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節鞭沒有抖動。
“答應就好,回你小主身邊吧,往後他的路只會越來越難走,能不能走到最後、踏至頂峰,還是個未知數,希望當初瑤姬讓我從無妄之境中將他救出,不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話音一落,節鞭重新回到茗辰手中。轉身,向前一步,那些一直在他背面伺機而動的準絕級殺獸不知怎的,也隨着他後退了一步。
這些精獸本身就是超強的存在,可當黑袍的殘魂出現的時候,它們聞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在這股氣息面前,它們身上的一切殺虐都蕩然無存。
“還不走,你們這幫孽畜是在等着我出手嗎?”黑袍再前進一步,後面的長袍被一股從他體內發出的玄風高高隆起。
十幾只准絕級殺獸,差不多是可以對戰仙道級武修的存在,可在這一身黑袍殘魂的面前,它們卻是如同喪家之犬般,他一轉身,手中攥起的玄光還未放出,它們就突然將後半身蹲下,口吐舌頭,塔拉着雙耳,態度一致從剛纔的暴虐難容變成了極度溫順。
“這是要賴上我嗎?我可從來不收養你們這樣的畜生。”說完,起步就要朝着九宮秘陣九個陣眼的方向走去。
可這是,那十幾只殺獸卻是又突然跑了過來,圍成一圈,各自用自己的頭去摩挲他的雙腿,這哪有殺獸的樣子,完全就是那些凡者養着玩、嗷嗷待哺的小貓小狗嗎?
“還真是賴上我了,可惜你們這種殺獸,實力雖然強大,但卻生不出靈根慧智,要不然,我的確可以考慮考慮養個一兩隻來隨便玩玩。”說完,又要起步向前,可如他所說,這些殺獸的確是賴上他了,他一起步,十幾只殺手就合力抱住他的大腿。
“聽不懂我的話,好吧,先解決了你們,我再去破陣。”說完,黑袍的手一伸出,於茗辰眉心取出一粒血精,將其融合於另一指尖的火光之中,再一轉動,火光分出十幾粒,分別鑽入十幾只殺獸的頭心。
“我在你們的獸核中注入了他的血精,從現在起你們秉承了他的部分血脈,成爲了他的奴隸,他就是你們的主子,你們要好好護住他,不容有失,否則獸核中的血精就會在你們體內爆炸。”
黑袍說完,十幾只嗷嗷待哺的小貓小狗就前後簇擁地朝着地上躺着的茗辰擠去,只是它們那副血口大開的尊容,實在是與它們現在身上的那副溫順格格不入。
這要是茗辰突然起來,看到它們一個個血口大開地看着自己,還不得給嚇出暈過去。
黑袍處理好了他們,才朝着九宮秘陣九個陣眼的方向走去。
但凡是大宗師級別的法修佈下的陣紋,都是會有一些簡單意識的,如同那些殺獸一般,這殺陣也感覺到了來者的強大,所以在黑袍靠近的剎那,九個陣眼突然大開大合,以最快的速度移動,想借此來迷惑黑袍。
“敢在我面前玩這種花招,雕蟲小技。”黑袍一步踏出,還未出手,身形一閃,已經走進了九個陣眼的中央。
天瞳未開,他已經將陣眼上面的道紋看得清清楚楚。
瞳眼一閃,他看到了些熟悉的東西,這佈陣法紋的手法是越看越像尚姜的,“老狐狸,連茗辰都敢設計,我看你是活膩了,我倒要看看你和這魅族前任女主接下來會玩什麼把戲,若是敢耽誤我的大事,我就滅了你人族那神都留存下來的唯一一點希望。”
“不過憑你倆之手,能將這九宮秘陣佈置成這樣,想必也是費了些心思的,我要是現在就將它徹底破了,豈不是白費了你們的苦心,接下來的戲你們也不好再演了,我倒要看看,你們能玩出什麼樣的花招,老東西。”
黑袍掌心朝着虛空一掠,九個陣眼立刻合而爲一,“讓我來教教你們,真正的大宮秘陣該是什麼樣的。”
說罷,只見他雙指快速在虛空中移動,一道道強大的符紋從他的的指尖流出,充斥着整個空間,緊接着,九個陣眼再次散開,但明顯已經和先前的不一樣了,上面的陣紋比之前的還要複雜,還要晦澀,黑袍這是在將九宮秘陣的陣紋重寫,這也就是說,他不僅破了這出自於兩位太一級法修宗師的殺陣,還又重新佈置出了一個更加強大的九宮秘陣。
做完這一切之後,黑袍停下手來,看了一眼仍舊昏睡在地的茗辰,“該做的我都已經給你做了,屬於你的皆字秘就在前面,至於能領悟到多少,全在你自己的造化,我也無能爲力。記住,有些路,無論悲喜、結果,都只能你自己走。
我也是時候去見見她了,五年了,不知道她還過得好嗎?”
