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之間的沉默持續了許久,凌殺滿面陰霾,心中自責氾濫,當年因爲他不在身邊以至於金凌的娘出事,這一次又是因爲他不在身邊而害的金凌流落黃泉界,要是金凌再有什麼三長兩短,他也不想苟活於世。
傅清河看着凌殺的面容變化,知道他又想起了金凌的娘,當時那件事他也參與其中,自然能夠深切理解凌殺的心情。
“你也別太過自責,剛剛我想了一下,你說這陣也不是全然是死局,你看正道那幾個大界,不都有通往黃泉界的界河,可以把修士流放至黃泉界嗎?或許這是一個突破口?”
傅清河的話讓凌殺身子一震,腦中忽然靈光一閃,“傅兄,你的話提醒了我。”
凌殺激動的再次將目光轉到界圖上,聲音有些顫抖道:“能將修士流放到黃泉界的只有兩個點,一個是參與佈置大陣的天書界,還有一個就是天道盟駐地問天界。一般窮兇極惡之徒都要經過天道盟的審判,然後被流放。”
傅清河滿臉鄙夷道:“你說這幫所謂的衛道士虛僞不虛僞,想殺人直接殺了就是,非假模假式的整個審判和流放,什麼怕妄造殺孽沾因果,會加重天劫,一幫膽子針眼大的貨,怕天劫修什麼道。”
凌殺看了傅清河一眼並沒有接他的話,而是認真的說道:“這世上就不存在單向的通道,能入就能出,只不過一個順流,一個逆流罷了。”
傅清河瞪大了眼睛看着凌殺,“你要幹什麼?那可是天書界和問天界?就我們兩個,一進入這兩界立刻就會被發現。”
“我知道,我不是要去這兩界,我想去碧雲界,長春界和至正界找找線索,這三界都可能是黃泉界大陣的鏡像,有些痕跡是無法消除的,說不定這三界中也存在通往黃泉界的路,只不過因爲這三界無名無勢,所以從來沒人知道罷了。”
“好,我跟你一道,這麼多年了,咱們兄弟倆又可以同進同出大殺四方了,哈哈哈,好懷念當年的日子。”傅清河暢快的大笑起來。
凌殺也不禁莞爾,“傅兄,我們這一趟要儘量低調些,天書院定然猜得到我的目的,若是被他們發現,這一趟恐怕就要困難重重了。”
“知道了知道了,等我準備準備就出發吧。”
凌殺和傅清河易容之後便上路了,從他們所在的無名小界去往下面的三界路途遙遠,再加上那三個都是大界,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探查清楚,不過凌殺和傅清河已經做好了持久抗戰的準備,不救出金凌誓不罷休。
……
洞中無歲月,世上已不知多少年匆匆而過。
呂良仁臉上爬滿了黑漆漆的鬍子,整個人看起來狂蕩不羈,飽經滄桑,他不時的拿出鏡子照照,對自己這幅‘醜態’很是滿意,誰說修士不長鬍子,又不是太監,只不過是長得慢了一點罷了。
而他之所以這樣不修邊幅,實在是因爲他和金凌孤男寡女被困山洞這麼多年,他害怕啊,害怕金凌有一天‘飢不擇食’,所以他只能讓他看起來邋遢一點,看起來‘不好吃’一點。
呂良仁擡眼瞅瞅山洞那邊用大陣封鎖起來的角落,金凌這一次閉關都閉了一年多了吧,下蛋呢這是?就是突破結丹中期也用不了這麼久啊,他才閉關半年就突破了,神神秘秘的。
不過金凌這麼久不出來,正好他可以乾點‘正事’。
呂良仁縮着脖子偷偷一笑,他從來都不敢在金凌面前拿出他的本命傀儡,怕金凌妒忌,現在他正好可以把本命傀儡拿出來再煉製一番,畢竟這堆赤雲礦才被他們消耗了一半,到時候帶不走多可惜。
呂良仁把鏡子放到一邊,手按在丹田上一揮,他的面前立刻出現了一個曼妙少女,只着一身薄如蟬翼的輕紗粉裙,顯出玲瓏剔透的誘人身姿,膚若凝脂,烏髮如鍛。
呂良仁擡手將少女臉旁的頭髮輕輕掖到耳後,露出那張豔麗的面容,秀鼻挺立,紅脣飽滿,一雙鳳眼媚意天成,任誰看到都當她是個美豔無雙的少女,根本想不到她只是個傀儡人。
當初煉製這個傀儡人呂良仁可是費了大功夫的,從他築基初期開始就有了想法,然後收集材料,剛一結丹就迫不及待的將其煉製出來,這個少女傀儡身上的每一處都是他細細打磨出來的,都是最符合他心意的。
呂良仁操控着傀儡乖巧的倚在他懷中,她身上淡淡的甜香讓呂良仁渾身舒爽,緊繃的神經漸漸放鬆下來,他摟着她的肩膀,男子氣概十足道:“木槿,一會我就幫你加固身軀,這樣以後你就再也不怕那些法器了。”
木槿在操控下輕輕頷首,纖纖玉手攀上呂良仁的胸口,呂良仁勾起木槿的小巧的下巴,看着那誘人的紅脣只覺口舌乾燥,他一點點靠近,就在他要親上木槿紅脣的時候,他忽然打了個寒顫雙腿加緊,一些恐怖的回憶在腦海中肆虐。
當年他揹着傅老鬼煉製本命傀儡,結果剛煉製出來就被傅老鬼抓了現行,傅老鬼非但痛揍了他一頓,還強行奪走了他的木槿。
後來傅老鬼把木槿還給他的時候,他看木槿一點變化都沒有還天真的以爲傅老鬼想通了,感激涕零的把木槿帶回去,可是回去之後他才知道他太天真了,玩陰的他確實不是傅老鬼的對手,那就是個喪心病狂的傢伙。
在經過一次又一次被嚇得差點那方面障礙之後,他發現傅老鬼在木槿身上裝了三個機關,他一旦觸碰木槿的嘴,胸和屁股,木槿立刻就會變成一個渾身黑毛,口鼻生瘡,一口黃牙的老婆子。
呂良仁壓制着渾身的雞皮疙瘩,讓木槿安安靜靜的坐在他身邊,跟他保持着距離,那樣的木槿他真的不想再看第四次,再有一次他就只能去當和尚了。
雖然現在碰不得,但最起碼看着也是賞心悅目的。呂良仁拿起一塊赤雲礦丟進煉器鼎裡,開大火灼燒,想象着裡面是傅老鬼,咬着牙惡狠狠的道:“喪心病狂!簡直喪心病狂,難怪一輩子打光棍沒朋友,只有凌伯父願意理你,喪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