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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已經傳來了姑娘的叫聲。
張溥漲紅了臉,看了看眼前的衆人。
“都不要說了,今日我與瑞長兄之間賽詩,其餘人不要開口了。”
周遭瞬間安靜下來,沒有人繼續開口了,畢竟張溥是復社盟主,文采出衆,現場還沒有人敢說自己的文采強於張溥。
四周的人自覺的閃開,回到座位上,中間留下了吳宗睿、張溥、詹兆恆和賀耀廷四人。
詹兆恆看了看吳宗睿,也準備退到一邊去,吳宗睿開口了。
“月如,站在我身邊,且欣賞天如兄的文采。”
張溥再次漲紅了臉,看向身邊的賀耀廷。
“公長兄,不如你來主持和出題,如何。”
賽詩賽文總是需要有題目,這是規矩。
賀耀廷看了看吳宗睿和張溥,略微思索了一下,慢悠悠的開口了。
“今日我等在秦淮河,這盛澤歸家院乃是我等聚會之地,這樣的聚會離不開花和酒,我看就以這兩個字爲題,各自作一首詩,如何。”
吳宗睿沒有什麼表情,張溥點點頭。
看見張溥點頭,賀耀廷再次開口。
“我看天如兄就以酒字來作詩,瑞長兄以花字來作詩。”
沒有誰開口說話,不過衆人都明白,酒和花作詩,表面上看以花作詩簡單一些,可是千百年以來,以花作詩數不勝數,想要吟誦出來好詩很困難,再說了,此類的詩詞,以男歡女愛爲主,稍不注意就陷入到庸俗之中,以酒爲題作詩就不一樣了,男人幾乎都要喝酒,大口喝酒之後,豪邁之情產生,吟誦出來好詩的情形很多。
誰不知道李白斗酒詩百篇。
已經有好些姑娘走下樓來了,賽詩會是她們最愛看的節目,如果出現了好詩詞,她們甚至可以現場編曲演唱。
張溥看了看吳宗睿,抱拳開口了。
“瑞長兄,你先來還是我先來。”
“天如兄文采出衆,衆人皆知,自然是先來,我之文采,不過是公長兄說出來的,趕鴨子上架,貽笑大方了。”
張溥楞了一下,突然明白了什麼,看了看不遠處的賀耀廷。
吳宗睿絕不蠢,今日的罪魁禍首就是賀耀廷,他豈會輕易的放過,相信剛纔的提醒,讓張溥明白了一些東西。
“那好,卻之不恭,我先來了。”
張溥不再關注周遭的情形,默默的開始踱步,嘴裡唸唸有詞。
周遭異常的安靜,沒有人開口說話,也沒有人敢於開口說話。
一刻鐘時間過去了,終於,張溥停下了腳步。
“瑞長兄,獻醜了。”
“水落湖空一望秋,綸竿趣味一般幽;湖魚湖酒終朝醉,得失從教世上愁。”
“好詩,真的是好詩,得失從教世上愁,這等的意境,我等自愧不如,盟主才華,非我等可以覬覦。。。”
張溥剛剛唸完,喝彩聲馬上出現。
不過,張溥臉上沒有出現自得的笑容,反而瞪了一眼開口吹捧之人,吳宗睿還沒有開始吟誦,此刻就吹捧他做的詩詞天下無雙,豈不是故意打壓對方。
從做學問方面來說,張溥還是坦蕩的。
能夠在一刻鐘時間做出這樣的詩詞,已經算是很不錯了,這首以酒爲題材的詩詞,算不上佳作,也說得過去,最後一句頗有些意境。
“瑞長兄,該你了,在下洗耳恭聽。”
吳宗睿看着張溥笑了笑。
詩詞方面他一竅不通,但絕不會害怕,不會創作就抄錄和剽竊啊,反正好多人都還沒有出生,就將他們的詩詞借來用一用,以前也做過這樣的事情,只是沒有想到,今日又被逼上了這一步,迫不得已剽竊詩詞了。
略微的走了兩步,吳宗睿對着張溥抱拳開口了。
“我也獻醜了。”
“浩蕩離愁白日斜,吟鞭東指即天涯;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吳宗睿吟誦完畢,周遭再一次安靜下來,這一次是死一般的寂靜。
不遠處的吳偉業、楊廷樞、吳昌時、陳貞慧和冒襄等人,看向吳宗睿,臉上露出震驚的神情。
良久,張溥臉色灰敗,沒有等到賀耀廷開口,衝着吳宗睿抱拳。
“這一輪,瑞長兄贏了,我甘拜下風。”
兩首詩歌,沒有可比性,吳宗睿吟誦的是千古傳唱的詩歌,張溥是即興創作的詩歌,不管是意境,還是內容,差距十萬八千里,在場的都是讀書人,自然明白其中差距。
如果吳宗睿吟誦的詩歌稍微差一些,周圍的人早就開口了。
賀耀廷再次站出來,臉色有些白。
“這一輪的詩歌,瑞長兄獲勝,下一輪詩詞,我看就不限題材了,二位看如何。”
吳宗睿看了看賀耀廷和張溥,沒有開口。
張溥也沒有開口,剛纔的詩歌比賽,對他的打擊頗大。
