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華的水晶燈下,明亮的燈光將整個宴會廳照的亮如白晝。自助餐檯上,擺放着各種精美的炒菜。爲了凸顯活動主題,裝食物的餐盤都是色彩繽紛的鈞瓷。季雪妖和君墨宸一起踏着柔軟的地毯走進了宴會廳,因爲他們兩個進場比較晚。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的出現,組委會的人員正在忙着照顧大家吃飯,也沒有看到君墨宸和季雪妖進場。
君墨宸難得清靜,直接帶着季雪妖走進宴會廳的角落裡,一起坐在淺灰色的沙發上。張一鳴很快的將提前準備好的餐品端了上來,吳慧陽和徐文博等人已經紛紛圍在君墨宸的身旁。
在通往晚宴現場的走廊角落裡,陳雅麗一直搓着手,似乎在焦急的等待着什麼人的出現。她穿着一件黑色的單肩禮服,眼睛東張西望。終於,傅東來腆着肚子出現,她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一切都安排好了嗎?”傅東來那雙精明的小眼睛滴溜溜的轉了幾圈,眼前的陳雅麗神色慌亂,讓他有些擔心晚上的安排。
“一切都安排好了,你放心吧。”陳雅麗的情緒隨着傅東來的出現,變得舒緩起來。隨即輕聲說道,“季家的人我都帶過來了,現在應該已經在晚宴現場了。”
“傅總,你怎麼纔來。”安如卉扭着纖細的腰肢,慢慢的走到傅東來面前,腳上那雙白色細跟高跟鞋,讓她有了鶴立雞羣的感覺。她已經看到陳雅麗在和傅東來說話,微微的挑了挑眉毛,眉眼之間是滿滿的看不起。
傅東來看到安如卉出現,立刻有些眉開眼笑。修身的旗袍襯托着安如卉姣好的身段,搭配着高跟鞋,走路搖曳生姿。他立刻迎了上去,“卉卉,今晚是事情都安排好了,媒體那邊你也安排好了吧?”
“早都安排好了,今晚上會讓君墨宸成爲人人喊打的臭蟲。”安如卉俏皮的說道,似乎帶着撒嬌的樣子。
陳雅麗緊緊的咬着嘴脣,看兩個人的樣子,莫非安如卉和傅東來有一腿?想到這裡,陳雅麗異常的憤怒,但是很快無可奈何的情緒爬上心口。現在的自己哪裡有爭風吃醋的資格?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季雪妖。
陳雅麗和傅東來接完頭之後,很快的返回晚宴現場。很快便在自助餐區找到了正在胡吃海喝的季倩禾,季倩禾端着一大盤子的螃蟹,正在用手掰着吃,而桌子上已經層層疊疊的堆了一堆盤子。
“你過來是有正事的,怎麼坐在這裡吃起來了?”陳雅麗有些不高興的瞪了一眼季倩禾,不滿的繼續說道,“你爺爺奶奶爸媽叔叔都來了吧?是不是按照我說的安排好了?”。
“早安排好了,他們就在客房等着,就等我電話通知,馬上就下來。”季倩禾一邊吃,一邊說,滿手粘的油漬和蟹黃。
“那就好,別光在這裡吃,你機靈點。看到你表姐出現,立刻給我打電話。”陳雅麗又不放心的交待了幾句,這才邁着腳步,走向人羣之中。
宴會廳角落裡,君墨宸修長有力的手指上戴着手套,正在幫季雪妖剝蝦。季雪妖舒適的靠在沙發上,心安理得的接受着君墨宸的投喂。張一鳴等人滿頭黑線,沒眼繼續看下去,想離開又沒有得到君墨宸的許可,只能硬着頭皮坐着,慢慢的吃着眼前的食物。
季雪妖那雙璀璨的眼睛,一直凝視着君墨宸,感受着他給予自己的關懷和愛意。曾幾何時,她就是那無根的浮萍,飄蕩在城市。直到她遇到了君墨宸,他就像溫暖的陽光,刺過她生命中的黑暗。想到這裡,季雪妖的眼神異常的溫柔。她的眼神落在君墨宸的眼眸裡,君墨宸勾脣微微一笑,他從季雪妖的眼神中讀出了對自己的迷戀和深刻的歡喜。
張一鳴等人實在是受不了君墨宸和季雪妖兩個人在他們面前膩歪,都找了個藉口,紛紛的離開。君墨宸看着衆人紛紛離去的樣子,立刻靠近季雪妖面前,“太太,要不,我們不參加晚宴,直接回酒店吧?”
