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偏偏對自己生出如此強烈的執着,讓他硬生生的在最後的時候和蘇桃錯過,他怎麼會對他沒有怨。
所以自然不會給幽冥好臉色,此刻他又拿着這直白如此厚顏無恥,讓傾城覺得狠狠瞪他一眼都不覺得解氣。
這貨(以後物種不明的都用貨來表示吧,實在是不能說這人啊……)怎麼能在剝奪了別人的自由後還這麼毫不自知。
傾城想了想和這貨吵架也吵不出什麼,反倒這貨還會爆出什麼讓他更煩躁的話,索性不搭理他。
“傾城……”
傾城沒理他,直接開門要進自己的寢殿。
“那個純狐妖在外面,說要救你。”
“你說什麼?”傾城一聽猛地回頭看着幽冥,一雙魅如絲的桃花眼瞪得圓圓的,垂在身側的手都忍不住又想顫抖。
“蘇桃在外面,要救你。”幽冥雖然心裡清楚一旦和傾城提蘇桃,他必定會是這個表情。
這個永遠都不會爲了他有的激動表情,他心裡又涌出一種情感,嫉妒。
瘋狂的嫉妒。
傾城知道幽冥不會說謊,想都沒想直接轉身向幽冥大殿外跑去,這應該是他最後能見蘇桃的機會了吧。
哪知他才走了一步,就被無形的束縛拉住,他不解的回頭看着幽冥,“既然你告訴我了,爲什麼還不讓我去見她?”
幽冥看着傾城,他不懂那些拐彎抹角,直接把自己所想的說出來:“他們在外面等待援兵,打算攻上來。我現在正在考慮是否留他們的性命。”
“我覺得在他們攻上來之前你的態度會左右我的態度,所以才提醒你一下。”
“你!幽冥,你不要欺人太甚!我留在這裡,聽你的話,你還要我做什麼?”
傾城看着幽冥那種不明所以的樣子,嘲笑道:“我的身子在這兒,你要隨時可以,還讓我做什麼?匍匐在你腳下?”
“你明明知道我要的不是這個,我最初已經說了,我要你好好活着,偶爾和我說句話,不要如此發火就好,情緒激動對於你的身體不好。”
“……”傾城覺得自己很無力,面對這樣的幽冥,他居然沒有辦法發起火來。
他很是煩躁的伸出手插入自己銀白色的頭髮中,胡亂的抓了抓,這樣的動作應該是自他記事起來第一次如此粗魯。
“你知道我命不久矣,我只想在這最後時刻……能多看她幾眼……”傾城說心裡沒有落寞是不可能的,但是當初既然如此選擇,他就不會後悔。
“留在這兒,我會治好你的身體,她不像是那麼短命的人,到時……你再去找她……可好……”
幽冥這話說的很慢,他向來直來直往,頭一次如此吞吐。
“幽冥,爲何?我是男的!”傾城終於有些承受不住了,他低吼出聲。
他到寧願幽冥對他怒目而視,對他大刑伺候,甚至奪走他的性命,也不想讓他如此爲他着想。
“我說過,無關男女,我只是想讓你活下去。”幽冥說完,鬆開手,傾城緩緩落下,已然自由行動。
“在他們攻進來這幾日,你最好不要逼我殺了蘇桃。”幽冥說完,第一次給傾城留下如此決絕的背影。
傾城看着幽深毒霧繚繞的窗外,扶着緩緩的跌坐地上,閉上眼覺得很累很累。
幽都外天色漸漸的暗下來,蘇桃則焦急的在帳篷外來回的走動,按白子墨的推算,流明這時應該回來了,爲什麼到現在還沒一個影子呢?
“小師姐!”一聲呼喚,蘇桃欣喜的擡頭向半空中看去,果真看見流明的身影。
他身旁跟着一臉嚴肅的二師兄,他們身後還跟了十來個虛無道觀的弟子。
蘇桃眨了眨眼,怎麼沒看見那個貪財貪酒的老頭呢?
疑惑這會兒,流明和狼牙已經從半空中收了飛劍來到蘇桃身前,“二師兄!流明小師弟!”
(額……因爲每個人的劍都要一個名字的話,貓貓這記憶力容易忘,索性就都叫了飛劍,誤打!)
“師傅怎麼沒來?”蘇桃又伸着脖子左右看看,還是沒看見虛無老道,心裡有些着急。
二師兄狼牙和流明衝驚鴻和白子墨行了一個禮,流明才訕訕然的開口。
“師傅說,對於幽都他也沒有辦法,幽冥在幽都中就是不死不滅的存在,他來了也幫不上忙。”
蘇桃怎麼也覺得這老頭的話有些不靠譜,她深表懷疑,這老頭一定是拍來這兒又勾起他的丟人往事纔不來的。
“不過師父說,能破幽都,只有各界之王,聽聞陰冥域女王和魔王大婚,陰冥域王都聚集了三界之王,想來可以求救一下。”
狼牙說着從懷裡掏出一杯雕刻的十分藝術的胡桃核,遞給驚鴻。
驚鴻一見,臉上一喜,“這是師傅的信物,有他在請三位王其中一個來幫忙就輕巧多了。”
蘇桃一聽,要去王都求助,臉色瞬間煞白,她忍不住擡頭看了看時辰。
這個時候出發,待到王都正好是他們大婚禮畢的時候吧。
“小桃,如果你不方便,讓你師兄們去吧。”白子墨第一個看出蘇桃的不自在,伸出手拉住她冰冷的手,希望用自己溫暖的手能讓她舒服些。
蘇桃朝白子墨笑笑,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自己身上,她咬着牙一沉吟。
“我去,我親自去,這事兒因我而起,我怎麼能不去!”蘇桃心裡知道,既然已經選擇放下,她就不能退縮。
只不過是他成親的典禮,有什麼了不起!
