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烈焰波及兩三米半徑，稍微靠近爆炸中心一些的饕餮，直接就是粉身碎骨，而離得稍遠一些的也會受到劇烈衝擊，受傷只在眨眼之間。
依舊在不斷折返衝鋒的莫歌當然不可能忽視如此動靜。
由於視線被遮擋的緣故，莫歌在之前的戰鬥中就已經很難得到城牆之上人類軍隊的配合，此時火藥箭覆蓋下來，自然也將他涵蓋其中。
不過從爆炸的密集度來判斷，周圍城牆之上的軍隊倒也並非毫不顧忌莫歌仍舊身處長城腳下的事實。
落在附近的火藥箭數量明顯比其他地方少得多，大概是人類軍隊做出了一定的預判。
但是那些偶爾落在附近的火藥箭，威力之強也着實讓莫歌驚歎了一番。
差不多就是三個二踢腳綁在箭頭的簡單裝置，竟然可以達到類似現代高爆手雷的爆炸威力。
這實在太扯了有沒有。
要知道這還只是純粹爆炸衝擊的殺傷力，比現代手榴彈通過彈片殺傷的計算方式還要恐怖得多。
這根本不是黑火藥能夠解釋得通的，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些“煙花爆竹”裡裝着的東西根本就不是什麼黑火藥。
一硝二硫三木炭，這樣的組合不可能有如此恐怖的威力。
當然了，既然同樣是華夏古代四大發明之一的指南針可以成爲歐洲的專利，那麼黑火藥不再是原本的配方也就沒什麼奇怪的了。
這並不是說那些火藥箭就是什麼魔改產物了。
在科技還沒有發展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人類的發明創造與其身處環境中所擁有的物產其實是有着直接關係的。
單質銅礦存在的地方，人類自然更容易進入銅器時代；磁石礦藏豐富的地方，人類自然更容易發現磁石的特性發明指南針。
類似這樣的例子比比皆是。
而在如今這個諸天世界裡，在華夏大地之上或許就存在着什麼混合起來爆炸威力驚人的化合物呢？
是礦物材料？還是什麼特殊的動植生物的產出？
這都是說不準的，可能性太多了。
當然莫歌也不是什麼科學家，對此也就是心中吐槽一番罷了。
昂！！！
他高聲嘶吼着表明了自己身處的位置，以免被人類的武器誤傷。
不過在偶然間，莫歌的腦子裡反而突然冒出了一個奇怪的念頭：人類不會突然用大量的火藥轟炸這裡，試圖趁機將自己也一起幹掉吧？
防人之心不可無。
雖然從理智上來說，與人類仍舊是盟友關係的莫歌不太可能受到這樣的待遇，但是保留一點點警惕心倒也沒什麼不好。
只要火藥量大到一定程度，這些比起TNT炸藥都不遑多讓的“土製炸彈”威力也將累積到可怕的程度，莫歌自認還無法輕易承受下來。
當然這樣的情況對於獸王來說也是一樣的，正是憑藉如此可怕的武器，無影禁軍才能在兩千年左右的時間裡防禦住數量不斷攀升的饕餮大軍。
一開始憑藉冷兵器和人命硬拼，之後建造長城來圍堵防禦，再之後是冶煉技術和機關技術的發展，然後火藥的出現成爲了最具威脅力的武器。
饕餮在兩千年的時間裡不斷髮展，甚至在一次次六十年的輪迴裡，來襲的饕餮獸兵數量也在不斷增多，而人類的武力也在不斷髮展着，基本形成了動態平衡。
這纔是長城世界一直維持着如今形勢長達兩千年之久的根本原因。
否則無法解釋在最初還沒有長城的時候人類是如何抗擊饕餮的；也無法解釋擁有了火藥之後人類仍舊無法輕易消滅饕餮的現實。
其中的關鍵因素，是這種超強火藥的產量問題。
如果產量無窮無盡的話，被侷限在有限活動空間裡的饕餮，數量再多也逃不過狂轟亂炸；相反如果產量極其有限的話，即便在六十年一輪迴的關鍵時刻，火藥箭等武器也不能輕易使用。
出現在莫歌眼前的，顯然是後一種情況。
除了前幾波的轟炸密度最爲驚人，等到饕餮的攻勢稍稍受挫，劇烈的爆炸聲就明顯稀疏起來。
那是無影禁軍在控制着火藥武器的使用速度，能用其他方式頂住攻勢的情況下，火藥武器能省則省。
而所謂的其他方式，實際上代表的是無數禁軍將士的生命付出。
這是兩千年來不變的主題。
莫歌依然在城下殺戮不止。
似乎是由於迷霧的阻擋，饕餮對於莫歌的圍追堵截效率大大減弱，這也使得莫歌就這麼來回衝刺了許多趟卻幾乎不用上城修整。
不過種情況對於饕餮和人類之間的戰爭也同樣適用，在同樣視野不佳的情況下，個體力量更強的一方顯然會佔據一定優勢。
明白此時對於無影禁軍來說極其危險的莫歌也不吝於出力，反正只要能夠多殺饕餮就是好的。
然後，在某個瞬間，無數獸兵再度停下了腳步，進入了接收信號的狀態。
這是饕餮又要退兵了嗎？莫歌猜測着。
不過這一次他並沒有趁機多殺些獸兵，而是也跟着停止了殺戮。
他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並且時間非常緊迫。
如果仔細觀察的話，在這一瞬間，看似靜止不動的莫歌那如同短翅一般伸展的肩甲其實是在微微顫動着的，而在原本沒有什麼特殊結構的甲刺之間，不知何時已經多出了一些薄薄的肉膜。
這副肩甲原本是莫歌用來釋放生物電擊的位置，只是後來由於莫歌將放電器官延伸至雙爪，這副肩甲漸漸的就只是在水裡的時候還有些許使用價值了。
而此時，莫歌似乎對其進行了一點小小的改造。
實際上，這正是莫歌這兩天晚上休息時候的成果，這種不算太大的改造，控制力大增的莫歌早已不用進入完全休眠的狀態就能進行了。
而取材的原料，自然是那些被他殺戮吞噬了不少的饕餮獸兵。
莫歌早就注意到獸兵在接收獸王指令的時候，每次都要完全停止行動，然後震動背部的甲殼。
而實際上在那甲殼之下是幾片薄膜，其上分佈着豐富的神經以及血管組織。
經過特性提取，莫歌確定了自己的猜測，這部分確實是饕餮獸兵與獸王聯繫的關鍵所在。
只是類似這種特性要繼承下來，倒也不能簡單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