季雪妖看着君墨宸深邃眸子中慢慢溢出的光澤,就像深潭裡翻出來的魚肚皮。她立刻才猜出來君墨宸的小心思,微微一笑,“你不是說今晚上是鴻門宴嗎?我們剛吃完飯,還沒有看見主角,就這樣走掉,不好吧?”
君墨宸聽到季雪妖的話語,剛纔腦海中綺麗奢靡圖片迅速消散,回到了現實之中,“這些人真是麻煩,”君墨宸輕輕的揉了揉太陽穴,“太太,你真的不在意現在網上對你的惡意咒罵?”
“在意不在意都發生了”季雪妖輕柔一笑,“又不是沒有被人誤解過,我生命中的前十幾年,一直活在流言蜚語裡。這些流言蜚語一開始對我的傷害,慢慢變成了傷疤,傷疤積多了,就將我的心磨成了鐵石。所以,無論,他們怎麼說,我都已經習慣了,也不在乎了。”
君墨宸聽到季雪妖這樣說,心疼的無以復加,他無法想象季雪妖之前的生活。長臂一揮,季雪妖已經跌落在他溫暖的臂彎,隨即君墨宸渾厚暗沉的聲音響起,“太太,我不會任由事態發展下去,我會好好的保護好你。”
季倩禾吃飽喝足,摸着圓滾滾的肚子,她吃的太多,將身上淺粉色禮服撐起來。顯得肚子上都是贅肉。她慢慢的站起來,開始尋找季雪妖的身影。很快,她在不遠處的角落裡,發現了正窩在君墨宸懷中的季雪妖。微微一怔,燈光下的君墨宸氣質超凡脫俗,矜貴華麗的男人正含情脈脈的抱着季雪妖。兩個人四目相對,脣角都掛着溫潤的笑意,似乎在說些什麼。
“表姐,你爲什麼要騙我們?”季倩禾和陳雅麗打過電話之後,便來到了季雪妖面前,眼睛飄着一絲憤怒,撅着嘴不高興的說道。
季雪妖聽到有人說話,立刻從沙發上坐直了身體。看到季倩禾穿着一件淺粉色的禮服長裙,她總覺得這件衣服哪裡見過,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隨即微微一笑,“不知道倩倩說的騙你是什麼意思?”
“表姐,你別裝了,你裝的累不累?明明家裡那麼有錢,對我們確是一毛不拔,還騙我們說自己條件差。”季倩禾有些惱怒的說道。
季雪妖微微一愣,立刻明白季倩禾應該是什麼都知道了,對於她,季雪妖也放下了以前的低姿態,“倩倩,你要搞清楚,我家的條件好與不好,和你有一點關係嗎?我對季家已經是很給面子了。”季雪妖站起了身,睥睨着眼睛,盯着一臉不服不忿的季倩禾,厲聲說道。
“爺爺奶奶那麼大年齡了,沒有吃過一次你做的飯,更沒有穿過一件你買的衣服,對老人也太狠心了吧?”季倩禾立刻把老人拉了出來,試圖讓季雪妖就範。
“有付出纔有回報,我可沒有吃過你們季家的一粒米,更沒有穿過你家一件衣服。就是當初要飯的時候,我也躲過你家的門口。你們對我什麼樣,我就對你們什麼樣子。不要道德綁架我,要真是說起來,你家住的房子可是我媽媽的賣身錢。你家的一磚一瓦,可都帶着我媽媽的血和淚。”季雪妖的眼神凌厲,語氣強硬,想起季家人當初的所作所爲,她就帶着一抹恨意。如果當初,季家人沒有將母親逼上絕路,媽媽怎麼會選擇那樣慘烈的方式結束自己的一生?她本該擁有更美好的人生,和宋冠宇在一起,那該是多麼美好的事情。季雪妖在爲母親的悲劇心痛,又爲了季家人的狠心而憤怒。
“太太,我們走吧,和這樣的人沒有什麼好說的。”君墨宸緩緩起身,寬厚的手掌拉起季雪妖的手指,一個輕蔑的眼神掃了一眼季倩禾。
君墨宸頎長的身影倒影在明亮的燈光下,身材勻稱,手工縫製的西裝凸顯出他高貴的氣質。舉手投足之間,皆是矜貴華麗。季倩禾有些羞澀的看了一眼君墨宸,她的注意力完全落在君墨宸的身上,甚至於,季雪妖說的話,她都沒有太在意。
君墨宸帶着季雪妖很快的和張一鳴見了面,張一鳴心領神會的悄聲離開。奢華的水晶燈突然一片漆黑,本來熱鬧的大廳,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人聲鼎沸的宴會廳就像被人按了暫停鍵,瞬間靜的可怕。黑暗中,大家就像被定在原地一樣,僵持了一分鐘。突然喧鬧的聲音從壓抑的靜謐之中響起,隨即人影憧憧,工作人員開始拿着手機,藉着亮光尋找出口。有些人則開始打電話詢問,出了什麼事情。
