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羅特睜眼醒來,卻已在水簾洞中。他一摸額頭上面,摸到一把冷汗,回想那城市飛近太陽之況,還是有些心悸。他轉眼去瞧,卻見朝聖者小林、聖堂武士烏林、樂平都已起身,忙也跟着坐起。那朝聖者小林打了個響指,很乾脆地說:‘走。’卡卡羅特一時怔住,脫口問道:‘去哪?’小林又打響指:‘聖地。’”
臺下聽衆們頓時都是大奇——
“誒,這朝聖者小林不是很愛嘮叨的麼?”
“不對勁啊。”
“不會是假的吧?”
莫雷微微一笑,像先前一樣,暫時停下講說,先等臺下聽衆發表完意見。至於對面科博,早已經因爲沒有了聽衆將故事草草收尾,比賽已經可以說是提前結束,莫雷一方毫無懸念地成爲了獲勝者。
現在他需要做的,就是給故事順利結尾了。
先前時候他按照前世裡那個故事的發展,讓這個卡卡羅特的故事滑向了悲劇的收尾,使得聽衆們羣情激奮,差點要用唾沫星子把他給淹沒了,只是他沒法子現場自編劇情,也捨不得給仙履奇緣另換結尾,纔等聽衆們聲音漸小了,不管不顧地按照原定套路繼續往下講的。
而在羣聲討伐故事中斷期間,莫雷示意姐姐蘭尼過來,到臺邊偷偷跟姐姐蘭尼說了,讓蘭尼等在臺邊,一會兒他講完了,趕緊掩護他一下,才繼續往下講。
在有人對故事中斷髮表了不滿之後,臺下的喧譁聲終於漸漸小了,莫雷瞧了一眼臺邊站着的蘭尼,繼續講道:“卡卡羅特見朝聖者小林和聖堂武士樂平當先往水簾洞外而出,卻和烏林隨後跟上,問烏林道:‘師父怎地說話這般簡潔?’烏林卻回答說:‘師父說話一向簡潔。’卡卡羅特頓時愕然。”
聽衆們對於烏林的話大是奇怪,又是小聲喧譁,卻沒有阻斷莫雷講述。
“四人出得洞外,卻見一箇中年男人隨處而坐,身前圍了不少的人,手舞足蹈地講着故事,原來他卻是一個吟遊詩人,而他所講故事,赫然卻是卡卡羅特曾經大鬧魔法議會的傳奇。卡卡羅特心中一奇,去瞧那吟遊詩人,卻見其與曾經身是納茲之時所認識的龜殼賢者、後因他而死的光頭龜(按葡萄)一個模樣,一聲回憶曾經,只覺物是人非,走上前去。
“衆聽講者見他惡猿模樣,都懼怕躲閃,那中年男人卻絲毫不怕,只道:‘你這憊賴傢伙,以爲這樣裝扮,便是卡卡羅特了嗎?我告訴你,我可是見過那惡魔的……”卡卡羅特心頭五味雜陳,打斷中年男人說話,將手中棍子交與中年男人手中,只道:‘你打我三下。’他恢復卡卡羅特身份之時,曾與光頭龜的靈魂立下誓言,若以後得見,當讓光頭鬼狠狠打上三下,這時見這模樣相像之人,便忍不住想要行者誓言。
“那中年男人大是奇怪,卻拗不過卡卡羅特執意要他來打,接過棍子,在卡卡羅特頭頂隨手敲了三下,遞還棍子。卡卡羅特說了聲‘謝謝’,接過棍子,轉身與朝聖者小林三人同走。中年男人和一衆聽衆眼瞧師徒四人走遠,都是不明所以,那中年男人搖頭啐了一聲:‘神經病。’繼續與一衆聽衆講那卡卡羅特大鬧魔法議會之事。而卡卡羅特師徒四人已從他們視線之中消失。”
講道這裡,衆人之中又有人小聲說話——
“光頭鬼竟然在這裡出現了……”
“這種感覺,還真是奇怪啊……”
“有種不妙的預感。”
“呸,什麼不妙,死去的光頭鬼都出現了,十八號也一定會出現的。”
而站在臺子旁邊做着抄錄工作的赫洛德也忍不住嘆息,低聲呢喃:“物是人非……說的真對啊。昨天在莫雷老師的草稿裡沒有見到這個話,是才添加的麼?”
