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刺殺天魅城五大外氏家族的青年一輩,引出白候府,自然就會得到其對立方,魅宮的注意,再用他人族智者,尚老先生唯一名下弟子的稱號,便可成功成爲魅族女主魅音的座上賓。
要知道,尚老先生可是五域無數名家盛族最想拉攏的人族修士,但不論其太一級法修宗師的實力,就單單他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的權謀之術,可是舉世稱奇。而他的唯一名下弟子,自然也是他們所追捧籠絡的對象。
“不行,這太危險了。”媚娘反對道:“你想利用白候府作爲進入魅宮的跳板,可你知道這有多危險嗎?”媚娘眼光直逼男子額間,“你在算計白候府,焉知白候不會反算計你?”
白候非一族之首,也非族中握有執掌族法律令權的長老院,卻能夠於魅族之中集結起足夠對抗魅宮和長老院的勢力,並且將天魅城的所有外氏大家歸籠於掌,還暗中聯合得有五域中不少大族名家的勢力……等等的這些,說明他不光是修爲上的強悍,其謀權之術怕也同樣不可小覷。
“算計我?那正和我意,我正想找個對手試試,自己拜入尚老先生名下這兩年,到底學到了他老人家的幾層功力。”說話的語氣是幾分玩味中帶有幾分自信,男子臉上浮動出一絲微笑。
“可是,這還是太危險了,就算你成功進入到魅宮,到時候,只怕每走一步,都會如履薄冰,驚險萬分。”媚娘依舊極力反對。
用如履薄冰,驚現萬分這兩個詞來形容此刻的魅宮,實在是再貼切不過了。
如果說八族聯盟之後,天魅城就成爲了一片風暴之地的話,那魅宮無疑就是這風暴之中的風眼。
因爲,盯着它的除了有魅族在外的兩大族系,白候府和長老院之外,還有無數藏在暗處的異族眼睛。
天魅城及其外沿所轄範圍,綿延千萬裡有餘,佔據北域三分之一的面積,在這之中不僅是隻有魅族一族居於其中,同樣的,還有臣服於魅族而存在的其他十幾個異族。
可雖說臣服,但其實只不過是族與族之間的依附關係,且這樣的依附關係左不過是由實力來決定的,可絕對懸殊的實力,這五域之中卻是從來沒有永久性的存在過。
反客爲主,鳩佔鵲巢,以弱制強的例子在五域萬族之間本就屢見不鮮。
這些暫時處於低位弱勢,依附於強族的,是不可能有任何所謂真心臣服的,他們表面的臣服只不過是爲了掩蓋自己的韜光養晦、休養生息,和在暗自施行着自己的振族計劃,只需要一個契機,他們立刻就會羣起而攻。
而魅族內部相互之間三大族系的間隙,正好是他們契機的***,現在他們所有的眼睛都盯這魅宮,只需要魅宮中再起一點星火,那麼,統領上萬年天魅城的魅宮怕是會自此從五域盛族中除名。
而媚娘所謂的如履薄冰,驚現萬分,正是在此,現在的魅宮,誰都想往裡面插一腳,已經不再單單是魅族的魅宮,任何想闖入其中的,或者已經身在其中的,都不可能獨善其身,安然無虞。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更何況只有處於魅宮之中,才能夠真正做到臥觀全局,步步爲營。”茗辰說道。
“可是……”
媚娘話還未說完,茗辰就接着說道:“姐姐擔心我的安危,我知道,我向姐姐保證,無論情況如何,一定都會把自己的安全放在首位。”
聽他這麼一說,媚娘知道,再勸也是無用,不過只要他能時時刻刻記住自己的安危,多加下心,以天極門安排在天魅城中的暗處勢力,就算魅宮是龍潭虎穴,保證他的安全應該不在話下。
接着,三者一陣沉默,青面燭罩中的燈在某一刻突然爆響了一聲,瀲舞從漆木架上取過金剪,小心翼翼地將爆掉的燈芯挑去,火光竄入她的雙瞳,顯出幾分傷鬱之態。