說完,黑袍踩着腳下的九個陣眼,消失在虛空之中。
隨着他的離去,茗辰的意識開始恢復過來,恍惚見,頭腦中像是有個聲音在對他說,“有些路,無論悲喜、無論結果,只能你自己走,……”後面的他沒聽清。
可等他徹底地從昏睡中甦醒過來,他看到了他這輩子最難忘、最血腥的場景——灰暗中,十幾張伸着長舌的血口一下子全部衝入了他的眼簾,十幾雙準絕級殺獸的眼睛盯着他的腦袋,這樣的衝擊力對剛從熟睡中醒來的他來說,就像是一個五六歲的凡者孩童遭到十幾只惡犬圍攻,的確該是他一生最爲悲慘的回憶。
這一刻,他有種快要被五馬分屍地感覺。
掙扎有何用?還是閉着眼等死吧。接着茗辰就把剛睜開的雙眼再次閉上。
就這樣,時間慢慢地流淌,茗辰已經開始想象自己的首級從脖子上搬家、胳膊被活生生撕扯下來、雙腳被咬個對穿的血淋淋場景。
有的時候,想象真的會產生力的作用,這種力不需要藉助任何外來物,就可以讓你受盡無數折磨。
就拿現在的場景來說,這十幾只殺獸根本就沒對茗辰做什麼,只是用雙眼看着他,而茗辰卻是好像已經感受到了那種死亡的痛苦,一個勁地在地上打滾、掙扎、哀嚎。
直到他自己已經累到不行,才停了下來,可是眼睛仍舊捨不得睜開,整個身體擺成‘大’字形,一動不動,好像他不是因爲沒有力氣而停止滾動,而是真的死了。
十幾只准絕級殺獸,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它們雖然沒有黑袍所說的那種靈根慧智,但畢竟實力強大,還是具有一定意識的,在他它們眼裡,眼前的這個修士要麼是瘋了,要麼是癲了。
要不然,哪個大腦沒病的會在地上打滾?
不過受那體內獸核中茗辰血精的影響,他們既然秉承了他的部分血脈,就徹底淪爲他的奴隸,眼前這名男子就算是個傻子,也是他們的主子。
凡者有句話,叫‘兒不嫌母醜’,這些殺獸自然也只能是‘奴不嫌主傻’了。
有一隻殺獸雙眼一放低,朝着躺屍般的茗辰走近,感受到它那越來越近的體熱,茗辰才知道,自己其實還沒死,不過這下更加折磨他了——原來它們不想給自己一個痛快,而是想慢慢折磨自己,要不然爲什麼到現在都還沒開始分屍?
到底,他還是不敢睜開眼睛,看自己被折磨的樣子。
走近的殺獸低下頭,伸出舌尖在他的臉上舔了舔。
一股溫熱傳至心間,“不會吧,難道是要先從我臉開始啃?要先讓我面目全非?”茗辰這樣一想,突然就來了火氣,“他媽的,你從哪兒開始啃不好,偏偏要毀我的容,這已經不是死不死了,這是想要我死得我面目全非,比死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