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走了安娜,王思韻對黑格爾說:“以後這些擦屁股的事不要找我,你就不能穩重些?去上課吧,李博士在等着你呢。”
“你們說的能大能小大丈夫,我又錯了嗎?”黑格爾滿心疑惑的上樓了,洛桑在,黑格爾不敢太張狂。但這件事洛桑沒什麼意見,反而是最理解自己的王思韻不滿意,這讓黑格爾糊塗。
說起黑格爾的學習,才叫頭疼,說話他已經沒問題,什麼語言都學得很快;對於文字就難爲他了,好象除了錢他什麼也不認識。洛桑一回來就讓李博士給他找了兩個高級教師,今天正是見面的時候。
一小時後,李曉謙博士找洛桑商量:“是不是給洛巴公子找個幼稚園的老師?他現在只能看圖,這兩個都不合適。不過,洛巴公子算術挺好的。”
洛桑摸着光頭想了半天,只有同意,還囑咐李博士找個嘴巴嚴實些的,最好是老太太,洛桑的弟弟是個文盲,這也太丟人了。
晚上,天上依舊飄着小雨,洛桑來到八仙山。
工程已經全面開工,唐亦龍也把辦公室搬到這裡,如今吃住都在工地上。
洛桑下了大切諾機,趙鷹帶着張小寶和黑格爾走了;這時的八仙山工地是安靜的,只有一縷簫聲飄蕩在某個角落。洛桑尋着悽婉的簫聲來到一棵芭蕉樹旁。
唐亦龍看到洛桑,收拾起長簫站起來,洛桑上前握住他的手,安慰道:“想家了就回去看看,出來十年了,如今許江山已經沒有能力怎麼你,不用再怕什麼了。”
“母親如今在德國,她很好,就是想孫子;前幾天,母親接到一個電話,說唐瑞是她的孫子,如果出了什麼事情,請務必照顧好唐瑞。”唐亦龍看着洛桑,眼睛裡有了幾分不捨;“老人很喜歡孩子,我父親就是因爲不能見孩子才生病的。”
“是不是候女士來的電話?”洛桑問着,唐亦龍點點頭:“她在給自己尋找退路,也把許江山將要去的大致方位透露出來了。”
“孩子是沒罪的,他不應該受到牽連,我已經給易太極交代了,誰都可以傷着,就是孩子不能受到一點傷害。你放心,就是不動許江山,也不會讓孩子受牽連。”洛桑算算,唐亦龍離開自己的兒子時,唐瑞才三歲多,也許早就忘記他了;心思一轉,又想到了喬影,心底也黯然。
兩個人無聲的站立好久,唐亦龍先清醒過來,帶着洛桑來到自己的住處,拿出一張地圖:“這裡是南太平洋,這就是許江山買的島,屬於一個島國,很小的島國,在聯合國還沒有席位;距離新西蘭和澳大利亞也有幾千公里,旁邊還有六個島國,最大的也不過十幾萬人;這裡也許是世界上最複雜也最荒涼的地方了;美國,法國,英國在這裡都有屬於自己的島嶼;許江山在這裡已經經營了五年,究竟什麼樣還不清楚。我查了查資料,這個島由四個小島組成,互相之間距離多在五至十海里,最大的一個有三十多平方公里,上面多是熱帶雨林,土著居民都已經遷走了。以前沒人佔是因爲這些島沒有港彎,四周都是陡坡,不過環境還是不錯的,有六坐山峰,中間是個盆地。颶風影響不到裡面的居民;這樣的島嶼在如今可是搶手貨。”
洛桑看着這個遍佈羣島的區域,研究了半天也沒研究出有什麼好來,最後問:“許江山花了多少錢?”