男子剛要轉過眼去看向她,卻突然回過雙眼,看了一眼窗外。媚娘也跟着他投過去眼神。
突起一陣疾風幽煙,吹散之後,一身着白衫,長髮披肩的男子已經站在他們三者的中間,正是夜演那日騎着雙翼白駒,連同紫霞金車和南木紅轎一起到達鸞香水榭的那名青男。
“公子,媚娘。”青男依次朝着男子和媚娘微微躬腰。
“翼羽,夜宴之時,和你一同來鸞香水榭的那兩個暗訪白候府的魂獄信使,在截殺他們之前,你可有查出什麼。”男子問道。
“回公子,具體細節還未全部弄清楚,只知道他們秘訪白候府,似乎和我們有着同樣的目的,都是爲了九秘而來。”
聽到這話,男子和媚娘眼中都立刻閃過一絲的驚奇。
男子頓了頓,才接着說道,“那白候府那邊有何動靜。”
“沒有絲毫動靜。”
“在白候遠出南域期間,魂獄卻是派魂使來秘訪白候府,而目的卻是九秘,這背後,應該還藏着許多事。”茗辰暗自沉思道。
“還有一事要稟告公子。”翼羽接着說道:“白候今夜已經回府。”
“嗯?”媚娘看向翼羽。
“白候到了南域之後,並沒有拜訪南域之上的任何異族名家,而是剛踏上南域的地界,就起身轉回,消息是自門中傳下來的,我剛從白候府中探過,白候在半個時辰前,已經回府。”
茗辰對白候回府的時間倒是不奇怪,奇怪的是,白候親自遠去南域必定是有非他不可處理的大事,而剛到南域地界就轉身返回。再連想到魂獄派出的魂使和他們的目的。這其中除了牽扯到九秘之外,後面應該還藏着些什麼,
魂獄派遣魂使的時間點不偏不倚,剛好是白候遠出南域的時間,光憑這點,就已經很有問題。
據他們手中掌握的東西,白候府與魂獄暗中交往是非常密切的,且以魂獄的能力,是不可能不知道白候出行南域的,但卻在此時派遣魂使秘訪白候府,這唯一的解釋就只有,魂獄這次暗訪的目的雖是九秘,但拜訪的真實目的地其實並不是白候府,而之所以又和白候府扯上關聯,只怕是魂域是想借用它來掩蓋住背後的一切。
“故意躲過白候,那麼魂獄這次拜訪的是誰呢?”男子心中暗想,但隨即嘴角微揚,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回來了。”媚娘臉上有了點失望之態。
原本以爲可以藉此機會,若是明天白候未到鸞香水榭,則可好好找找那朱管家的漏口之處,而現在白候已經到了,那也就說,明天的他一定會親臨鸞香水榭的。
“雖然快,但來得正是時候。”男子說道。
“公子這是何意?”翼羽有些不解。
“白候來了,我藏起的那些東西,纔有用處,我和他同學權謀之術,他來,我們纔可一較高下,看看誰纔算是謀盡大局的術修者。”
術修是五域中對那些鑽研權謀之術的別稱。他們不一定要有很高的修爲段位,但卻擅長順勢而爲,借力打力。
“翼羽,你去辦一件事,那魂族二位魂使的屍體,你可有將他們藏起?。”
因爲知道那夜他所刺殺的那一羣中,這二位身份最爲特殊,而茗辰卻沒有吩咐他該怎麼做,所以翼羽就將他們好好封存了起來。
“嗯,公子。”
“好,明天白候就要親臨鸞香水榭了,我想讓你現在就去給我爲他送份禮。”
“公子吩咐。”
“將那二位魂使的屍體送至白候府的正門前。”
翼羽聽了之後,轉身就朝着窗外消失不見。
夜已經很深了,一夜的折騰,茗辰臉上已是倦容滿面。媚娘先退出偏閣,瀲舞隨即也跟着出來,只是在臨走的時候,往房中的焚香金爐中撒下凝神安睡的六神香,並將裝有藥丸的玉瓶放在男子的枕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