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雷從天而降,讓蘇寒都毛骨悚然,這道血雷,比他渡聖境天劫時的雷光強勢了千百倍,很難想象,這樣的雷霆能有誰可以抵擋。
轟隆!
雷霆的血光映紅了山川河嶽,萬物皆在毀滅的邊緣中。巨大的雷霆緩緩而來,一點點逼近了仙門。
仙門的光暈再次強盛,與血雷的威壓不住的抗爭。次皇與諸聖祭獻生命,借來的大道之力,彷彿超乎一切,血雷的速度陡然加快了,它無可阻擋,似乎可以劈碎真極。
嘭!
光暈被血雷無限的壓制,血雷的鋒芒透過了雲層,穿刺而下,將一片仙門光暈全部破開,繼而狠狠劈落在仙門上。
轟!
仙門幾乎被血雷劈下了天空,它劇烈的顫動着,兩扇緊閉的大門亦在血雷的重擊下緩緩開啓,露出一道狹窄的縫隙。一縷黃金般的光芒從門戶內泄露出來,隨即就被紅光淹沒。
一次血祭,讓諸聖都流逝了大半生命精華,不知何時才能彌補過來。次皇與大聖可以強撐,但所有至聖皆顯露出萎靡之色。
“仙門洞開了!”
半空中的一切,皆被遠方的仙臨聖人烙印出來,圍觀的仙臨修士發出一陣歡呼。歷來只有皇者可以掌控的仙門,被如此衆多的絕代強者耗損生命強行破開,彷彿立即就可以順那道門中的縫隙,進入仙門,探知其中的秘密,奪取其中的仙珍。
此刻,又有仙臨古船到來,一些聖人顯化,將剛剛催動血祭的大聖與至聖接入古船。
“入仙門!”
一尊仙臨次皇收起次皇兵,他順着被血雷劈出的通道,接近了仙門,另一尊次皇返回的古船,他們不能一起進入仙門,要留下一人坐鎮真極。
繼而,剛剛來到的仙臨聖人亦隨着次皇的腳步,一步步靠近仙門。那道威勢無窮的血雷,彷彿真的劈碎了仙門外的光暈,消散的光暈再也不能聚合,仙門外,只留下了一片淡淡的金光。
危機被解除了,仙臨的次皇手持六棱錘,從那道縫隙中沒入仙門,隨後,他身後的仙臨聖人亦一個一個的進入。
很多仙臨修士心癢難耐,但他們都有自知之明,這是聖人才可涉足的地方。
仙門四周,飄散的金光與虛空亂流仍在飄蕩,蘇寒借這些亂流,身軀化光,亦沒入了仙門中。
“我怎麼看到了一條淡淡的影子,隨聖人們進入了仙門?”
“你眼花了吧。”另一人嗤之以鼻:“誰能在聖人眼皮子下面投機?”
蘇寒沒入仙門的一刻,立即藏身在虛空內,道理神紋遮掩了他的所有氣息,隱空大術亦是神術,將身形完全隱匿。
進入仙門內的次皇與聖人,皆在這一刻駐足。這道仙門出現並不久,沒有任何人掌控進入過,一切都保持着初始的樣子。仙門之後,是一片磅礴浩大的宮殿,整個宮殿如同由黃金鑄成,散發着無窮無盡的金光。
黃金通道,連通到了仙門的盡頭,次皇與聖人亦步亦趨,他們未能感覺到任何兇機,但身臨其境,卻有一種無形的威壓,從內心最深處迸發出來。這是仙門,歷來只有皇者可以掌控,乃是皇者的專屬物。
古老而又輝煌的殿宇,沒有任何陳設,入眼全部都是金芒一片。漫長的通道上,次皇與仙臨聖人慢慢向前,他們一步一步走過了這條通道,來到了盡頭。
盡頭處,是一道洞開的大門,透過大門,可看到另一座磅礴的大殿。此刻,蘇寒心中驟然一動,大門後的殿宇,非常眼熟,昔日,太史宇曾在玉脈中掘出一處仙殿,暗藏着黑暗妖星,那處玉脈仙殿,彷彿與大門後的殿宇如出一轍。
腳下,是一條黃金之路,大殿兩旁出現了龍柱,這彷彿是一處羣臣朝見帝王的大殿。
“究竟是誰,鑄造出了這樣的仙門和仙殿?”蘇寒萬分小心,他與諸聖之間保持着距離,唯恐被對方發覺。
大殿內死一般的寂靜,沒有任何聲息,只有諸聖的腳步,在殿宇中迴盪。這處大殿中,亦沒有任何異常。
“據聞,仙門中會有仙經,還有無上的仙珍,爲何什麼都沒有看到?”
