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樓,吳宗睿直接到了後院,他住宿的地方安排在後院最爲幽靜的地方。
廖文儒與喬明俊進入房間,發現吳宗睿的神色不是很好,兩人都沒有說話。
“文儒,喬明俊,你們來了,都坐下說話吧。”
廖文儒坐下之後,看了看吳宗睿,開口了。
“大哥是不是遇見什麼事情了。。。”
吳宗睿微微嘆了一口氣。
“喬明俊,此番到京城來,我本想着讓你回到登州去,派遣其他人來到京城,我以爲今後很長一段時間,京城方面的情報不是特別重要,現在看來,我的想法有些不妥。”
喬明俊的臉色有些惶恐,長期從事情報事宜,他早就學會了察言觀色,從吳宗睿的神情來看,京城肯定發生了對吳宗睿不利的事情,而他這個負責情報工作之人,卻沒有發現。
“大人,是不是屬下有什麼事情沒有做好。”
吳宗睿擺擺手。
“與你沒有關係,有些情報,你無法探查到,都是發生在朝廷內部的事宜,你到京城的時間不長,不可能探查到朝中發生的很多事情。”
“這個,大人,其實屬下已經在努力了,只是京城之中錦衣衛太多了,屬下不敢輕舉妄動,免得引發了錦衣衛的注意,還有東廠的番子,對京城各方面的監控也很厲害,屬下若是引發了他們的注意,可能要暴露身份。。。”
“你說得對,身在京城,安全是最爲重要的,能夠探查到情報最好,無法探查到情報也不要勉強,如果不小心出錯了,前功盡棄,自身都無法保全。”
廖文儒有些忍不住了,再次開口。
“大哥究竟遇見什麼事情了啊。”
吳宗睿看了看廖文儒和喬明俊。
“的確遇見了一些事情,也不是太大的事情,此次我被擢升爲兵部右侍郎,在朝中引發了不小的波瀾,有些人坐不住了,站出來反對,他們反對的理由,就是我依靠朝中的太監,纔得到了擢升,而且我爲閹黨翻案與說話。。。”
廖文儒和喬明俊臉色同時發白,他們明白其中的兇險。
滿朝的文武大臣,不管暗地裡與太監是不是有交集,表面上都是深惡痛絕太監的,天啓年間閹黨作惡,造成的影響太壞了,以至於皇上登基的時候,不遺餘力的清除閹黨,幾乎將閹黨的實力剿滅殆盡,現在皇上重新開始信任太監,委派太監很多的重任,但表面上是絕允許太監專權的,皇上一直都是將權力牢牢的掌控在手中。
如果某個文臣被冠以閹黨餘孽,會遭受到所有文武大臣的唾棄,根本無法立足。
想不到吳宗睿居然遭遇到這樣的事情。
廖文儒不服氣了,語氣頗爲陰冷的開口了。
“大哥,您說,是誰這樣誣陷您的,我一定不放過他們。”
吳宗睿看了看廖文儒,輕輕搖頭。
“文儒,不用着急,我本來也不打算放過他們,不過暗地裡動手,豈不是成全了他們的名聲,讓我依附太監的事情坐實了,這樣的圈套,我們不能鑽進去。”
“說實話,對於張溥和吳偉業等人,當初我還是欣賞的,他們有着很不錯的學識,對於東林黨人以及復社之人,我雖然不感冒,也不想與他們對着幹,可惜我想的過於簡單了,有些人,就是陰魂不散。”
說到這裡,吳宗睿站起身來,慢慢的走了幾步。
“喬明俊,接下來你的主要任務,就是找到東林黨人和復社之人究竟做些什麼,看看他們是不是時常聚會,是不是私下裡議論朝政,朝中的那些東林黨人和復社之人,是不是還在結社,如果他們有這樣的行徑,你們想法設法散發出去,讓他們也體會什麼是暗算。”
“此事不要過於着急,儘管慢慢來,若是偵查到這方面的情報,儘量留下證據,以最快的速度將情報送到登州去,我會告訴你們該怎麼做。”
“同時,還要注意東林黨人、復社之人與商賈勾結的證據,蒐集他們從中獲取巨大利益的證據,我就不相信了,那些東林黨人和復社之人,揮金如土,有那麼多的錢財,他們的錢財是怎麼來的,難不成都是家族給的嗎。”
“文儒,回去之後,派遣得力之人,趕赴南直隸,重點關注南京、蘇州和揚州等地,這些地方是東林黨人和復社的老巢,我們恐怕需要從這些地方着手,大力蒐集相關的證據,潛伏南京和淮安府城的黑衣小組,可以撤回來了,重新派遣人過去。”
“京城這邊暫時不用着急,賀大人會幫着我說話的,而且我在登萊之地也做了不少的事情,這些事情在朝中公開之後,能夠堵住所有人的嘴。”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我想那些東林黨人和復社之人,恐怕想錯了,他們排除異己,唯我獨尊,如果沒有干涉到我的事情,我不會理睬,但他們惹上我了,就不要想着能夠善終。”
