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九章 誓死效忠

看見黃道周、張煌言以及陳子龍進入大殿的時候,朱聿健的臉上馬上浮現出來一絲笑容,這幾個臣子可謂是隆武朝廷最爲忠心的臣子了。

紛至沓來的情報和文書,讓朱聿健的感覺一點都不好,他甚至感覺到了山雨欲來的滋味。

大吳朝廷以及登萊新軍已經開始行動,掌控了北方、南直隸和江西行省大部分地域的登萊新軍,其力量是隆武朝廷無法向背的,既然登萊新軍大規模出動了,就不可能僅僅是拿下湖廣和四川那麼簡單,肯定會籌謀統一整個的南方,可以說隆武朝廷已經處於最危險的境地,要麼起身拼死的反抗,要麼就灰飛煙滅。

內閣之中的馬士英和阮大鋮等人,抵禦登萊新軍的信心不足,在朝廷商議如何對抗登萊新軍事宜上面壓根沒有表態,這點朱聿健看出來了,不過他也無法勉強,不要說馬士英等人,就連平虜侯鄭芝龍,在如此重大的事情上面,都是模模糊糊的沒有明確表態。

朱聿健已經與鄭芝龍聯繫過了,主要是說及撤離到浙江的鄭成功接下來如何行動之事宜,從鄭芝龍敷衍的態度上面,他感覺到了危機。

黃道周、張煌言與陳子龍等大臣,建議朝廷集中力量抗擊登萊新軍,也提出了推行集中力量的辦法,他們堅定的態度,感染了朝中的不少人,讓隆武朝廷看起來萬衆一心。

這方面,朱聿健是非常感激的,對於黃道周等人更加的信任。

黃道周領着張煌言和陳子龍準備行禮的時候,朱聿健揮了揮手。

“黃大人,張大人,陳大人,你們不必多禮,朕讓你們來,是想着與你們商議如何抗擊登萊新軍、護衛朝廷的事宜。。。”

黃道周看看身邊的張煌言和陳子龍,依舊對着朱聿健抱拳稽首行禮。

“皇上,臣的態度很明確,朝廷務必集中力量,趁着登萊新軍進擊湖廣四川遭遇損失的時候,發起進攻,張獻忠雖然被登萊新軍斬殺,不過其義子孫可望已經登基成爲大西國的皇帝,孫可望麾下還有大量的軍士,他們與登萊新軍之間的廝殺無可避免,朝廷務必要抓住此次的機會,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若是登萊新軍打敗了孫可望,揮師浙江,朝廷就危險了。。。”

朱聿健看着黃道周,輕輕點頭之後,又微微的嘆了一口氣,欲言又止。

黃道周神情很堅定,再次看了看身邊的張煌言與陳子龍,皇上的表情他當然看見了。

“皇上,臣知道朝廷集中力量有很大的難度,平虜侯的態度不明確,鄭成功駐紮在浙江紹興,就不會輕易的行動,劉澤清和劉良佐損失慘重,對鄭成功肯定有着巨大的怨氣,他們之間再次聯合作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當下的情況,不內訌就算不錯了。”

“臣與張大人和陳大人商議過了,當此時機,牽涉朝廷生死存亡之際,臣等願意竭盡全力,勸說他們聯合作戰,臣等具體建議如下。”

“臣前往浙江,勸說劉澤清和劉良佐,以大局爲重,繼續聯合鄭成功,共同抵禦登萊新軍,陳大人前往韶關,勸說高傑都督率領大軍,前往福州,護衛朝廷的安全,張大人前往平虜侯府,勸說鄭芝龍大人竭盡全力護衛朝廷,臣等一定竭盡全力。。。”

黃道周還沒有說完,朱聿健就連連擺手。

“不行不行,黃大人的這個建議,朕覺得不妥,朝中不能夠少了你們,朕的身邊不能沒有你們,你們的建議還是可行的,朕即刻給劉澤清總兵和劉良佐總兵下旨,敕封他們爲太子少師,令他們與鄭成功聯合作戰,朕馬上召見平虜侯,共同商議聯合作戰的事宜。。。”

黃道周嘆了一口氣,他很清楚,皇上的聖旨對於平虜侯鄭芝龍來說,沒有任何的意義,如果皇上屈駕前往平虜侯府,朝廷就徹底失去了顏面,而且皇上親自出馬,也不一定能夠讓鄭芝龍表態,讓張煌言前往平虜侯府,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

黃道周本來想着親自前往平虜侯府,只是勸說劉澤清和劉良佐的任務更爲艱鉅。

朝廷面臨生死存亡的局面,到了這個時候,黃道周已經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只要能夠促成聯合作戰的局面,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價也無所謂。

