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浩卻突然沉默了,一時間拿不準,蘇桃之前和他說,妖界女人露露大腿、露露胸都沒什麼。
可是他不知道魔界是不是這樣,如果真是這樣,他臉色一沉,那他會負責的。
魔姬見他猶豫,原本升起的一絲好感也瞬間消失殆盡,她心裡冷笑一聲,果真男人都是這般,只想佔便宜不想負責任。
不過好不容易弄到這麼一個有意思的玩具,魔姬是不打算輕易放過他,待她外膩歪了,再弄死也不遲。
方天浩一直低垂着眉眼,讓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麼,沉默了一刻,突然他擡起頭,眼裡帶着堅定。
“如果真的冒犯了姑娘,那小生娶你。”
方天浩突然這麼說,倒是把魔姬弄得一愣,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做出什麼反映了,她微微半張着嘴,原本逗弄的話也都憋了回去。
“只是小生會和姑娘相敬如賓,其他……恕小生做不到。”
“其他?”魔姬回過神來,她活了這幾百年還真的沒有見過像方天浩這般的呆子,又忍不住逗弄他。
“對,比如情愛,小生我……”方天浩其實想說自己不懂,而且他一個修道之人,雖然能娶妻生子。
但是這方面他總覺得和自己修道相違背,如果不是今日的意外,他也會像自己的師父一般,獨自修行,成家這種事兒想都沒想過。
“哦?你不喜歡我?爲什麼?”魔姬說着往方天浩面前湊了湊,見他通紅的耳垂兒,笑的更加的淫靡。
方天浩心裡微顫,卻不失因爲魔姬的逗弄,而是喜歡這一詞讓他頭腦裡迅速印出一個人的影子。
雖然只是一閃而過,卻嚇得他臉色蒼白,他急忙微弱的搖了搖頭,似乎想要把這種奇怪的念想搖走。
魔姬縱橫花場,自然能看出方天浩剛剛的出神不是因爲她,她微微眯起了一雙眼睛,眼裡流露一種惱怒的神色,卻極快的掩飾好。
她心裡否定道:她堂堂魔界魔姬,怎麼會爲了一個木頭嘎達吃味兒,真是可笑!
如此一弄,她也就沒有了逗弄方天浩的意思,直接從他身上起來,不過她卻不想放了他。
方天浩一見魔姬往外走,瞬間急了,也顧不得自己心裡原本那一點兒還沒弄明白的旖旎了。
“姑娘,放了我,我有急事兒!”方天浩不能說出蘇桃的事兒,所以急的臉通紅,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通讓魔姬放了他。
魔姬心裡煩躁,根本沒有聽進去方天浩的話,直接出了門,即使方天浩被綁着,仍舊讓人嚴加看守。
這個擾亂了她心神的男人,她不會輕易放過,一旦讓她找出原因,即使得罪了天音道長,她也一定把他殺了,省的自己如此心神不定。
地牢審訊室裡的蘇桃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只覺得自己雙腿都已經凍木了。
她猛地想起什麼睜開大眼睛,眼睛瞪得遠遠地,她心裡低咒一聲:她這個白癡,昨晚又冷又餓,居然睡着了,錯失了逃跑的最佳時機。
蘇桃急忙看看四周,審訊室裡這會兒已經一堆獄卒,而那個最棘手最變態的侍衛長也端坐在正中央,似乎在想着什麼。
突然他感覺到蘇桃醒來了,擡頭看過來,那一雙陰毒的虎目對上蘇桃的雙眼,讓蘇桃無端端的生出一種懼意來。
她頓時覺得自己的小命要玩完,不覺有些悲從中來,她真的是來找夜洛,救他的嗎,明擺着她這是來魔界找虐來了, 虐完了還得讓她師傅出手。
空氣中瀰漫着一股臭烘烘的腥味兒,蘇桃的五官異常敏銳,自然更加痛苦。
她雖然看不見,可是知道被綁在她身後的那名侍衛已經被打的體無完膚,到後半夜,即使一直被折磨,也只能發出一點兒嘶啞的哼哼聲。
所以蘇桃纔會半暈半睡過去,這會兒因爲剛剛睡醒,腳下的冰冷傳來,讓她格外的清醒。
那種破碎嘶啞的聲音似乎格外的明顯,蘇桃覺得自己全身的汗毛都已經豎了起來。
可是她仍舊倔強的想,不到最後一刻,她不想再去麻煩自己的師傅和大師兄。
蘇桃咬着脣壓下自己心中的那股恐懼,不過她急忙低下頭,生怕這個變態的侍衛長看見她眼裡掩飾不住的倔強鄙夷而爲難她。
不過讓蘇桃鬆了口氣兒,突然有人找這個侍衛長出去,一時間整個審訊室也就安靜了許多。
