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我的一霎那,她也驚呆了,從她表情來看,沒想到久別重逢是在林陽的辦公室,她漂亮眸子裡的驚訝和慌張,出賣了她表面上的冷靜,我有幾秒鐘的遲疑,而後帶上若有似無的笑意將咖啡送上前,輕聲道,“齊小姐,你的咖啡。”
齊瑤一直看着我,打量的,猜測的,然後漸漸將目光轉移到林陽身上,狐疑地看着林陽拉過我的手,闔?的眸子裡是脈脈溫情,輕聲寵溺又貼心地說,“小唯,來,坐這邊。”
我承認,當下是我的嫉妒心來了,可能今天換了別人,我會毫不猶豫地離開,但是看着齊瑤打探的眼神,我竟然想報當年那通電話的一箭之仇,我覺得我太小氣了,太不像自己了,竟然真的坐下了,就在林陽身側。
“林陽,你們和好了?”齊瑤忍不住問,眼神裡還有掙扎。
我??坐着,眼睛盯着齊瑤,林陽拉着我的手揚了揚,笑道,“她一直在我心裡,沒分開過,又談何來的和好?”
這話說的,真叫人無路可退。
齊瑤輕聲笑了笑,尷尬地看着我們,眼底閃過一絲不以捕捉的落寞,她掩飾地端起桌上的咖啡喝,我還沒來得及提醒,她已經被燙到,咖啡灑了出來,落到她漂亮的裙子上,沾溼了一些。
我冷笑,望着她精緻的妝容和臉蛋,特別欣賞她現在一臉的慌亂和尷尬,林陽趕緊抽了兩張紙巾遞給她,笑着圓場說,“你沒燙到吧?”
齊瑤擡頭看林陽,搖搖頭,“沒事兒,這咖啡太燙了!”語畢,她注視着我,雖說只是短短的一瞬間,但兩個人目光交匯,鋒芒畢露。那點兒心思,都不用明說。我倆反正是誰都不待見誰,這些年,一如既往。
我冷哼說,“齊小姐,何必喝得這麼着急?一杯咖啡的時間敘舊,林陽還是有時間的。”
齊瑤愣了愣,旋即笑了起來,嘴角有淺淺的梨渦,倒是一副百媚生的嬌俏樣子,目光綿綿地看着我,笑道,“小唯,這麼多年不見,你何必對我這麼戒備?年少不懂事的時候做的事兒我早就忘了,我以爲這些年的成長,你也會忘記了,怎麼?你還惦記着呢?”
她說得輕巧,一句“年少時候不懂事兒”就把過去的一切扯平了?在跟我開玩笑嗎?這麼輕鬆的語氣,這麼滿不在乎的姿態,到底是誰給的自信?
我皮笑肉不笑,淡淡說,“你忘了,可我沒忘。我楊小唯從來不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人。”
然後齊瑤臉色就有些尷尬了。但她演戲的功夫可是一流,言笑晏晏地說,“哎呀,你瞧我,應該先給你道歉的,當年呢,的確是我不懂事,那時候不是一心喜歡林陽麼?我這個人呢,從小被父母寵壞了,什麼事情都讓着我,只要是我想要的他們都滿足我,忽然闖出來一個你,還那麼倔強那麼不知道天高地厚,我這大小姐脾氣上來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了的。況且,那時候你也沒少折騰我不是?我知道你家庭不容易,自尊心也強,加上週琪的挑撥,難免對我誤會深了些,但是小唯,這些年都過去了,咱們也都長大了,我覺得過去那些事兒畢竟不光彩。咱們能不能握手言和?我給你道個歉?就當過去是不打不相識,你說呢?”
好大的口氣,看似是道歉,可言語中卻把自己捧得老高,把我呢貶低得一文不值,我就是那個家庭條件極差還自尊心爆棚的小氣鬼,她是無知善良的大小姐,握手言和?道歉?我呵呵你一臉!