“不要勉強自己。”白子墨心裡還是不希望蘇桃去的,可是理智又想讓她去,讓她親眼看見夜洛成婚,她也就會死了這條心。
“沒事兒!事不宜遲,我們即可動身吧!”蘇桃掃了一眼半空中的幽都,不知傾城現在如何了。
如果傾城知道他們在下面,怎麼會沒有任何反應呢?但這幾日幽都實在是太安靜,安靜的讓她發慌,所以不能再等了。
“我陪小師妹去一趟吧,二師弟和流明在這兒休息一下。”驚鴻又看了看白子墨,“仁王殿下也再次把,我帶着小師妹御劍而去,能快一些。”
白子墨看了看蘇桃,雖然想陪她去,還是以大局爲重,點了點頭。
“小桃,我等你回來,記着,莫要逞強,一切還有我在。”白子墨說着鬆開拉着蘇桃的手改爲拍了拍她的肩頭。
這一句暖心的話讓蘇桃心安,她笑着點了點頭,“好!”
緊接着蘇桃又仰頭看了一下半空中的幽都,輕聲呢喃道:“傾城,等我回來。”
經過一晚上的御劍飛行,終於在第二天上午到達都城,因爲進入王都便不能御劍,蘇桃和驚鴻便改爲騎馬。
但是一路景象讓蘇桃頗爲不解,不是陰冥域女王和魔王大婚嗎?怎麼街道上如此死氣沉沉,沒有半點兒喜慶之意?
驚鴻也很是詫異,兩人策馬而去,到了中心時連馬都不能騎,索性二人運用法術疾走起來。
纔到王城門口,就被守城的侍衛攔住,驚鴻和蘇桃對視一眼,大婚之時沒有半分喜慶,反倒是戒備森嚴。
他們心裡清楚,陰冥域必定是發生什麼事兒了。
驚鴻立馬亮出自己的身份,王都的侍衛不敢怠慢,恭敬的請兩人進去,之時蘇桃、驚鴻提到殷離和夜洛時,他們的言語閃閃爍爍,最後乾脆低下頭不言語。
蘇桃才走到一半,殷宏便迎了過來,一見到熟人,蘇桃立馬大步迎了過去,問出心中疑問。
“殷兄,這是怎麼了?”蘇桃說着轉頭看看四周,這本應該喜慶的大殿爲何連條紅綢都沒有?
殷宏一聽,臉色瞬間有些難看,他嘆了口氣,似乎有些不知道應該從何說起。
蘇桃見殷宏雖然爲難但是沒有露出哀傷的表情,知道應該不是人出事兒了,見他爲難也不再問了。
“既然殷兄爲難,那就不必說了,我們此次來是想請陰冥域女王,你姐姐或者是其他兩界的王相助。”
這時驚鴻也上前一步,拿出無虛老道的信物,“算是家師委託,我們知道這事兒必定會得罪幽都的幽冥,但是事關人命,還望能見一下女王陛下。”
殷宏這回臉色更加的難看了,佔張了張嘴,更加不知道應該怎麼說了。
“白蘇搶婚,吐了血,殷離和他走了。”
這清冷帶着一分驀然高傲的低沉沙啞聲音,蘇桃只是一聽便知道是誰來了。
只是這話的內容太過勁爆,她驚的瞪大眼睛看向緩緩走來的夜洛,都不知道應該作何表情了。
她早就看出殷離和白蘇有奸、情,只是爲毛非要等到大婚了纔來個搶婚,還真是拉風。
蘇桃回過神來不禁同情的看了夜洛一眼,見他一身平常的黑色長袍,寒着一張臉,不禁更加的同情他。
夜洛卻冷冷的掃了一眼蘇桃,這一眼甚是冷漠,讓蘇桃訕訕的收回自己的目光。
不過當她完全回過神兒來,驚呼一聲:“那就是女王和妖王都不在這兒?”
殷宏爲難的點點頭,然後擡頭看着夜洛,這意思很明顯,現在只剩夜洛這個魔界的王了。
蘇桃可是不好開這個口,支支吾吾見夜洛要走了,驚鴻嘆了口氣,打算自己去說時,蘇桃突然猛地竄到夜洛面前,直接擋在他身前。
“魔王殿下,想必您也聽見了,此時事關人命,還望您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