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勘裡,前排空閒的的十幾個座位坐下了十幾個人,正中坐着的白髮老者氣度平和,在這一羣人中反而最不出衆,身上穿的也只是一件普通的甲克衫,但他周圍的人都自覺的以他爲中心分別坐下。
最接近白髮老者的是兩個六、七十歲的先生,這兩個人的威嚴、氣勢都很出衆,對着白髮老者的從容卻有低一頭的感覺;再外面是兩個提着箱子的中年人,看那儒雅的氣質,不是秘書就是大夫。
另十多個雖然穿着隨便,但坐下後就看出玄妙來,他們竟都直直的豎在座位上沒,沒一個人的腰靠近後面的靠背,感覺卻又十分自然,真真是坐如鐘。
幾家電視臺的攝象機都湊了過來,剛接近十米內,不知道從那裡就出來幾個人禮貌的攔住了他們;這一來很多人都明白了,這些人都不是好惹的,看樣子似乎都是軍人。
記者們翻遍記憶尋找這些人的線索,一個女記者忽然捂住自己的櫻桃小口,在不敢看那些人一眼,邊打電話邊對身邊的攝影師耳語一聲,那部攝象機再也不肯離開這羣人一點了。
洛桑也知道這些熱鬧身份不尋常,看趙鷹帶着四個人守在白髮老者身後成一堵肉牆一樣緊密護衛着,看四周忽然出現了二十多個神秘人在轉悠,感覺着紅勘外三三兩兩的守護者,來人的身份在洛桑心裡也猜出個幾分。
該洛桑他們上場了,洛桑不在操心來人的身份,飛身躍上黑格爾,鑼鼓聲中,八匹駿馬衝出臺口衝上舞臺。
洛桑一上臺,立即把衆人的眼神吸引過來,大家等的就是這個精彩的開場和精彩的結尾,誰也不想輕易放過。
今天和昨天表演的其實差不多,但是由於騎師們的騎術精湛,舞臺上羣馬奔騰就好看了許多。
洛桑依舊在旗牌上寫下兩首《滿江紅》,依舊出來謝幕,這次謝幕他卻沒在回去。
白髮老者等洛桑表演到火候時,赫然站起,走上舞臺,他身邊的人想攙扶卻被他堅決的推開。
洛桑連忙跳下黑格爾,扶着老者的手臂;洛桑的攙扶老者沒推辭,他微笑着看着洛桑,來到那兩幅“破字”前端詳良久。
“好兒郎,好少年,洛桑,老夫不虛次行,不虛此行啊;怎麼樣,這兩張‘破字’賣給老夫怎麼樣?我可沒有幾千萬,一輩子攢下十多萬,黨費交五萬,剩下五萬買你的字。”老者半開玩笑半當真的話讓洛桑不知道如何回答,在他感覺,老者的舉動大有意義,至少不是專爲自己的字來的。
“送給你好了,先生喜歡儘管拿去,不要提錢的事情。”洛桑說完,臺下離的近的都皺起了眉頭,這個洛桑也太狂妄了,怎麼連個老字也不加直呼先生?洛桑卻想:這個世界比自己老的有幾個?再說了,說老人老就象說女人老一樣,都會惹對方不滿意的。
洛桑的這句先生卻大有效果,老者挽起袖子說道:“不要錢就不給錢了,我聽說你很有錢,但老夫也不能白要,就送你一幅字交換任何?還有紙嗎?”
紙當然有,後臺馬上把準備明天用的旗牌推上來,看來後面有人早預備好,高低都調整到正好。
老者拿着毛筆沉思一會兒,將要寫時又放下了;到底是老人了,體力不好,洛桑扶着他的右手緩緩的把真氣從老者掖下穴道送進他的身體;老者似有所覺,但經歷過多的他沒有一點異樣,揮手書寫起來。
“我有一寶刀,深藏未出韜。今朝持贈洛桑使,紫蜺萬丈幹青霄。
指海海騰沸,指山山動搖。蛟鱷潛形百怪伏,虎豹戰服萬鬼號。”
老者每寫一字,洛桑的真氣就在他體內流轉一分;到寫到換行時,洛桑在老者肺部竟遇到了一枚彈片,鑲嵌在肺葉下的彈片給洛桑巨大的衝擊,仔細查看,洛桑在他身上竟然發現大小九處傷口。
洛桑大位佩服,那真氣運轉的更盛,爲老者進行的洗禮越徹底;洗禮到老者頭部時,那裡的兩個血栓也被洛桑細心的化去。只見老者越寫越精神,到寫完擱筆,竟如換個人一樣,腿腳明顯的便利了,人也精神多了:“洛桑,岳飛這半首詩送你換兩首詩,可還換得?”