見我不說話,齊瑤又看着林陽,拉着林陽撮合,撒嬌地說,“哎呀,林陽你也不說句話?小唯這是還在生我的氣呢!我是什麼脾氣你最瞭解了,你趕緊勸勸她去!這都多少年了,以後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可怎麼好?”
林陽抿嘴笑了笑,看了我一眼,對齊瑤說,“當年你的確過分了些,好好道歉。”
齊瑤撇嘴說,“是是是,當年是我不對,還?煩小唯你大人大量。原諒-------”
她話沒說完,我打斷了她,不屑地說,“不必了,反正以後不會再見面,就算再見面也是陌生人,這樣的道歉有什麼作用?過往的一切在我腦袋裡不會抹去,有些人這輩子只適合當仇人或者陌生人,我看,虛情假意的道歉和和好都算了吧,沒必要。”
“小唯,你還不知道吧,以後我們會經常見面的,”齊瑤得意地笑了笑,望着我,眉梢都飛舞起來,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我現在是顧氏的室內設計師,新項目我會全力跟進,撇開你和林陽的關係不說,咱們往後還是同事,你作爲林陽的助理,我們會經常打交道,這麼僵持着,恐怕不好吧?你說呢,小唯。”
齊瑤看着我,努了努嘴,一副楊小唯你識相點的意思。
這下我才明白爲什麼齊瑤會給我擺出這麼一道,原來是因爲她現任新項目的室內設計師,這麼說來,往後當真是擡頭不見低頭見,逃都逃不掉。
好,很好。
齊瑤玩味地看着我,笑盈盈地說,“哎,小唯,你該不會是因爲幾年前那通電話跟我生氣吧?當時我就是開個玩笑,沒想到你當真了!林陽當年沒選擇我,他這人的性格你應該比我瞭解,怎麼會真的和我在一起了呢?你都不知道,他這些年一個人,追他的人都排到唐人街了,他都不爲所動,你要是信了我的話,那就是你傻了,你不自信他對你的感情麼?”
一句玩笑,把當年的處心積慮給一筆帶過了,要是能一刀砍死她,我一定毫不客氣將她剁成肉醬!
一個玩笑的電話,把我的人生軌跡都改變了!齊瑤!你居心何在?
“齊設計師,你放心,我有我的職業素養,不會因爲私事跟你扯公事上的矛盾。”我面不改色地說。
齊瑤還想說什麼,這時林陽阻止了她,林陽說,“齊瑤,你先去人事部辦理下入職手續,往後的事情,咱們往後再說吧。”
“好,人事部在哪裡?我找不到哎,要不,?煩楊助理帶我去一趟?”齊瑤說。
我點頭,起身說,“齊小姐,這邊請。”
林陽看了我一眼,眼神示意我不要衝動,他微微一笑,鬆開我的手,我輕輕點頭,爾後帶着齊瑤去樓下人事部辦理入職手續。
人事部在二十三層,我們要坐電梯下去。
進了電梯,齊瑤掏出口紅對着反光處補妝,補好了後,轉身看着我,笑裡藏刀的,那神情,和方纔在林陽辦公室的模樣完全不一樣!她諷刺地說,“能耐啊楊小唯,還沒畢業的學生能一腳踏進顧氏總裁辦公室,還是特助,要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有三頭六臂呢,到底還是靠着當年的情分把林陽抓得牢牢的,怎麼,重逢的時候花了不少功夫吧?”
“還是你說的,有情分在,我需要下功夫嗎?”我冷笑,“有些人這麼多年的處心積慮都沒得手,比起來,會很辛苦吧?少了我這個障礙在一起這麼多年,還是沒得到他的心,挫敗敢十足吧?”
