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那個使臣竟然真的正色道:“確實還有一件要事,要稟明王爺。我海瑟國有位國師,通曉奇門八卦,五行術數,更是知禍福、斷吉凶。此番來送嫁妝,公主特別交待,要小人帶着王爺的生辰帖子回去,公主請那位國師親自爲王爺與公主的親事祈福。”
赫連銘勳本來就對此事萬分的介懷,根本就不想走這樣的一個過場。何況有句古話道:鬼神雖不可信,但萬萬不可欺。也就是說,就算你不信鬼神之說,你也不可以有絲毫的欺瞞之意。
而如今這個使臣如此一說,就好像是在逼着赫連銘勳交出生辰帖子,然後硬要把兩人的親事配在一處似的。
赫連銘勳直接揮手道:“所謂出嫁從夫。既然你們海瑟國已經有聯姻之意,並且已經將娜娜塔公主送到京城來,那一切安排與事宜都應該由我天旭國做主。而批合生辰八字這樣的事情,我天旭國的國師一樣能做。”
說完,不等那位使臣再說什麼,赫連銘勳站起身來,直接一甩袖子就走了出去。
只留下那使臣一臉的難堪,但又不能在這裡發作起來,只得也灰溜溜的離開了。
赫連銘勳走出來,心中就一直不痛快。很想要大大的發泄一通,可是又怕回去之後被葉冉冉看出來。索性就一個人朝着武場走去。
也是好一陣子沒有去武場了,赫連銘勳推開武場的大門,心中重壓的那塊“石頭”讓他覺得喘不過起來。再看看武場一旁垂吊着的一隻厚重的牛皮沙包,一個縱身躍到了近前,猛的揮起一拳,將那個沙包重重的擊打出去。
那沙包足有水桶粗細,半人多高。外面是兩層厚而韌的牛皮,裡面裝滿了細沙。這樣的一個大沙包,遠比一個成年人的重量還大。而赫連銘勳這一拳出去,竟然將這個沙包打的橫飛起來。
等到沙包再蕩回來的時候,赫連銘勳再次出拳,將那個沙包打了出去。這兩拳用的力道其實並不一樣。因爲第一拳打過去的時候,沙包是靜止的,只要力量足夠將沙包擊打出去就可以了。
而第二拳纔是最厲害的。因爲沙包蕩回來的時候,有一股巨大的衝力,遠比沙包本身的重量更大上許多。而如果要將這樣蕩回來的沙包再擊打出去,除了要有第一拳時候的力道之外,還要配合一股柔力,將沙包蕩回來的力量卸掉,形成一種反作用力。
這種手法不是你有力氣,硬生生的打一拳出去就可以辦到的。等於還要夾雜着以柔克剛的太極推手的方法。
這第二次被擊打出去的沙包,卻又比第一次蕩得更高,回來的力量也更大。在迴盪的同時,還帶着一股巨大的風聲,“嗡”的一聲,朝着赫連銘勳的胸口撞了過去。
但赫連銘勳絲毫沒有避讓的意思,一雙深邃而冷靜的眼眸就好像是緊盯着獵物的豹子一樣,看準了沙包蕩回來的詭計和速度,再次猛的出拳。
這第三次出拳,除了作用力需要和剛纔一樣之外,還需要更穩的下盤和更加大的力道。如果說有人武功也極其高牆,手勁兒和臂力都大的驚人,那麼要像是赫連銘勳這樣連續擊打兩拳出去,把沙包打飛也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這第三拳還需要配合腰力、臂力、眼裡,將沙包回落的速度、規矩和產生的慣性都計算在內。這樣打出去的拳纔有力,纔會更有效。而實際上能夠做到連擊三拳的人,除了高手中的高手,實在沒有幾個人能夠做到了。
赫連銘勳欲揮出第三拳的同時,鷹翼從暗處飛身躍了出來,直奔赫連銘勳的身前。鷹翼是赫連銘勳的影衛,他已經看出王爺此時的心情不佳,是藉助這份力道來排解心中的不快。
可鷹翼更知道,這樣強勢的出拳,而且還是連擊三拳,一拳都比一拳的力道要大,實在是一件難上加難的事情。甚至一個閃失,就可能會傷及自身,甚至身受重傷。
“退開。”赫連銘勳猛的一聲呵斥,然後身子一個馬步蹲穩了下盤,肩膀一晃,手臂猛的揮了出去。
鷹翼被赫連銘勳喝的一個激靈,下意識的就退開一步。與此同時,那個大沙包帶着“呼呼”的厲風已經飛了回來。
而赫連銘勳這第三拳猶如是帶着雷霆萬鈞之力,猛的一拳砸在了沙包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隨即那隻沙包猛的一顫,沒有如前兩次一樣高高的橫飛出去,反而晃悠了兩下,垂直的停了下來。
