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冉冉也一樣擔心那個一直隱藏在身邊,卻久久都找不到的下毒之人。但是現在赫連銘勳要出征,她當然不能讓赫連銘勳爲自己擔心。打起精神嫣然一笑,對赫連銘勳道:“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或許那個人沒有那麼長的耐心,現在早就走了呢?”
赫連銘勳也只得點頭道:“但願如此吧。”
葉冉冉忽然想起什麼道:“上次你出征,是趁着我睡着的時候悄悄走的,我都來不及送送你。這次無論如何你不能再偷偷走了,得給我一個送你的機會。另外你想想要帶着什麼東西,我幫你準備啊。”
“什麼都不需要帶。”赫連銘勳一笑,捏了捏葉冉冉漂亮、清麗的臉蛋。他其實想說:如果可以,我想帶着你上路。
可此次是去往邊關,又是出征,赫連銘勳很清楚不能帶着葉冉冉。而且一路上辛苦不說,自己也無法一直照顧她的安全。
葉冉冉自然也明白赫連銘勳的意思,卻堅持道:“換洗的衣服總是要帶幾件吧,我現在就幫你收拾。在我們家鄉,凡是丈夫要出差,哦,不,是如果丈夫要遠行,妻子都是要給丈夫搭理行裝的。”
說完,葉冉冉就來到衣櫃前,開始給赫連銘勳整理衣服。雖然古代沒有行李箱,也不能託運,但是衣箱還是有的。而且葉冉冉不是那種羅哩叭嗦的女人,不會什麼沒用的東西都給赫連銘勳帶着的。
葉冉冉只是挑了幾件柔軟、輕便的裡衣和中衣,用一個包袱皮包好。又將幾件結實耐穿的袍子放進了衣箱。然後問赫連銘勳道:“你是不是要穿鎧甲?鎧甲在你的寢室吧?是明天早上穿,還是裝在衣箱裡?”
赫連銘勳見葉冉冉認真又賢惠的模樣,心中就是一暖。過來擁住葉冉冉的肩頭,寵溺的道:“其實準備這幾件就足夠了。鎧甲明天一早出徵之前就要穿好,或許皇上還要給我踐行,所以爲了張揚國威,必須要頂盔貫甲才行。鎧甲放在書房,我叫鷹翼去取來,就放在這裡,明天一早你幫我穿,好不好?”
聽赫連銘勳這樣說,葉冉冉就知道他不會再像上次一樣,趁着自己睡着就偷偷的離開了。
想到這裡,葉冉冉忽然記起上次赫連銘勳交給自己的玉佩。忙到梳妝檯前,翻着自己的妝匣,從裡面找出一個錦緞的小荷包來。
赫連銘勳看着葉冉冉拿出個荷包,好奇的問她:“這是送我的平安符?”在赫連銘勳以爲,丈夫出征,妻子不是都要送些平安符什麼的嗎?
然而,葉冉冉從那個荷包裡拿出來的東西卻讓赫連銘勳微微失望。原來那裡面裝着的就是自己當初走時給她的玉佩。不由得問道:“原來你一直沒有將玉佩戴在身上,卻放在這裡幹什麼?”
“我當初就是因爲這塊玉佩丟了,所以纔沒有回王府而留在了春滿園的。現在你又要出征了,快快把這個收回去吧。萬一我不小心再弄到不見了,我難道還要回春滿園去嗎?”
葉冉冉剛說完,赫連銘勳就一把將玉佩奪了過去。瞪着葉冉冉道:“當然不行。春滿園你偶爾可以回去,和你的那些姐妹聊聊天,但是你不能離開這個恭親王府太久,更不許在外面過夜。尤其是……”
說到這裡,赫連銘勳頓了頓,將葉冉冉抱緊在懷裡,聲音也柔了幾分,帶着點討好的意思道:“尤其是你不準再去見那個什麼齊振。冉冉,我不阻止你的自由,但是你不要見他。他畢竟是我的師侄嘛,和你這個嬸子攪在一起,我心裡就不舒服。”
葉冉冉給赫連銘勳氣樂了。推開赫連銘勳順勢在他的鼻子上捏了捏,然後才道:“別吃那些飛醋啦,齊振是個好孩子,以前我在春滿園的時候他很照顧我的。”
看到赫連銘勳的臉色頓時就不好了,葉冉冉馬上補充道:“不過,既然你不喜歡我和他接觸,那就儘量避免見面好啦。放心吧,我會乖乖聽話的。而且呀,你瞧瞧我現在的樣子,挺着個大肚子,能勾搭男人嗎?”
葉冉冉這麼一說,赫連銘勳卻不樂意了。重新將葉冉冉抱回到懷裡,用下巴蹭着她的腦袋瓜,柔柔的道:“冉冉,其實你並不知道自己的美在何處。可是你難道就沒有想想,若是你不夠好,爲何穆子羽、宋青、還有齊振都要圍着你轉?你又知不知道,作爲你的夫君,整天發愁周圍的男子都對你虎視眈眈,我有多麼的難過?”
