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桐幹也在和衛宮士郎聊了聊家常後就放心的離開了,衛宮士郎趁着護士小姐姐神情恍惚,忽悠她給自己辦了出院手續,成功溜出醫院。
再一次從脫離了低級趣味的小混混手裡獲得了不知道人生的第幾桶金後,衛宮士郎蹲在關東煮的鋪子前大吃特吃。
他沒有燃燒卡路里更沒有燃燒腦子去找根源式會對他感興趣的原因,他只要結果就好。
現在已經可以確定了,他要在觀布子市待上四年,這四年他必須要好好規劃一下。
至少要收集夠抽取世界座標的命運碎片和強化用的靈魂點數,他那500點靈魂點數大半都折在伊莉雅身上了,再來上幾次訓練場就沒了。
他現在是真的窮,連想吃土都得自己去路邊挖。
鳥羣從他的影子裡飛出,在這個城市的陰影裡盤旋。
當它們掠過行人時,帶起一陣陰風,驚的行人四下張望,什麼都沒有發現,在直呼見鬼後縮緊衣物加速步伐。
鳥羣不辭辛勞尋找目標,一個喜歡鑽小巷子的老婆婆,一個橙發的女子,一個紫發大小姐,一個吃人的女裝大佬……
當然如果能找到一個一臉苦悶的和尚最好不過了。
而吃飽後的衛宮士郎慢悠悠的朝下午離開的醫院走去,手裡掄着一本《人類心理學》和《演員的自我修養》。
那裡有他的第一個目標,巫條家的大小姐。
嗯……應該不算是大小姐,畢竟她家就剩她一個了。
……
……
夜晚裡的醫院完全可以看做鬼屋,或者說是處於生與死交接的邊界。
空寂的走廊被過道燈渲染成慘綠,空氣陰冷,濃煙或磷火狀的靈在走廊的過道里遊蕩,不時還有電流嘶嘶作響
大部分的靈都是患者死前的殘響,這些普通人並沒有強大的靈魂,失去肉體後很快失去了自我,只能依靠殘餘的本能,盲目癡愚的遊走。
運氣好的話這些靈會彙集到一起,以某個執念特別強的爲核心,構成一隻稍微強大的惡靈。
運氣再好一點遇上一個適合的肉體,比如植物人或珈藍之洞版本的兩儀式什麼的,在那身體裡熬上幾年,說不定還能再次“活”過來,創造一個醫學奇蹟。
只不過現在它們永遠沒機會了。
“5個……14個……32個,嘖,就這麼點?才13點靈魂點數!”
某個窮的快要吃土,吃土也死不掉的正太在走廊上說着意義不明的話,手以奇怪的角度揮動,配上安全通道慘綠色的燈光,足以嚇死起夜的心臟病患者。
“啊咧咧,應該是這邊吧?”
衛宮士郎瞅了眼一邊飄着的幾個靈,一臉歡喜的把它們抓起來轉化成靈魂點數。
這廝完全忘記了自己是來幹什麼的,看到一大堆漂浮的靈後開心的像採蘑菇的小姑娘。
等他蒐羅完能找到的靈後,他才發現自己又回到了醫院取號的大廳。
輕輕的敲擊桌面,喚醒偷懶睡覺的值班護士,衛宮士郎趁着她迷糊的時候獲得了自己想要的信息,留下一臉見鬼的護士。
五樓重症監護病房。
常年屬於一個人的病房是罕見的,衛宮士郎沒有費多大的工夫就找到了目的地。
他看到了病房的主人,在他的視界裡,那是內部綴滿瘤子的人形,特別是肺部,大概連呼吸都困難。
即便如此,也是個美人。
雖然早已枯槁不堪。
一頭長長的黑髮,與纖細、讓人聯想到白色的脆弱手腳,配上精緻而憔悴的面容,像是插在水瓶裡素白的花,在盛開之際一點點的枯萎。
“真可憐……”
衛宮士郎詠頌般的嘆息,但他並沒有停下。
這些瘤子對於阿瓦隆來說都是小問題,只要巫條霧繪體內還有正常的細胞,阿瓦隆就能把她救回來。
依靠多次的體驗和從各方獲得的知識,他展開術式。
千倍思維加速!
巫條霧繪的靈魂比一般人強大,在他的保護下可以承受的加速大概是三千倍,配合成爲本能的時空斷裂,最後的數值是恐怖的九千倍。
於是世界在此刻陷入靜止。
衛宮士郎對自己造成的效果很滿意,他要扮演和人類交易的惡魔,把巫條霧繪拉上賊船,當然要把場面搞得恢弘大氣,這樣纔好讓對方上當。
至於之後自己暴露本性……咳,都上了他的賊船還想下去?
門都沒有!
“月亮都曬屁股了,睡美人現在應該起牀了~,燒酒~,有興趣和惡魔來一發愉♂悅的契約嗎?”
話語傳入夢境,巫條霧繪在艱難的轉動後睜開了眼,露出欣喜的目光。
已經好久沒有人來拜訪她了,連例行檢查和照料的醫護人員都懶得在這裡多呆一秒,因爲不可能有別的結果。
她被囚禁在這個牢獄太久了,久到連她都放棄了計算時間,因爲再怎麼計算也沒有意義,她註定在這個病房裡死去。
巫條霧繪到現在還能或者就是奇蹟,多少因爲她體內的血脈。
說句不好聽的,她真的是活着浪費空氣,半死不活還要浪費霓虹幣。
至於死了?
如果那個幫她支付鉅額醫療費的“父親的朋友”願意給她收屍的的話,她倒是還有可能進入自家的墓地。
不然的話,呵呵……
所以別說是惡魔了,就算是來給與她最後一擊的死神,她都不會拒絕。
死亡對於她來說不是什麼遙遠陌生的東西,不如說,不依附對死亡的恐懼,她連活下去的實感都沒有。
“你是來帶我走的嗎?死神裡還有童工嗎?”
巫條霧繪眼裡泛着興奮的光,四下打量變爲灰白的世界。
她注意到飄起的窗簾再也沒有落下,窗外的燈光模糊而安靜,安靜的像是世界陷入靜止。
死前還能看到這麼有意思的事,對於日復一日被囚禁在病房裡的她,是值得喜悅的。
衛宮士郎眼神微妙,這姑娘是自閉太久已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吧?他明明都說了自己是惡魔了好嗎?
“不,我是惡魔,和你做交易來着。”
“誒?”
巫條霧繪歪着腦袋,好半天才理解“交易”的意思。
她沒有交易的概念,這大概是她第一次和別人交易,畢竟每天都在和死亡並肩行走的人無需交易,能活着就已經很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