“換得,還得,當然換得,謝老先生厚愛。”洛桑也尊重起來,這是個久經沙場的老軍人,也是個不屈的武者;老者的功夫都在修煉身體的強健,真曾經是一爲叱吒風雲的老將軍、老英雄。從那副字上,洛桑終於猜出老者的身份了,這個人肯定是個離職的軍方高級將領,他身上的彈片和傷口就是證明。
“不要說謝,不要說謝,這個謝字當我來說。”老將軍滿意的感覺一下身體的狀況,提筆在落款處寫下名號:王飛。這兩個字寫的當真是傖勁有力、收放自如,整張字由於有了這兩個字氣勢立即凝重起來。看他的字也是近年才練出來,筆力飄浮但氣勢宏大隱含霸氣;只這名字纔是真功夫,想來老者寫的最多的就是這兩個字了。
“要謝的,要謝的,王老先生送洛桑的字比洛桑瞎劃的厲害多了;洛桑不才,斗膽再送老先生一首詩。”說罷洛桑接過毛筆,再另一張旗牌上揮筆落墨:
“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征人未還;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洛桑邊念邊寫,寫罷丟筆道:“這首詩就祝老先生壽誕永恆,再展雄風。”這幾個字洛桑寫的分外用心,筆力直透紙背,再不是什麼破字了。
老先生默唸幾遍,欣然笑道:“收下了,王飛收下了。洛桑,有人說你放肆亂言,王飛此來就是看看這亂言之人到底是何摸樣?不虛此行,洛桑真英雄也,這等亂言太少了。枉那些軟骨頭學一腦子學問,吃一肚子油水,一點骨氣都沒有,一點見識都沒有。今天王飛看的明白,誰在亂言大家都明白,希洛桑不必在意。滿江紅我最喜歡,那岳飛也是真英雄。”
“不耽擱大家時間了,人家掏錢是來看義演的,不是聽我們廢話的,回頭老夫請酒,洛桑可要給個面子啊。”老先生說完,走到黑格爾身邊,拍拍黑格爾的背:“真是匹好馬。”握握洛桑的手,走下舞臺。
紅勘的觀衆認識這個人的不多,知道這個名字的不少,對出現的這位僅剩的開國將軍送來整齊的掌聲。
下臺後,王飛將軍竟然不理會任何人,帶着一幫人就走,消失在入口處,就象來時一樣突然。
演出又開始了,洛桑坐在後臺心裡也塌實了,這個王飛將軍出現的真是時候,那陣勢也厲害。老將軍就是老將軍,全不象肖先生那樣說什麼私人身份,來就是來,立場表示的很堅決,可能有就是他有這個豪氣了,他的身份誰敢說東道西。
演出又開始了,天天自己上臺開場唱酒歌,什麼解釋也沒有,卻立即得到大家的掌聲;今天的報紙和電視大家都看了,也知道洛桑的壓力有多大,能在今天出場的演員都是頂着壓力上臺來,也都得到了觀衆最大的認可。
最高興的還是香港大佬和汪啓正,他們一個臺後,一個臺下都感覺到了形勢的變化,對洛桑也更有信心了。洛桑能把王飛將軍請出來,誰還敢不給洛桑面子?雖然王飛將軍已經離休很久了,但是將軍離休和平常官員不同,他在軍隊中的影響不是時間可以沖淡的。
兩個在洛桑身上壓寶的人,都長出了一口氣,前排位置上已經有官員趕來坐下,看好洛桑的人越來越多了。
趙鷹回來了,他的臉上還是平時的樣子,但那深處的興奮還是有人能看出來。他把洛桑拉到角落裡,輕聲的說:“明天一早,首長要到別墅看你。”
洛桑點點頭,忽然問道:“是白院長請將軍來的嗎?”
