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內安靜了十幾秒鐘,錢延和陳瑜絕對是旁若無人,彼此都陷入到兒時的回憶和現在的奇蹟相遇相識中。
咣的一聲,大煞風景,病房的門被用力推開,幾個人風風火火的跑進來,爲首的是年約四旬的美婦人,容貌和陳瑜有六分相似,不是陳瑜的母親馮寧還是誰呢!
馮寧一進病房,直接就朝陳瑜撲去,哪裡管得着陳瑜和錢延在玩什麼神情凝視,一把將陳瑜摟在懷裡,摸了摸臉蛋,捋了捋胳膊,嘴裡關切道:“小瑜,沒事吧?嚇死媽媽了……”
陳瑜面對父親還可以矜持一些,因爲父親不苟言笑一向威嚴,但是被母親摟抱在懷,頓時有種委屈的感覺無法抑制,鼻子一陣陣酸楚,趴在母親的懷裡小聲哭起來。
陳國勳輕輕咳嗽一聲,道:“馮寧,這裡是病房,救人的小夥子還要休息,我們先出去吧!”
馮寧在路上已經聽過了事情的大概,此時真正的摟着安然無恙的女兒,一路上懸着的心才終於落地,聽了丈夫的話,看着錢延充滿歉意道:“對不起,是你救了小瑜嗎?你放心,我一定會重重的報答你。”
徐若琳無力的呼口氣,心裡猜測着小舅媽要是清楚了女兒和錢延的狀況,不知道會不會發飆,她輕輕扯了扯馮寧的衣袖,道:“小舅媽,去我辦公室吧!病人的確需要休息呢!”
錢延很想和陳瑜說些話,但是陳瑜的父母親戚都在,自然沒法深入交流,再者他和陳瑜的關係有點模棱兩可,說是男女朋友吧?雙方都沒有確認過,說是普通朋友吧?還有點不一樣的感覺,這種滋味讓人心裡癢癢,沒着沒落。
剛纔還擠的滿滿的病房,隨着陳瑜被馮寧拉走,頓時冷清了,錢延躺在牀上,可以看到窗外天際露出的一抹魚肚白,天快亮了。
病房的門再次被輕輕推開,錢延看着躡手躡腳走進來的柳莎莎,眼中閃過一絲陰霾,想着他和柳莎莎做過的事情,再對比和陳瑜的回憶與喜歡,不禁對自己生出一絲嫌惡。
性格並不堅強的人通常十分敏感,柳莎莎敏銳的感覺到錢延眼中的那一抹後悔和嫌惡,不禁心跳如鼓,以爲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惹錢延不高興,立即乖巧到極點的坐在牀邊。
錢延看着宛若受驚的小兔子般的柳莎莎,剛剛生出的那絲嫌惡和後悔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還是那句話,對待他的第一個女人,對待眼前這個把他從男孩變成男人的女人,總有點特別的情感和滋味,想要棄之如敝屐,談何容易。
柳莎莎不敢和錢延過於親暱,不小心讓人看到的話,壞了錢延和陳瑜的好事,錢延能放過她纔怪。
不過有件事柳莎莎必須要告訴錢延,儘管陳瑜不讓她說,可她不敢隱瞞,道:“錢延,你知道嗎?陳瑜她爸爸是巴蜀省委常委,蜀城市委書記……媽媽是博倫集團的總裁……外
公是……你躺在這裡的時候,山城市的市長,副市長,公安局長,刑偵大隊長好些人來過,那些花籃和果籃都是他們送的……如果山城市的一把手不是出國考察了,恐怕也會來看你,一方面是因爲你……見義勇爲……另一方面則是陳瑜爸媽的面子。”
錢延萬萬沒有想到,陳瑜竟然會有這樣嚇人的家世背景,市委書記和總裁的分量還次一些,但是陳瑜外公的名字絕對家喻戶曉,那是一位受人敬仰的老者,譽滿神州,一時間神情有些呆滯。
毫不誇張的說,如果陳瑜是公主,那麼錢延就是一個乞丐,兩個人的家庭背景間有一條深深的鴻溝,不可逾越。
被這個消息震撼的神情有點呆滯的錢延突然笑了,因爲他覺得自己很可笑,如果他是一個普通人,那麼知道陳瑜的身世,絕對會誠惶誠恐,或者喜不自勝,以爲攀上了枝頭做鳳凰,可他是普通人嗎?以他現在的非人能力,一切於他如浮雲。
柳莎莎也笑了,因爲她的腦筋剛纔也沒有轉過彎來,錢延豈會在乎陳瑜的家世,豈會在意除了陳瑜之外旁人的想法,真要是把這個魔鬼惹火了,可什麼都乾的出來呀!