“皇上,臣以爲您不能夠屈駕前往平虜侯府,箇中原因臣不多說,臣與張大人、陳大人身爲朝中的臣子,本來就要竭盡全力做事情,當下朝廷面臨危局,臣等若是不能夠出面化解,無顏面對皇上,無顏面對天下的百姓,臣等輔佐皇上,一門心思想着振興大明王朝,剛剛臣提出來的建議,乃是內閣詳細商議之後做出來的。。。”

朱聿鍵點頭之後又搖頭。

“哦,內閣商議過了嗎,馬士英大人和阮大鋮大人是什麼建議啊。。。”

黃道周臉上閃現一絲的陰霾,很快就消失了。

“皇上,馬大人和阮大人有一些不同的看法,不過他們最終還是同意臣的提議。。。”

朱聿鍵的臉上再次浮現一絲的笑容,不過是無奈的笑容,他可不笨,從黃道周的態度之中,已經感受到了異常,馬士英和阮大鋮應該是沒有同意黃道周的提議,能夠不直接提出來反對的意見就不錯了。

朱聿鍵本來是想着,如果馬士英和阮大鋮都同意了,那麼就可以派遣馬士英前往浙江,派遣阮大鋮前往韶關,畢竟馬士英還有一個浙江巡撫的官職,朝廷一直都沒有免除,再說了,馬士英與劉澤清之間的關係還算是不錯的,由馬士英出面做工作,效果好很多。

“原來是這樣,只要馬大人和阮大人同意你的提議,也算是不錯了。。。”

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張煌言開口了。

“皇上是不是想着讓馬大人前往浙江杭州,畢竟馬大人還是浙江巡撫。。。”

隆武朝廷繼承了大明朝廷的一切,包括文貴武賤,馬士英身爲浙江巡撫,不管是從官職的品階還是威望上面來說,都是可以直接命令浙江巡撫劉澤清的,雖然大明王朝滅亡了,但隆武朝廷已經任命劉澤清爲浙江總兵。

張煌言的話語,讓朱聿鍵瞪大了眼睛。

“張大人說的不錯,馬大人依舊是浙江巡撫,若是能夠前往杭州勸說劉澤清,自然不錯,不過朕覺得,馬大人不一定會應承此事啊。。。”

身爲皇帝,朱聿鍵說出來這樣的話語,也是無奈,好在黃道周等人早就習慣了。

黃道周臉上浮現出來自信的神情。

“皇上,臣能夠讓馬大人同意前往浙江杭州。。。”

黃道周還沒有說完,朱聿鍵就連連點頭。

“那就好,若是能夠讓馬大人前往浙江杭州,這是最好的,朕以爲,馬大人在浙江爲官多年,有着不一般的威望,一定能夠勸說劉澤清服從朝廷的安排,不過,黃大人,此事還是需要馬大人願意才行,切不可強迫啊。。。”

黃道周臉上自信的神情愈發的濃厚了。

“皇上放心,臣一定讓馬大人心甘情願前往浙江杭州,臣還建議,讓阮大人隨同馬大人一同前往浙江杭州,兩位內閣大臣出馬,也展現出來朝廷的決絕態度,臣以爲,劉澤清總兵和劉良佐總兵,一定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至於說鄭成功,臣願意與張大人一道,專門前往平虜侯府,只要平虜侯大人表明了態度,鄭成功那裡就沒有多大的問題了。。。”

朱聿鍵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來一絲的笑容。

按照道理來說,黃道周這樣的安排是有問題的,滿朝文武都知道,馬士英和阮大鋮兩個內閣大臣,與身爲內閣首輔的黃道周之間,關係不是很好,黃道周這樣安排,隱隱的有將兩人排擠出內閣的想法,要知道前往杭州府城,一時半會是不大可能回到福州的,馬士英與阮大鋮兩人代表朝廷前往浙江杭州,不僅僅是讓鄭成功、劉澤清和劉良佐聯合作戰,還要親自參與作戰的部署,代表皇上和朝廷在杭州督戰。

朱聿鍵已經不在乎這些了,只要能夠讓鄭成功、劉澤清和劉良佐再次聯合起來作戰,其他的事情都不算什麼了。

“那就好,黃大人,辛苦你了,張大人,陳大人,你們一定要協助黃大人,好好做事情,朝廷需要你們,朕更是需要你們啊。。。”

朱聿鍵還沒有說完,黃道周、張煌言與陳子龍三人全部都跪下了。

朱聿鍵站起身來,走下了御輦,親自扶助了黃道周。

“不要多禮了,你們都是朕的肱骨之臣,朝廷要依靠你們,朕也要依靠你們,陳大人,此番前往韶關,一定要注意,朕這就給高傑總兵下旨,讓他率領大軍來到福州。。。”

黃道周的臉上,浮現了一絲憂慮的神情,讓高傑前往福州是一招險棋,其最終的目的,就是削弱甚至是剝奪鄭芝龍對福州的絕對控制,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酣睡,鄭芝龍控制福建的時間太長了,早就威脅到了皇上和朝廷,這樣的情形不能夠繼續持續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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