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出發去精武宗前,姚安晴親自給金凌送來了一套天書院弟子的常服,白衣墨邊,帶着濃濃的書卷氣。
金凌摸着那套衣服,心中五味雜陳。這是天書院內門弟子的常服,外門是藍衣,當初她就是爲了能穿上這套衣服而費盡心機。
今日,卻如此輕巧的船上了它,而且還要以天書院內門弟子的身份,爲天書院而戰。
“東師妹長得可真俊俏,這身衣服叫你穿上,把我們可都比下去了。”姚安晴打趣道,跟她關係要好的幾個女修也掩嘴偷笑。
金凌只是笑了笑,也沒接話。
穿好衣服,姚安晴又將一個儲物袋交給金凌道:“這是天書院煉製的五行符釘和一些符籙,即可佈陣又可用來修補符陣,原本修補符陣的事情是我和向陽的任務,但是天寧師叔怕牧庸唆使門下弟子使詐,便給你一袋以防萬一。”
這東西金凌熟識,她粗略看了看,符釘足有上千根,數量當真不少,還有那一沓沓的符籙都是四品高階,還有三張五品的。
由此可見範天寧也察覺到西嶺獸族出現在這裡會有隱患,準備這些以防不測。
金凌檢查好隨身帶的法器,這次十目也跟在她身邊,修真界除了養靈獸之外,也有人養精怪,所以十目即便出現在大衆視線中,也不妨事。
一行人出發前往城中的武神祠,跟在天書院衆弟子後面,身着統一的服侍,金凌這一小隊人一路上都收到了來往行人的注目禮。
這次精武宗和天書院的比鬥分三個修爲階段,築基期,結丹期和元嬰期,再往上化神期因爲招式威力巨大,動輒就會移山填海,開天裂地,武明界不像天台界那樣是專爲鬥法而存在,所以便沒有準備化神期往上的比鬥。
築基期的比鬥在精武宗的演武場上舉行,此刻精武宗的演武場上正在舉行武神祭的祭典,所以天書院築基期的小隊都等在武神祠外面,要等祭典全部結束,才能入內。
範天寧見到他們的領隊停下寒暄了幾句,便帶着金凌他們進入武神祠。
元嬰期的比鬥場所定在武明界外的一個小界內,他們先行一步過去準備。而結丹期的比鬥場在精武宗後山,武神塔下的楓林海。
除了天書院,還有一些陣道宗門,譬如天書院的左膀右臂天星崖和五嶽樓也都向精武宗下了戰帖,他們也會在同一時間跟天書院一起參與比鬥。
這一界的武神祭簡直盛況空前,好些人都在說,這是武明界和天書界爲下一屆天台會的預熱,這兩界彼此看不順眼,都想在下一屆天台會將對方踢出三首行列,所以在天台會之前,要好好搓一搓對方的銳氣。
武神祠內的傳送陣很大,金凌他們一行十七人,一次性全都傳送到了楓林海。
一落地,耳邊再無吵雜鼎沸的人聲,一下子清靜不少,四周都是清風掃過樹梢,楓葉晃動的‘沙沙’聲,十分悅耳。
此時他們落在一座山的山頂上,一眼望去楓林如火,像是滔天的烈焰,無盡的燃燒着,圍繞在最高的那座山峰周圍,武神塔傲然聳立其上,在火海中直逼蒼穹。
此情此景,讓人一腔熱血沸騰,豪氣沖天。
山下是一處山谷,谷中只有大片大片的青草地,地勢還算平坦也沒有遮擋物,對面山頭上插着精武宗的旗幟,他們的對手已經在那裡等待着了。
這片楓林海綿延萬里,除了這兩座山頭一處山谷,其他地方還有地勢差不多的地方,也在進行着結丹期的比鬥。
範天寧將一會要參戰的人聚集到一處,又叮囑了一遍注意事項,金凌心不在焉,一直看着武神塔方向。
她來武明界的另一個目的就是找花花,可是打聽之後才知道,花花依舊被關在武神塔中沒有出來。
這座塔是武修心中的聖地,也是試練之地,裡面封着很多前輩大能的武魂和武道意志。武神塔又建在整個武明界最大的靈脈脈眼上,濃郁的靈氣滋養下,這些武魂大都有了自己的意識形態,一天天壯大。
現今修真界的武道前輩,若是遇上意外或者壽元將近要坐化,都會前往武神塔中,留下肉身和武道意志,只讓真靈投胎輪迴。
武神塔每十年的武神祭之後就會開放一次,整個武道所有的宗門都有機會進入,只不過每個宗門每次只能選三人進入。
每個有志氣的武道修士,都向往着進入武神塔中歷練,和那些前輩大能的武魂切磋,提高戰鬥和生存的能力,也可以從前輩大能的武魂中領悟屬於自己的武魂。
今年的武神祭過後,就是武神塔開啓的日子。
“東姑娘?”
胳膊被人碰了下,金凌猛然回神發現所有人都看着她,這才發現自己想武神塔和花花的事情入了神,連範天寧叫她也沒聽到。
金凌歉意的問道:“前輩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哼!她又不是天書院的人,輸贏她根本就不在乎,跟她廢話什麼。天寧師叔,你現在把她換下來還來得及,要是到時候因爲她拖了後腿,我一定會告訴掌院的!”莫天瑤冷哼道。
“瑤師妹!”喻豐沉聲道,莫天瑤惱怒的看着喻豐,“我說得都是實話,我已經忍夠久的了。”
範天寧終於忍無可忍道:“決定是我做的,瑤師侄要告儘管去告!”
“天寧師叔莫惱,瑤師妹不是那個意思,她不過是大戰在即太過緊張罷了,畢竟這場比鬥關乎我天書院的面子,她身爲掌院親傳弟子,自然會多擔心一些。”喻豐苦着臉打圓場。
範天寧給喻豐面子,沒再理會莫天瑤,這會說換人的話已經來不及了,如果莫天瑤能把‘冰螭千殺’的成陣速度再提高點,喻豐跟董毅對戰時警醒着點別受傷,他也犯不着找個外援來充數。
爲他們操碎了心,到頭來還要被威脅告訴掌院,簡直不可理喻。
金凌在心中苦笑,她不過走個神而已,都能激起這麼大沖突,這叫她說些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