“王子殿下的人估計過,五年前這裡還沒人注意,應該不超過一億美圓,如今的價值至少十億;說起投資,許江山還是很有眼光的。”唐亦龍笑笑,他看出洛桑在想什麼了,“如果把這個島賣掉,還有些法律上的問題需要解決,許江山一定把財產的繼承權留給了他在新西蘭的兒子,就是說,我們需要得到他的兒子的許可才能得到這筆錢。如果我們再花些錢,也許可以把這個島國全買下來,我算了算,不會超過五十億美圓;那些土著們都希望拿着錢到大陸上居住。”
洛桑眼睛閃出一道微光,若有所思的看着這裡,“不說了,這些都是技術問題,都好辦,咱們也不全是爲了錢;唐先生,你還是回半山別墅住,這裡交給別人招呼就好了;今後你有更多的工作要操心。”
“什麼工作?”唐亦龍不解的看着洛桑,如今最重要的就是這裡的工程,如果這裡出什麼事情,對洛桑的影響很不好。
“明天肖先生和王小飛將軍會來,我介紹你認識他們,我和肖省長說好了,你在他那裡三個月,他會介紹你認識些朋友;如果你想走上仕途,他會幫助你的。”
“洛桑,你不相信我。”唐亦龍站起來,神情有些激動;“如果想讓我離開,不用操心我的將來,我也不會對別人說出你的任何事情。”
屋子裡的氣氛驟然沉重下來,洛桑與唐亦龍對視着,半天誰也沒說話。
“唐先生,你是個唯物主義者,不相信鬼神,也不相信命運,洛桑理解的對否?”
“不錯,我是不相信命運鬼神,但也不相信人定勝天。”
“我們認識時間不長,你是怎麼看我的?”
“你也是個唯物主義者,但你很自信,你認爲天下沒有你辦不到的事情。”
洛桑苦笑兩聲:“我不是唯物主義,我相信鬼神,我也沒狂妄到你說的那樣;這是個矛盾,知道的越多就越膽小,無知者才能無所畏懼。如果我說這個世界上有神仙的存在,所有的神話都不只是傳說,你吃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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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吃驚纔怪,唐亦龍睜大眼睛看着洛桑,看着出現在面前的蓮花境界,看着上空出現的一隊狂潮騎士和一隊靈秀峰雲王、雲使;特別是雲使們的服裝,那些都是他見過的。
洛桑開始講自己的故事,有選擇的說了自己的情況,但是唐亦龍還是聽出了其中的一些奧妙。
洛桑說完,伸出手:“這是另一條路,你如今可以選擇,如果幫我,將要遇到的危險會比如今大的多,困難也很多。不必勉強自己,我需要朋友,需要助手,不需要勉強,最後,我不是個野心家。好處是,你能參與到更高級的遊戲中,有更大的舞臺施展你的知識和能力,也能活更長的時間。”
“只要你需要我的幫助,我會在你身邊,甚至這條命都是你的。”唐亦龍平復一下激烈跳動的心,終於做出了選擇。
洛桑鬆了口氣,他實在是太需要這麼個幫手了,時間緊,也由不得他在考察,只有用這樣的手段來試探唐亦龍。
“生命是屬於你自己的,如果出現什麼意外,你第一要做的就是保住自己的生命,什麼秘密都沒有生命值錢,所以,今後我們每一步都要計劃好,不能把命運交到忠誠或者堅強、犧牲那裡,那是自私的,也是對自己的對別人生命的不尊重;現在先送你個見面禮,第一次接觸這個世界,需要一個適應過程,唐先生,我們沒多少時間了。”洛桑說着,祭出八寶玲瓏瓶,爲唐亦龍實施了洗髓術。
在這間小屋裡,給他灌頂後,看着神采突變的唐亦龍問:“感覺怎麼樣?”
“謝謝你,我今後應該叫你什麼呢?師傅還是老闆?”
“還是叫我洛桑,這樣你纔能有獨立的思想,我希望有個好幫手,不是個好徒弟。我不需要感謝,唐先生,我需要信任。”
唐亦龍感覺着這新鮮輕鬆的滋味,抖抖肩:“這個要求太低,你早就得到我的信任了;我如今也算神仙了嗎?”