一些聖人很疑惑,他們爲打開仙門損失很大,那些施展血祭大術的至聖和大聖,三五年內都恢復不了元氣。若在這道仙門中一無所獲,將會是一個笑柄。
聖人都在交頭接耳,只有仙臨次皇,一步一步上前,他沿着黃金之路走向大殿的盡頭。
這條黃金之路的盡頭,亦是一道大門,依然洞開。諸聖都有些沉不住氣了,驟然,巨大的門戶間,抖落了一層流光溢彩的光幕,無聲無息,象一汪清泉在流淌。
衆人又一次止步,這道突然垂落的光幕,沒有任何特異的氣機散發。光幕上一道道紋絡在不住的流動,變幻萬千,它們彷彿化成文字,化成了天地,化成了萬物,亦化成了宇宙。
“這些是什麼東西?”
仙臨的次皇神色凝重,他在光幕前佇立了許久,無數紋絡在流轉,他似乎要從這些流光溢彩的紋絡中解讀什麼。
“這是一些天紋。”良久之後,仙臨次皇緩緩道:“它隱含着一些信息,但我無法解讀。”
“太可惜了!”諸聖皆在嘆息,光幕中的紋絡,攜帶的信息絕對有關仙門內的秘密,但以次皇的心境,都無法將其解讀。
“難道只有皇者,纔可破解這些天紋嗎?”
光幕始終不曾消失,他們在這裡站立了許久。虛空中隱匿的蘇寒滿頭汗水,光幕出現的一刻,他腦海中的聖罐烙印波動的很強烈,不得不全力壓制。
次皇與諸聖都無法解讀光幕中的紋絡,很久之後,他們再次邁動腳步,穿過了光幕,走向了大殿盡頭的大門。
蘇寒腦海中的聖罐烙印,仍在不停的波動着,他不敢與前方的仙臨聖人太過接近,一直等對方進入大門許久,才悄悄沿虛空通道向前。
光幕垂落在大門前,蘇寒從虛空探出目光,那些紋絡誰都無法看懂,但聖罐的波動此刻強到了極致。
嗖!
一縷紋絡驟然從光幕脫離,飛入蘇寒的腦海中,紋絡流動在聖罐烙印的周圍,彷彿龍歸大海。片刻後,這道紋絡完全消失了,隨即,一道若有若無的聲音,在蘇寒腦海中迴盪起來。
“入仙門,得仙道……”
這道聲音若有若無,飄渺的難以捕捉,卻又無比的真實,它在腦海中繚繞,彷彿迴音一般,足足迴盪了十數次,才漸漸沉寂。
“仙門中,藏有仙道嗎!”
一道紋絡入腦,聖罐的波動減弱了許多,蘇寒試圖再勾動光幕上的紋絡,但沒有結果。他沉吟了片刻,縱身穿過光幕,走入了大門後又一片殿宇中。
進入大門的一刻,蘇寒的心神再次一震,眼前的這座殿宇,讓他感覺無比的熟悉。大殿的中央,是一條筆直且寬闊的黃金之路,黃金之路漫長,兩旁有龍柱,大路的盡頭,是一座如山般的王座。
“玉脈仙殿,如山王座!”
蘇寒的回憶頓時被勾動,三十多年前,中土天衝城附近的玉脈中,發掘出了仙殿,諸古教聯手,亦聖兵在域外破開仙殿大門,那座仙殿中,亦有黃金大道與如山一般的王座,嘯月妖皇的暗皇劍,就懸浮在王座中。
“這是屬於皇者的王座嗎!”
遙望如神山一般的王座,蘇寒眼前猛然萌生出幻象,他彷彿看到上古無數皇者,一一出現在眼前,他們九天十地無敵,君臨諸天,端坐在王座之上,俯視宇宙衆生。
此刻,前方的仙臨諸聖已經走過了黃金大道的一半,進入仙門後的情景令人意想不到,沒有傳說中的仙經,沒有無盡的仙珍,只有前後兩座空曠的輝煌大殿。
“仙門的傳說,只是訛傳?”一尊仙臨聖人忍不住嘀咕:“仙門存在,就必有存在的意義。”
“我們隨次皇老祖再深入進去。”
巨大的王座之後,又是一道大門,大門之中,所有的金光全部都消失了,仙臨次皇與諸聖在大門之前駐足,他們看不到門內的任何東西。這道王座之後的大門中,漆黑一片,彷彿一個巨大的黑洞,又彷彿是一條不知通往何處的虛空通道。
“通道之後,或許纔是仙門真正的終點!”一些仙臨聖人興奮起來,漆黑的虛空通道,通往未知,但正因爲未知,才愈發顯得神秘。
虛空通道中,沒有任何氣息散發。仙臨次皇與諸聖再次停留了許久,他們將靈覺全部鋪開,卻沒有捕捉到任何一縷氣機。
“我亦感覺到,這條通道的盡頭,會是仙門的終點!”
誰都不知,虛空通道會通往何方,但這隱隱是一種契機,或許可在仙門真正的盡頭,得到逆天的造化。
“摯聖兵,進!”
仙臨次皇沉吟了很久,果斷的發令,他手握六棱錘,一步跨入了大門後的虛空通道內。
諸聖都隨之而入,未知之域,充斥死亡,但亦隱沒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