燦爛的光芒閃爍着,迎着暴風雪,九重天演兵臺——烽火臺升起來,正停在洛桑身邊。
舍利弗已經收服火天使,假扮洛桑的水月菩薩把五股降魔杵恢復楊柳枝摸樣,帶起輕風把洛桑拉過去,月光菩薩也帶着勒莎旺和阿多尼斯飄上烽火臺。
看到洛桑上了烽火臺,天兵們都停止了攻擊,就是傲山澈也沒膽子當中挑戰烽火臺的權威,那可是死罪,說來,最怕死的不是凡人,是神仙。
此時,任何語言都成爲多餘;剛纔就是阿波羅的太陽領域在抵擋着猛烈的攻擊,洛桑從月光手中接過崽崽,輕輕抱在懷裡,馬上進入蓮花境界,坐在天使樹下小心呵護着。
洛桑第一次抱起自己的孩子,竟不知道怎麼愛惜好了;生怕重了傷着他,生怕外面的風雪激鬥驚嚇了他;真真看可愛的崽崽,那眉眼間的靈氣飛揚,粉嫩而通紅的小臉上的笑,那撫摸着自己的嬌嫩小手;洛桑就如看着一個奇蹟,全忘了周圍的一切,外面的世界似乎與他沒半點關係。
崽崽生來膽大,且無所畏懼,還不明白周圍世界的險惡;烏黑的瞳孔反射着洛桑的倒影,正是呀呀學語時,嘴裡唸叨着“媽媽”,使洛桑清醒些,伸手在身上摸着,卻什麼吃的也沒帶。
面對崽崽,洛桑忽然感到手足無措,這個脆弱的生命中流淌着自己的血脈,有旺盛的生命力,卻隨時可能被傷害,自己當初也只這樣弱小嗎?漫長的生命之路上,有一點意外就能終止一個生命的成長,到底怎麼愛護他纔好?
巴巴拉小姐來到洛桑身邊,接過崽崽,愛惜的掏出顆軟糖,一點點塞進他嘴裡。
“你該出去了。”巴巴拉注視着外面,拉洛桑一把;“很奇怪,他們在幹什麼?”洛桑這纔看外面一眼,也驚了。
只顧看崽崽,也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如今的巨巖修道院是火海一片,修士修女們蜷曲的身體到處都是,火焰在毀滅着這個曾經的堡壘。
洛桑跳出蓮花境界,烽火臺在貝洛林操縱下漂浮在巨巖修道院右邊,連月光菩薩和阿多尼斯也看直了眼,舒月更是驚得花容失色。
七彩寶樹周圍,羣魔亂舞,羅剎金剛們在一個高大的帝王率領下,呼嘯着盤旋護持在寶樹周圍,道道霹靂從天而降,擊打着數以萬記的兇狠羅剎。
燦爛的光芒把巨巖修道院周圍的空間照得亮如白晝,山林裡火光沖天,洛桑帶來的手下正到處逃竄,襲擊追殺他們的是兩個血天使。
五個奇怪的神仙坐在七彩寶樹的光芒中;一個是偉岸道然的和尚,手捏金剛法印,渾身金光閃閃;一個是身穿潔白長袍的中年人,瘦削的臉龐,深邃的眼窩,膚色古銅,濃密的鬍鬚,眼睛鷹般銳利;還有一個年輕的神甫,挺直的腰板,黝黑的膚色,紅邊禮服證明,他有着高貴的教職。
旁邊是兩個女人,穿着潔白修女裝的是個金髮婦人,面容慈祥看去聖潔無此。
最後一個是個少女,潔白的單衣一塵不染,漆黑的長髮梳理成束披在肩頭,另有細細兩綹長髮垂於胸前,右手在胸前合十,腕上珍貴的水晶念珠晶光閃爍,華麗的畫扇更顯手腕皓白纖細;卻是剛纔在湖面上的少女。
