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瞳既然是主子的影子,必定時時不離的跟在主子身邊。今生生死不離。”小瞳的話總是那麼硬朗,帶着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沉穩和滄桑。
“行,謝了。”葉冉冉無語望天啊。她真心不是想要逼着小瞳表什麼決心的。可現在人家句句話都說的那麼大道理,自己逗弄她的興致也沒了,還是老老實實的歇着吧。
因爲少了和小瞳聊天、胡扯的性子,葉冉冉靠在一邊就覺得無聊。又看看小瞳手腕上的小蛇,想起自己的貓咪來。
“青檸,去把貓兒都叫來,再多拿些魚乾,我把它們都喂的肥肥胖胖的。”
又逗弄了好一會兒的貓,直到把那幾只貓都喂的肚子圓溜溜的,躺在窗臺和矮榻上懶洋洋的不愛動彈,葉冉冉才收了魚乾。抱着一隻貓趴在窗臺上看着外面。
她這清月軒在王府的一隅,院子裡的景色雖然不如花園裡精緻、大氣,卻也雅緻、清幽。只是葉冉冉生性好動,自從腿壞了就一直窩在這裡,每天除了看天就是逗貓,也確實膩味了。
一轉頭,見小瞳和青檸都戳在那兒,好像兩尊雕像似的聽候吩咐,葉冉冉的心裡有些堵。可轉念一想,又想到了一個樂子。
她對小瞳和青檸招招手,又指了指窗外的院子,說道:“你們去外面站好。對,就是我指的這院子的空地那裡。”
青檸不明所以,還在觀望。但小瞳卻已經一縱身,躍到了院子裡。看來只要是主子的話,小瞳都會無條件、無疑問的絕對服從。
青檸這才小跑着也跟着出去,來到院子裡站在小瞳右手邊,但仍然和小瞳保持了三步以外的距離,大概是怕小瞳已經收進了袖子裡的毒蛇。
“知道我讓你們做什麼嗎?”葉冉冉一問,兩人都是一臉的茫然。
“青檸不會武,可我又怕她被人家欺負,所以小瞳啊,你教她幾招吧。”葉冉冉的話一出口,小瞳和青檸的表情都十分的怪異。
不過這次小瞳先開口了:“回主子,小瞳會的都是在暗影閣學的殺人的法子,只怕青檸不宜學。”
“那教別的啊。難道你學的都是出手必傷人的招數?我就不信,我讓你去擒個人,你直接過去給那人掐死了?”葉冉冉撇嘴,纔不信小瞳真的那麼心狠手辣。
“小瞳不敢,但……青檸身子柔弱,不適宜習武。”
“柔弱就是柔軟,也省得她要拉筋壓腿那麼辛苦了。我又不是讓你再給我教一個影衛出來,只要她跟着你學習一些防身術就好。另外就是輕功,你也教教她,以後她幫我拿什麼東西都跑的更快了。辦事得力,你們兩個都有賞。”
葉冉冉這樣說了,小瞳也不好推辭,但還是皺着眉頭,似乎再想着該怎麼教。
青檸的臉色開始發白,瑟縮了一下,向葉冉冉施禮,帶着點哭腔求道:“青檸不想學,行不行?”
“不行。”葉冉冉咬牙狠心,狠狠的拒絕了。其實她另有打算,讓小瞳教青檸是真,自己想要偷偷的學幾招也是真的。不過她知道依照小瞳那樣的性子,自己說是要學她肯定一萬個不同意,索性就拿青檸做了擋箭牌。
葉冉冉說不行,青檸當然不敢再反對。而且葉冉冉對她很好,比在王府其他地方跟着嬤嬤做事要清閒的多,給的月錢也多。青檸怕葉冉冉一個不高興,再不要自己了,那損失可就大了。只好也皺着小眉頭,看着小瞳的時候都是一臉的哀怨。
小瞳站在院子裡,一襲黑衣看起來頗有風骨,一身女俠的果敢味道。而青檸小糰子臉,包子頭,細眉大眼相當的可愛。這一對少女站在一起,像模像樣的來個亮相,葉冉冉看得倒是開心,時不時的還有鼓掌的衝動。
偶爾小瞳用一記簡單漂亮又超級實用的招數,青檸學不會,小瞳讓她重新演練,葉冉冉也在窗邊看的出神,暗自記在心裡,又要感嘆一番武術、內功的博大精深。
“小瞳,你什麼時候交青檸一點輕功或是內功?”葉冉冉有些坐不住了,拖着一條傷腿蹦躂出來,青檸忙過去將她扶住,小瞳也利落的搬出一張椅子,讓葉冉冉先坐下再說。
“這個是要看個人領悟的。”小瞳有些猶豫的說完,看了葉冉冉一眼,忽然低聲說道:“若是主子想學,我私下相授。”
“好啊好啊,什麼時候開始教?”葉冉冉一喜,沒想到小瞳這麼上道啊。哈哈,不愧是自己的影子,竟然這麼快就能揣摩到自己的心意了呢。
卻聽到身後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來:“學輕功幹嘛?從本王身邊再溜走嗎?”
