想多說一句話。
肖凝也瞪了葉寒天一眼,不想多說一句話。
“王爺既然來了,何不給甄某一個面子,到前面一敘。”甄紹堂此時兩手空空的回來了,當然他已經派了人去調查那些人。
他的暗室也被破壞了,心下火着。
這個人想來在第一山莊有熟人,而且還是一位舉足輕重的人物。
否則不會如此囂張,更帶來了那麼多的外人進到莊子裡。
更都扮在敢護院的樣子!
若沒有今天的事情發現,第一山莊被人替代了,他還不知道呢。
第一山莊的莊主甄紹堂,文武雙全,才華橫溢,琴技更是堪稱天下第一,西門飄雪當然也是有所耳聞的,猶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