一個碩大的水晶球放射着強烈的光芒,光芒的發源地正是和尚,五個神仙左手相握,只他的右手放水晶球上。這時洛桑纔看到,這五個神仙手腕上都帶着同樣的水晶念珠,光芒的起點就是那裡,藉助水晶念珠的放大傳給和尚,最終輸送到碩大的水晶球中。
七彩寶樹上空,飛翔着數不清的天使,手中都是水晶權杖。天使們的飛翔遵循着奇妙的曲線,每次掠過和尚頭頂處都把一片聖潔的光團打入和尚頭頂。
巨巖修道院周圍是一個巨大的陣形,數不清的神仙聚集在一起;以洛桑的見識,能認出來的沒幾個,但是這些神仙的境界都不是他能揣測的,最高明的幾個就在巨巖修道院的最高處衣衫飄飄,仙氣繚繞。
這個陣形的複雜程度超呼洛桑的想象,連南天王那樣的高手,加上五百羅漢僧也只是緊守一個渺小的角落。
“這是怎麼了?”洛桑問身邊的人,卻沒一個回答他,連續問了三聲,太陽神才醒悟過來。
“今天熱鬧了,最高級的神仙們在圍剿天雷。”
洛桑興奮起來,勉力看去,天使們上空閃爍着五個光團,分赤、黃、綠、藍、金五色,圍繞着彩虹之上眼睛似的光芒急速旋轉;道道驚雷與霹靂從彩虹之上中射出,卻都被水晶球散發出的金色光芒阻擋、吸收;也帶着水晶球陣陣晃動。
七彩寶樹內,七個明王與七個菩薩分別在一世界內佈置着金剛伏魔陣,穩定着晃動的水晶球。
“誰有如此大手筆,竟能調動如此多高級神仙?”洛桑感受着神仙們的神通,更覺得自己的渺小,虛心下來。
舍利弗也清醒了,指點着周圍的神仙說:“那個,博德大公,他是第一個出現的,那個是白衣觀音,那個是玉皇大帝,那個是道德天尊,那個是彌勒佛,那個是大天使加百利,那個是大天使梅丹佐,那個是神後郝拉;他們主持的是八卦陣,正在消磨吸收天雷的能量。已經被打下去不少神仙,看那裡,那是帝釋天,他的損失最大,羅剎金剛毀了一半。”
洛桑隨着舍利弗的指點,看到巨巖修道院最高處的八位神仙天神天使圍成一個圓,外圍的神仙們把力量傳給他們,巨大的八卦陣就是他們在推動。
低頭看到湖面上是一堆堆的神仙,什麼樣的也有,都癱倒在冰面上,天使就有不少,更多的還是羅剎金剛。難道是剛纔這些神仙共同違反平衡法則,引來了五雷轟頂?
太陽神肯定了洛桑的疑問,他如今興奮的渾身冒汗,正指揮着太陽獅子騎士爲博德大公服務。
“也許我錯了,佛祖的的智慧無窮,只有他能使用信仰的力量,只有他能把信仰的力量化爲制約天雷的能量。”
舍利弗喃喃自語着,眼光盯視着主持水晶球的和尚,舒月的眼光卻看着白衣觀音;洛桑正邊看熱鬧邊思量着究竟何爲,一個聲音在他心中響起。
“擊碎水晶球,洛桑,如果我們被封印進去,他們就可以毫無限制爲所欲爲,那是災難。”
洛桑頭嗡的一聲,馬上想明白了,這些神仙不甘限制,要封印平衡的使者。
平衡法則,這個洛桑以前感覺受限制的法則,在將要被打破時忽然使他珍視了。
神仙們神通廣大,就是有了平衡法則,人類才能不被打擾安然生存在地球上;如果沒有這個法則的限制,神仙們豈不要翻天?