“呃……”葉冉冉一縮頭,轉頭看向門口。就見赫連銘勳斜倚在門邊上,雙手抱肩,正饒有興致的看着自己笑。也不知道他在那兒站了多久了,估計自己一出來的時候他就到了。那剛剛小瞳的話就是……故意說給赫連銘勳聽的?
想到這一節,葉冉冉頗爲哀怨的眼神看了小瞳一眼。心說道:小丫頭,你還真陰啊。
肯定是她耳力好,聽到赫連銘勳過來了,又不想讓自己一直偷學她的功夫,所以才故意這麼說的。然後讓赫連銘勳聽到了,肯定要阻止自己的。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葉冉冉把小腰板一挺:“我就是想學啊,怎麼啦?原先你不教我,還害得我從樹上摔下來,傷了腳呢,你忘了?”
赫連銘勳踱步過來,俯身將葉冉冉從椅子上橫抱起來,笑的溫柔無比,貼在她耳邊說道:“沒忘啊。”
“那你還記得我小腿上那個刀疤?就是給賊追着跑,傷了的。要是我會功夫,還能吃那樣的虧?”葉冉冉來了精神,咄咄逼人的問着。
赫連銘勳搖頭:“不能。”
“那我學學有什麼不行嗎?”
“沒有說不行啊。只是問問,你不偷偷溜走就行了。”赫連銘勳笑眯眯的一邊和葉冉冉說話,一邊已經走出了院子。
葉冉冉這才注意到他不是抱着自己送進屋裡的,“你帶我去哪兒?”
“前廳,有幾個人讓你見見。”
“又是什麼人啊?”葉冉冉心裡盤算着這次來的會是誰?梅伍娘拿了王府的對牌,應該可以出入自由。可她未必敢真的大模大樣的過來,而且要是來,也肯定先叫人通知自己的,斷然沒有先去告訴赫連銘勳的道理。
會是……齊振!葉冉冉倒是怕那小子來這裡,不是因爲他和自己之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齷齪,實在是因爲毫無曖昧可言,又越解釋越亂,索性不如不見。
除此之外,應該就不會再有別人了吧?穆紫羽好久不來了,最後見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淺笑中帶着祝福,那是一份真正的釋然,自己也沒什麼可牽掛的了。沒有真正的開始,談不上什麼失去或是傷害。
葉冉冉一路都胡思亂想着,想到了種種可能,卻在一進大廳就愣住了。斷然沒有想到會見到的是那幾個人!
葉冉冉想過赫連銘勳帶自己來前廳會見到的會是什麼人,可獨獨沒有想到會見到吳三那個傢伙和其他幾個跪在地上。而且看吳三那個樣子比自己最後一次見他的時候胖了些許,難道說賣了自己之後,他日子突然好過了?
不過也沒看到那個彪悍但很沒腦子的老大,似乎上次被洛天賜打的不輕,難道從那次之後就洗手不幹了?
王府的侍衛將那幾個賊偷圍在中央,那幾個人早就哆嗦成一團。聽到有腳步聲傳來,不敢擡頭,只見到一雙黑色靴子的腳和一截錦緞彩繡的衣襬就撲了過來,企圖抱大腿的意思,卻被兩個侍衛手疾眼快的拖住了後腿,硬生生的拉開了一段距離。
撲過來抱大腿不成,吳三乾脆爬伏在地上,磕頭如搗蒜似的,聲音裡都帶着哭腔,不住的求饒。
另外的幾個也都有樣學樣,跟着一起哀嚎起來。一時間這王府大廳裡鬧騰的要命,好像變成了孝子堂一般。
赫連銘勳眉頭一皺,沒想到幾個毛賊這麼鬧騰。何況他的恭親王府平時連五品官都進不來的地方,這樣沒有眼色、膽識的小賊何嘗見過世面,這通求饒惹得他心煩不已。
爲首的侍衛長一見王爺皺眉,心裡就叫一聲“不好”,一把揪過吳三的腦袋,左右開弓就是幾個嘴巴,把吳三打的呆愣半晌,倒是止住了哭嚎聲。
其他的幾個侍衛也趕緊上前,掄巴掌打得“啪啪”作響。頓時之聞耳光脆響不聞哭聲切切了。倒是還有一個不知死活的,又或是被揍的矇頭了,停了片刻見周圍同夥鴉雀無聲,他自己竟然又大放悲腔。
他身邊的那個侍衛一時心急,怕上頭怪罪他辦事不利,手下發狠,從佩刀的刀柄在那人的嘴裡捅了幾下。
這一下着實夠狠,把那人的牙齒打掉了好幾顆不說,喉嚨、舌頭都戳破了。那人吃疼暈了過去,這才止住了哭聲。這樣一來,其他的幾個也都嚇的要命,縮成一團沒人再敢出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