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晚些時候,多比返回向菲利克斯彙報結果——
“海普先生,那個姓斯基特的女人已經答應了,而且,在這個過程中,我頭上那隻銀白色的小鳥……”
“我知道了,多比,這就是我跟你提到的測試,效果比我想象得要好。”
……
傍晚時分,菲利克斯心情愉悅地走進禮堂。
‘唔,今天挑選哪個學院的餐桌?’他思維發散地想着,這是他的樂趣之一,總是能在用餐時聽到很多新鮮事,‘就拉文克勞吧,小鷹們最近很低調啊。’
他的餘光瞥見斯萊特林的球員們拿着掃帚有說有笑地走進禮堂,心中瞭然,魁地奇比賽季要開始了。
菲利克斯瞄準了一小撥拉文克勞學生,準備坐在他們旁邊,那個有些肥胖、臉上長着雀斑的男孩正興致勃勃地大聲討論着。
“——最近又學了卡巴,沒錯,是一種帶蹼的水生生物——就像是長着鱗片的猴子——盧平教授挺不錯的——”
菲利克斯下意識瞄了一眼教師席,果不其然地看到了一個略顯疲憊的身影。
“盧平教授?”菲利克斯變換了方向,坐在這位黑魔法防禦課教授旁邊,友善地打着招呼。
“海普教授,”盧平同樣溫和地迴應,“請原諒,我感冒還沒好。”他撥弄了一下脖子上的圍巾。
“十月份確實是流感高發季節,我記得去年也是。”菲利克斯笑了笑,他往自己盤子里加了一些薰牛肉和土豆,“龐弗雷夫人最近忙壞了。”
盧平露出回憶的神情,“她確實是一位負責任的校醫,在我上學時,她幫助了我很多。”
菲利克斯明顯想岔了,他以爲盧平是指上學期間和斯萊特林學院的學生打架的事情,這裡面必然要牽扯到斯內普,於是他閉口不談,轉而談論起其它話題。
“你應該收到決鬥課的課程安排了吧,盧平教授?”
“格蘭傑小姐在上週就交給我了。”盧平若有所思地說:“我看到了抽離咒的內容,恰好可以用來對付格林迪洛……”
菲利克斯問道:“那種長着犄角的綠色水鬼?我記得黑湖裡就有一批,不過它們應該被人魚馴服了。”
“確實如此,”盧平伸手去拿遠處的一碟醬料,“這倒是更方便我的教學了,哦,謝謝——”他說道。
“不用客氣,”菲利克斯把醬料推給他,兩人的手臂碰在一起。
他垂下目光,那種異樣感又出現了。從第一次見面握手,他就感覺盧平手上的毛髮非常茂盛,而且遠比正常來得堅硬。
盧平絲毫沒有察覺,他繼續說道:“格林迪洛的手指非常有力,但卻脆弱,擺脫它們的竅門是讓它們無法抓住自己。”
“最強也是最弱?”菲利克斯很感興趣地說道:“和弗立維教授的觀點有些類似,他同樣認爲,巫師在攻擊時是最強的,但同時也暴露出自己的弱點。所以施法時,要儘可能地快速、簡潔,又留有餘地……”
盧平笑着說:“弗立維教授確實經驗豐富,他的格鬥冠軍含金量很高。”
“說起來……”菲利克斯緩緩說道,“弗立維年輕時也曾想進入魔法部,但卻因爲自身血統問題而遭到了拒絕。”
盧平停了下來,安靜地聽着。
“……當然啦,理由不可能這麼直白,但大家都知道魔法部的德行。盧平教授,您怎麼看待魔法部的歧視問題?”
盧平微笑着說:“這種說法並不新鮮,早在我上學的時候,就一直有人抨擊魔法部思維僵硬,毫無作爲,但十幾年過去了,它並沒有太多變化。”
“或許魔法部是到了該變革的時候了?”