就是爲了自己的安全,洛桑也要保留平衡法則,他的仇人太多,沒有限制的世界對他是災難。
但是他只有一次機會,洛桑頭腦冷靜下來,看看自己周圍的人;月光正注視着自己,眼光裡有關切也有解脫的喜悅,她應該不會反對自己;舒月就不好說了,她雖然沒行動,但狂潮騎士們正在被白衣菩薩指揮;阿多尼斯和貝洛林應該會自己,他們臉上的表情證明,他們對後果很明白;舍利弗,可憐的聖者,已經被佛祖的真身感化,如果自己行動,他和太陽神八成會阻止自己。
最難不是這些,洛桑實在沒把握衝破帝釋天和羅剎金剛的封鎖,還有那個七彩寶樹,那樣的寶貝不是他能對付的。
“快些,我們不了多久,這種力量太強大了,在這個陣中,我們的能力發揮不了一成。”
彩虹之上又一次催促,洛桑也能看出來,天雷們的防守在漸漸虛弱,現在才能感覺到,原來平衡的使者也是一個團體,漸漸被削弱的光團中,是五種各十二個奇怪的生物;洛桑熟悉的,有紅色的火龍、金色的鳳凰和藍色的天使樣的存在;至於彩虹之上,只是一個亮點。
“舒月,幫我一下,咱們不管這些閒事,把那兩個血天時殺掉,它們快把我們的手下殺光了。”
“那我不成了全體神仙的敵人?”洛桑又猶豫着。
“不是因爲你,他們沒機會把我們聚集到這裡。想想你的兒子,他將面臨什麼樣的世界?”彩虹之上又一次催促;洛桑感覺到他的焦急,只是爲真不明白爲什麼因爲自己;但聽他說到自己的兒子崽崽,心裡的感覺越來越不好,神仙們的德行他領教了太多,崽崽生活在那樣的環境內纔是作孽。
“你答應救我的兒子,我就幫你擊破水晶球。”
“你是在幫你自己,你的兒子也只有你能救,在沒有限制的世界,他活着與死了沒有分別。”
時間越來越緊迫,神仙們的攻擊進入瘋狂階段,緩慢轉動的八卦陣把天雷的空間又縮小了一圈。彩虹之上的最後一句打動了洛桑,再不講條件了。
洛桑拉起舒月的手,舒月猶豫着,看山林裡慘叫連聲,終於凝神與洛桑配合起來。
翻轉手印與金剛手印兩個極端再次相接,金剛代表穩定如山,翻轉代表顛倒乾坤,兩個合起來,運轉翻轉心法。
“月光,阿多尼斯,保護我,貝洛林,把烽火臺穩定住。”洛桑說完,與舒月在烽火臺上舞成了一道幻影。
洛桑的金剛不動心法發揮到及至,帶動舒月傳遞過來的能量,祭出龍紋劍;沒有絲毫遲疑,紅色的光芒剛出現,鳴叫一聲射向七彩寶樹。
最先感覺到危險的是帝釋天,眼看着紅芒臨近,拋出一雙金鉢夾擊向紅芒。
“噌啷!”一響,金鉢夾住龍紋劍,馬上又被破開;紅芒再次射向七彩寶樹;外圍三十多個羅剎金剛被穿透,號叫着跌下去。
翻轉陰陽的力量傳遞過去,龍紋劍擊入七彩寶樹,連續破開三個世界後,舒月鬆手離開洛桑。
“你在幹什麼?”水月菩薩憤怒的質問。
洛桑沒空回答,只有依靠自己的力量操縱龍紋劍,勉強破開第四個世界後,再無力前進。
月光這時已經和舒月戰在一處,青蓮花與楊柳枝交纏在烽火臺上,阿多尼斯抽出金色佩劍,聯合着貝洛林對付舍利弗的進攻;勒莎旺舉着九孔金魚,邊操心着阿波羅的舉動,邊把幾束光芒射向襲過來的一片寶光耀耀。
至少有二十件法寶之類的東西從四面八方射過來,帶着嘶鳴聲之類的奇怪聲音。
洛桑這時已經踏起金步搖,開始聚集念力;點點光芒穿破神仙們的大陣,凝聚在洛桑周圍,他又一次忘了周圍了一切,施展金步搖終極招式萬佛朝宗需要排除一切干擾。
阿波羅面色變幾變,總算明白了洛桑的意思,吆喝一聲:“爲了世界和平,英勇的騎士們,保護烽火臺。”
太陽獅子騎士最聽指揮,立即變換陣形,把烽火臺圍繞起來;在太陽領域照耀下,抵擋着越來越多神仙們的攻擊。