看見兩人都沒有開口,賀耀廷頗爲無趣。
“既然二位都不反對,我看就這樣吧,你們商議,看看誰先來。”
賀耀廷剛剛說完,張溥對着吳宗睿抱拳。
“瑞長兄,這一輪你先來。”
吳宗睿微微皺眉,明朝以後的詩詞不多,其中清朝的納蘭性德名氣最大,所作的詩詞流傳最廣,而納蘭性德生活的年代,距離如今不是太遠,也就是幾十年的時間。
沒有辦法,只能剽竊納蘭性德的詩詞了,好在納蘭性德還有幾十年纔會出生。
“也好,那我先來了。”
默默的踱步,吳宗睿在腦海裡面不斷的默記納蘭性德的《木蘭花令》,這首詞可謂是傳唱千古,數百年之後,都能夠感動不少人。
當然了,吟誦出來這首詩詞,會造成什麼樣的轟動,倒不是吳宗睿考慮的事宜了。
幾分鐘之後,吳宗睿終於記全了這首詩詞。
周遭非常的安靜,沒有人開口說話,吳宗睿吟誦出來的詩句,已經讓所有人震撼,這個時候他們默默吟誦,才發現“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這兩句,意境太深遠了。
吳宗睿站住了,看了看四周,他的眼神有些茫然。
一個讀書人準備開口,被旁邊的讀書人狠狠的瞪了一眼,吳宗睿眼神茫然,就是進入狀態的表現,這個時候如果開口說話打斷了,那就是缺德的表現。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驪山語罷清宵半,淚雨霖鈴終不怨;何如薄倖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
足足一分鐘的安靜,四周傳來了滋滋的吸氣聲音。
張溥呆若木雞,看着吳宗睿,兩眼無神。
等到吳宗睿看過來的時候,張溥抱拳開口。
“在下認輸,瑞長兄這首詩詞,如同天籟之音,可笑在下如此的狂妄,原來是天外有天,今日的事情,在下牢記了,謝謝瑞長兄的教誨。。。”
吳宗睿微微搖頭,看着臉色灰敗的張溥,慢悠悠的開口了。
“今日賽詩會,乃是公長兄邀請,公長兄與我曾經是同年,是否說明一二。”
所有的目光看向了賀耀廷。
賀耀廷本來想着躲開,可惜沒有機會了。
“這個,瑞長兄,都是誤會,誤會啊。”
“什麼誤會啊,瑞長兄乃是今歲殿試二甲進士,與公長兄本就是同年,瑞長兄十六歲高中二甲進士,可謂我大明科舉第一人,難不成公長兄記不住嗎。。。”
詹兆恆的話語,猶豫一記響雷,炸的衆人神魂顛倒,鬧了半天,人家是殿試二甲進士,與他們壓根不是一個檔次的人。
先前幾個開口譏諷吳宗睿的讀書人,此刻都在往後退,免得吳宗睿記住了他們。
吳偉業等人看向吳宗睿,眼角里面多了很多東西。
張溥猛地擡頭,看向了吳宗睿。
“瑞長,江西安遠縣人氏,我想起來了,苔,白日不到處,青春恰自來;苔花如米小,也學牡丹開,這首詩詞,就是瑞長兄所做,可笑可笑,在下自不量力,竟敢班門弄斧,和瑞長兄比賽詩詞,真的是慚愧,瑞長兄是二甲進士,真正的才高八斗,學富五車,如此沉穩低調,在下僅僅是生員,卻如此高調,這臉都不知道往何處放了。”
說着話,張溥走到了吳宗睿的面前,長長的稽首行禮。
“請受在下一拜,這復社的盟主,在下絕不敢僭越,就請瑞長兄出任吧。”
張溥此舉,讓吳宗睿吃驚,也頗爲感動,看來每個人都有自身的優點。
上前扶住了張溥,吳宗睿開口了。
“天如兄不必如此,我是朝廷命官,一心效忠朝廷,這復社的盟主,非天如兄莫屬,至於說這詩詞比賽,正如天如兄所說,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就算是李太白和東坡居士,也不敢號稱天下第一,所以天如兄不用在這上面介懷。”
張溥的身體略微的顫抖。
。。。
一個漂亮的讓人眼花的女子,從樓上衝下來了,來到了吳宗睿的面前。
“大、公子,妾身一直都在等着你。。。”
吳宗睿猝不及防,鬧了一個大紅臉。
“原來是徐姑娘,幸會幸會,今日得閒,和月如兄一道前來。。。”
徐佛可不管那麼多,拉着吳宗睿,朝着後院走去。
“公子剛纔的詩詞,一定要賜予妾身,妾身這就去譜曲,唱給公子。。。”
衆目睽睽之下,吳宗睿不知道怎麼好了,周遭羨慕的眼神,讓他無地自容,也難怪,秦淮河的徐佛姑娘,名氣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