“能得到您的信任是洛桑的榮幸,至於神仙,你還差得遠,現在連門還沒入呢?按照剛纔的功法修煉,很快就能有成就。不過你的根骨很好,可能比別人進步快些,有些必須注意的要先告訴你,今後你的位置會很特別,必須知道這些。”洛桑開始介紹神仙們必須遵守的法則和規則,說起神仙與凡人的區別,說起自己爲什麼不上天界的理由,最後總結到:“這就是這個世界感覺不到那個世界的原因,誰都不是自由的,所以,我們還是在下界生存更好些。我不是帶着面具的高尚的人,也不是虛僞的領路人,我只是得竊天機的小人物。”
“是嗎?”唐亦龍有些失望,神仙被洛桑揭破真實的面貌後,好象也沒很大的吸引力了,“你如何定位你的身份?在這個世界上誰還是你的對手?”
“我嗎?第一是個人,第二是個男人,第三是個中國人,我想這就足夠了;神仙不是萬能的,有很多的限制,我說過了,這是個平衡的世界,打破這個平衡要付出代價。我不想擠身多麼高尚的舞臺,但是也不能作爲別人的玩物,這個世界是個遊樂場,如果不想被別人玩就必須面對大玩家,沒別的選擇。所以會有危險。”
唐亦龍仔細考慮着洛桑的話,點點頭,但他很快又興奮了,洛桑有這樣的實力,所要做的一定是大事情:“我今後要做什麼?我需要知道我們的目標是什麼,我們的敵人是誰?我不想讓你失望。”
“我們的目標就是活着;”洛桑拉唐亦龍進入蓮花境界,瀏覽着裡面的風景,感嘆道:“活着看似簡單,其實是最不容易的事情,爲了好好活者,我們要做很多準備;在遊戲裡,我們的敵人看似很多,其實只有一個,那就是我們自己;如果我們做好了,那我們就沒有敵人只有朋友,如果我們做得不好,朋友就都是敵人,實力就是遊戲規則;第一步,幫我建立一個宗教,也許我們還要建立一個國家,在這方面我們都是小學生,所以你要多跟肖省長學習,也可以多和王子商量;後天我要去英國,這裡就交給你和趙鷹負責,拿不準的可以和阿卜杜拉王子或思韻商量;從明天起,張小寶將代替我出現在公衆面前,我不在的時候,要儘量在香港弄出些不大不小的動靜來。”
看到這裡面的宮殿園林,看着一堆堆的文物珍寶,唐亦龍驚叫道:“那個貪婪鬼是你的作品?我明白了,爲什麼英國人會來調查你。”唐亦龍卸下了心裡的包袱,心思也活躍起來,“你得罪的人太多了,這對你將要做的事情不利,成大事着,要以人爲本,你想做的兩件事都非同小可;這一段我還在考慮,你做的很多事情都沒有章法,看不出你究竟想做什麼,如今明白了點,還是擔心啊,你需要朋友不是敵人。”
“以人爲本?這句話很難說對錯,有些人天生就是我們的朋友,有些人天生就是我們的敵人,我的理解是,想要成大事業,必須先樹立敵人,那敵人的敵人就是我們的朋友了,至少會在某些時候幫我們一把。我們只要明白這件事別人是怎麼想的,他們的想法有什麼是可以利用的,引導他們幫助我們,這就是很高明的政治家了。學會了這一點,我們就會有很多的朋友,也就有參與遊戲的資格。許江山玩的是平衡術,適合守業不適合創業,所以他註定要失敗。”
對於洛桑的理論,唐亦龍真不敢說對錯,其實民族主義就是這個意思,肖先生第一次對洛桑施展的就是這個手段,洛桑在釣魚島利用的就是這個,還是世界上聰明人太多了;“最後一個問題,老闆,您高壽了?”