“很難,”盧平思索了一番,“除非換上一位有魄力的部長,至於福吉,他就是一個政客,是一個怯懦的膽小鬼,”他毫不客氣地說,“每天按部就班地活着已經耗光他全部的勇氣了。”
菲利克斯吃驚於他對福吉的態度,不知道這種惡感從何而來,要知道,福吉的溫和論調還是很有市場的。
至少,巫師民衆們就不太希望出現一位過多幹預他們生活的部長——除了戰爭期間。
隨後兩人將話題聊到了小天狼星·布萊克身上。
“格蘭傑小姐曾經問過我一個問題,但我卻無法解答。”菲利克斯說:“她問的是,布萊克爲什麼安安穩穩地在阿茲卡班待了十幾年,卻突然選擇越獄。要知道,一旦被抓,等待他的很可能就是一個攝魂怪的吻。”
“盧平教授,你應該很瞭解他,不知道有沒有什麼猜測?”
盧平皺起了眉頭,菲利克斯的話戳中了他長久以來那隱秘的困惑,他心中某種不切實際的幻想再次蠢蠢欲動,這種念頭讓他在夜深人靜時,反覆咀嚼過去的快樂時光,卻也讓他疲憊的心傷痕累累。
‘盧平啊盧平,你到底在期待着什麼!多年的流浪生活已經徹底把你的腦子弄糊塗了嗎?’
但表面上,他只是淡漠地說:“自從布萊克背叛後,我就再也無法理解他的想法了。”
“真是遺憾,”菲利克斯輕聲說,“哈利他們還向我打聽布萊克的隱秘呢,他們擔心有一天會碰到布萊克。”
盧平忍不住重複自己的觀點:“霍格沃茨很安全。”
……
回到辦公室,菲利克斯思考了一遍和盧平的對話,在一張羊皮紙上,他寫下‘萊姆斯·盧平’,又寫下‘小天狼星·布萊克’,在兩個名字中間連上一條線,打上一個問號,隨即陷入思考當中。
他對布萊克的信息所知甚少,除了少年時期和成年後的巨大反差,就沒有更實際的東西了。
而盧平……菲利克斯總感覺很彆扭。
鄧布利多信任他,自己在弗蘭克和愛麗斯的記憶碎片中也看到過他的身影,這說明盧平是鳳凰社的成員幾乎板上釘釘;
但斯內普卻毫不掩飾對他的惡意,在菲利克斯看來,斯內普之所以忍住沒有動手念惡咒,就是因爲有鄧布利多的存在。
菲利克斯查過當年的記錄,斯內普和詹姆·波特的衝突最多,其次還要捎帶上布萊克,但是盧平和彼得·佩迪魯參與爭端的次數,其實少得可憐。
是恨屋及烏?
但斯內普對彼得·佩迪魯的觀感不錯,至少他的稱呼是‘彼得’,而不是‘佩迪魯’這個姓氏。以菲利克斯對自家院長的瞭解,這已經很難得了。
如果盧平死了,斯內普肯定不會改變稱呼叫他‘萊姆斯’。
菲利克斯開始寫下自己對盧平有所懷疑的地方——
‘性格溫和,斯內普卻對他極端仇恨;’
‘自身能力不凡,受到小巫師喜愛,卻一度窮困潦倒;’
‘身體虛弱,被感冒輕易打倒,是龐弗雷夫人的藥水沒有效果嗎?’
‘手臂上毛髮異於常人;’
‘對魔法部長福吉的不正常惡感;’
菲利克斯在‘福吉’這個名字上重重地標記,這位部長上任可沒幾年,除了捂蓋子,他主持的政策屈指可數,一個個掰指頭計算都不會花太多時間。
沒過多久,他就想到貝爾比去年對魔法部的抱怨來——
“你看看最近一段時間的報紙吧!又是什麼‘狼人的福音’、‘狼人登記修改法案’的論調,只有登記在冊、受到監管的狼人才有權利購買狼毒藥劑,魔法部在利用我的魔藥收復零散的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