莫雷繼續講述故事,模樣與格雷、露西、夏露露等等曾經人物相同的人物紛紛出現,生活於世界的市井之中,幸福而溫暖。而格雷自然不會如前世電影裡豬八戒那樣,金榜題名高中狀元什麼的,卻也被莫雷編成了一個從檔次極高的學院裡畢業成功參加工作然後衣錦還鄉的成功人士。
聽衆們小聲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多,這樣的情景,讓他們對十七號復活的期盼越來越強烈,也越來越覺得可能,等到基本所有的人物都出場完畢,就只剩下十八號……呃不,還有納茲,不過想來有卡卡羅特的視角在,這個人物已經被聽衆們忽略了……的時候,聽衆們集體閉上了嘴巴,靜等莫雷往下講述。
莫雷便繼續講道:“四人走到城門邊上,卻忽聽有人高聲叫喚,令人心中好奇。那朝聖者小林喚了一聲卡卡羅特,卡卡羅特轉頭詢問何事,就見小林打個響指,說道:‘看看。’他這般簡潔說話,卡卡羅特還真是有些不太習慣。不過卡卡羅特卻還是依言尋聲而去,到城門樓下,卻見有不少人聚集在此,仰頭而看。
“卡卡羅特跟着衆人目光仰頭,只見那城門樓上,一男一女分立城門兩頭,男的抱劍,女的空手,赫然正是納茲與十八號的模樣。“
聽衆們頓時譁然,沒有想到不僅期盼中的十八號出現了,從沒想到的納茲竟然也會出現。緊跟着又立刻恢復了安靜,靜待莫雷講完這個場景。
莫雷跟着便講了那納茲模樣的男人和十八號模樣的女人的對話,藉由對話說明那男人是一個稱號爲夕陽的武士,至於事件便是男人要走,女人不讓,男人不行,女人便讓男人在臨走之前親她一口,男人忸捏中,城門樓下觀衆起鬨中。
聽衆們對這種情景都大感意外,一時沒有人發聲。
莫雷便講:“卡卡羅特看見那十八號模樣的女人傷心落淚,心中不由刺痛,忽然生出一股衝動,吹出一口氣來,頓時飛沙走石,模糊衆人視線,片刻之間,沙石落地,他已他使出他這具由魔法議會培養出來的惡魔之身獨有的秘法,靈魂離體,飛上城樓,附身於那夕陽武士身體之中。
“夕陽武士陷入沉睡,身體任由卡卡羅特操控,將懷中寶劍隨手棄掉,邁開大步走向對面,樓下衆人頓時大是興奮,紛紛叫好,給那夕陽武士加油鼓勁。對面那如十七號一般長相的女人未想夕陽武士竟突然間來了勇氣,怔在那裡一動不動,任由夕陽武士上前,一把將她攬在懷中,大口吻下。”
“好!”
臺下聽衆也一時激動,如莫雷所講故事中的一般,鼓掌叫好起來。
蘭尼在一旁瞧着衆人反應,一時不知是什麼心情,卻微微搖頭,輕聲笑了笑。而我妻由乃也似輕輕鬆了口氣,先前莫雷講得羣情激奮時,她只怕莫雷遭到圍攻慘毆,已經小心近到高臺旁邊,護衛莫雷,現在見情況漸漸好轉,才略微放心,卻還是不敢大意。羽川翼、伊莉雅和C.C都在莫雷的講臺後面赫洛德專門給她們安排的座位上坐着,羽川翼安靜地聽着莫雷講述,C.C則饒有興致地觀賞着這酒吧外的一切,似乎對她來說,衆人的表現比起故事來更有吸引力。至於伊莉雅,她正在嘟着嘴巴抱怨:“這麼多人……我討厭這麼亂哄哄的,早知道就不來了,讓莫雷一個人講給我聽。”
莫雷等鼓掌叫好的聲音停了,繼續講道:“吻有不知多久,夕陽武士擡起頭來,對那十八號模樣的女人說的:‘我這輩子都不會走了——我愛你。’那女子驚喜萬分,緊緊抱住夕陽武士。樓下頓時鼓掌歡呼,許久不絕。
“夕陽武士身在女子懷抱之中,忽然渾身一陣,已然恢復自身意識——卡卡羅特已離體而去。他瞧着懷中女子,一時發愣,不明所以,又見女子臉上神情,與那城下衆人歡呼之聲,才知自己吻了女子。
“卡卡羅特回到自己身體之中,往那城樓之上瞧了最後一眼,轉過身去出了人羣,他肩扛長棍,邁開大步往來路而去,追上朝聖者小林那三人。
“城樓上那女人無意之間注意到卡卡羅特背影,一時發怔。夕陽武士瞧她神情怪異,便問:‘你怎麼了?’女人指住卡卡羅特,說道:‘那個人樣子好怪。’夕陽武士隨女人所指看去,也自瞧見了卡卡羅特背影,卻忽然輕笑起來,指住卡卡羅特,對女人道:‘我也看到了,他好像條狗啊。’女人一時輕笑,卻沒有反駁。
“未過多久,卡卡羅特已肩扛長棍,消失在二人視線之中。”
莫雷講到這裡,深吸了一口氣,他一瞧臺下一衆聽衆,只見所有的人都愕然怔住,對這個結局對話措手不及,神色漸漸有些不對,趕緊轉身朝蘭尼示意,讓蘭尼上來。其實按他心裡衝動的話,他是很想在這時候逃走的,不過爲了這場比賽,爲了玫瑰酒吧,他卻不能這樣做,他畢竟留在臺上,安慰聽衆一番,免得人們到時爲了泄憤,將票全都投給科博那一方。
蘭尼立刻會意,上了臺來,卻沒想還有兩人也猛然間跟着竄上,和蘭尼一樣都站在莫雷身旁,那兩個人裡,一個是我妻由乃,而另一個卻是個蓄了一條黑長鬍須的中年男人,莫雷並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