齊瑤恨恨地看着我,戳到痛處了,本也不是能忍耐的人,到底是憋不住了,喜怒形於色。
看着她五彩斑斕的臉,我心裡舒了一口氣,很爽。
之後她再說什麼我都沒理會,沒必要跟這種人逞口舌之快,漠視,纔是最好的選擇。
兩層樓,電梯也不需要多一會兒的功夫就到了,我率先走出電梯,齊瑤跟在後頭,因爲二十三層人多,她也不好發作,只能乖乖跟在我身後,把她送到人事部,我簡單地交代了兩句,扔下她一個人走了。
我懶得看她囂張,耀武揚威。
回到總裁辦公室後,林陽把我叫進去,因爲四面都是玻璃,裡頭的情形外面都看得見,所以我一進門,林陽就把百葉窗拉下擋住了視線。他站在落地窗前,長身玉立,挺拔帥氣,是陽光燦爛裡的一抹清涼,把我叫到跟前,拉着我的手問我,“你是不是生氣了?”
林陽是溫潤的。雖說外人都以爲他是冷麪之人,當年相識之初,我也那麼認爲,的確也是,但在一起的時光我很清楚的知道,這個男人,是一抹陽光,在我開啓心扉後,不由分說地照進我灰暗的人生裡,讓我被光和熱包裹着,溫暖着,在那段艱苦的歲月裡,有一個溫潤的人保護我,讓我沒有成爲一個徹底冷漠和狠毒的人。說起來,我要感謝他。
而顧承中恰恰相反。他是一個外表冷,內心也冷的人,他習慣用自己獨特的方式讓人臣服,他是王者,習慣別人的臣服和跪拜,偏偏遇上我這個不肯認輸的人,最終結果是頭破血流。我不止一次想過,倘若我和顧承中兩人其中一個能稍微服軟一些,興許我們的結果不一樣。這麼幾年了,我沒看清楚他的心思,就連現在他爲什麼要弄死林陽我也一無所知。
我只知道,哪怕那幾年林陽在我生命裡缺失了,當年的情分在,我也不能讓顧承中得逞。
只是,越是走到其中,我越是不能控制自己。最近我時常問自己,爲什麼我不一走了之?爲什麼我要夾在兩人中間受苦?自私一點的說,林陽和顧承中,這兩個男人,都不是我的歸宿。那我爲何要在中間斡旋?我不明白自己。
我想,我需要的是時間。
人總是這樣不是麼?只有攢足了失望,才能決絕地選擇放棄。
我不敢承認的,是我潛意識裡,希望世界和平。
“爲什麼是齊瑤?上海有名的室內設計師那麼多,哪怕你要國外回來的,一抓一大把,爲什麼是齊瑤?”我沒回答他我有沒有生氣,因爲本身這個問題就是沒有意義的,我在這件事情上沒立場生氣,況且,打心底說,我對齊瑤不生氣,我只是噁心她,不想再見到而已。可現在換在工作環境裡,我是個成年人,不是當年心浮氣躁的小女生,我知道以大局爲重。
林陽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來,氣息中清爽的薄荷香迷惑人心,可我卻異常冷靜,我望着他的臉,等他說話。
半晌,林陽才說,“我欠她一個人情,這是其一。我在美國的那段時間,出過一場車禍,是齊瑤救了我,當時聯繫不上國內的家人,是她在我身邊,小唯,這個人情,怎麼說我都是要還的。”
“其二,她是這方面的專業人才,公司我剛剛接手,一切都還不在掌控之中,新項目事關重大,我在用人方面必須謹慎小心,只能用自己相信的人。顧氏的一切看起來都風平浪靜,可平靜之下是暗礁涌動,背後盯着我的人數不勝數,我的一不小心,很可能成爲我從這個位置上掉下去的關鍵點。”
“所以,你選擇我當助理,也是有這個方面的原因?”我問林陽。
他愣了愣,爾後點頭說,“小唯,相信我,想讓你留在我身邊,纔是最重要的原因。”
我忽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腦海中閃過顧承中跟我說的話,“你瞭解的是從前的林陽,不是現在的林陽。”
是,我的認識的確該更新了。
我心裡失望,可怎麼辦呢,他說的是事實。他不再是從前那個無憂的少年,身處高位,必須時刻考慮安危,變化,也是理所當然的。
可爲什麼我覺得寒心?
他會不會像顧承中一樣,其實是別有用心?
我看着林陽的眼睛,忽然,我發現,他澄澈的雙眼,我再也看不透了。不像從前,一下子就能看到底。
“你什麼時候出的車禍?”
