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賀一穿着白‘色’浴袍從浴室裡走出來,溼漉漉的髮絲一縷縷地凌空垂在額前,亮若星辰的眼睛透着溫柔。走到客廳裡倒了一杯水,然後便是久久地立在窗前。雨點打在明淨的窗子上,很快化爲一股股水流順下來。
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賀一急轉身走到桌前,在電腦的搜索欄裡輸入“亦賢”兩個字,頁面彈出的的都是超人氣韓星亦賢等字眼。長達半個小時的瀏覽,以及對韓沫入學資料的調查,賀一漸漸地猜到了他們之間的事情,屏幕上亦賢的小提琴掛飾更顯耀眼。
接下來便是長久的沉默,透過被雨水洗涮的窗子,可見賀一此刻垂下頭落寞地坐在電腦前,久久沒有起身。
桌子上的熱茶,也隨着時間的流逝,漸漸地沒了溫度……良久,房間裡的燈光終於熄滅。
天氣變化地很快,前一天整個城市還遭受着暴雨的沖刷,第二天已經是‘豔’陽高照。
‘牀’上的韓沫先是翻了個身,然後慢慢地睜開眼睛,刺眼的陽光立刻透過窗戶‘射’入眼睛。肯定是昨天的酒喝的太多了,頭疼的難受,韓沫撐着‘牀’鋪費勁地坐起身,左手輕輕地敲了敲腦袋。只不過似乎睡得太久太沉,整個上半身都處於痠痛狀態。
正在無聊看視頻的蘇倩聽到‘牀’上的動靜,連忙站起來扶韓沫坐正。
“沫沫小娘子,你睡了整夜外加半天,現在是中午十二點半!”蘇倩擡起手腕瞥了一眼手錶,用誇張的播音腔調像韓沫彙報。
“哎呀你坐着別動!我幫你倒點熱水,到現在身上還有濃重的酒味!”蘇倩將韓沫按住,嫌棄地搖搖頭,誇張地扇了扇鼻子前的空氣。
韓沫艱難地扯起嘴角笑了笑,蘇倩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還有這個,可可幫你帶的套餐。”蘇倩講塑料袋扔到韓沫的‘牀’上。再傷心也得吃飯,韓沫不客氣地打開袋子開始進食。
“嘻嘻哈哈哈……”突然,一直沉默着看電腦的可可像中了魔咒一樣笑了起來,起初是抿着嘴笑,然後是嘻嘻地笑,最後竟發展成拍桌子哈哈大笑!韓沫嘴裡塞着漢堡皺眉看向可可,這丫頭又‘抽’什麼風?
“中彩了?”蘇倩頭也不擡地搭了一句。
“不是,不是……這次林允貞可得分分鐘氣死了!”可可一邊笑一邊把筆記本電腦轉到蘇倩面前。
半分鐘後,3501宿舍裡的笑聲像棉‘花’一樣炸開,兩個人的笑功最近可真是見長啊,韓沫見了鬼似的望着神經質的倆人。
“韓沫,林允貞太搞笑了……哎呦不行了不行了!”可可捂着肚子笑的嘴巴大有趕超河馬之勢,韓沫更加疑‘惑’了。
“亦賢跟林允貞在後臺接受採訪時被問及照片事件,林允貞搶着嬌嗔‘不是啦我們只是朋友‘,然後親切地望着亦賢,亦賢可是很酷地回了一句‘允貞小姐很上鏡,那張照片拍得就跟自拍一樣。‘然後瀟灑地離開了,留下林允貞一臉尷尬!緋聞‘女’王這次終於敗了!”蘇倩一人分飾兩角聲情並茂地演說完這一段,‘牀’上的韓沫也笑了。至於笑因是蘇倩的表演太滑稽,還是那兩位的緋聞是假,韓沫自己也傻傻不清楚,只覺心裡舒暢多了。
韓沫開心地着漢堡,蘇倩跟可可也嘻嘻哈哈慶祝着Mlight沒有名草有主,忽然韓沫整個吃東西的動作戛然而止,自己昨天好像……不太尋常?
“喂!你們停一下,停一下!”韓沫幾乎半個身子探出‘牀’邊,瞪着從未如此充滿求知‘欲’的雙眼,“我……昨天是什麼情況?”