趙鷹搖搖頭:“沒人能請的動首長,他想來誰也攔不住,不想來誰也請不動。”
聽了這些話,洛桑對王飛將軍的性情又多了些瞭解。
演出順利進行,今天的義演演員少,每個藝員都唱了三、四首歌,觀衆也很理智,再沒有出現轟演員的情況。
十一點,又到洛桑上場了,看到洛桑出現在舞臺上,大家的理智才徹底消失,對於洛桑的崇拜使相當一部分人掏出十幾倍的價錢買高價票來捧場,今天的報紙上竟出現了求購入場卷的廣告,價錢隨便,只要有票就行,這些人等的就是這最後的時刻,洛桑在他們心裡已經神化了。
酒歌又一次唱響在紅勘的空間裡,幾乎從洛桑的第一句開始,幾萬觀衆就開始跟上了洛桑的旋律。
時間一點點過去,當洛桑施展禪定手印探察紅勘內的能量場時,出現在他感知裡的世界把洛桑瞎了一身冷汗。
紅勘的空間裡能量場和昨天一般宏大,這些能量已經被洛桑煉話得很純淨了,控制這些能量的運行洛桑也比昨天有了些進步,至少不象昨天那麼吃力了。
但是紅勘外虛空裡的情況卻是洛桑再沒有想象到了,他做夢也想象不到竟然有這麼多神仙擁擠在紅勘外。
紅勘外的虛空裡,今天真是熱鬧,一個擠一個,一個挨一個全是羅漢僧、菩薩、尊者什麼的,大眼看去,至少有幾千個神仙在直鉤鉤的看着紅勘的能量場,他們眼光裡的渴望就想幾百年沒吃飯的人看到一桌豐美的食物一樣。
洛桑第一個反應就是把這個精神能量場用最快的速度連接到黑玉扳指上,太恐怖了,那麼多神仙直直的看着洛桑,看着這個聖潔的能量場,說不了會發生什麼以外。
普陀天王、阿秘特尊者、迦裡迦尊者是洛桑認識的,月光菩薩和日光菩薩沒來湊熱鬧,南天王身邊是三個氣勢和他一般的天神,想來應該是四大天王都來了吧?看看普陀天王身邊的那羣人,似乎都是些天王什麼的高級人物,阿秘特尊者身邊的十多個也似乎是些尊者什麼的厲害傢伙,除了羅侯羅尊者和舍利弗沒來,似乎十六尊者都來了。
洛桑對後面擁擠着的衆多羅漢僧也不仔細看了,好多都是和自己見過的熟人,真是麻煩,阿秘特尊者和普陀天王自己來就罷了,什麼招這麼多人來?
“施主好啊?好久不見,還是那麼英雄。”
“洛桑施主,還記得貧僧嗎?前次爲施主抵禦西方。”
“阿彌陀佛,施主真厲害,不知道施主對我等有什麼要求?我帶來了多年珍藏的玉露仙丹,可能入施主法眼?——”
“施主,我這裡有解脫萬毒的。”
洛桑剛一連通和這些神仙的交流,嘈雜的聲音就涌了過來,把洛桑頭都要吵炸了。
“洛桑,我們兄弟來沾些光可好?”南天王的一句話讓洛桑點了下頭,對這四個天王身份的妖精洛桑可不敢敲竹槓,洛桑還需要他們來保駕呢?
