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楓輕輕喚道:“祈夜……”
祈夜聞聲猝然擡頭望去,見是夏晚楓,又十分尷尬的扭過頭,吸了吸鼻子,一言不發。
夏晚楓不可置信的望着祈夜,祈夜哪裡病了?明明好好的?
既然沒病,那爲什麼不去未央宮?
夏晚楓走到祈夜面前,問道:“燕雲傾在未央宮昏倒了,皇上讓四喜請你去,情況肯定十分不妙,你怎麼不去啊?”
祈夜不答,也不看夏晚楓。
一定有事,夏晚楓不禁懸起了心,他蹲下身子,緊緊盯着祈夜問道:“祈夜,你有事瞞着我對不對?”猜測有時候很敏感又很可怕,“你不去未央宮……與我有關對不對?”
夏晚楓猜中,祈夜不禁大驚,瞬間臉色一白,勉強道:“跟你沒有關係!”
“我不信!”夏晚楓滿臉嚴肅道,“如果真的跟我沒有關係,你爲什麼不敢看着我的眼睛說?如果真的跟我沒有關係,你爲什麼不去未央宮?燕雲傾的情況很不妙,不然皇上不會派人來請你,你爲什麼不去?到底是什麼事情,你快點告訴我啊!”
面對這一聲聲急切的催促,祈夜只得無奈的嘆氣:“晚楓,你這又是何苦?”
夏晚楓回道:“你說我這是何苦?啊?你坐在這裡,心在未央宮,卻又不去,生不如死,我看着你這麼難過,你知道我心裡是什麼感受嗎?”
夏晚楓見祈夜還是不說,又站起身來,抓着祈夜,催促道:“你快去救她啊,你快去啊……”
祈夜聞言,心如火焚,合眸悲聲道:“她回宮之後我給她把過脈,已經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機,一切太遲了,太遲了……現在。我沒有把握治好她!”
“那之前你爲什麼不治她?”夏晚楓反問道。
祈夜滿目瘡痍的望向夏晚楓,欲言又止。
夏晚楓這才反應過來:“之前你去滄州救我,所以延誤了治療的時機嗎?都是因爲我,我對不起你……”
祈夜滿心疼痛。聞言更是難過:“晚楓,不關你的事!你不要自責!”
夏晚楓又道:“那現在呢?你至少可以控制住她的病情啊,你爲什麼還不去?”
祈夜望着夏晚楓,半晌無語,夏晚楓又急切的催促着。祈夜無奈,終是嘆了口氣道:“之前你確定去滄州的時候,沈綠衣來請過我兩次!第一次,她不許我醫雲傾我沒有答應,第二次,她又來請我,葉氏也在,那時她就跟葉氏混在一起了,葉氏抓住了獵場驚馬一案的馬奴,說是要帶到滄州去向沐丞姜說明沐雪涵失明的原因是因爲你查出獵場驚馬一案是沐氏所爲。她們兩人拿你的命來威脅我,我只好答應她們不治雲傾,後來你被困滄州,我以爲是葉氏動的手腳,當時朝中沒有一人肯爲你去滄州,我便自告奮勇前去滄州,等我從滄州回來之後,我再給雲傾診脈,發現她所中的天仙子之毒已經深入腦神經,想要靠藥物醫治已經不可能痊癒了。我本想盡全力一搏,誰知,又鬧出魏子修被綁架一事,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已經走漏到葉氏那裡。那天在綠影宮葉氏又拿你指使家丁頂罪瞞騙皇上一事要挾我,說要把這個事情送給傅氏,當時沈綠衣就坐在旁邊,可是……可是她就好像完全聽不見一般由着葉氏威脅我,還說這是你與葉氏之間的恩怨,與她無關。我當時……我當時真的差點氣背過去……我……”
隨着祈夜一張一合的開口說出事情的真相,夏晚楓在震驚中不可置信的搖着頭,血色從他的臉上一點一點的褪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綠衣會這麼做……我不相信綠衣會拿我的命來要挾你……我不相信……”
他不能接受,完全無法接受。
一瞬間,他幾乎感覺天都塌了,淚意毫無預兆的翻涌上眼眶,夏晚楓努力忍住,在迷茫中瘋狂的搖頭:“就算她不愛我,至少我曾以性命救過她,她怎麼可能會拿我的性命來威脅你?!怎麼可能?!”
祈夜見狀,心如刀絞,滿是艱難的勸道:“晚楓……”
夏晚楓突然淒厲的叫道:“我不相信你現在去治燕雲傾,綠衣真的會縱着葉氏將我的把柄送給傅氏!我不相信!”就在這時,他忽然拉起祈夜,往外推,“你去救燕雲傾,我的事情不要你管,我再也不想看到你這麼難過!”
祈夜不肯出去,只是用力喚道:“晚楓……”
夏晚楓望着祈夜義正言辭道:“傻瓜,你怎麼還受葉氏的威脅?就算她真的把我的把柄送給傅氏,我也不怕傅氏,我當丞相原本就是爲了幫皇上抗衡傅氏的,我若是怕了傅氏,又怎麼會當丞相?你快去未央宮,不要管我!”
祈夜仍不放心:“可是……可是現在皇上疑心你,不相信你,你怎麼贏傅氏?”
夏晚楓趕忙道:“我自有辦法脫身,我不會有事的,你快去未央宮,皇上還等着你!”說着就將祈夜推出了南園。
祈夜最後望了一眼夏晚楓,終是與四喜一道進宮去了。
這邊曦澤在未央宮等待祈夜簡直等的如坐鍼氈。
曦澤一望到祈夜和四喜就滿是憤怒的斥道:“四喜,叫你去請祈夜你怎麼去了這麼久?想讓朕打斷你的狗腿是不是?”
四喜萬般委屈,跪在地上不敢說話。
曦澤又轉頭對祈夜道:“雲傾剛纔被綠兒刺激了一下,然後就頭痛,昏過去了,你快去看看她!”
雲傾的病最忌諱的就是刺激,祈夜聞言,怒火大漲,他忍着怒氣和曦澤來到寢殿,只見雲傾在牀上躺着昏迷不醒,不禁大爲心疼。
祈夜迅速給雲傾診脈,凝神分辨之間,祈夜心驚不已,雲傾的病在回宮之後居然加重了,可是,如果一直按照他留給魏子修的第二張方子服藥,病情應該會好轉,怎麼會加重?
還有一點,照目前的形勢看,雲傾應該不會出現頭痛的症狀,又怎麼會頭痛得昏了過去。
祈夜仔細診了半晌,終於明白了:雲傾在裝昏!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