還是神仙們太高級了,只瞬間,半數太陽獅子騎士被各種法寶擊打的形神具散。數千神仙衝過來,或駕雲或駕獸,神未到,神通先到,把個烽火臺衝擊的搖擺不定。
指揮狂潮騎士的馮.凱特團長感覺到這裡的變故,沒有猶豫,立即帶領隊列整齊的騎士團衝開一缺口,加入保護烽火臺的行列。
神仙們之間也開始內訌,卻是半數雲使脫離雲王和靈山神佛王子厚的指揮,混跡在神仙羣裡暗下殺手;雲使們數量不多,造成的混亂不小,一時間神仙們呼的散開,留下搗亂的雲使加入保衛烽火臺的行列。
高處,下來一威嚴君王,拋一面靈牌,表面光滑細潤,表面佈滿了絲絲的紫芒,閃着耀眼的紫色光華,呼嘯着現出一巨大的紫色殿堂。下面上來一隊暗黑騎士,領頭的頭帶奧林匹斯王冠,揮舞着黑色巨鐮,切割着雲使和騎士的生命撞向烽火臺。
百十個天使飛過來,同時拋出天使之劍,如一條白色火焰席捲過來。
洛桑對這些渾然不覺,當聚集到足夠的念力後,再不敢如上次般不管不顧,小心維持天使菩提心的圓滿;法印變幻凝息打坐,散出天使菩提心,把能量小心的送到龍紋劍處。
陷入七彩寶樹第四層的龍紋劍再次啓動,紅色的劍身暴出妖豔的藍,連續衝破三層世界,擊打在水晶球上。
同時,洛桑失去了對龍紋劍的控制,睜眼看時,烽火臺已經在一個紫色世界中。
這次雖沒有昏迷,功力消耗也極其巨大,洛桑無力叫一聲:“都住手!”激烈爭鬥嘎然而止,大家都保持着最後一招的樣子,洛桑搖頭笑笑:“已經結束了,是福是禍誰也不知道,再爭下去毫無意義。這裡不是我的世界,龍紋劍也被隔斷在外面,我盡力了,你們也盡力了。”
看一眼烽火臺外,只剩不到三百騎士,阿波羅身上也滿是血污,肩膀上插着一把天使之劍,太陽領域也不知在哪裡。
再遠處,是高大的盤龍柱,紫氣繚繞,幻明幻滅中時而閃過幾道輕微紅光,一陣陣倉浪的聲胡琴聲拌着奇特的節奏如水聲般流蕩過來,胡琴聲漸漸清晰,竟是如此的美妙動聽。絃聲婉轉變化,旋律中慢慢充斥出無窮無盡的悲傷,隨着聲音擠滿這個空間;烽火臺周圍氣息漸緊,胡琴聲音再次變化如割如裂,是一種極度失望且憤怒的感覺。
盤龍柱移動起來,仔細感覺,卻是烽火臺在移動;深入到紫色大殿深處,就看到光明處的一面藍色牌匾,上面寫着四個白色篆字:盤龍雲海。如白雲漂浮在藍天,自由而灑脫。
藍色牌匾下是一個金色王座,上面端坐着一個銀髮老者,身上披着一領紫色的長袍,閃着淡淡的瑩光。手邊一支純黑胡琴已經停止拉動,正在仔細地端詳這羣闖入者。
烽火臺四周混沌茫然,似乎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不過,對他們來說,現在的情況總比外面好很多。洛桑估計,不論情況怎麼樣,如果在外面,連烽火臺帶這上面的人或神仙,九成九已經化爲齏粉了。那麼多神仙齊動手,想留快骨頭都難。
銀髮老者毫無表情,細長的眼睛上長着一對極長的壽眉,直垂到盤坐的膝蓋邊,臉上的皺紋層層疊疊,卻散發出帝王般的威嚴;他傾聽幾下,眼裡閃動着柔和的光芒,只聽他長長地嘆息一聲,用一種非常好聽的、極其柔和聲音說道:“英雄們,看到你們真好,好多年沒人進來了;你,就是那個狡兔三窟?看你今天的作爲,不符合你以往的脾氣啊。”
又看一眼烽火臺上下各人,眼裡閃過一絲欣賞的意味,臉上的皺紋似乎都舒展開來些:“狡兔三窟,他們都是你的朋友?你有一點是別人比不了的,就是能得到信任,看你周圍的人,什麼心思的都有,攏住這麼許多,你不累嗎?”
