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寒雲俯下身子,近距離望着她那雙毫無波瀾的眸子,脣邊輕笑柔聲問道:“你知是誰害你?”
柳綺琴擡起那雙盈水的眸子,脣邊掛着清清淺淺的笑意回道:“害綺琴之人,必是王府中人。妒綺琴之人,必是王爺的女人。恨綺琴入骨之人,必是王爺曾寵之妃妾。”
赫連寒雲凝眸望着那眸光清澄,笑意清淺的女子。他勾脣一笑,輕點了點頭:“你猜對了!下毒之人是盛香兒,使巫蠱之術害你的……是賈憐夢。”
柳綺琴發現剛纔赫連寒雲頓了下,那一瞬,赫連寒雲的眸光似乎有些複雜。可這雙眸子太深了,沉靜得仿若那幽深的潭水,一眼望去,只看得見那幽靜深沉。
她收回視線,微斂眼瞼,輕聲道:“王爺只是把她們關起來了吧?”
靜如空山的聲音,飄入赫連寒雲耳中。他伸出那修長玉白的雙指,輕柔的挑起柳綺琴的下巴,四目相對的霎那,不過是各自的深不可測罷了!
他薄脣輕勾,笑意邪魅冷然:“柳兒怎麼知我如何處置的她們?”
自這女人醒來後,應該還沒人來得及和她提及處置盛香兒賈憐夢她們的事情。那她知曉的事兒,便只是她自己內心的看法。
可她爲什麼會猜到他處置的方式?是單純的聰明,還是早就預料到的結果?
柳綺琴任他輕挑着她的下巴,眸光平靜,聲音平淡道:“盛香兒是太子妃的姐姐,賈憐夢是皇后的親侄女。”
一個將軍之女,一個右丞相之女。
二人本就身份不低,再加上太子皇后兩杆大旗。
就算他赫連寒雲再敢放肆,再敢目中無人,也必是要顧及這些牽牽扯扯相連的關係的。
他不是不會重懲這二女,而是不敢重懲。
所謂的小懲大誡,於女子而言,不過是降低身份,關個幾日禁閉罷了!
簡單的兩句話,卻說到了赫連寒雲的心裡去了。是的,他不敢真動這兩個女人,不是因爲害怕,而是因爲他不能爲了一個柳綺琴,而壞了他全盤的計劃。
太子、皇后、盛無名、賈蘊。這四個人,皆是一根繩上的人,動一人,必會牽動其他三人。
柳綺琴她很聰明,她看出了所有的問題所在。可是……這樣一個過分靈透的女人留在他身邊,會不會在將來的某一日,成爲他的一大助力呢?
如不能收爲己用,那他也絕不會留下這個心頭大患。
赫連寒雲溫柔的將柳綺琴攬入懷中,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輕嘆了聲:“對不起!柳兒,本王現在不能動她們,只能先委屈你了!不過你放心,將來本王會還你一個公道的。以後,本王也會好好補償你的。”
柳綺琴乖順的依靠在他懷裡,可那張清麗的容顏上,卻是一片冷然。
那雙盈水的眸子,冷漠且無感,清冷冷淡漠的聲音,自那張粉脣中一字字的吐出:“她們害或不害我,王爺憐或不憐我,都和我無關,我也不會去過問。”
赫連寒雲聽着她這樣無感情的話,看似柔弱白皙的大手,托起她的下巴。
似笑非笑的眸子中,閃過疑惑的光芒。薄脣掀起一抹帶着冷意的笑容,聲音卻溫柔如初:“真想知道,你到底會在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