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騙子
“他就是一個騙子,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子!這個世界的悲劇是由他造成的,而拯救世界的人卻偏偏又是他!不僅如此,我們還必須對他感恩戴德,這世上還有比這更好笑的笑話嗎?”
——帝國靈科學院院長雨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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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間無人的密室裡——
砰!
雨奈將少年逼到牆壁上,雙手手掌用力地拍在了少年身軀的兩側。她緊緊地盯着眼前的人,橘色眸子的深處燃燒着憤怒的火焰,牙齒被咬得咯咯作響,她就如同一頭處於憤怒奔潰邊緣的野獸,似乎準備宣泄自己心中的憤怒之火。
“告訴我……尤!娜!多!她!是!不!是!被!你!綁!架!掉!的?!”一字一句幾乎是從雨奈的牙縫中艱難地擠出來的,可想而知她現在心中的憤怒了。
葉依月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下一刻,他的神情瞬間變得認真起來,語氣十分誠懇:“怎麼可能呢?你要知道……如果罪犯真是我,那我爲什麼要做出這樣的事情?”
“雖然你說的很有道理……”雨奈怒目瞥了他一眼,“但是,現在無疑你就是最大嫌疑的,除了你,誰會使用‘魔王’這個匿名。而且,你真以爲我會完全相信你之前說過的跟聆蒂是青梅竹馬的那番話?你其實是在騙我的吧,你根本就是認識聆蒂纔不久而已,而你……魔王,就是聆蒂追尋着的某個超級罪犯。”
葉依月笑了笑,道:“你的猜測裡漏洞未免也太多了吧。第一,有哪個罪犯會白癡到寫出自己的真正身份,如果我是一個罪犯,我也不可能會使用原名,甚至可能會栽贓嫁禍;第二,既然你說我之前說的那番話是假的,那麼,爲什麼聆蒂又會承認我可能跟她有關係?她完全可以先去查找線索,然後再來相認的,那……這就說明了聆蒂對我還有印象。第三,我忘了跟你說一件事了,我好歹也是個偵探,雖說名聲不怎麼好,但如果你上網查還是能夠查得到的。既然我是一個偵探,那麼爲什麼我要做一個罪犯?我蛋疼麼?”
這一條條近乎合理的猜測讓雨奈無法反駁,但是,即使如此,她心中有一種不對勁的感覺,所以她認爲葉依月一定還隱瞞着她什麼。不過,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她也無法說些什麼,但,在最後,她還是再次認真地提問了一次:“尤娜多被綁架的事情真的與你無關?”
葉依月笑着點了點頭。
得到了回答後,雨奈並沒有放鬆警惕,而是冷哼了一聲,道:“別讓我找到你就是罪犯的證據,到時候我真的會將你送上法庭進行裁決的!”
“我心中無愧。”葉依月的答案也非常簡單。
無愧?我當然無愧了,我什麼時候對做壞事有過愧疚了?在我眼中,弱肉強食本就是真理。
雨奈冷冷地橫了葉依月一眼,淡淡地哼了一聲。接着,她猛地轉過身,大步地朝着門口走了過去,打開門……
然而,就在打開了門後,雨奈看到了站在門後的來人,不禁愣了一下。緊接着,她將目光移了回來,裝作沒見到來人的樣子,徑直地走了出去,與來人擦身而過。
在雨奈離開了後,憐華走進了密室裡,淡淡地瞥了一眼牆邊的葉依月:“你這到底在搞什麼?就好像是在故意告訴別人你就是兇手?你不怕雨奈真的把真相告訴聆蒂?”
葉依月笑了笑,回答道:“你說的不錯,我就是故意要讓他們知道我就是罪犯,不,應該是說通過雨奈之口,讓他們對我半信半疑。這是一門高難度的功夫,一不小心我就可能真的完全暴露,然後遭遇追殺了。其次,雨奈……雖說我認識她的時間不長,但還是稍微瞭解她一些的,在沒有完全證據的情況下,她是不會去說的,因爲我也算是她朋友。”
“那麼,你的目的呢?”
“嗯……”
“還不能說是麼?”
“嗯,對……畢竟演戲要演全套。”
聽後,憐華無奈地攤了攤手,一副“我就知道又是這樣”的樣子。
“那麼,你呢?”葉依月微微一笑,道:“我還以爲這次你又會說什麼我卑鄙無恥之類的話呢。”
憐華直接白了他一眼,道:“我又不是那種不明事理的女人,而且……你這也是爲了我們才這樣做的,說到底不過是爲了活下去而已。”
聽後,葉依月臉上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謝謝。”
謝謝?謝謝什麼呢?當然是謝謝她一直相信着他了,如果是其他人的話,根本就不可能會完全放心他,甚至心中還懷有警惕和防備。大概也因爲是這樣,葉依月心中才會對安蒂絲亞娜和憐華產生異樣的情愫,而沒有對戀弦有男女之情吧,畢竟戀弦選擇的道路是拯救,而不是他。
“拯救”雖然跟“守護”很像,但實際上並不一樣,因爲“守護”並沒有分什麼正義與邪惡,好與壞之類的,而“拯救”早就已經決定了是拯救衆生,一條艱辛的道路……
葉依月雖然還沒真正踏出自己的道路,但是他明白自己將要選擇的道路必定與“拯救”相勃,再加上各自的身份,造成了他們兩人總有一天會刀刃相見、相互殘殺的局面。其實,到了現在,葉依月早已明白他們兩人必有一戰,他不會再說什麼“我不會讓這種情況發生的”之類的幼稚的話了。
奇蹟?在他眼中,所謂的奇蹟不過是將一個極小機率的可能無限擴大罷了。如果在未來,他終於要跟戀弦一戰的話。那麼,他不會留手,因爲還有着憐華和安蒂絲亞娜在等着他。他很清楚,他該真正珍惜的是誰,即使被所有人恨上也無所謂。
“葉依月,你還記得入學前你填過的那張資料表不?”憐華忽然開口說話道,“我注意到了一個小細節……那就是你在填自己父母的名字時,在父親前填上了‘你下地獄就知道了’,而在母親前填上了‘你去天堂上問問她吧’,你……很恨你父親?”