“兩年前。”
“兩年前?”算一算,應該是我大二那年。
“怎麼會出車禍?”
“當時和同學開車去?石公園,路上遇上酒駕,和對方撞上了,”林陽淡然地說起那段回憶,嘴角是苦笑,“當時情況挺危險的,我的id卡和護照都不在,電話也在車禍中毀壞了,警方沒辦法聯繫上國內的家人,虧得齊瑤在,照顧我。現在想起那場面。我還心有餘悸,好在一切都過去了,我現在還平安地站在你跟前。”
我忽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車禍,這樣的事情我只在電視上看到過。我無法想象那個場面,但聽林陽的口氣,他是從鬼門關走了一圈回來的人,那種劫後餘生的笑容,讓我覺得悵然。
“後來呢?”
“司機逃了,後來被抓捕了,現在應該在服刑。是個亡命之徒,嗜賭成性,說是當時怕賠錢,膽小,就走了。說是酒駕,但其實他沒喝多少就,不過後來他認罪很快,警方就結案了。”
“哦。”
爲什麼我感覺林陽講這段話,其實隱藏了某些東西?
我看着林陽的臉,細細思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好了,那一切都過去了,你知道嗎小唯?那一場車禍後,我告訴自己要平安回來找你,如果上天還給我機會重逢,我一定抓緊你,不放手。”言語間,他抓緊了我的手,承諾地說,“我讓你考慮的事情,請你不要讓我等太久。”
我嗯了一聲,趕緊抽開手,慌張地說,“沒什麼事兒我先出去了。”
“小唯。”
“我在啊。”
“齊瑤那邊你不用管,一切有我在,她不敢欺負你。”
我笑了笑,說,“我也不是從前的楊小唯了,除非我自己允許,否則沒人能欺負我。”
林陽怔了怔,嘴角微動,輕笑。
我轉身走了。
之後的日子,雲淡風輕,和齊瑤雖然經常碰面,必要的時候禮節性的招呼,不必要的時候視若無睹。她在設計部只是一個設計師的身份,上頭還有總監在,但因着林陽的關係,設計部的人對她很客氣,加上她這個人很會適應職場關係,和從前的同學關係一樣,她總是能在人羣中生存。
她來顧氏的事兒,我告訴了張駿和劉思涵,兩人都是嗤之以鼻的,劉思涵說,“那小娘們兒要是敢興風作浪,不用你出手,我先去幫你撕了她,當年那些事兒我還一筆一筆地給她記在賬上呢,出來混,總是要還的,要想輕鬆過去,沒那麼容易。”
張駿則表示,我不要主動去招惹人,但是她要來招惹我,她一定不客氣,幫我弄死她。
那時候,我們忽略了一個問題,周琪也在上海,雖然這個城市很大,但是相遇的機會還是有的,尤其是周琪在我不知道的角落裡,注視着我的一舉一動。
顧清打電話給我的那天,我剛下班,她電話裡氣急了罵人,問我有沒有時間晚上見個面,她有事兒要我幫忙,還叫上了婷婷,江湖救急。顧清很少這麼?煩人,一旦開口,那就是真有事兒,我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她在電話裡說馬上到公司門口接我,我收拾了下樓,在咖啡廳坐了一會兒,她便來了。
她開一輛紅色的跑車,拉風得很,一下車,墨鏡一摘,帥得不要不要的,朝我招招手,上車。
我們先去一家餐廳吃飯,去的時候,婷婷已經到了。我們宿舍的四個,只有芸芸不在,她回老家了。一坐下,顧清點了一桌子菜讓我們多吃點,說是一會兒吃飽了有力氣打人。
我愣了愣,一口檸檬水差點嗆到,“打人?有沒有搞錯,你去打誰?”
顧清把杯子往桌上狠狠一甩,怒道,“一賤人!”
