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凌在正氣宗駐地前被堵在門外,一個個看她的眼神都恨不得吃了她,金凌懶得與他們爭執,放下話道:“我會在龍吟山頂等羅修兩個時辰,要不要告訴他,你們隨便!”
說完,金凌轉身就走,背後一片罵聲。
先前羅修找她,想來也是有事情和她說,她沒見他。現在又換了她有事情要問羅修,其實她也不知道,羅修會不會來見她。
但是現在這世上,她能找到的,認識巫離的人就只有成爲了羅修劍靈的寂寒淵。
從天台界的界河出去,界河前只留有兩個鐵血盟的守衛弟子,他們也未攔着金凌,任由她離開。
天台會第一場結束,總會有人去龍門界各處採買一些丹藥符籙之類的東西,故而進出界河的人也多,只要有天台會的令牌便無妨。
皓月當空,羣星璀璨,瀑布之聲隆隆,涼風帶着水汽拍打在臉上,煞是涼爽,叫金凌的腦子也清醒了許多。
瀑布旁有一棵勁鬆,孤獨的長在懸崖旁,金凌在樹下盤膝而坐,此時纔有時間拿出傷藥處理自己斷裂的胸骨。
龍吟山附近已經沒有衆多修士停留,全都去了附近的大宗門山前,通過流光幻影觀看這一次的天台會。
第一場下來,金凌也算是風頭盡出,還拿了第一場第一,恐怕她下次出去遊歷,誰都認得她了。
“七夜師兄,你怎麼有空到這裡來?”界河那邊傳來聲響。
“哦,手上的事情都辦完了,便來湊湊熱鬧,正好來見個熟人。”
清亮渾厚的聲音鑽入金凌耳中,她驀地回頭,就見界河前一個身穿黑色皮甲,身軀高大的男人背對他站着,左臂下衣袖空空隨風舞動,背後背一把血紅色骨劍,雖血煞之氣激盪,但其上卻多了一層靈光,抵消了邪氣,平添幾分凜然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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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凌捂着胸口站起來,快步朝那人走去。
“七夜師兄的熟人?莫不是相好的?哈哈哈~”
“去去去,莫要打趣我。”
走近了再聽這個聲音,金凌確定此人就是夜離,她站在他背後清了清嗓子道:“請問……”
七夜和兩個守衛聞言看過來,轉過身來四目相對,兩人眼中皆劃過驚喜,夜離心照不宣道:“東姑娘,在下七夜,姑娘可還記得在下?”
金凌笑了笑,知道夜離這麼說,是在向她表明,他不會拆穿她的身份,“七夜道友,可否借一步說話?”
兩個人走到瀑布的勁松下席地而坐,爲保安全,金凌佈下隔音陣法,還將自己的神識鋪開,以免談話被人聽到。
她是真沒想到在這裡會碰到夜離,而且他還成了鐵血盟的七夜,相比其他從黃泉界出來的人或死或囚的遭遇,夜離現在的身份和境況,簡直匪夷所思。
“許久不見了。”夜離笑道,他臉上多了道疤痕,不再是之前那般氣宇軒昂,黑沉的眼眸變得深不見底,整個人身上有種又沉又冷的殺氣,倒是和大部分身經百戰的鐵捕越發相似了。
金凌的目光從他腰間的鐵捕令上掃過,再看他一身結丹後期的修爲,身上靈氣充盈,嘖嘖稱奇道:“看來師兄你自有一番奇遇。”
夜離聽到金凌依舊喚他師兄,心中有幾分唏噓,幽冥宗已經不在,血煞門也只剩下他一人,肩負着兩位師祖和師父七剎的傳承,如今卻只能以正道修士的身份活着,重振血煞門之日遙遙無期。
而那些跟他一同出來的師兄妹,也所剩無幾了。
“既然你還稱我爲師兄,那我便冒昧的叫你一聲師妹了,師妹可曾見過其他人?”這裡的其他人,當然是指黃泉界的人
金凌搖頭道:“只見過兩個,你呢?”
夜離神色黯然道:“很多,我能出手相助的都盡力了,但還是有很多被抓進了煉魔大獄,還有一些被抓但卻失蹤了。對了,星火師兄託我給你帶個口信,說他已經掛靠在金陽界的鋒火宗,你若有事,可隨時去尋他。說起來我同好幾個兄弟一身魔氣能轉化爲靈氣繼續修煉,還是多虧了星火師兄。”
“金陽界鋒火宗出過三代名震修真界的煉器大師,那個地方確實適合醉心煉器的星火師兄。不過,我想問師兄,你特意加入鐵血盟,難道是爲了幫助大家?”
夜離坦然點頭,“是,原本以爲出來就是廣闊天空,卻沒想到外面殺機四伏,若不能把我們這些人聚攏在一處,最後便只剩被屠殺殆盡的下場了。你可知道,縱是在黃泉界叱吒風雲的鬼影洞玄魂老祖,出來後沒一年時間就被鐵血盟滅殺了。還是穆葬海那老鬼聰明,壓根就沒出來,此刻怕是在黃泉界已經稱王稱霸了。”
金凌眼一眯,冷笑道:“不見得。”黃泉界還有蠱頌帶領的巫族,大部分勢力在那場大戰中受損,還有大部分人逃離,唯有巫族勢力分毫不損,以蠱頌的謀劃能力,此時的黃泉界定是巫族做大,穆葬海的算盤是打不響的。
夜離打量着金凌,感嘆道:“還是師妹厲害,無論在哪裡都能大放異彩。”
金凌沒接話,在想夜離剛剛說的,他將黃泉界出來的修士聚集了一部分。
而夜離此刻擰着眉頭,欲言又止的樣子。半晌之後,兩人同時開口,金凌一笑,讓夜離先說。
夜離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道:“敢請師妹爲我們這些黃泉界出來的人指條明路,師妹能帶我們突出重圍離開黃泉界,定有讓我等安身立命的能力。”
金凌眉頭微挑,問道:“師兄如今前途光明,爲何要去管其他人的事情?”
“我自然有我的私心,不瞞師妹,黃泉大戰時,血煞門兩位師祖和我師父身死,將血煞門的傳承託付於我,我想要重振血煞門,所以必須招兵買馬。可是以我現在的能力,根本無法跟整個修真界抗衡,連十殿冥獄那樣歷經幾千年的魔道宗門都被鐵血盟剿滅,我心中實在惶恐。”
金凌思索了片刻,搖頭道:“不行,我剛剛是動過某些念頭,可是仔細想想卻是不妥。首先我修爲低微不足以壓服衆人,二來,黃泉界修士的心性如何,師兄比我清楚,這樣一羣烏合之衆,何以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