洛桑這時才明白,自己身邊的人不是不想動,是根本就動不了,所以才都擺出那樣的姿勢不變。他試探着站起來,還好,自己真站起來了,看來這個禁錮對自己無效。
“他們找上我,想幹什麼的都有,只有他,是沒有條件的。”洛桑說着,把勒莎旺從舍利弗的方便境界內拉出來;“還有她,只是爲了簡單的愛或者喜歡,以前是因爲寂寞或刺激,現在,寂寞變成了感情。”這次,洛桑把月光菩薩抱起來,愛惜的摸一下她的後背,那裡插着一個紅玉雲梭,兩頭尖利,顏色豔紅,梭體有一凸陷處,玉色特別就如一團烈火在燃燒。
“浩淼宇宙,無窮無盡,愛究竟是什麼?爲了這個字,竟有捨棄自己生命的神仙,我能救回她嗎?”
洛桑聲音顫抖着,從她倒地的位置上可以看出,月光是用嬌貴仙軀抵擋本射向自己的紅玉雲梭,她的青蓮花還與舒月的楊柳枝糾纏在一起。紅玉雲梭離開月光身體後,色彩漸淡,剛纔的紅豔都是飲下月光的鮮血而來;洛桑不知道月光如今究竟是什麼狀況,只看到她凝視自己的眼眸中的兩滴淚珠兒。
“他,是爲了被背叛;”洛桑沒得到回答,轉身把月光輕輕放進蓮花境界,又拉下阿波羅;“太陽神一生都是爲了背叛,他與我在一起,是想得到幫助,想在這個世界有個基石。”
“她,觀音門是最複雜了,水月菩薩的心思最難猜,她大約和天使們一樣,爲了某種理想能拋棄一切;說實話,我不喜歡這樣的思想。”只差一點,阿多尼斯的金色佩劍就插進舒月挺立的胸乳,洛桑移開佩劍:“阿多尼斯,他最灑脫,似乎沒有感情,但他熱愛生命,我喜歡他,雖然我們不是一樣的人,他卻是這裡最明白我的。”
銀髮老者依舊眯着眼睛:“我爲什麼幫你?你知道你剛纔做了什麼嗎?兩千年的努力因爲你而破碎。”
“我知道,這個結果我知道,神仙們沒有不恨我的,我攪亂了你們的偉大計劃,都是爲了他,我的兒子,漂亮嗎?”
洛桑把崽崽從蓮花境界內抱出來,崽崽似乎吃飽了,精神了很多,呵呵笑着來到這個世界,卻突然也被禁錮了。
“你無恥!”洛桑罵一聲:“一個孩子能礙你什麼事,從母親懷裡把他綁架到這裡,就爲了引我過來,現在,事情已經結束了,難道臨死前聽他叫我聲爸爸都不行嗎?”
也沒見銀髮老者怎麼動作,崽崽恢復了自由,腰板一挺,在洛桑臉上灑泡尿。
騷熱的尿液流淌過臉膀,洛桑張開嘴品嚐着:“你有兒子嗎?如果有你就知道,爲了兒子,你能做任何事;你知道我兒子的尿什麼味道嗎?有點鹹。崽崽,我是你爸爸,叫爸爸。”
崽崽還是在笑,咯咯的聲音脆響,突然一陣陰冷的感覺襲來,紫色大殿裡又響起琴聲,無數奇異古怪的想法涌進了腦海。
時間碎裂成片段,崽崽在慢慢長大;漸漸長成少年摸樣,昏黑的街道上,崽崽正帶領一羣少年提着酒瓶,把兩個不斷哀求的少女圍在暗處,撕扯着她們的衣衫,肆意調笑蹂躪着。
青年樣的崽崽穿行在鋼鐵森林中,提着閃亮的手槍,行動迅速敏捷,不斷回身擊倒追擊來的武裝警察;逃進人羣中後,接近一個與自己身高相仿的青年,用一把雪亮的匕首插進他後背,脫下他的風衣裹在身上,揮手拋出一顆炸彈,趁着混亂尖叫脫離追逐者。
中年的崽崽滿臉陰冷,在一高大建築裡發號施令,身邊的暴徒不斷來往穿梭;年老的喬影推門進來,跪在崽崽面前說着什麼,被他一腳揣出好遠,血染地板。
“他將是個禍根,早些把他除掉。”一個聲音在勸着洛桑。
洛桑把崽崽抱緊,左手掐向那細小嬌嫩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