我和婷婷面面相覷,只聽她憤恨地說,“我爸媽最近在鬧離婚,呵呵,我爸在外面有小三兒了,聽說那小三兒年輕貌美,我爸那老糊塗愣是被她迷得暈頭轉向,前段時間給她悄悄在徐匯買了套公寓,被我媽發現了,兩人開始鬧,我爸已經半個月沒回家了,打電話給我媽說乖乖簽字離婚,不然弄得她淨身出戶,一毛錢都得不到。你說氣人不氣人?都他媽一把年紀的人了還跟我玩心跳,我已經派人查到了那小賤人的地址,今兒個叫上你們倆,就是去給我當幫手的,看我怎麼撕了那碧池。”
“你確定了麼?清清,這事兒可大可小,你要謹慎點,別鬧到最後,你爸爸不高興,還跟你媽吵架。你媽媽什麼態度?”婷婷問。
顧清吹鬍子瞪眼的,氣急了,“我媽什麼態度?我跟你們說,我媽沒用啊,一天到晚就知道哭,整天窩在家裡,現在跟我們家保姆站在一起都分不出來誰纔是太太!我說她以前啊,一心裝的都是我爸,捨不得花錢,那些個闊太買的東西,她很少買,都是爲了出去給我爸撐場子纔買,家裡打理得井井有條,以爲這樣能給我爸一個溫暖的家,可人家哪裡稀罕?回頭在外面找了年輕漂亮的狐狸精,哪裡還記得家裡的糟糠之妻?我媽呢,又是那種溫柔沒辦法的主,還以爲我爸玩夠了會回家,你說她傻不傻?這事兒不用問她了,我去撕了那小表子!”
“成,姐妹都挺你,但是清清,這事兒呢,咱們要智取,既然那女的有手腕兒,肯定不會因爲你鬧了一場就善罷甘休,其他的功夫,還得從你爸爸身上下。說到底,還是你爸爸那邊比較關鍵!”
顧清點點頭,“這個我知道。可他現在正被狐狸精弄得神魂顛倒,等我收拾了賤人再去收拾她!”
她是風一樣的女子,剽悍起來,爹都不認。我和婷婷只能說好,支持。
吃過飯後,差不多七點鐘了,路上我睡了一攪,養精蓄銳,怕一會兒撕起來我沒精神。然而我一睜開眼,懵逼了,顧清懟了懟我,“小唯,下車,咱們到了!”
我被他們倆拽着下車,看見卡薩的招牌,一臉懵逼。
“清清,你說的人,在這裡?”我不死心地說。
顧清靠在車邊,冷哼說,“對,幫我查的人說,那賤人是這裡面的小姐,一會兒進去,問清楚了開揍。”
“小姐?”
“啊,不是小姐在這地方幹什麼?難不成是良家婦女啊?我問了清楚,每天她都來這邊上班,我爸就是一個多月前來這邊商務宴請認識那賤人的。”
“那走唄,還等着做什麼?”
說着,她倆推着我往裡邊去。
剛走到門口,保安看見我,笑眯眯迎上來。招呼客人的同時,跟我打招呼說,“小唯姐,您怎麼來了?”
然後顧清和婷婷都愣住了,一臉無措地看着我,“小唯,他怎麼認識你?”
保安懵逼了,看着我和顧清他們,不知道該說什麼,我急中生智,“他們老大,是我一朋友。”
說到這裡,我趕緊問保安,“張駿呢?我打他電話不通,你幫我叫一下他。”
那保安立即拔出呼機,呼叫樓上的服務生,“八樓八樓,小唯姐來了,找駿哥。”
“我先上去,一會兒你讓他到包間找我。”我說。
保安點頭哈腰,“是,是,小唯姐。您先上去。”
進了大堂,有人上來招呼,顧清走在前面,要開個包,我拉住他,把站在一邊的服務生叫過來,人都還沒換,全都是認識的,我讓他開了個大包,然後上樓。
電梯裡,服務生跟我說話,問我最近怎麼不來了,大家都很想我。我冷着臉不想說話,他很識趣地閉嘴了,大約是一般我還是對下面的人笑臉相迎,忽然不對勁,人還是識趣的。
到了包間後,服務生問我需要什麼,我隨便點了幾樣,又讓他去幫我催催張駿。
一路上來,我慶幸的是沒在樓道上遇見以前手下的小姐,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跟顧清和婷婷解釋。
服務生走後,顧清拍我胳膊。調侃說,“沒想到啊,小唯姐!混這麼好!怪不得上次徐墨軒說在卡薩碰到你!我還以爲他瞎說,你們真碰到了?”