“非常抱歉呀,宴會大廳的供電系統突然出現了問題。”有工作人員站在宴會廳門口,扯着嗓子大喊。“我們暫時將大家安置到另外的宴會廳,非常抱歉。”大家聽到這裡,心裡稍微放了下來,隨即大家跟隨着工作人員的腳步,往另外的宴會廳方向走去。
安如卉提着裙子,踩着厚實的地毯,微弱的應急燈光照着前方。就在拐角處,安如卉突然看到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微弱的燈光下,他的短髮打理的一絲不苟。桃花眼帶着閃耀的光澤,身材高大,雙手插在褲口袋裡,隨意的靠在牆角。這個人安如卉很熟悉,正是宋毅然,自從上次在酒店纏綿之後,她便再也沒有從宋毅然這裡得到任何消息。此刻看到宋毅然出現,一副等人的模樣,她的心口有了一絲的歡喜。
安如卉四處看了看,因爲停電,大家都處在混亂的狀態,沒有發現傅東來的身影。確定安全之後,她扭動着腰肢,慢慢的走到宋毅然的面前。嫣紅的脣瓣在熒光綠的應急燈下面,散發着嫵媚的味道。脣角帶着一抹淺淡的笑意,手指輕輕點了點宋毅然的肩頭。
“然然,你等我很久了嗎?”安如卉搖曳生姿的微笑着,眼神之中帶着淺淺的期待。
“我有些事情想和你單獨聊一下,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宋毅然那雙漂亮的桃花眼隱在灰暗的燈光下,那一抹嘲諷的表情,被暗淡的光線很好的掩藏。
安如卉聽到這裡,又四處張望了一下,隔着暗淡的燈光,她沒有發現傅東來和他隨從的身影。便轉回身,輕柔的笑了笑,“我只有五六分鐘的時間,如果你不覺得時間短,我們可以聊聊。”
宋毅然輕聲說道,“我身後是一間休息室,我們就來這裡說吧。”宋毅然隨即打開休息室的房門,隨即裡面燈光大亮。這間休息室的線路似乎沒有受到影響,安如卉立刻跟了進去,輕輕將房門帶上。
傅東來跟在人羣之中,不遠處他發現安如卉似乎在東張西望,他那雙精明的小眼睛微微收緊。隨即他靠着走廊的拐角站在原地,成功的躲過了安如卉的眼睛。當他看到安如卉跟着宋毅然走進休息室的時候,心底的狐疑在不斷的加深。隨即他招了招手,他身邊的人立刻跟了上去。
“這間休息室是不是還有另外一個入口?”傅東來輕聲問道。
“是,這間休息室是屬於兩頭通透的,另外一側是玻璃門。”一身黑衣的手下立刻恭敬的回答道。
傅東來想了想,便轉過身,帶着自己的手下,開始尋找另外一個入口。他對宋毅然這個人充滿了疑慮,宋家人和君家人走的很近,屬於同一條船上的人。現在安如卉和宋毅然同時進入休息室,他一定要跟着看看究竟。
宋毅然站在休息室,頎長的身影被頭燈的燈光拉的很長。似乎在思索什麼,又好像在燈安如卉開口。安如卉現在不但想禮用宋毅然扳倒君家,還想將宋毅然當作自己的退路。實在不行,稼進宋家也是不錯的歸宿。想到這裡,她對宋毅然的態度變得格外的溫柔和殷勤。
“然然,上次我們分開之後,我一直給你打電話,你怎麼不接?”安如卉白嫩的手指已經落在宋毅然的手臂上,半帶着撒嬌的語氣,微微仰頭凝視着宋毅然。
“卉卉,我來就是和你說這件事情的。”宋毅然的態度冷清,既沒有將安如卉的手指拿下,又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他的脣角帶着淡漠的態度,輕聲說道,“我仔細想了想,我覺得我們之間不太合適。”
“你”自從打不通宋毅然的電話,安如卉已經有些不好的預感。現在宋毅然言辭篤定的這樣說,她那顆滾燙的心直接涼了一半,眼神之中飄着一絲的委屈,“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歡我嗎?追了我這麼多年。上次在酒店,還和我上了牀,你現在什麼意思?得到我就想拋棄了?”
