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維與丁啓睿兩人商議解決困境的辦法很明確,他們就是尋求登萊新軍的幫助,丁啓睿的奏摺送往京城的時候,本人已經起身前往宿州,找尋登萊新軍總兵官廖文儒。
丁啓睿這一手做的很聰明,皇上和朝廷對於登萊新軍是不放心的,所以丁啓睿在動身前往宿州之前,專門給皇上寫去了奏摺,稟明瞭尋求登萊新軍幫助的重要性,至於說皇上和朝廷最終如何的回覆,與丁啓睿沒有多大的關係,該做的他全部都做了。
宿州,登萊新軍軍營。
情報早就偵查清楚,情報司整理之後交給了廖文儒。
羅典召進入營房的時候,廖文儒正在沉思。
“羅將軍,你來了,情況你都知道了,漕運總督丁啓睿大人,接到了朝廷的敕書,馬上出發前往南京京城,剛剛情報司再次偵查到,丁大人離開了南京,可能前往宿州而來,而且丁大人前往宿州之前,還從南京給皇上寫去了奏摺。”
羅典召點點頭,跟着開口了。
“廖都督,丁啓睿大人無非是想着求助登萊新軍,幫忙打敗張獻忠,恢復漕運,漕運斷絕有一個多月時間,馬上就是兩個月,漕糧無法運送到北直隸和京城,北方糧食的供給必定出現問題,應該說不僅僅是北直隸和京城,包括山西與陝西等地,都會出現麻煩,陝西和山西等地屢屢出現問題,皇上和朝廷早就習慣,無所謂了,可北直隸要是也出現麻煩,皇上和朝廷無法忍受,所以催着丁大人打敗張獻忠,將漕糧運送到北方去。”
廖文儒揮揮手,羅典召的話語,基本就是情報司分析的情況。
“羅將軍,明日我就出發,準備到徐州去看看,羅典勇獨自在徐州數月的時間,面對的事情很多,怕是有些勞累,我們也需要幫幫他。”
羅典召笑了。
“末將明白廖都督的意思,就是不想見到丁大人。”
廖文儒的神色變得嚴肅,還帶着一絲不屑的神情。
“在丁啓睿大人與張獻忠部展開廝殺之前,我都不會與丁大人見面,大人辛辛苦苦的部署了這麼長的時間,我們好不容易逼迫張獻忠部留在南直隸,逼着其進入淮安府城,丁大人居然想着讓我們再次的出擊,這怎麼可能,如果能夠出擊,當初我們剿滅張獻忠部先頭部隊的時候,就乘勝追擊,力求徹底剿滅張獻忠部了。”
“只是我們沒有想到,張獻忠進入淮安府城之後,沒有直接發起對淮安府城的進攻,而是佔據了邳州、宿遷和沭陽等地,阻斷了漕運,逼迫丁大人主動發起進攻,大人已經來信,說張獻忠變得聰明瞭很多。”
“既然張獻忠一時半會不打算主動進攻淮安府城,那我們就耐心等待,這段時間我們也正好熟悉南直隸的情況,治理好徐州和宿州等地,吸取一定的經驗。”
“朝廷的敕書,就是催促丁大人暢通漕運的,其中沒有說及登萊新軍,所以丁大人從南京出發之前,給皇上和朝廷寫去了奏摺,恐怕就是稟明懇求我登萊新軍打敗張獻忠、暢通漕運的事宜。”
“想的也太美了,我們沒有逼着張獻忠對淮安府城展開進攻,就算是很不錯了。”
羅典召連連點頭,跟着開口了。
“廖都督說的是,您就放心前往徐州,這裡的一切,末將來應對,如果有什麼重大的事宜,末將會及時的稟報廖都督。”
廖文儒嚴肅的臉上露出一絲的笑容。
“嗯,丁大人到了宿州,你要熱情的迎接,不管丁大人提出什麼要求,你都推到我的身上,不要表態,你要切記,所有的責任都推到我的身上,不要將大人牽連進來。”
羅典召再次的點頭。
“末將明白了,末將絕不會牽連到大人,不管是什麼事情,末將能夠一力承擔的,會完全承擔下來,末將無法承擔和無法表態的,會推到廖都督您的身上,反正丁大人也見不到您。”
廖文儒臉上終於露出舒心的笑容。
“說的是,就這樣應對,其實我們也不想這樣應對丁大人,可惜丁大人就是不明白我們大人的用心,如果早一點明白大人的用心,也不至於吃這麼多苦了,對了,羅典勇前幾天寫信來,專門說到了劉文秀的事情,說這個劉文秀的態度有所轉變,他準備將劉文秀送到遼東去,我看不用那麼着急,既然劉文秀有了轉變,不妨將其留在徐州,看看我們是怎麼打敗張獻忠的,也讓劉文秀徹底的死心和服氣。”
羅典勇有些不服氣,看着廖文儒。
“廖都督,要不是大人專門說過,當初末將就殺了劉文秀,哼,不過是張獻忠的義子,算什麼啊,要說有能力之人,登萊新軍之中有的是,不在乎他一個劉文秀。”