不過仍舊有好多侍衛守在這兒,其他被審訊的人依舊挨着鞭子,腥味兒臭味兒,刺激這蘇桃的鼻子,讓她頭暈眼花。
她隱忍着,打算趁現在睡一會兒,然後晚上的時候伺機逃跑,如果不成,那她只好對不起師父,再坑他一把了。
不過蘇桃心裡還是有點兒小小的擔憂,完全指望她那不靠譜的師父,她還真沒那份自信,所以不到萬不得已還是靠自己來的穩妥。
就這樣一直熬着熬着,蘇桃迷迷糊糊的,想要掙開雙眼,卻覺得眼皮意外的沉重。
微微眯起一條縫,似乎看着外面還亮着,蘇桃便又昏睡了過去,她心裡只期盼晚上能早一點兒到來,可是神智卻已經無法清醒。
夜晚,夜洛站在院子裡,近來眉頭習慣性的皺起來,他擡頭看了一下天空,雖然天上灰濛濛一片,根本看不見滿月。
可是他知道人界的月亮已經高高懸在空中,他又低下頭,最終唸唸有詞,聲音很輕,卻瞬間在自己面前接了一個陣。
這個人透着詭異的血紅色,似乎在等待什麼,有一種蠢蠢欲動的感覺。
夜洛見此陣已成,沒有半分猶豫,直接一個兩個手指插入自己的胸前,快速的在自己心頭劃出一滴心頭血出來。
手指從胸堂收回,胸前的傷口迅速的癒合,雖然痛不致死,但是心頭取血大傷元氣,還是讓他的臉色微微蒼白了些。
一滴晶瑩的血懸在夜洛修長白皙的手指上,他輕輕一揮,這一滴血便迅速被這詭異的陣法吸收。
然後光華乍現,陣法消失,變爲一個懸在空中的小小箭頭,然後箭頭蹭的i一下子飛了出去。
雖然只是一道光,可是夜洛已經飛身緊跟着它而去,越飛,夜洛的眉頭皺的就越緊。
看這個樣子,他所找的輓歌在魔界?
如果真的在魔界,爲什麼近千年,他都沒有尋覓到她,夜洛的頭突然疼痛起來,似乎有什麼在撕扯着他的魂魄一般,讓他險些停住腳步。
不過只是一瞬,他便有恢復如初,而這個箭頭也停了下來,夜洛跟着停下來,看着前面不遠處的地牢,眉間一抹化不開的煩躁。
他一直以來喜怒不形於色,可是近日,脾氣暴躁的難以壓抑,夜洛耐着性子,一步一步向地牢走去。
那箭頭越來越小,然後穿過地牢的門,隱了進去,夜洛知道,他要找的人就在裡面。
他突然有一種怪異的感覺,他似乎應該覺得心慌,他愛了千年的女人就在裡面,可爲什麼他沒有半分感覺,反倒是冷漠的連他自己都覺得可怕。
守門的兩個侍衛原本有些瞌睡,見有人走過來,急忙警惕起來,剛要大喝,可是一見是近來回來的魔王陛下,兩個嚇得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
夜洛一個側目都沒有給他們,手一揮,地牢的門就被打開,一股腥臭味兒撲面而來。
夜洛再一揮手,地牢裡的空氣霎時舒服了許多,他一步一步沉穩的向下走去,臉色冷的可怕。
暗紅色的箭頭依舊向前飛去,他跟着,當停在審訊室外,箭頭霎時消失。
夜洛卻沒有直接打開這扇門,他筆直的站在哪兒,望着這扇門,微微出神。
看門的侍衛紛紛嚇得跪下,有兩個自認爲有眼裡的,見夜洛停在門口,還以爲等着他們給他開門,急忙跪着把門打開。
門打開的一剎那,夜洛還沒有回過神來,就那麼直直的看着前方,蘇桃正好被綁在中央。
那一刻,她似乎有什麼感知一般,費力的擡起頭,一雙眼睛因爲發燒混沌不堪,根本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但是隻是那模糊的一抹黑影,就讓一向自認爲堪比小強的蘇桃紅了眼睛,落了淚。
她雙脣乾澀,一張開便裂開一個血口子,嗓子也沙啞的發不出一絲聲音,仍舊固執的喚出一個字:“夜……”
雖然蘇桃的聲音很輕很輕,可是仍舊沒有逃過夜洛的耳朵,他的身體微微顫抖一下。
回過神來,便看見蘇桃被綁在架子上,雙腿全都浸泡在冷水中,整個人雖然沒有受外傷卻狼狽不堪。
他瞬間就惱怒起來,手一揮兒,蘇桃腳下的木桶便瞬間裂開,綁着蘇桃的繩子也霎時鬆開。
夜洛再一晃身,把蘇桃摟入了懷裡,跪在四周的侍衛一個個都已經嚇傻了。
看夜洛這架勢,對這個女人肯定十分的珍視,而他們剛剛做了什麼?
只是還容不得他們過多的恐懼顫抖,夜洛周身的氣息一遍,整過審訊室霎時血肉模糊一片。
連哀嚎慘叫聲都沒來得及傳出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