“哈?”葉冉冉大吃一驚,根本不相信赫連銘勳說的話。
其實穆子羽對自己好,葉冉冉知道;宋青對自己也肯定有特別的好感,否則以宋青那怪醫的性格,不會對自己照顧有加;而齊振根本就曾經明明白白的像自己表示過,說喜歡自己的。
可是如今自己都有了身孕,徹徹底底是赫連銘勳的女人了,在這樣保守的古代自己應該是很安全的纔對啊。怎麼現在被赫連銘勳一說,就好像自己每天都有紅杏出牆的危險似的。
赫連銘勳見葉冉冉根本就不信的樣子,嘆了口氣,卻也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其實按照赫連銘勳的觀察,就連自己的七弟和祁夜都對冉冉有些特別的感情。只不過兩人都隱藏的很好,也懂得什麼是“發乎情、止乎理”,所以赫連銘勳纔沒有那麼擔心而已。
葉冉冉見赫連銘勳不再提這件事情了,自己也懶得和他爭辯。又翻着衣箱,想想還有什麼需要準備的。等一切都收拾好了,天色也有些晚了。
推開窗,一抹晚霞掛在天邊。太陽完全落了下去,只在最遠的天際還有一抹昏黃的顏色而已。
葉冉冉站在窗邊,赫連銘勳就站在她的身後,雙手擁着她,自她腋下穿過來環住她的腰身,柔聲道:“冉冉,這晚霞好美。等我回來,大概已經是春天了。而等你生下寶寶之後,我就帶你去遊歷一番,看看我們天旭國的山川、江河。”
“嗯,好。我等你凱旋而歸,記得一定要打勝仗哦。”葉冉冉把頭靠在赫連銘勳的懷裡,感受着只有他能帶給自己的安穩和恬適,心中的那抹離情也微微的被沖淡了。
這一夜,葉冉冉和赫連銘勳都睡的很沉。原本以爲即將離別,會有說不完的話、道不完的情。但出乎他們兩人意料之外的,相擁在一起,想着即將分別之後就沒有對方在身邊的日子,竟然都很快就入眠,而且呼吸相聞之間,都感覺無比的安定與恬適。
第二天,葉冉冉是被赫連銘勳輕輕推醒的。還沒睜開眼睛,就感覺到赫連銘勳的吻細細的在自己的額頭流連。
“勳?”葉冉冉睜開眼睛,看到赫連銘勳的眼中竟然有水汽。雖然他不會哭,但顯然他很用情。
“冉冉,看你睡的那麼沉、那麼香,我本來不想叫醒你的。但是我還記得,我昨天答應過你,不能悄悄的走掉。”赫連銘勳露出一個俊朗的微笑,但眼中的情意是訴不盡又道不完的。
“是,你答應我的,還好你做到了。如果你再偷偷的走,讓我睜開眼睛都看不到人,我可不會再原諒你了。別指望我會在家裡好好的守着你,我可要帶球跑啦。”葉冉冉說着,還笑眯眯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冉冉,我答應你的事情,一定會做到的。不管是不是出自我的心意,只要你讓我做的事情,我也要做到。”赫連銘勳又親了親葉冉冉的髮絲,然後起身道:“時候不早了,我還要去校場點兵。大概辰時才能行軍出城,你直接到城外等我吧。”
葉冉冉點了點頭,笑着道:“正好你走了,我還能睡個回籠覺呢。”
“嗯,睡吧。不過,誤了送我的時辰我可不會等你的。十二萬大軍更不會等你。”赫連銘勳說完,拍拍葉冉冉的小臉,又將她放在枕頭上躺好,然後起身去穿了洗漱了。
等到赫連銘勳穿戴整齊,葉冉冉掀起牀帳道:“鎧甲現在穿嗎?”
“嗯,等一會兒,我去吃過早飯呀。不然穿着那麼厚重的鎧甲,吃都吃不好。”赫連銘勳倒是輕鬆又逗趣的口吻,說完之後徑自出去了。
葉冉冉最近起來的比較晚,早飯也吃的晚,所以這會兒還不想動,仍舊懶懶的躺在牀上。等着赫連銘勳吃過早飯回來。
昨天鷹翼就從書房將赫連銘勳的鎧甲拿來了,就放在一旁的箱子裡。葉冉冉看着那個箱子愣愣的出神,連赫連銘勳回來了都不知道。
“冉冉,你在看什麼?”赫連銘勳走過去將箱子提起來放在桌上,打開將鎧甲抖了出來。
銀質的甲冑閃閃發亮,帶着特有的金屬冷光和沙場特有的戾氣,晃得人心神不安。
葉冉冉聽到甲冑“嘩啦”一聲響纔回過神來,忙起身來幫忙。一邊幫赫連銘勳勒緊甲冑的袢帶,一邊笑道:“自然是想起你第一次穿着這身鎧甲出現在我面前,那種氣急敗壞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