“你呀,讓我好好想想,就是不小心喝醉了,一不留神睡着了,然後――”蘇倩慢條斯理地解釋,故意調韓沫的胃口。
“發了瘋,賀老師把你揹回來的。”可可淡淡地說道,明明是打斷蘇倩的話,卻依舊說得不急不緩,蘇倩立刻狠狠地白了可可一眼,本想捉‘弄’一下韓沫,竟被可可搶了先機。
聞言,‘牀’上的韓沫石化了。發了瘋……揹回來的……發了瘋……發了瘋……韓沫啊韓沫,你乾脆睡下去長眠不醒算了!
韓沫?韓沫?可可把手伸到韓沫眼前晃了晃,沒反應!“沫沫!別嚇我們!”
宿舍3501終於再次陷入‘混’‘亂’……
此次Mlight中國之行所居住的別墅空曠地佇立在郊區,四周所見的都是荒野,甚至別墅‘門’前的路都鮮有車經過。
“哥,你昨天的採訪真是酷斃了!”政民百無聊賴地趴在健身球上晃來晃去,右手向亦賢舉起大拇指。
“自作聰明的‘女’人本該受罰難道不是嗎?”亦賢俊眉一挑,臉上滿是嘲‘弄’的神‘色’。
“就是,竟然利用我們亦賢哥,真是壞‘女’人!”政民立刻應道,在他的觀念裡,亦賢永遠是正確的,就像親哥哥一樣對他好。
“嘶~~~凍死我了!”起源搓着雙手從陽臺奔回來,帶着周圍冰冷的氣息。爲了不受到意外的干擾,樸經紀人‘花’大手筆在空曠的郊區租下了一棟長年無人居住的別墅,空曠的陽臺上竟挨着牆擺滿了‘花’‘花’草草。
像‘女’人一樣愛‘花’的起源每天都跑到陽臺上,美其名曰曬日光浴,接受‘花’香的薰陶,此番卻被凍得跑回暖氣房,對他來說,感興趣的只有‘女’人,‘花’草。
“起源哥這是自作自受。”政民不要命地擡起頭說了這樣一句話,然後低下頭繼續輔助健身球做他所謂的“肚子‘操’”。
“你說什麼?你這個幼稚‘精’!”果然,起源三步並作兩步直接趴在政民的背上。
“哥,不行啦午飯要吐出來了!”政民舉起雙手作投降狀,殺豬似的嚎叫。頓時室內充滿政民的聲討聲與起源的威脅聲。
“下雪了。”立在落地窗前的亦賢忽然淡淡地說了一句,吵鬧的屋內立馬安靜了下來。
一襲寬大家居‘毛’衣的他望向窗外,雙手‘插’在‘褲’袋裡,亞麻‘色’的頭髮溫順的垂在額前,眼神冷淡,堅‘挺’的鼻樑下嘴巴緊抿着,儼然一個冷都男。
“原來已經冬天了。”政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起源拍了一下政民的頭,從他的背上爬起來,帶着戲謔的笑看向亦賢的方向,“哥,你可是東道主,不準備帶我們到處玩一下嗎?”
“聖誕之夜帶你們去個......我經常去的地方。”亦賢冰冷的臉上此刻竟掛着暖暖的微笑,輕啜着手中的熱茶,將視線投向窗外的雪‘花’。韓沫,會在那裡看到你嗎?
終於調整好癡呆狀態的韓沫走向陽臺呼吸一下空氣,以驅走身上的黴運,卻意外地發現此刻外面飄起了小雪‘花’。自從亦賢離開後,韓沫便開始對雪有了牴觸情緒。
xx城,韓沫每年都會去的地點,雪‘花’紛紛落下,看着頭頂上的古鐘,聽着午夜鐘聲的倒計時。四年前鵝‘毛’大雪的天氣,亦賢帶她去了那個地方,約定以後每年聖誕節都要一起來聽古鐘的聲音。但是接下來的三年,韓沫卻一個人立在古鐘下,閉目祈禱,希望睜開眼就可以見到他站在自己的面前向自己微笑,但祈禱終究是祈禱,不會變成奇蹟。
在韓沫的眼裡,聖誕的雪太過淒涼。
當“一見傾心”約定在XX城見面的時候,韓沫還是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答應了,或許,這個聖誕註定是自己與過去那段時光徹底告別的日子。
距離自己太遠的東西,最安全的方式還是不要抱有希望,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