宋毅然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微微波動,似乎一絲長嘆,“卉卉,我也是爲你考慮,你如果和我在一起。季雪妖就是你的姐姐,我覺得你會和她相處不來。所以我和你之間沒有未來的,我這樣做也是爲了你好。”
安如卉聽到這裡,掩藏的憤怒一點點的迸發出來,“季雪妖是你姐姐?你是不是拿我開心?上上週你在酒店睡我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態度。真是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安如卉突然提高了聲音,尖利的聲音直撲宋毅然的耳膜。
“小妖是我爸爸和前任的孩子,我和她是有血緣關係的,自然是我姐姐了。”宋毅然不滿的皺了皺眉,“上上週我在酒店可是沒有承諾你任何東西,不要把事情都推到我一個人的身上。發生關係也是你自願的,我可沒有強迫你。”
傅東來站在毛邊玻璃後面,一直在偷聽宋毅然和安如卉的話語。當他聽到宋毅然和安如卉上上週在酒店發生關係,心就像被人劃了一條口子,汩汩的流着憤怒的血液。他的臉龐火辣辣的疼,男人的自尊被踩在腳底。他花了重金養着的女人,卻和別人發生了關係。這樣的恥辱無法接受,這樣的欺辱就像是被刨了祖墳一樣。傅東來陰沉着臉龐,直接繞過玻璃牆,眼神帶着前所未有的陰狠,慢慢的出現在安如卉和宋毅然的面前。
“宋毅然,你真是該死。”傅東來氣急,憑着本能,掄起手臂,就想往宋毅然臉上招呼。宋毅然眼疾手快,再加上年輕力壯,直接鉗着傅東來的胖手。
“和我有什麼關係?是你的女人不守婦道,罵我何用?”宋毅然冷冷的說道,隨即用力的將傅東來的手甩開,一臉不屑的邁着腳步離開了休息室。
安如卉一臉茫然的看着邁着腳步離開的宋毅然,有些不可思議的睜大了雙眼。宋毅然離開的背影刺痛了她的眼睛,當年有那麼多次,宋毅然向她表白。她端着架子,冷漠的拒絕,但是宋毅然就像是溫暖的陽光一樣,隨時出現在自己身邊,一直在照顧她。完全沒有料到,有那麼一天,他能冷漠的轉身離開,再也不看自己一眼。
還沒有等安如卉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傅東來已經凶神惡煞般的站到了安如卉的面前。他身高不高,腆着肚子,那雙賊溜溜的小眼睛已經冒着紅色的火焰。一句話不說,用了十成十的力氣,一巴掌扇在安如卉白嫩的臉頰上。
安如卉的臉瞬間腫了起來,漂亮的眸子裡溢滿了震驚和淚水。她完全沒有想到,傅東來會對自己動手,那個將自己捧在手心的老男人,褪去了甜蜜的外表,露出了張牙舞爪的本質。還沒有等她想明白,傅東來看到休息室有兩張白色的木椅子,直接單手掂起來一個。十成十的力氣,一凳子下去,安如卉瞬間撲倒在地上,她美麗的眸子帶着震驚和不可思議。
傅東來就像發瘋一樣,雨點般的凳子腿砸在安如卉白嫩的軀體上。嬌嫩的肌膚哪裡經得住這樣的摧殘,疼痛開始在安如卉的身上蔓延。因爲疼痛,她開始嚎啕大哭,大聲求饒。但是傅東來哪裡肯放得過她,發瘋一般的大罵道,“臭不要臉的,勞資給你花了那麼多錢,你竟然給我帶綠帽子。”
安如卉慘叫求饒的聲音響徹在走廊,很快就有人開始聚集在門口。休息室的房門微開着,大家推開房門,便看到安如卉倒在地上,捲縮着身體,試圖逃離傅東來雨點般的凳子砸。當大家看清楚捱打的人是安如卉,人羣中已經有人舉起了攝像機,這些娛樂記者就像餓了很久的狗,看到骨頭那樣的興奮起來。這安如卉是當紅明星,本來她的新聞熱度已經是居高不下了,現在又來了這麼勁爆的。這些記者開始各種拍照,錄像。人羣中多半是看熱鬧的,竟然沒有一個人試圖伸手幫着安如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