。。。
吳宗睿想的很遠,東林黨人和復社的力量在崇禎十年左右達到了巔峰,也就是內閣首輔溫體仁被罷免之後,而張溥等人,儘管當時只是吏部的郎中,卻可以隨時掌控內閣,灌輸自身的意志,後來更是推波助瀾,幫助周延儒復出,重新成爲內閣首輔。
吳宗睿其實沒有將東林黨人和復社之人看在眼裡,所謂百無一用是書生,後來的歷史發展證明了這一點,那些東林黨人和復社之人,面對李自成的起義軍,以及滿清的鐵蹄,大都是卑躬屈膝,甘願成爲奴才,這就說明了,喧囂一時的東林黨人和復社之人,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想到的依舊是自保,關注的還是自身的利益。
當然,不是說所有的東林黨人和復社之人,都是毫無骨氣之人,這裡面也有人是錚錚鐵骨,可惜這類的人員,並非是東林黨人和復社之人的主體。
將來的吳宗睿,肯定是與各方兵戎相見的,到了那個時候,纔是真正的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沒有誰會在乎幾個讀書人的無病呻吟,打天下依靠的是實力,治理天下才會依靠讀書人。
穿越的吳宗睿很清楚,如果讀書人不能爲己所用,那就是知識越多越反動了。
他可沒有那麼多的優柔寡斷,想想滿清統一中原和南方的時候,不知道殺了多少人,儘管有零星的反對力量,但全部都不成氣候,而這些反對力量,絕大部分也就是大明王朝那些讀書人,面對滿清的鐵蹄,他們猶如一盤散沙,很快被歷史的洪流泯滅。
。。。
“大人,您計劃在京城幾天的時間,屬下來安排好一切。”
吳宗睿看了看喬明俊,再次搖頭。
“不準備逗留了,登州還有很多的事情需要處理,我們的時間不多,變故可能隨時到來,陝西、山西、河南、四川和湖廣等地,全部都出現了流寇,且越來越囂張,陳大人出任五省總督,負責剿滅流寇的事宜,我看不一定能夠成功,後金韃子在遼東也是虎視眈眈,不知道什麼時候,兩邊的力量就同時發難了,到了那個時候,朝廷根本無力應對,所以說,我們必須要做好一切應對的準備。”
廖文儒和喬明俊同時站起身來了。
吳宗睿看着站起身的兩人,頗爲嚴肅的開口了。
“文儒,南直隸東林黨人以及復社之人的所有行蹤,務必要探查清楚,包括他們從哪些地方得到錢財等等,漕運總督府的事情暫時放一放,不用過多的關注了。”
“喬明俊,京城方面,儘量注意朝中東林黨人和復社之人的行蹤,不過要儘量的小心,避免被他們發現了,我想,你在京城逗留的時間不宜過長,今年下半年,或者是年底,你就要回到登州去了,軍中也需要你,至於京城諸多的情報,還是按照原來定下的計劃,刺探方方面面的情報,悉數送到登州去。”
“我們的根基依舊在登州和萊州,但登萊之地並非是我們固定的地方,也不知道明年我們會到什麼地方,有一點你們記住,不管我們身處哪裡,永遠都要掌控屬於我們自身的軍隊,就算是皇上和朝廷,也不要想着插手登萊新軍的任何事宜。”
“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明日一早,我們出發,回到登州去。”
。。。
後院,喬明俊看着廖文儒,面帶狠色開口了。
“將軍,屬下失職,沒有刺探到如此重要的情報,讓大人猝不及防,將軍放心,屬下一定會嚴密監控東林黨人和復社之人,揪出他們做的任何壞事,公之於衆,讓他們顏面盡失。。。”
廖文儒微微搖頭。
“喬將軍,我想大人不是這個意思,大人一方面根本不在意東林黨人和復社之人,一方面討厭東林黨人和復社之人背後的暗算,想着給他們顏色看看,大人的意思,是掌握了能夠狠狠打擊東林黨人和復社之人的證據之後,再行動手,所以說,你不要着急,慢慢來,我想京城方面,與南直隸偵查到的情報結合起來,恐怕纔會給東林黨人和復社之人致命的打擊。”
喬明俊無奈的點頭,臉上帶着不甘心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