我不想騙她倆,也不願意撒謊,只好說,“清清,婷婷,這件事我晚點跟你們解釋,你們先坐着,我出去打個電話。”
“好,你去吧。”顧清說。
出了包間後,剛過拐角就撞上迎面而來的張駿,他一臉嬉笑,問我怎麼捨得來了,我趕緊把他拉到一邊,把事情經過簡單說了說,張駿問我,“你是不是傻?不問清楚就帶着過來?一會兒要鬧起來怎麼辦?”
“這不是沒辦法了麼?你一會兒就幫我勸勸,事情好好解決,要麼你就別管了,看顧清怎麼處理,她是我大學裡最好的朋友,我不能看着她被欺負。”
張駿抿嘴,嘆氣說,“那不行,營業時間,你又不是不懂規矩,要真鬧起來,我能不管麼?”
“所以現在怎麼辦?要不一會兒套話,套出來,然後扯謊說那個小姐沒來上班?”
“這個可以有,有事情在外面解決可以,在這裡不行,多少人盯着呢。”
“成,那你跟我走吧,在包裡等着呢。”
然而,我和張駿剛走到包房門口,裡面已經打起來了,我和張駿互相看了一眼,趕緊推開門,裡面已經翻天了!顧清和陸婷婷兩人圍着一女的打,三個人扭成一團,女人打架,都是扯頭髮扇巴掌那幾招,我和張菊趕緊衝上前。拉開了一瞧,我的天,被打的人是劉思涵。
然後我就蒙了。
我這才響起來,劉思涵之前是新交了一個男朋友,做生意的,上海本土人,只是我和張駿都沒見過,只知道是個老闆。
“小賤人我警告你,再在我爸面前興風作浪,我弄死你!還敢慫恿我爸離婚,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人要臉樹要皮,我爸都那麼老了,你還下得去嘴嗎?臭不要臉!”顧清被我抓着,氣呼呼地說,“小唯你拉着我做什麼!讓我弄死這賤人啊!”
而對面的張駿,則抓着劉思涵,劉思涵頭髮被扯爛了,亂七八糟地擋住了臉,但那雙秋水般的眸子在燈光下水汪汪的,她冷笑說,“我從沒慫恿過他離婚,那是他自己高興跟我沒關係,髒水別往我身上潑,看清楚這裡是什麼地方再鬧,張駿,叫人轟出去!”
張駿鬆開劉思涵,劉思涵整理好衣服坐在一邊去,點燃了一根菸抽起來,張駿說,“好好說啊,不然只能請你們出去了。”
顧清一聽,不對勁啊,轉過臉來看我,“小唯,你們不是認識麼?他還哄我們出去!你說句話啊!”
我說什麼好?
顧清甩開我的手,擰眉看着我,狐疑地說,“小唯,你是不是和這賤人認識?”
“顧清,我........”
“小唯,人是你帶來的?”劉思涵冷眼看着我,笑說,“來之前,你不會不知道這是什麼的地方吧?門口沒人認識你?”
“你說話啊!看着做什麼!我讓你來是幫我揍人的!不是拉着我的!你說話!”顧清立即發飆了。
阻擋不住的,終於來了。
“是,我們認識。她是我的好朋友,但是顧清,我發誓我不知道你爸爸在外面的人是她,而且,你聽我一句,現在先冷靜下來,她不會逼你爸爸離婚,我很瞭解她。這件事情我不知道怎麼說,但是你要相信,我希望這事兒能得到解決。好好說,行麼?”我知道自己的語言蒼白無力,可一面是顧清,一面是劉思涵,我能怎麼辦?幫着哪一邊都讓另一邊心寒。
我真是悔死了我。
顧清冷笑,“呵,你們怎麼認識的?還有,楊小唯,爲什麼所有人都叫你小唯姐?難道你現在還想騙我說你只是認識這裡的老大嗎?你到底是做什麼的!”