就連鷹翼也看得傻了,目瞪口呆的不明所以。
但隨即就是“嘩啦”一聲響,那隻沙包裡的沙子竟然流了出來,就好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迅速的就癟了下去。
而看着地上的細沙越來越高,直到沙包裡的沙子全部都流乾淨了,鷹翼纔回過神來,嚇的猛一抽氣。
打飛一隻沙包不難,打斷一塊磚頭也不難,但是要打破一隻韌性極強的沙包,那簡直就需要驚人的力道與剛柔並濟的內力了。
而赫連銘勳這一拳,不管是從力道,還是速度,又或是計算的時間上來看,都是恰到好處的。簡直可以說是叫人佩服的五體投地。
“主……主子,您這一拳是不是叫隔山打牛啊?簡直威力驚人啊。就算是真的有一頭牛站在這裡,也被王爺一拳打的骨斷筋折了。不對,就算是有一隻猛虎,也經不住王爺這麼威猛的一拳啊。”
鷹翼可以對天發誓,他絕對不是在對自己主子拍馬屁。要知道,像赫連銘勳這樣厲害的主子其實是不需要拍馬屁的。因爲不管他做的什麼事情,其實都是普通人難以做到的。所以不管是你如何的讚歎,其實都是一種正常的表述。
而赫連銘勳顯然並不是想要聽這樣的話,而是微微蹙眉之後,指了指武場中央道:“鷹翼,你陪我過兩招。”
“啊!主子,我可沒有沙包那麼厚的皮啊。您……您是不是看我哪裡伺候的不好,所以想要殺人滅口,再換一個新的影衛啊?”赫連銘勳問這一番話,真心不是在和赫連銘勳逗趣。
他見識過赫連銘勳三拳打爆了一隻雙層牛皮的沙包開始,就已經心肝發顫了。如今赫連銘勳還要找他過招,其實等於是間接的給他判了個死刑。而且只要一想到自己的胸口捱了赫連銘勳的一拳之後,就可能會被打的好像那隻沙包一樣爆裂開來,然後自己的心啊、肺啊,就亂七八糟的都掉在了地上。那樣的場面,他真心不想經歷啊。
赫連銘勳聽鷹翼這樣的口氣,再看看他滿臉的委屈和“我不想死”的表情。眉頭一皺,抿起脣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後冷聲道:“如果真的不想死的話,就快點過去。只要打的本王開心,就饒你不死。”
“別啊,主子,您還是打的我開心吧。別要了我的命就好。我還要一心一意的保護王爺到老呢。”鷹翼一邊說着,一邊悄悄的退後。他現在很想要發出影衛特有的信號,把祁夜召喚過來。
如果和祁夜聯手的話,鷹翼在想是不是還有一絲的勝算?起碼主子那麼剛猛的一拳打下來的時候,祁夜能夠擾亂一下主子出拳的節奏,讓自己有機會避開心、肝、脾、胃、腎這樣的重要臟器,也不會就直接死掉了。
赫連銘勳卻更是怒意顯現,根本不給鷹翼再多說一句話的機會。猛的擰腰上前,單手成爪,想鷹翼的喉管掐了過去。
鷹翼嚇了一跳,身子猛的向後退了兩步,這才險險的躲開了這一招。
這雖然是最簡單的招式,名爲鎖喉。可越是簡單的招式,在赫連銘勳這樣的高手用來就越是可怕。
首先鷹翼就不能用手去擋,因爲赫連銘勳的力道驚人,鷹翼揮手擋住他的爪,卻無異於螳臂當車,就算是能夠擋住這一招,手臂也就廢了。
可若是不擋,手臂抱住了,可是直接就被赫連銘勳掐斷了脖子,那樣的話,一個死人還要一條手臂有什麼用?
所以鷹翼狼狽的躲開了,卻也一下子就失去了先機和最佳的防守位置。
接下來,赫連銘勳就好像是一隻雄獅,招招狠戾,力道驚人的向鷹翼攻過去。鷹翼就算是再不想要和主子動手,再怕死,現在也不能不動手了。否則就真的有被赫連銘勳打死的可能。
結果這樣你來我往的幾招下來,鷹翼是越大越心驚,額頭都冒出了冷汗,後背也都被冷汗打溼了,心裡更是害怕的一抽一抽的。
而赫連銘勳的面色卻仍然是又臭又硬,不帶着一絲的溫度,簡直好像是把鷹翼當作了仇人一般。
好在這樣的打法太過費力,赫連銘勳雖然剛猛無比,又招招狠辣,但畢竟他之前的三拳已經使出了不少的力氣,如今再和一味閃躲的鷹翼過招,也確實讓身體有些不堪負荷了。
終於,赫連銘勳的拳頭猛地打上鷹翼胸口的瞬間,收住了力道和攻勢,整個人硬生生的停頓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