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一日時間將整個院子和前面的鋪子收拾乾淨,煥然一新的院子很清幽雅緻,前院可以作爲工坊,中間的院子居住,後院堆放雜物。
既然打算留下來,那總得做些像模像樣的生意,金凌想了下,立刻有了打算。
在後院找到一塊形狀不規則的黃梨木板,金凌削平了表面,並指爲劍刻下兩個字。
符堂。
畫符和製作陣器是她的老本行,再沒有比這更適合她做的生意了,而且她還可以琢磨下這裡以魔獸材料煉器的方法,再製作一些低階法器,這樣種類也就不少了。
規劃好之後,見天色已晚,金凌直接休息了,準備明日一早再出去採買材料。
想到要開始開店過日子,她心裡竟有些激動,大腦一直興奮着,在腦中想着各式各樣的東西,怎麼都安靜不下來。
折騰了大半夜總算入定,一個道紋還沒參悟個開頭,就聽到哪裡傳來響亮的雞鳴聲,天都亮了。
從房間一出來,金凌就看到隔壁院子的屋頂上站着一個築基中期的妖人,頭頂雞冠,屁股後面全是鮮紅髮亮的尾羽,正對着東方的日出死命的啼叫。
“咦?隔壁有人啦?喂,你是新來的?”
金凌正準備出門,那個公雞男就扯着嗓子衝金凌喊起來。
大清早的,金凌不想出聲,就點了下頭,那公雞男立刻興奮起來,“哈哈哈,這邊好多年都沒人住了,我是雉公羽,前面賣各類羽毛材料的鋪子就是我開的,以後多多關照啊。”
“你每天早上都要這樣叫嗎?”金凌問。
雉公羽害羞道:“我就這習性,看見太陽出來不叫憋得慌,以後我儘量小點聲,你多擔待。”
金凌沒再說什麼,雉公羽的叫聲帶着靈壓,很有穿透性,看來以後她修煉必須要佈陣隔聲了,否則一定會被他驚擾。
一邊盤算着今日要買的東西,金凌一邊拉開前面鋪子的大門,結果一下子和一個人撞上。
等她看清那人時,登時被嚇出一身冷汗,差點一記術法拍上去。
門口站着的赫然就是她自己!
不,確切的說,是比她更加美貌的自己,身高一樣,略微比她豐腴飽滿些,五官的凌厲被柔和,皮膚像打磨過的珍珠般亮得很不自然。
雙眼發光,嘴角高高翹起,笑得有幾分怪異。
如果一定要形容,感覺就像是燒給死人的那種紙偶,透着陰森的詭異感。
金凌按着狂跳的心臟,重點是這個鬼東西她一點都沒察覺到,就這麼猝不及防的撞上,還是跟自己一樣的臉,若是心志稍弱的人,恐怕當場就要被嚇得尖叫起來。
這時,對面的自己忽然嘴巴一張,舌頭一樣的紅色紙卷彈出來,上面寫着四個妖冶的大字,登時讓這個自己更像是索命的白無常。
開業大吉。
看到後面‘美人館’的落款,金凌真是要發狂了。
金凌沉着臉一擡手,她領悟‘乾元金罡’時掌握的金罡之氣從手中射出,那個‘自己’眨眼間化爲齏粉,被金凌一甩袖楊飛,真是太鬧心了,一點都不想再看見這樣的東西。
不過這個泥人中卻沒有白光飄出來,奇怪。
金凌搖搖頭離開,等她先把‘符堂’開起來,再慢慢琢磨這些事情吧。
金凌走後,美人館的老闆從門口探出半個腦袋,沮喪的看着對面鋪子,“不喜歡嗎?我這種美人的禮物她也能下得去手?難道我今日不美了?”
男人從懷中拿出鏡子,左右照着,露出滿意的笑容,“很美啊,真是個不解風情的女人。”
金凌在城中各處坊市都轉了轉,她鋪子所在的這條街叫天盛街,的確是最繁榮的地方,易國各大勢力都在這裡有自己的鋪子,東西也很精品,但是價格就要貴上很多。
排在第二的是一條叫‘地榮街’的地方,和天盛街相距不遠,大都是一些技藝高超的散修所開店鋪,其中物品駁雜,有很好的,也有很差的,水平參差不齊,但價格絕對公道。
然後其他的也沒什麼好提的,廉明給她的那份一城地圖很全面,上面標註了一個地方叫‘博物集’,是易城西北角落的一整塊平原浮島,相當於一個自由交易市場。
任何人只要繳納一塊一品靈石的費用,就可以擺攤一天。除了擺攤的,這裡還有各種商行,主營各種基礎材料,物美價廉,天盛街和地榮街也都是在這裡採買基本材料。
博物集每天都聚集着大量的修士,光是看這裡摩肩接踵的熱鬧景象,就能想象整個易國的修士恐怕不下於百萬之數,不過佔比重最多的還是凝氣期,其中半妖和半鬼還真是不少。
金凌轉完了整個博物集,對物價有了一定了解之後,才選定了一家名叫‘大豐行’的商會,看牌匾下面的標識,是屬於散仙會的。
金凌進去後說明來意,因爲是大宗採買,招待她的小夥計十分熱情,奉上熱茶後去請管事來跟金凌談。
因爲懶得天天跑過來,所以她打算一次性買齊所有制符和自作陣盤陣器,還有煉器的材料。
“蔡管事,這裡這裡,這邊的客人要買的東西多,您快來給算個價。”
聽到小夥計的聲音,金凌放下茶盞望過去,頓時雙目一縮,不由的站了起來。
“聽見了,叫這麼大聲是想把老子的魂震散嗎?去去去,做事去!”
朝金凌走過來的是個築基初期的鬼,一身金錢紋的藍綢衣看起來十分財氣,那雙靈動的眼睛微微眯着,不時露出精明的光,嘴角掛着略帶討好的笑容,整個人看起來就是個財迷樣子。
蔡謐……
金凌在心裡默唸他的名字,曾經在幽冥宗幫了她不少忙的聚陰堂蔡師兄,後來又道南無音手下的閻羅殿當掌櫃,後來黃泉大戰之後,就徹底失去了聯繫。
金凌感覺這個人跟蔡謐簡直一模一樣,是他嗎?
“在下蔡來,是大豐行的管事,這位客官看着有些面熟,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啊?”蔡來搓着手,笑呵呵問。
金凌微微一笑,是與不是,其實已經沒那麼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