“四天王、普陀天王、阿秘特尊者請快進來,別的人就請回吧,洛桑沒那麼大本事,人多了會出意外的;誰要是不聽勸阻,洛桑不能保證安全,臨時抱佛腳,佛也不顯靈,大家平時多行善、多給洛桑些好處,下次還有機會,洛桑名聲不好,也讓大家對我誤會重重,洛桑對大家也多有誤會,還是想辦法先消除誤會再說修煉的事情,今天就請回吧。”洛桑說完隔斷了和他們的聯繫。
洛桑對自己佩服了又佩服,能讓這麼多神仙送上門來討好自己,那感覺真的很爽。也許自己弄出來的精神能量場真是修煉的好地方,看那些神仙們的樣子,對自己好象比對佛祖都恭敬,手裡捧着的仙丹寶貝也快晃花了洛桑的眼睛;洛桑生怕自己受不了這誘惑把紅勘搞成千百個神仙的修煉場,且不說洛桑不甘心提高這些外國和尚的修爲,就是這許多人來吸收這些精神能量也是洛桑不忍心的,說到底這些能量是紅勘裡幾萬凡人的,與神仙們有什麼關係?都讓他們吸收掉,那自己就太對不起自己的者了。
普陀天王、阿秘特尊者和四大天王進入了能量場,洛桑小心的控制着能量場的旋轉,觀察着這六團光圈修煉的過程。
他們似乎都有自己的心法,四大天王是在能量場裡快速旋轉,用速度把自己的光團接觸到更多的精神能量,有挑選的吸收、煉化、吞吐着,他們在吸收的同時也排出些黑色能量,消散在這純淨的世界中;普陀天王卻是隻在旋渦的中間凝立不動,他吸收的多排出的也多,但是沒一次吞吐光團就閃爍一次,光團最裡面的已經漸漸出現一點金色的星辰,剎是好看。
阿秘特尊者是在隨着旋渦流轉,吸收、吞吐的速度最慢,但是他那光團中間的星辰最明亮,隱約有實質的感覺。
洛桑明白了幾分,這些人是在修煉佛心;看樣子,阿秘特尊者的修爲最高,也許他很快就能修進佛的境界了;那四大天王到底是妖精出身,他們的佛心還沒一點徵候,但是那強大的光團本身就很厲害,只比強橫,他們是最厲害的。
洛桑想到了修煉佛心,又想到自己想要樹立的四世佛恩扎格布大喇嘛;當即把一點神識關注到善惡門內的菩提樹上。
菩提花開的更盛了,花心處已經有一光團在閃動。
洛桑從外面的六個神仙處知道了佛心的妙處,也想幫恩扎格布大喇嘛修煉一下佛心,最好是讓自己的代表能有更大的神通,那樣才能鎮住裡面的世界。
恩扎格布大喇嘛的那點光團被洛桑小心的依出菩提花,小心的移動出黑玉扳指,小心的放置到紅勘能量場的中心。
恩扎格布大喇嘛還沒意識,光團也最微弱,不能自己修煉;洛桑看了看幾個人的心法,還是選擇用普陀天王的辦法修煉恩扎格布大喇嘛,都是中國神仙嗎,應該比較合適。
這次,洛桑更仔細了,他小心的控制着能量送進恩扎格布大喇嘛的光團處,又輕輕的積壓、摩挲,讓那能量流動出來;來回幾十次後,光團漸盛,已經能自己吞吐了,洛桑出了口氣,這才覺得精神又開始疲憊,剛纔的消耗又超過了自己的吸收,頭也開始眩暈起來。
洛桑不敢勉強,把精神連接到黑玉扳指處,連接到菩提樹上的花朵處,那裡的能量最濃密,補充的最快。
時間過去了五分鐘,當洛桑完成一百八十個循環後,精神旺盛起來。
還是有一個不自覺的神仙忍不住偷偷進來修煉了,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洛桑補充精神時,竟然有八未經允許的神仙冒險來佔便宜。
洛桑大怒,這些神仙太貪婪,平時不給自己好處還罷了,現在竟然不顧自己的警告來佔便宜!
禪定手印對準了一個離洛桑最近的偷入者,洛桑心思微動,一個較下小的旋渦出現在那裡,把這個闖入者裹了進去;旋渦在能量場裡轉了一圈,八個闖入者都被裹進去。
洛桑嘿嘿一笑,心法一變,旋渦攜帶着一團能量被送進了黑玉扳指,爲了懲罰這些不自覺的神仙,洛桑破例爲黑玉扳指又小補一回。
舞臺上洛桑又一次唱出激昂的《滿江紅》,修煉結束了,洛桑也要散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