廖文儒看了看羅典勇,好一會纔開口。
“羅將軍,你可不能有這樣的想法,大人吩咐的所有事宜,我們都要照做,不得有任何的違背,大人的睿智是你我無法想象的,不管登萊新軍遇見什麼樣的麻煩,大人都是能夠從容應對的,都是能夠徹底化解的,大人看人更是強你我百倍,明白嗎。。。”
羅典勇用力的點頭,臉色微微有些白。
“廖都督,末將不是這樣意思,末將只是覺得那個劉文秀有些頑固。。。”
廖文儒微微一笑。
“這就對了,有能力之人,如果被我登萊新軍擒獲,二話不說就歸順了,這算什麼啊,有能力之人,必定有一定的傲氣,你說是不是。。。”
。。。
翌日一大早,廖文儒帶着十來人離開了宿州,前往徐州而去。
四天之後,丁啓睿來到了宿州。
南京距離宿州近七百里地,按照情報司計算的時間,至少需要十天左右的時間,丁啓睿僅僅用了六天就到了,可見一路上是非常辛苦的。
得到軍士的稟報,羅典召專門到軍營外面去迎接丁啓睿,表明了足夠的誠意和尊重。
軍營裡面,已經安排好了酒宴,丁啓睿一行進入軍營,僅僅洗漱完畢,就直接赴宴了。
軍人喝酒都是豪爽的,羅典召更是如此,他不斷的舉杯給丁啓睿等人敬酒,自己也喝的很豪爽,丁啓睿等人自然是無法拒絕的,一來二去,桌上之人基本都喝醉了。
這一次醉酒醉的很厲害,羅典召睡了半天多的時間,丁啓睿足足睡了一天的時間。
出現在營房的丁啓睿,臉色蒼白,明顯還沒有恢復。
羅典召的臉上帶着笑容,對着丁啓睿抱拳開口了。
“丁大人,下官也喝多了,足足睡了大半天的時間,不過下官佩服,丁大人可真是豪爽,願意和下官一同豪飲。。。”
丁啓睿的身體顫抖了一下,對着羅典召連連的擺手。
“羅將軍,可不要這麼說了,我是不敢當,日後在羅將軍的面前,絕不敢提飲酒的事宜了,也不敢與羅將軍同桌拼酒了。。。”
應該說,通過這一次喝酒,羅典召對丁啓睿的印象還是不錯的。
羅典召接觸了不少的讀書人,那些讀書人骨子裡透露着清高,就算喝酒都是如此,絕少有文官願意與武將一同喝酒,他們認爲武將壓根就不會喝酒,沒有喝酒的意蘊與情調,他們形容武將喝酒就是牛飲。
不管丁啓睿是不是有事相求,人家好歹是大明的漕運總督,身份顯赫,堂堂的封疆大吏,願意與他羅典召在一起豪爽的喝酒,就很不錯了。
坐下之後,丁啓睿直接開口了。
“羅將軍,流寇張獻忠盤踞在邳州、宿遷和沭陽等地,導致漕運斷絕,漕糧無法運送到北方去,這樣的情形已經持續了一個多月,大量的漕船集中在淮安碼頭,因爲漕糧無法運送到北方去,北直隸缺糧,出現了一些騷亂,所以當下的關鍵,是需要打通運河,恢復漕運,將漕糧運送到北方去,我的麾下僅有五萬多將士,他們能夠固守淮安城池就很不錯了,難以發起對張獻忠部的進攻,也就無法打通運河。”
“我專門到宿州來,就是希望得到羅將軍和登萊新軍的幫助,我知道廖都督沒有在營地,此事就只能求羅將軍幫忙了。。。”
丁啓睿的言辭懇切,態度也很低調。
羅典召是性情中人,差點就被丁啓睿的態度打動,不過他很快冷靜下來。
登萊新軍進入南直隸的戰略,是大人確定下來的,整體的作戰部署早就定型,決不能違背,不要說他羅典召,就算是廖文儒,也不敢違背。
羅典召對丁啓睿的印象不錯,也就沒有想着拐彎抹角。
“丁大人,下官說實話了,劉都督前往徐州去了,什麼時候回來,下官也不知道,沒有劉都督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調遣軍士,下官更是沒有這個權力,您不管怎麼說,下官都沒有資格表態的。”
羅典召說的如此直接,丁啓睿楞了一下,迅即明白其中奧妙了。
“羅將軍快人快語,我明白了,此事本就不是登萊新軍的職責,我也是想着情勢危急,所以才前來求助的,既然羅將軍無法表態,那我就不耽誤時間了,明日就回去,不過我有一句話,煩請羅將軍帶給劉都督。”
“丁大人請說。”
“我大明江山真的陷入危機的時候,還請登萊新軍伸手力挽狂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