話音剛落,葉依月倏然沉默了下來。片刻後,他長長地舒了口氣,道:“也不算是吧,只是有些抱怨而已,畢竟當初可是我……母親,嗯,養母幾乎是懇求救下我的……其實說起來,我對拋棄了我的親生父母怨念更深吧,不過,並沒有恨上就是了。”
“因爲在你眼中,他們已經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而你也不會將自己心中的絲毫感情放在他們身上?”憐華一下子就猜出了葉依月的心理。
事實上這種方式比恨上更加殘忍,畢竟“恨”至少說明了那個人心中還有着感情,而這種近乎麻木的“冷漠”則是更加絕對的極端情緒,把對方完全當成陌生人,這纔是最殘忍的。
“嗯。”葉依月點了點頭,承認了下來,“或許你會說什麼他們可能是有什麼苦衷吧,不過,對於我來說,那已經無所謂了。你知道嗎?每個人都應該爲自己的選擇而負責,他們既然選擇拋棄了我,自然也要做好相應的責任。或許他們是不小心丟掉我的,但是你要知道,這也是因爲自己的無能而必須要負責的,所有人都是如此,要爲自己的無力而負責。我不會專門尋找他們並且報復,因爲他們不過是我眼中的陌生人而已,完全不會在我心中留下一點印記。”
憐華張了張嘴,發現自己居然反駁不了。雖然以常人的眼光來看,葉依月的思想很偏激,但,不得不說,這確實非常有道理,那麼……
憐華緩緩擡起頭,如黑色寶石般深邃的眼眸似乎在遙望着什麼,目光似乎跨過了時間與空間,望向了那個悠遠而熟悉的身影……
母親,你曾否也在意過我呢?但是,那已經無所謂了……就像他所說的,每個人都應該爲自己的選擇而負責,既然你選擇瞭如此,那麼自然也要付出相應的代價,而我……亦如此!
我已經將他牽涉進來了,如果有一天他死了的話,那麼……我也會跟着他去死的。這既是一份愧疚,也是一份……被埋葬的愛戀……
“抱歉,我身體有些不舒服,我先離開了。”憐華的目光似乎有些傷感,爲了不被葉依月發現,她儘量調整好自己的狀態了。
葉依月並沒有察覺到憐華心中情緒的變化,於是乎點了點頭,讓她離開掉了。
而在憐華離開後,葉依月忽然垂下了頭來,沉默了下來。過了幾分鐘後,他終於將頭微微擡起,聲音有些沙啞地如夢囈般呢喃着幾個音節:“爸,媽……我想家了。”
他已經忘記了他到底有多久沒有這樣稱呼過自己的父母了,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他就一直只是稱呼“父親”或“母親”,大概是從自己知道了被欺騙的真相開始吧。其實,他從頭到尾都沒恨過自己的養父養母,數年的養育之恩怎麼可能會沒有任何感情呢?僅僅只是一句話,卻是匯聚了他的大部分的情緒與哀慟。
他真的已經很累很累了,或許正因爲這樣,他想回家了,回去那個溫暖的家,有着依靠的家......
不過,下一刻,葉依月的臉龐瞬間再次變得冷靜沉穩下來,跟剛纔的傷感樣子截然不同。他不會被人看到他如此脆弱的一面,並不是因爲是害羞或難爲情之類的,而是因爲在己方之中,他是精神的支柱,他不能倒下,也不能被自己人看到他如此脆弱的一面,從而打擊士氣。其次,如果被敵人知道他心中的弱點,這又成了一個可利用的底牌了。所以,在他踏上了這條路開始,他就要把所有的壓力都扛在身上,他不能繼續軟弱下去。
在恢復了原本的精神狀況後,葉依月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冷笑,道:“接下來,也該繼續按計劃行動了。那麼,可愛的小勇者們,你們已經準備好了嗎?魔王的遊戲已經開始了,用盡全力來找尋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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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
聖路納斯學院的某間教室裡,雨奈來到了愛雅娜朵兒的桌子前。她的貝齒緊咬着下脣,似乎在掙扎着什麼,許久後,她才長長地呼了口氣,道:“愛雅,魔王......他寄信給我了,關於尤娜多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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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我儘快把“綁架案”劇情完成,然後就是一個稍長的分線推理劇情了,估計在國慶假期裡爆發也完成不了,不過也無所謂,最近我在考慮着靈戰的劇情細節,慢工出細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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