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部隊中立馬出來了三個人,他們齊刷刷地來到文初瑤面前,說道:“走。”
文初瑤就這樣跟着他們走了,背後傳來了女人的最後一句話:“初瑤,去找韓榮軒,告訴他,這裡撐不住了。”
文初瑤用力地點頭,不管有沒有人看見,她聽到女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眼淚默默地流了下來。
在三個士兵的保護下,文初瑤順利地逃了出去,沒想到,密道連接的出口居然直接就是鄰國的皇宮,難怪韓榮軒離開的時候,沒有驚起任何的波瀾。
文初瑤從未到過這裡,一時不知怎麼辦纔好,一個士兵拉着文初瑤到了一個金碧輝煌的房間,房間裡是新婚的裝潢。
文初瑤的心不由得一愣,“這是什麼地方?”文初瑤忍不住問道。
一個士兵答道:“這是韓榮軒的房間。”
文初瑤一愣,反問道:“你怎麼可以直接叫他韓榮軒?”
士兵答道:“這是規矩,我們這裡,沒有尊卑,沒有階級,所有人,一個地位,一條心。”
“哦,”文初瑤點了點頭,又問道:“這房間一看就不是他一個人住,我在這裡會不會有危險?”
士兵答道:“不會,據我們所知,到目前爲止,韓榮軒還是一個人住。”
文初瑤點點頭,士兵轉身便出去了。
文初瑤坐在凳子上,呆呆地看着桌面,靜靜地等待着韓榮軒的到來。
良久,韓榮軒終於來了,文初瑤聽見門被打開的聲音,韓榮軒站在門口,那麼熟悉的臉,那麼熟悉的聲音,韓榮軒輕輕地喊道:“初瑤。”
文初瑤想立刻投進他的懷抱,但是他和公主的事情立馬從她的腦海裡跳了出來,文初瑤猶豫了一下,坐在凳子上一動不動。
韓榮軒苦笑了一下,說道:“初瑤,你都知道了是嗎?”
文初瑤說道:“有什麼呢,我早該料到,你做了一天皇上,就會有一輩子的責任,這輩子,太多的事情想擺脫也擺脫不掉,太多的責任想逃避也逃避不了。”
韓榮軒的臉色更加蒼白,他有些哽咽地說道:“你說的對,我又讓你失望了。”
文初瑤也是個明事理的女人,她清楚,此刻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她馬上對韓榮軒說道:“我娘讓我來通知你,和親必須要快,她那邊已經撐不住了,對方已經開始行動了。”
韓榮軒點點頭,沉重的空氣在兩個人直接來回。
文初瑤似乎不想聽到那個回答,但是又不得不聽到那個回答。
韓榮軒假裝自然地說道:“我知道了,今晚就同房。”
文初瑤的心一陣痠疼,本來以爲自己已經做好了所有的心理準備,本來以爲自己已經可以承受一切,本來以爲就這樣,自己看的開,自己非常理智。
但是當韓榮軒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文初瑤還是痛苦地哭了起來,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樣,淚水好像完全不受控制,像決堤的大壩,一下子就變得淚流滿面。
文初瑤努力剋制住那份難過,努力移動着自己的腳步,她一邊朝門口走去,一邊說道:“行,那我先走了。”
韓榮軒的心好像瞬間就空了,他一直堅持沒有和公主同房,就是因爲放不下,可是現在,當一切已成定局,當這件事情是由文初瑤親口說出來的時候,韓榮軒彷彿要崩潰一般,他說道:“你要去哪裡?”
文初瑤淡淡地說道:“去找孩子,耽誤了這麼久,他一定很想我了。”
韓榮軒聽到孩子的名字,更加心痛起來,他突然問道:“初瑤,你是不是很難過?”
文初瑤冷笑了一下,說道:“有什麼好難過的?”
韓榮軒知道,文初瑤的心已經要死了,他幾乎心痛的無法呼吸,用盡最後的一絲力量問道:“初瑤,我們是不是沒有未來了?”
文初瑤笑了,她說道:“你又不是傻瓜,你還要問我嗎?”
韓榮軒一愣,文初瑤已經走了,走的遠遠的,留給他的,只剩下一個越來越模糊的背影。
韓榮軒無力地坐在牀上,彷彿虛脫了一般,他看着這滿堂的張燈結綵,再看着眼前這厚實舒服的婚牀,他突然更加難過起來。
在這偌大的宮殿裡,有一種難以用言語形容的特殊氣質,複雜高貴卻不失典雅。既裝帶着皇宮應有的輝煌和威嚴,又融合着女子閨中的神怡和曼妙,這就是欣兒的寢宮。
此時窗外天氣略微有點暗沉,欣兒正癡癡地發呆,淡淡的悵然在她美麗精緻的臉頰上顯現,心中的暗流涌動卻無法讓人驚覺,這是一種讓人心生憐惜的平靜默然。菱花鏡裡,唯有形容瘦,與那窗外的天氣形成了一種抑鬱的相應。
那粉黛妝臺金雕銅鏡,那霓裳帳裡紅綢絲榻,那紅磚綠瓦亭閣樓臺,彷彿都失去了威嚴的氣息和曼妙的靈性,顯得死氣一般的沉寂,似乎都在靜靜聆聽公主的沉思與哀傷。公主趴在窗臺邊微微閉起倦怠的雙眼,帶着那些細碎的憂鬱小憩一會兒,或許在夢中能夠沒有憂鬱,亦或許在夢中能夠邂逅現實生活中難得的愉悅和舒暢……
貼身丫鬟玉珠輕手輕腳的走進公主的寢殿,本來是怕公主百無聊賴會胡思亂想,就想着來給公主談談心解解悶,卻看着公主一副柔和的睡姿消瘦的容顏中略帶着一點點祥和平淡,於是放心了,也就不忍打破此刻的安寧。於是就在一旁默默地收拾公主的衣物,整理整理公主的牀榻。
不想在公主趴着閉目的一小會兒,太陽從暗沉的雲朵中露出了半個笑臉兒,算不上太燦爛,但還算明亮,足以能夠在周遭的空氣中灑下些些許許絲絲縷縷柔和的陽光,這些些許許絲絲縷縷的陽光無聲無息的透過窗格,柔和的照射在欣兒嬌美的面容上,欣兒如同被愛情和溫暖喚醒一般緩緩的睜開雙眼,平靜如初的迎接這暖陽的和美與柔軟。
玉珠見公主已經醒來,輕聲說:“公主,你醒了,來我伺候你穿戴更衣梳妝施粉吧,我們一會出去走走散散心,外邊天氣可好了。”
欣兒心想也好,出去感受感受嶄新的空氣,“嗯,好。”
於是木然的任由玉珠伺候着,“公主,穿這件飾袍吧!”玉珠給公主選了一件鑲嵌着屢屢金絲的雪白薄紗,穿在公主身上顯得如此清純可人輕盈淡雅,卻依然帶着一種貴族的特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