徐若琳總算等到了陳瑜上衛生間的機會,一手把小舅媽拉到隔壁的醫務室,一五一十的把她的猜測告訴馮寧。
馮寧眼神怪異的看看徐若琳,她根本不相信徐若琳的話,女兒是什麼樣的人她當媽的還不知道?她敢保證,女兒從小到大,連男生的手都沒有拉過,怎麼可能會做那麼出格的事情。
徐若琳把口袋裡避孕藥的盒子拍到了馮寧面前,道:“小舅媽,我也不相信,可是小瑜剛纔自己親口承認了,這藥還是在錢延的口袋裡發現的,我也親耳聽到小瑜在和錢延談朋友……”
馮寧看着桌子上的空藥盒,神情前所未有的慌亂,道:“不可能,不行啊!小瑜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這不是要命嘛!”
徐若琳看着亂了方寸的馮寧,安慰道:“小舅媽,小瑜已經吃過藥,應該不會出什麼意外,您先把情緒穩住,別讓小瑜看出什麼來,當初您和小舅就沒有告訴她實情,她要是知道了,指不定會出什麼事呢!”
馮寧點點頭,道:“對,不能讓小瑜知道,一定要瞞着她,那個該死的傢伙,竟然禍害我女兒,我饒不了他。”
徐若琳一抿嘴,看陳瑜和錢延的膩乎勁,絕對是一個巴掌拍不響,真心願不到錢延頭上,怪只怪陳瑜對自己的身體狀況太不瞭解,幸好這次吃了避孕藥,真要是懷孕,百分之百一屍兩命呀!
當然這話徐若琳不敢在馮寧面前說,咳嗽一聲,道:“小舅媽,當務之急是把小瑜和錢延分開,絕對不能讓他們在一起,年輕人肯定管不住自己,萬一小瑜懷孕了……”
“哼!”
一聲冷哼讓徐若琳和馮寧扭頭看去,
只見陳國勳臉沉似水站在門邊,目光就像是穿透力十足的利箭,緊緊盯着桌子上的空藥盒。
剛纔陳瑜說的一次兩片,陳國勳也聽到了,但是打死他也想不到這上面啊!聽了徐若琳和馮寧的話才恍然大悟,再想想陳瑜在病牀前真情流露的模樣,不是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擺着嘛!
女兒是陳國勳的心尖,有人想要在心尖上刺一刀,鑽個窟窿眼,試問他能答應嗎?
徐若琳見陳國勳臉色不善,提醒道:“小舅,小瑜看起來和錢延的感情不錯,小瑜骨子裡又剛強的很,棒打鴛鴦拆散她和錢延,如果弄的小瑜發病,事情只會更糟糕,我看不如從錢延那邊下手,只要錢延放手,小瑜這邊怎麼都好辦。”
馮寧點頭道:“若琳說的對,我找個藉口帶小瑜回蜀城,先不讓她們見面再說,錢延那邊讓陳琦來處理,不管是威逼還是利誘,總之讓他離小瑜遠一點。”
“小瑜呢?去衛生間也不用這麼長時間吧?”
馮寧等人商量一下,找到了一個讓陳瑜不得不回蜀城的藉口,商量完纔想起來陳瑜一直沒回來。
徐若琳嘟了一下嘴脣,道:“可能又去病房了,年輕人都這樣,分開一會都會難受的。”
果然如徐若琳猜測的那樣,等他們來到病房就看到陳瑜坐在病牀前,但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陳瑜竟然在伺候錢延吃早飯。
看着陳瑜用嘴吹着熱粥,等涼了一些再遞到錢延的嘴邊,陳國勳心裡一陣不舒服,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如果女兒沒有隱疾,他自然希望女兒體驗並且收穫愛情,不管錢延的相貌如何,家庭背景如何,他作爲父親都會送上最真誠的祝福,只要他們相愛幸福就好,可現實很殘酷,戀愛,結婚,生子,對別的女孩子很正常,對女兒卻是致命的。
錢延被陳瑜喂着吃飯,那個彆扭勁就別提了,但是陳瑜執意如此,他只能消受美人恩,一口接一口的吃着。
一碗粥很快見底,錢延見陳瑜伸出春蔥一般的手指擦了擦自己嘴邊的痕跡,他情不自禁的握住了陳瑜的手,想要向陳瑜告白,望着陳瑜秋水般的雙眼,道:“陳瑜,我……”
陳瑜反手捂住了錢延的嘴,脣角微抿,道:“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但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陳瑜伸出手指替錢延擦拭嘴邊的飯粒,徐若琳實在看不下去了,推門而進,道:“小瑜,老爺子知道你的事情了,非要來山城看你,老爺子的身體狀況你也知道,坐幾個小時的車怎麼得了,我打電話穩了穩,可老爺子見不到你肯定不放心,你還是和舅媽快點回蜀城吧!”
陳瑜啊了一聲,道:“外公要來?不行不行,可是……”
看了看病牀上的錢延,想要外公虛弱的身體,陳瑜的心裡非常矛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