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克斯打發走了賈斯廷,回到辦公室。
他以前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認識韋斯萊雙胞胎這類的人,他們簡直是把全部的熱情都用來惡作劇和搞怪上了,也難怪入職時,麥格教授提起雙胞胎就一臉憋悶的表情了。
‘不知道他們研究的魔法手機簡易版怎麼樣了?’
菲利克斯心裡想着,其實魔法界雖然整體上存在着排斥科技物品的風氣,但還是能隱隱看到它們的影子。
比如霍格沃茨特快列車,騎士公共汽車,魔法收音機……這些是受魔法部承認的東西,可以合法使用,只不過需要受到合理的監管。
魔法部有一個專門的部門——禁止濫用麻瓜物品司,就是負責處理相關事務的。
‘濫用’這個詞,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大部分違規者,都是把麻瓜物品一通魔改,之後又流回普通人的手裡,造成各種魔法事故。
而對於菲利克斯來說,如果他想要在已有的移動電話的基礎上,進行改造,其實並不困難——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在上面添加魔文,屏蔽掉霍格沃茨對它的影響,就像他對小型電影放映機做的那樣。
但這又有什麼用呢?
他期待的,是看到魔法界展現出更多的可能,更良性的發展變化,而不是說服巫師們人手一個移動電話。
如果說他對雙胞胎抱有期待,這確實是不爭的事實。
這些零散的念頭在他心裡逐一閃過,很快沉寂下來。
菲利克斯揮動魔杖,將門窗緊鎖,並用魔法施加了竊賊感應咒——當有人進入魔咒範圍時,施咒者就能得到消息。
他從戒指中取出冠冕,在被拉文克勞女士修復好後,它已經不是破破爛爛、滿是鏽蝕的造型,而是一頂鑲嵌寶石、閃閃發光的王冠。
冠冕整體是一隻雄鷹造型,胸口處鑲嵌着一枚天空藍寶石,兩隻展開的翅膀對稱裝飾着一排排精心點綴的珍珠。
菲利克斯戴上了冠冕。
‘沒什麼變化……’
靜靜地體會了兩分鐘,菲利克斯在一張羊皮紙上做着記錄——
佩戴時無明顯變化;
接着,菲利克斯拿起一疊羊皮紙,這是從洛哈特那兒拿到的資料,但他口中“隱秘的傳承”其實是拉文克勞女士留給自己學院學生的‘驚喜’。
菲利克斯強迫自己暫時忘記冠冕的存在,仔細研究起上面的魔法——這份資料他早就背熟,甚至上面的古代魔法也勉強掌握了。
這一次,他感覺到了不同。
他的思維更活躍了,就像是將要沸騰的水面上泛起無數細密的氣泡,他調取已有知識變得更加容易。
消化新知識其實是一個不斷內化的過程——把原本陌生的東西,與自身原有的認知體系形成聯繫。
而這個過程需要不斷調動已有的知識,用已知去理解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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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冕明顯加快了這個過程。
當他去思考記憶魔法時,相關的記憶明顯被激活了,處於一種極度活躍的狀態,似乎在衝他喊:我能和它搭上關係,快看我!
菲利克斯在羊皮紙上記錄——
佩戴時同一類型的知識更容易被調動;
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受自身知識儲備的影響較大,無法直接提供知識。’
爲了驗證這一結論,菲利克斯從自己的藏書中翻翻撿撿,找到一本《權力的政治屬性新論》,這本書也是當時作爲斯內普教授的備選聖誕節禮物之一,之所以挑中它,是因爲上面的字跡又小又密,而且內容枯燥得簡直能令人頭禿。
他耐着性子看了十幾頁,感覺胃裡不斷翻涌。
他在羊皮紙上寫下一行字——
對完全陌生的領域、知識盲區的幫助近乎於無。
隨後,他又陸續做了七八項測試,在羊皮紙上不斷記錄着。
天色不知不覺暗了下來。
菲利克斯看着羊皮紙上記錄的條目,在心裡和思維小屋、思維加速,以及巴費醒腦藥劑進行比較。
這三者中,思維加速側重提高反應能力,其實是一門決鬥魔法;
另外兩種,思維小屋是加快思維的運轉速度,起到拉長時間的錯覺。換言之,就是把你現實中三個小時思考得出的結論,用一個小時完成;
而且它不連接現實,畢竟,人無法通過‘思考’提高實踐能力。
至於巴費醒腦藥劑,倒是不那麼苛刻。它可以顯著增強腦力,由於是現實中使用的魔藥,因此在背誦知識和魔法練習上都有效果,但其實更側重於知識的記憶,許多小巫師在考試前都期待着用它臨時抱佛腳。
“果然,還是冠冕更有用。”單單是能激活特定知識區,加速對同類型新知識的吸收這一個優點,就足夠令人趨之若鶩了。
而且,從開始研究到現在,時間差不多過去了六、七個小時,菲利克斯除了有點餓,沒別的後遺症。
謹慎起見,菲利克斯翻出了許久未用的‘心理測量表’,修修改改,準備先記錄一個月。
他並不擔心拉文克勞女士害人,而是怕存在什麼未知的影響。
菲利克斯摘下了冠冕,靜靜地看着它:“除了造型有點女性化,就沒別的明顯缺點了。”
“其實仔細看看,只是有些纖細、靈巧,不一定是女性專屬,拉文克勞女士就很威嚴……”
在晚上十點後,菲利克斯準備休息了,但他口袋裡的一枚銅納特突然變得滾燙。
“總算等到了。”
菲利克斯握緊了發熱納特——這與他送給多比的那一個相匹配,他朝硬幣裡注入魔力給出了迴應。
隨後他安靜地等待着,過了差不多一分鐘——
一個穿着舊枕套的家養小精靈突兀地出現在辦公室裡,辦公室立刻發出“嗚嗚”的嘯聲,菲利克斯隨手掐滅了這個聲音。
這是他在研究冠冕前,隨手佈置的防禦魔咒的作用。
小精靈多比有些驚訝,但他沒有多問,恭敬地問候道:“多比向海普先生問好,能再次見到您真是太高興了。”
“我也是,多比。”菲利克斯說:“我等你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