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人矚目這種事錦辰還是應付得來的,畢竟他作爲一個娛樂公司的老闆,還是經歷過很多類似的場合的,但是夏央就不行了。
幾乎是在被衆人矚目的那一瞬間,夏央就看的有些瑟縮的往錦辰身上靠近了一些。
錦辰在幺兒回來之後壓低聲音讓幺兒把他媽媽看好,然後就起身準備上去隨便說兩句。
然而令他頭疼的是,他這剛站起來,夏央立馬就拽着他的衣服也跟着站了起來。
夏央這也算是本能。
衆人的目光讓她有些害怕,害怕了,她自然而然的就開始尋求庇護,而身高是幺兒兩倍還多的錦辰,明顯比幺兒可靠多了。
而更可惡的是,那個主持人在看見他們兩個都站起來了之後竟然錯誤的理解了他們的意思,然後帶着一臉欠扁的笑容——當然這只是錦辰自己所認爲的說:“哎呀,看來夏小幺的爸爸媽媽都對教育孩子很有經驗呢,那我們就有請你們一起上臺吧?”
錦辰握着拳頭咬着牙,也不知道經歷了多少的思想鬥爭纔沒把那主持人甩一邊帶着夏央和幺兒轉頭就走。
他和夏央,說到底還是欠了幺兒一份完整的家庭該有的歡樂,他今天來是想讓幺兒開心的,如果這時候走了,那麼以後幺兒的同學得怎麼看他?
錦辰在進退兩難的情況下回頭看了幺兒一眼,在看見幺兒帶着期待的眼神之後,他還是拉着夏央上了臺。
夏央是爲了尋求庇護纔跟着他一起來的,可當上臺之後一轉身,被更加集中和熱烈的視線注視了之後,她立馬有了一種想要逃跑的衝動。
她的內心是想要逃跑的,而她的行爲也是要逃跑的,可錦辰卻把她的手攥的緊緊的,她拉兩下沒跑開,就只能有些發抖的躲到了錦辰的身後。
其實這時候,下面已經有人發現她有些不正常了,可現在不是那些觀衆發言的時候,所以那些人也都暫時把心裡的好奇壓了下來,然後靜待着錦辰能說些什麼。
錦辰握着夏央汗溼並且發抖的手,心裡簡直跟在油鍋裡炸了一遍似的難受。
想他堂堂一個家族的當家的,手裡面管着成千上萬的員工,現在面對一兩千的學生家長竟然就束手無策了!
不過他也知道這種事情長痛不如短痛,現在他要做的是說兩句把這一段給應付過去,所以他就一手拉着夏央的手,一手調整了一下話筒的高度,然後還算誠摯的對下面的觀衆說着:“其實教育孩子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難的是要怎麼讓孩子按照正確的方向走,可說到底,我們家長所起的作用,就是告訴他什麼是正確的,什麼是錯誤的,哪些事情該做,哪些事情不該做,我們家長其實只起一個引導作用,最重要的還是看孩子自己怎麼想。我可能是比較幸運,有一個還算聽話也挺有自己想法的孩子,他能成長成今天這樣我也不敢說自己有什麼功勞,所以也沒有什麼經驗可以分享的,就這樣……”
他這話剛說完就不帶任何徵兆的拉着夏央就往臺下走,他因爲想快點讓下夏央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所以走的有點急,可最後卻弄巧成拙,在他從臺上下來的時候速度也沒減慢,而後面的夏央因爲跟他的腳步跟的有些吃力,一不小心就踩空了一個階梯,然後整個人就這麼摔到了地上,而且還是面朝下摔下來的。
錦辰在發現夏央摔了之後,整個人就慌了。
他動作迅速的把夏央給拉了起來,就算地上鋪上地毯,可他還是從上到下檢查了一遍看她有沒有受傷,特別是膝蓋胳膊這種地方,而他這邊剛發現夏央膝蓋摔青了,夏央就因爲摔疼了而嚶嚶的哭了起來。
她這一哭,基本上坐實了下面所有人的想法——這個人,腦子絕對有問題!
衆人在這種猜想想開始議論紛紛起來,錦辰先是因爲夏央受傷了而着急,現在聽着下面的竊竊私語,就黑着臉轉了個身把夏央擋在了身後,然後語氣森然的對着觀衆席說:“你們有什麼話,可以過來跟我說……”
他那身氣勢,是二十多年的身處高位養出來的,這種氣勢別人是模仿不來的,震懾人的效果也是驚人的,很快就把觀衆席上的竊竊私語給扼殺掉了。
在下面安靜了之後,錦辰才拉着夏央要回座位上,他以爲這件事就算到此爲止了,可他卻看見觀衆席上忽然站起了一個人,而且這個人,他還認識。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前段時間被他整的生不如死的江雪嬋。
在看見江雪嬋那一剎那錦辰就意識到大事不妙了,這下他也不想着中途離開這個家長會會給幺兒帶來什麼樣的影響了,隔老遠就對幺兒說:“幺兒,我們回家了!”
幺兒被剛剛發生的種種意外氣的臉都鼓成了一個包子,雖然平時那些同學都對他還算友善,可他現在卻依然有種在那些同學和那些同學的家長身上捶兩拳的衝動!
他對這個地方也沒什麼留念了,錦辰叫他回去,他就一點禮貌都不講的用小短腿踢着他同學的腿說:“讓開!我要回家了!”
可他這還沒走兩步,就聽後面有誰忽然很大聲的說着:“其實他媽媽就是個傻子!你們覺得一個傻子能教育出什麼好貨色來?而且他媽媽不僅是個傻子,精神還有問題,聽說精神病是會遺傳的,你們都要小心點,否則自家孩子被這小神經病給傷了,你們哭都找不到人說理去!”
江雪嬋一番話,把剛剛被錦辰壓下去的竊竊私語又給調動了起來,而且是呈井噴式的爆發了出來。
夏央剛剛被人注視的時候就已經被嚇的有些發抖了,而且她是傻,可該有的感知能力還是有的,她能感覺出來觀衆席上的議論聲都是針對她的,而且是帶着惡意的在議論她,議論的她頭腦裡一片亂麻,整個腦子都快要爆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