我看着顧清,面對她的質問,我竟然沒有語言。我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所以,徐墨軒上次說的是真的?你是這裡的小姐?!媽咪!”顧清狠狠推了我一把,怒吼,“你說話啊!你說你不是啊!”
我冷靜地看着顧清。四目相對,平靜冷漠,“清清,爲什麼要逼我承認呢?我不想對你撒謊,也不想跟你揭開我的傷疤,可你逼問我,要是沒有答案,你不會鬆口吧?”
“對!我想知道你到底是誰!”顧清吼道,又狠狠推了我一把,“我想知道我一起生活四年的姐妹是白蓮花碧池還是大家閨秀!”
“是,我是這裡的媽咪,不是你眼裡的大家閨秀,你滿意了嗎?徐墨軒看到的人也是我,揍他的也是我,這裡所有人都認識我,因爲我曾經是這裡的一姐。”
顧清愣了,半晌,她冷笑,劉思涵還坐在一邊抽菸,吞雲吐霧,好不愜意。
“呵呵,楊小唯,你真髒!”顧清冷笑。惡毒地說,“所以,你早就知道這賤人和我爸的事兒了?所以你才叫我冷靜,小心行事。楊小唯,你心機深啊!虧我這麼相信你!你對得起我嗎!”
顧清氣急了,說着一巴掌扇在我臉上,打得我兩眼冒金星,我往後退了一步,趕緊站穩了,這時候劉思涵火了,站起身來抓着顧清一巴掌打回去,“你他媽算老幾,你敢打楊小唯,我告訴你,這事兒就是我跟你爹的事兒,楊小唯連你爹是誰都不知道,你少拿她出氣!不服氣你來揍我!是我跟你爹睡了,你弄死我好了!”
這麼一下,兩個人又打起來,場面混亂不堪。
我木然地站在一邊,看着張駿和陸婷婷拉架,心裡很不是滋味。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顧清和陸婷婷已經讓張駿派人送走了。我坐在包間裡,一根接着一根抽菸,劉思涵一身混亂,試臺的事兒安排給手下人去帶,我們三個人在包間裡,沉?不言。
張駿憋不住了,問劉思涵,“你他媽說句話!這事兒怎麼弄!”
劉思涵冷笑,“弄什麼弄?睡都睡了,我能讓時光倒流?我沒叫他離婚,逢場作戲的事兒,那老骨頭自己當真了,怨我?”
“你!”
“我什麼?”劉思涵反問張駿。
我看着劉思涵,一臉平靜和無奈,憋了許久,我終於開口,“思涵,斷了吧。”
劉思涵看着我,冷笑了聲,然後拿起電話打給顧清的爸爸,她昂首挺胸,二郎腿翹着,腰背挺得筆直。“顧海,以後別給我打電話了,咱倆的緣分就到這兒了,要是再來騷擾我,我就報警,告你強姦,讓你身敗名裂。”
說完,她直接把電話扔在桌上,冷哼地問我,“滿意了麼,楊小唯?爲了你的大學好友,給我捅刀子,你高興了麼?”
“我欠你一個人情。”我說。
劉思涵冷笑,站起身來拍拍衣服上的灰塵,“得了,你什麼都不欠我,這一次就當我還你人情,當年你借我的錢,一筆勾銷了。”
說完,劉思涵瀟瀟然走了。
我上嘆氣,躺在沙發上,天昏地暗。
這下該怎麼好?
不好意思大家,今天遲了,電腦壞了巴拉巴拉,我真是倒黴到家,中午審覈不在,我就多寫了三千字。這一章給鑽石2400加更。鑽石大家可以繼續投了,麼麼噠。
推薦一本好書給大家,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在禁忌戀刺激的快感之下,我竟然有些上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