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傾當然還沒有睡,魏子修早已來過,爲雲傾包紮了傷口。
雲傾獨自一人坐在寢殿中,在這沒人的地方,她可以卸下所有的僞裝,雖然一切都過去了,可是雲傾仍然後怕不已,早已沒有了面對蕭王時的那股勇敢,這七月的天氣,她哪裡還感覺得到一點暑氣,周遭冷的凍人,雲傾一動不動的坐着,由於害怕全身凍得發抖,怎麼也止不住。
曦澤衝進寢殿,見此情狀,心頭又是一痛,眸底翻出淚光,滿含情意的喚道:“雲傾……”
雲傾聞聲彷彿找到了保護傘,立刻站起身來,飛一般的撲到曦澤面前,緊緊抱住曦澤,哭出聲道:“我纔不要跟蕭王走,我纔不要跟他走,那些大臣就想把我送給蕭王了事,我纔不會讓他們稱心如意,叫蕭王見鬼去,我纔不要他,我死也不跟蕭王走,我討厭他,討厭他的眼神,討厭他說話的口氣,討厭他所有的一切,我絕不會讓他碰我一下,我寧死也不給他碰……我寧死也不跟他走……”
剛纔面對蕭王,雲傾都沒有流一滴淚,可是此刻,雲傾再也忍不住了,激烈的哭了起來。
這一聲聲,直要喚得他肝腸寸斷,曦澤緊緊抱住懷中顫抖的雲傾,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的嘴巴都打結,不知該如何安慰。
雲傾任然在哭,全身抖個不停。
曦澤心疼不已,只覺得胸口沉悶的痛,他嚥了咽口水,在雲傾的耳邊低低的說道:“好了,雲傾,沒事了,我不會讓蕭王將你帶走的,你放心吧,都過去了,有我在,不要害怕!沒事了,我是絕對不會同意蕭王把你帶走的,你放心吧……”
雲傾哭着喊道:“叫他走,叫他明天就走……”
曦澤安慰:“好,好,好,我明天就叫他走,你不要再害怕了……”
曦澤鬆開雲傾想要看看她,可是雲傾死死的抱着不撒手,曦澤只看到她的耳朵,問道:“你的傷怎麼樣,讓我看看!”
雲傾這才鬆開手,止住了哭,可還不停的抽動着嘴巴,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沒事……”
怎麼哭得這般厲害,話都說不清楚了。
曦澤雙手撫上雲傾的臉龐,小心翼翼的捧着,生怕弄疼了,輕輕拂去她面上的淚水,曦澤皺着眉頭說道:“你這個傻瓜,不跟他走就不跟他走,這麼折騰自己的身子做什麼?你要威脅蕭王便做做樣子,怎麼真對準自己的胸口刺去,當時祈夜不在場,萬一出了事,誰救你?你這個傻瓜真是把我嚇死了,你可知我嚇的雙腿發抖,話都說不清楚了!”
雲傾慢慢的止住了抽噎,目光灼熱的望着曦澤。半晌方道:“那個蕭王那麼厲害,我哪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耍花樣,我拿簪子刺自己他都不吃我這套,我不來真的,他今天豈不是要硬逼着你答應,不管你出聲答應還是不答應,都會失了面子,我當然不能讓你在別國人面前丟面子,我哪裡還管得了那麼多,如果你不要我了,我就不活了……”
說着,又要哭了起來。
曦澤趕忙傾身吻了下去,止住她的哭意,將她的愛恨嗔癡通通都淹沒。
熱吻過後,曦澤抱起雲傾,低低的說道:“我用的生命起誓,今生絕不會不要你,絕不負你,此情此意,至死不渝!”
說着,就抱着雲傾朝大牀走去。
這邊沈綠衣回到綠影宮,哭得是梨花帶雨,幾度哽咽。
王寧暄坐在她身側,握住她的手,安慰:“綠衣,別傷心了,皇上這是在氣頭上所以纔會責備你,等皇上冷靜下來,他會相信你的,不會再怪你的!你別難過了!”
沈綠衣抹了抹眼淚,說道:“娘娘,今天的事情全都是程嬪自己的主意,臣妾從沒有授意她這麼做,臣妾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知道皇貴妃會起舞的,臣妾完全不知道,臣妾是清白的,程嬪被送去冷宮那是罪有應得,可是,臣妾卻平白無故的被她牽累,實在是太冤枉了,以前皇上還願意相信臣妾,可是現在卻是一點信任也沒有了,真是太令臣妾傷心了!”
王寧暄拍了拍她的手,繼續安慰道:“好了,本宮都知道,本宮相信你,等皇上氣過了,本宮一定會去爲你說情的,你不要擔心!”
沈綠衣吸了吸鼻子,說道:“一直以來,臣妾都是忍讓着皇貴妃,對她也是恭敬有加,自從上次的事情過後,臣妾把皇長子還給了她,就再也沒有想過要害她了,臣妾已經萬分小心了,爲什麼皇上還說臣妾是在做戲?臣妾豈是那等虛僞的人?”
王寧暄嘆了口氣道:“今天的事情,觸犯了皇上的逆鱗,蕭王太過囂張,皇上心中氣不過,一時不冷靜纔會遷怒於你,你也不要這麼急,你心中坦蕩,便什麼也不用怕,你放心吧,你還有三皇子,誰都不敢把你怎麼樣,再說,還有本宮護着你,別怕,什麼事也不會有,別傷心了!”
沈綠衣這才止住了哭。半晌方道:“多謝娘娘,還是娘娘護我!”
王寧暄微笑道:“傻綠衣,本宮是心疼你,看你這楚楚的模樣,本宮看在眼中,痛在心頭。”
夏晚楓一身酒氣回到南園,見祈夜還沒有睡下,問道:“這麼晚了你還沒有睡,是在等我?”
祈夜道:“我給你備下了醒酒的茶,你快用些吧!”說着,就遞了過去。
夏晚楓伸手接過,略喝了幾口,又放下,說道:“我倒是沒有喝多少酒,喝得最多的是皇上和蕭王,他們兩個打着太極,喝了一杯又一杯!今天你是沒去,可出了事!”
“怎麼了?皇上和蕭王喝酒喝的不好嗎?”祈夜問道。
夏晚楓搖了搖頭,將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絮絮叨叨的說給祈夜聽,又嘆道:“今夜,皇貴妃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沒想到,她是如此剛烈的女子,寧折不彎,那氣勢,那勇敢,我真是佩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