“二百五十歲,還有,注意洛巴,他就是黑格爾,一個妖精,不要讓他太出格。”洛桑撂下這句話走了。
“二百五十歲?”唐亦龍整個人都精神起來,這就是說他也至少能活二百五十歲了?唐亦龍再不是以前那個壓抑的博士了;有洛桑這個神仙老闆,對付一個許江山還不是小事一樁?一個嶄新的世界展開在他的面前,按照這個歲數,他要重新計劃自己的未來;只是聽說洛巴是妖精,心裡有些不好受,說是不信鬼神,唐亦龍還是有傳統觀念在做怪,傳說中的女妖精鬧騰人間就夠噁心了,一個男妖精在人間這樣鬧騰,作爲人的自豪感很難接受,雖然洛桑說了衆生平等,雖然洛桑說了這是個遊戲,但是這個遊戲也太高級太變態了吧?
幾乎同時,三十多個和尚闖進了愛伯希爾酒吧。
和尚們逛酒吧是這一段蘭桂坊街上的風景,來香港旅遊的外地客看着新鮮,本地人早已經習慣了;但是和尚們多去熱鬧的酒吧,來愛伯希爾酒吧也都是傍晚,那是每月來催着去廟裡燒香的,如此高尚清淨的酒吧不和和尚們尋花問草擺威風的脾氣。
酒吧經理看到這些和尚很陌生,連忙吩咐服務生去招呼,自己撥起了電話,按香港佛教界對轄區的分割,這裡屬於香港大佬的平雲寺的地界,這些和尚胸前繡着的“靜”字表明,他們是靜佛寺的和尚。
沒幾分鐘,門口風鈴一響,又進來二十多個和尚,這下熱鬧了,愛伯希爾酒吧裡的客人匆匆結帳走人,大家都看出來,今天這裡可能要發生“宗教糾紛”,這是如今香港媒體對黑社會擺道的特指名詞,一說哪裡發生宗教糾紛了,還出動了警察什麼的,大家都明白是什麼意思。
特別是龍五,這一段有些向洛桑學習的意思,說出的話有些特別,前幾天接受記者採訪時,被問起對佛法的理解,龍法王說:佛教的起源應該是出自太監或者陰陽人那裡,佛祖以前就是王子,有接觸太監的條件,他的根據是佛是沒有性別的,和尚們也不能近女色,還極度歧視女性,難道他們不是母親生的?只有太監纔會如此變態;龍法王還說,靜佛寺代表的是如今香港興起的是新佛教,代表着正常人的信仰,正常人都應該來信仰這個新佛教;只有變態的太監纔會信仰沒有性別的老佛教,
這段話被登出後,立即引起了轟動,龍五還很得意自己的理解,花錢請一些專家來附和他新領悟的佛法,也鬧出了點考證。
所以這一段香港的宗教糾紛比較多,大多都是大嶼山的老佛教徒在那裡召開法會抗議,被龍法王組織新佛教徒去搗亂引起的。
今天明顯是什麼宗教糾紛,兩幫人一見面就幹開了,“乒乒乓乓”揮舞着禪仗和戒刀打成一片;城門失火當然要禍害魚池了,文化氣息頗濃的愛伯希爾酒吧沒幾分鐘就被禪仗和戒刀砸了個稀爛。
最後,殺紅了眼的和尚們開始追着酒吧裡的四個老外打,一直打到酒吧外的街道上;聞訊趕來的記者們看到,那四個老外身手頗爲了得,拳打一條線,腿掃一大片,站在狹窄的街道上面對一羣和尚抵擋的很有章法。
肉總是肉,和刀棒碰久了還是吃虧,當這四個老外掏出槍時,和尚們一轟而散,警察趕來了。
街口處,一輛普通牌照的大切諾機上,趙鷹、黑格爾、張小寶、龍五正注視着局勢的發展,看到安娜隨着慌亂的人羣溜走,都沒說話。
雖然沒開槍,事情也鬧大了,奇怪的是第二天的報紙上沒有宗教糾紛的消息,充滿了另一種傳言,妖精酒吧愛伯希爾裡真有些秘密,那是某國情報部門的什麼什麼,昨天被法眼如炬的香港新佛教徒發現了點玄虛,趕去降妖除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