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子孫都沒有動靜,給蘇家留後的要求怎麼說得出口。
要是把秦琪這妮子納進門,早早誕下一男半女,自己也爭點氣,那挑個兒子改姓蘇,在秦川哥那裡,應該就沒多大問題了罷。
對,就這麼辦,蘇幼蓉想着想着,居然想到了周蘇兩家的後代身上。
這下子不但心中那點芥蒂煙消雲散,還一心一意地想要越殂代皰,把秦琪給弄進周家大門,臉色最終多雲轉晴。
恰在此時,到門外小濟大聲咳了一下,屋內兩人趕緊分開,各自坐好。
周秦川這個大直男,自始自終沒有發覺蘇幼蓉的異常。
“小濟,幹嘛不在屋裡呆着,跑來在外面受凍?”
秦琪並沒有立時進屋,而是在外面同小濟聊起了天。
“我等你啊,阿琪姐姐。”小濟撒起謊來眼睛都不帶眨的。
“等我作甚?”秦琪奇道。
“等你回來,我好給大家做道剛剛想出來的吃食。”
“那幹嘛要等我,你徑自做就是,我一回來不就能吃上了?”
“那不成。”小濟不依,“這東西還是現做現吃的好,我怕做好後放的時間長了,影響口感。”
“那好罷,我現在回來了,你可以做了罷?”秦琪心裡樂滋滋的,沒想到這麼快這半大小子就對自己示好了,堅持下去,不相信那瞎眼小子會不拿正眼看自己。
“阿琪姐姐你先回屋,和兄長還有幼蓉姐姐一起等着就是,我回趟家裡拿些東西才行。”
“嗯,快去快回,小心別摔倒了。”
“放心,阿琪姐姐...”小濟的聲音倏忽遠去。
“秦川哥,幼蓉姐。”秦琪走進屋裡同兩人打了個招呼。
周秦川點頭回禮,蘇幼蓉笑着拉了秦琪坐下。
心中有了想法,蘇幼蓉目光就同以往不太一樣了。
眼睛上下一掃,就覺得這秦琪除了臉蛋外,其他無一處不瘦。
這可不成,如此身形,如何生養,蘇幼蓉暗自搖頭。
既如此,這段時日的飲食就得多多考量了。
自家有鹹菜泡菜解膩開胃,他兄長打獵又能常有收穫,肉食不用愁,那心思就得放在主食上。
帶來的糧食裡邊有小米,可以給這妮子熬點小米粥補補。
烙餅就算了,又乾又硬,蘇幼蓉自己都不愛吃。
蒸餅湯餅還行,不過吃的時日長了,也容易生厭。
對了,麪包不錯,讓人一聞就胃口大開,兼且鬆軟可口,倒是挺適合這妮子的。
蘇幼蓉越想越覺得可行,甚至覺得就此再把賣麪包的生意給做起來,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此時離明年開春種地還有四五個月,若再等到秋收打糧,差不多有近一年的工夫,他們將會面臨沒有任何收益,坐吃山空的局面。
雖說如今家底不錯,可死水不經瓢舀,若再納秦琪過門,光是聘禮的花費也定然不少,反正閒着也是閒着,不如找點事情做,賺些家用也好。
“幼蓉姐,你...”秦琪哪知道蘇幼蓉這許多想法,被看得發毛,“我...我身上有何不妥?”
“哦,”蘇幼蓉笑眯眯的不肯說實話,“沒甚不妥,只是覺得妹妹實在太瘦,既然你兄長把你託付給我們照顧,那我們就得盡心竭力,不辜負他纔是。”
嗯,還不錯,蘇幼蓉見秦琪坐下後,臀部骨架並不小,只要吃好喝好長點肉,生兒育女不成問題。
“幼蓉姐千萬莫要如此,你們吃啥,我就跟着吃啥,要是專程爲我弄小竈,豈不羞煞小妹。”秦琪客氣道。
蘇幼蓉聽了,仍是笑眯眯地不表態,心中卻打定主意,要按剛纔自己心中所想,把秦琪喂得白白胖胖纔好。
小濟從屋門處露了個腦袋:
“兄長,二位姐姐,稍等片刻,吃食一會兒就好。”
“要不要幫忙?”蘇幼蓉問道。
“不用,簡單至極,也不花氣力,我一人就成。”
不過片刻,小濟笑嘻嘻地端了兩個碗,送到蘇幼蓉和秦琪面前,又往外間伙房跑了一趟,把自己和周秦川的那份也拿了進來。
“這是甚?”蘇幼蓉好奇地問道,碗裡白中泛黃,好似黏稠的糊糊,表面有一層暗紅色的粉末,那是碾碎後的紅糖末。
紅糖也是周秦川他們從古北口帶來的貨,因爲價錢不貴,賣的不錯,不過他們沒有全部售罄,而是給自己留了些。
紅糖末上面還有一層白色的碎屑,潔白晶瑩,那是雪末。
“你嚐嚐就知道了,幼蓉姐。”小濟嘻嘻笑道。
秦琪在一旁暗自皺眉,碗裡那糊糊狀的東西是乳酪,雖然氣味被紅糖和碎雪壓下去不少,但她還是聞出來了。
從小到大,不論是牛奶羊奶馬奶,還是其他乳品,秦琪向來吃不慣,雖然她出身不凡,但在草原上要想不沾一點乳品,顯然做不到,只能勉爲其難地吃上一點點。
可她纔跟蘇幼蓉說過,他們吃什麼,自己跟着吃什麼,要是話音才落就反悔,這臉可往哪兒擱。
她在這裡左右爲難,一旁周秦川已經端起碗,用勺攪拌了幾下,唏哩呼嚕地開始往嘴裡灌了。
“不錯,好吃,小濟,真有你的,居然做出了冰...”
周秦川差點說禿嚕了嘴,把冰酸奶三字說了出來。
小濟做的這道吃食,同後世的冰酸奶相差無幾,若不是同他想處了這許久,知道他的底細,周秦川都要懷疑這小子是不是穿越而來的了。
只能說這小子在吃食上真是很有天份,看來剛纔他回去的那趟,爲的就是拿家裡的紅糖。
乳酪是發過酵的,天然帶着點酸味,加了紅糖後酸甜可口,最後撒上去的那層雪渣滓,將腥氣壓了下去,只餘濃郁的奶香和醇厚的口感,比起穿越前市面上賣的那些酸奶,口味可要好得多。
小濟得意洋洋,也不說話,只拿眼睛看着二女,那意思不外是讓她們趕快嘗一嘗,然後也像兄長那般,誇上他幾句。
聽了周秦川的話,蘇幼蓉將信將疑,她雖是色目後裔,不過世居江南,對乳製品早就不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