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緣起

特羅斯的左手屈肘,壓在布朗的肩膀上面,用以阻止他掙扎或者反擊。

在遲疑了20秒之後,布朗笑,悠然拍手。“沒錯,正如你想的一樣,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他頓了頓繼續說道:“還記得旅館裡面那些人嗎?”

“記得。”他冷靜的表情,令特羅斯驚訝不已。“他們出了旅館之後,一個向西,一個往東,一個進了武器商店,直到他們一一出城,我才折返回來的。”

布朗輕笑,好像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一樣,“他們都是賭徒,我是莊家,而你就是整個賭局最關鍵的部分。”

“你是說‘轉圈’?”特羅斯並沒有放鬆警惕,匕首也一直沒有離開過布朗的脖子。

“對,你很聰明。”

“賭我能不能順利完成,說話島十大不可能任務中的一個。”說話島之中,擁有十項,僅憑人力所不能完成任務,世人稱之爲“說話島十大不可能任務”,特羅斯就是想知道布朗會耍什麼花樣,才決定冒險嘗試的,更何況完成這個任務,也是老師所吩咐的第104個任務,雖然非常勉強,但他最後還是獲得了勝利。

“我說過你很聰明,不過你太過聰明瞭。”布朗搖頭。

“你這是在誇獎,還是諷刺?”

“我是在替你惋惜,通常聰明的人,尤其像你這種過於聰明的人,都會死的很早。”

“原來你這是在威脅我。”

“不敢,不敢。”他側了下頭,匕首距離他的皮膚,只有幾分幾毫的差距。“你應該清楚我的身份吧,能夠知道說話島十大不可能任務的人,是不會不知道我布朗的。”

“嗯,說話島第一商人兼首富,早有耳聞。”特羅斯曾經花費了半個月的時間,學習說話島的方言,以及適應這裡的生活方式,所以能夠知道一些自己所能夠收集到的情報,而且這對於他來說並不是一件難事。

“首富不敢當,只是賺點小錢而已。”

“你難道早就預料到這樣的結果?”特羅斯疑惑,撤掉匕首,並且站立在一旁。

布朗用右手摸了下自己的脖子,並且對他的行動表示認同,“你自己應該覺得慶幸,就在剛纔,你做了一個很明智的決定,否則我的手下會讓你在說話島,永無立錐之地。”

“你好像還有話要說。”特羅斯站立不動。

“沒錯,我還是有句話要說,就算你對我做出再過分的事情,我也不會命令自己的手下進行報復。”他意味深長地笑起來,“其實在我們見面之前,我就知道你的名字,知道你的存在。”

“你是我的仇敵?”特羅斯攥了攥手裡的匕首,右腳退開一步,方便自己能夠在下一刻隨機應變。而且他也更加意識到兩人的相遇,並不僅僅只是偶然,甚至在布朗開始與他搭訕的時候,便註定這是一個早有預謀的事情。特羅斯曾經效忠於因納得立公爵所設立的“粘杆處”,專職刺探和暗殺,而且殺人無數,所以他纔會有此懷疑。

“不,你反倒是我的恩人,如果沒有你,我想我直到現在,都還會是一副,窮困潦倒的樣子吧。”布朗的臉上,表露出如釋重負的神態,這不得不令特羅斯感覺意外,“大概在幾個月前,就在你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有個女人找到我,她要求我照顧你,做爲回報,她支付給我100個金幣,我想我有生以來都沒有見過那麼多錢。”爲此他每天花大部分的時間,停留在狐狗的領地,只希望能有一天,完成自己的承諾。

“你僅僅只是爲了報答那個女人的恩情?”

“對。”

“她的名字,那個女人?”

“雷帝,她是這樣稱乎自己的。”

“我想,我知道她是誰。”特羅斯笑,他清楚,除了姑姑,沒人能夠知道他的底細,因爲叛離“粘杆處”的路線以及計劃,都是姑姑擅自決定的結果。“那你應該怎樣報答我,你說過的,我對你有恩。”

“真是個喜歡咬文嚼字的傢伙,這樣吧,賭注所賺的數額,我們五五分賬。”

“不,我要四六開,你四,我六。”隨後特羅斯收起匕首,笑。

“你不是開玩笑吧。”

“是的,我是在開玩笑,五五分賬我同意,你這人真沒幽默感。”特羅斯拍了下布朗的肩膀,這時候,沙龍王鳴叫,並且煽動翅膀,向島的西邊飛去,特羅斯則站在原先轉圈的空地上面,愣愣地出神。

布朗蹲下來,朝海里面扔石頭,“沙龍王原本是90級的狩獵首領,它自認是這世間最敏捷的怪物,直到它遇到鐵匠阿爾特蘭,並且在轉圈的比試中輸給了他。之後沙龍王承認,阿爾特蘭比它還要敏捷,但是在個世間,除了阿爾特蘭之外,沒有任何一個種族或者任何一個人能比他更加迅捷。不過今天它遇上了你,我想在它的選單之中,肯定會增加一條除了特羅斯之外這樣的選條吧。”

“它去了哪裡?”特羅斯問,他對於布朗所說的事情卻並不感興趣,反而追問沙龍王最後的去向。

“西邊的懸崖吧,它被阿爾特蘭打敗的時候,也是去了那邊。不過第二天,它一定會再次出現在這裡,接受別人的挑戰,無論任何人。”

特羅斯搖頭,然後轉身,此時有一抹朝陽正在冉冉升起,看上去金光粼粼的樣子,他苦笑,竟然不知不覺地耗費了一夜的時間。

不過這並不算什麼,前生他曾經爲了攻克幾個課題,七天七夜未曾閤眼過。而現在的這副身體,也更加適應這樣的生活,7歲的時候,爲了能夠捕捉一隻野獸,他靜靜地等候了半個月。

接着他朝着海的另一個方向走去,被海水所潮溼的沙灘上面,留下了一串深淺不同的足跡。

“你準備去哪?”布朗問。

“去我該去的地方。”特羅斯滿不在乎地說道。

“我說過,那位大人要我照顧你的。”他上前阻止,布朗的家族向來以忠義著稱,他不想因此壞了祖先的名聲。

“你不是說過把贏來的錢分我一半嗎,所以我們之間已經兩清。”

“不,還記得我們之間的契約嗎,從你答應要求的那一刻起,我就是你的嚮導。所以不管是在這次事件之前,還是在這事件之後,我都是你的嚮導,直到我開始厭倦爲止。”布朗耍賴,他抱着雙臂站在我面前,表現出志在必得的樣子。

“好吧,這次你贏了。我需要爲蘭特收集20枚金剛原石,如果你想跟過來的話,我不介意自己多一個幫手。”

“放心,我將會是你最得意的幫手。”布朗行禮,像個紳士一樣。

——1、粘杆處是獵人王朝時期因納得立國王,所創立的一個訓練有素的情報組織和特務機關,用以四處刺探情報,剷除異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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