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仇恨

“這一關只能靠你自己,若是挺不過去,我也幫不了你,造化…”輕輕地呢喃一聲,獨孤震滿臉的蒼涼,又是盤腿坐下,這一次他也幫不了楚奕什麼,一切都得靠他自己。

洞內的楚奕狀似瘋狂,濃郁的紫光不斷地在他的身體上翻滾,楚奕感覺到自己的腦袋就要爆炸了,一波波痛苦的衝擊,直指他的靈魂,他的靈魂強度在這種衝擊之下,不斷地強化着,但是凡事都是有個度,衝擊的力量愈來愈強,而楚奕靈魂強度的增長,遠遠抵不上那衝擊力量的增長。

就在楚奕快要堅持不住而崩潰之時,他體內的那團綠色光團,倏地從他的體內飛出,圍繞着他的頭不停的旋轉,同時一道道的綠芒灑落而下,瘋狂的楚奕纔是漸漸平靜了下來。

此時的他,如同一個剛從水中爬出來的人,頭髮衣服都是溼漉漉的,其中不僅是汗水,還摻雜着一層淤血狀的暗紅色物質,那應該是紫色靈力衝擊經脈時,排除的雜質。

平靜下來的楚奕慢慢地進入了修煉狀態,此次他完美的進行了一次蛻變!

他的靈力不再是傳統的乳白色,而是帶有強烈腐蝕性的紫色靈力!

他的實力,達到了九級武士的巔峰!

緩緩地睜開眼睛,口中吐出一口濁氣,楚奕發現,天已經大亮。

感受着體內充盈的靈力,楚奕目光閃爍,喃喃自語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會不會誤了與村長的約定…”

就在楚奕思考着是否會耽誤風城報名之時,獨孤震已經進入了山洞之內,獨孤震見到楚奕面色紅潤,蒼老的面龐上頓時露出笑容,“奕兒,果然是天資過人!”

見到獨孤震進來,楚奕忙問道,“父親,我昏迷了多久?”

“六天!”

“已經過了六天了!怎麼這麼長時間!”聞言,楚奕當即驚呼一聲。

“六天還多?”聽到楚奕的話,獨孤震無奈的撇了撇嘴,這楚奕真的是不知道好歹了。

武脈的破碎豈是容易恢復之事?一般情況下若非是使用神奇的丹藥果實,根本是不可能修復的,當然若是一些實力高深之人,使用自己的本源靈力也是能夠修復的,但是不是極其親近之人,誰會去浪費本命真元?

當然楚奕不知道的是,獨孤震本來的意思就是要耗費一部分的本命真元。

這時候卻是聽到楚奕這樣一說,心裡自然不是滋味,若是自己拼盡全力想要幫他修復,那也得半個多月,若非是那團綠色,倒還真的是很麻煩。

不自然的咳嗽一聲,獨孤震眼神一閃繼續說道,“以後你有什麼打算,齊家如果知道你沒事,應該不會善罷甘休,你的天賦足以讓他們動斬草除根的念頭。”

楚奕眉頭皺了皺,這齊家卻是是個威脅,想到那日齊連他恃強凌弱,楚奕的心中就是充滿了無限的殺意,對於想要殺死自己的人,楚奕不會輕易放過他。

拳頭緊緊的握起,由於用力之大,連關節都是泛起青白之色,楚奕的雙目中冷厲之色一閃而過,沉聲道,“斬草除根!哼,這齊連將是我第一個試刀石,等我實力足夠,定然第一個找他!”

“現在,我需要變強,我要參加風城選拔!”頓了頓,楚奕繼續說道。

滿意的點了點頭,獨孤震很滿意楚奕的想法,不過旋即又是顯得有些惆悵,陷入了沉默之中,楚奕沒有打擾他,他知道獨孤震有時候會陷入沉默,想來心中是隱藏着什麼事情,楚奕也嘗試着問過他,不過獨孤震每次都是笑笑,並不答話。

良久,獨孤震纔是回覆過來,看着楚奕的目光中隱隱摻雜了些什麼,猶豫了一會兒纔是道,“奕兒,你想知道我以前的事嗎?”

聞言,楚奕一怔,旋即道,“父親的事,奕兒自然是樂意知道。”

“恩”笑着點了點頭,獨孤震撫了撫自己的鬍子道,“曾經,有人稱我爲血魔,死在我手上的人不計其數!在世人的眼裡,我是一個窮兇極惡的魔頭,殺人不眨眼。”

“血魔?”對於這個詞,楚奕很是陌生,不過他並未出聲打斷獨孤震,對於魔不魔的他可不在乎。

見到楚奕面色平靜,獨孤震繼續說道,“開始的時候,我也想你一般,天性善良,對着未來有着美好的憧憬,渴望有一天能夠站在大陸的巔峰之上,可是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是讓人無奈的,這就是宿命!”

楚奕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他也是能夠感受到這種感覺,就拿自己來說,他從未招惹過齊連,後來還不是被他廢了修爲。

蒼涼一聲嘆息,獨孤震渾濁的雙目看向楚奕道,“對於魔,你是怎麼看待的?”

想到齊連,楚奕想都不想,直接開口道,“魔,我沒什麼概念,如果父親你說你是魔的話,那麼我認爲,魔並非是魔,如果說齊家人是品行高尚之人,那麼我只能說魔非魔,正亦非正,只要自己對得起自己的心,魔又如何?”

“好一個魔非魔,正亦非正!”激動地點了點頭,獨孤震的心中感嘆無比,也許楚奕能夠得到那七星魔決的力量並非是偶然!

稍稍緩和了下自己的心情,獨孤震繼續說道,“奕兒如果有一天你能夠擁有足夠的實力,能夠幫我做一件事嗎?”

皺了皺眉,楚奕鄭重道,“父親,楚奕的命是您給的,父親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就好,楚奕一定盡力辦到!”

“呵呵,這就好,唉…”欣慰的笑了笑,獨孤震繼續說道,“其實爲父已經存活了將近千歲了,嚴格意義上來說,已經不是一個人了!”

“什麼!”聽到獨孤震的話,楚奕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一臉的不可思議,面前的獨孤震雖然蒼老,但是最多也就七八十歲的樣子,怎麼可能已經活了上千載!

似乎早就料到楚奕的表現,獨孤震繼續說道,“我有一個妻子,名叫子夕,她非常漂亮,人也很溫柔善良…”

說道子夕,獨孤震蒼老的面龐之上,流露出懷戀的神色,眼神恍惚間,似是陷入了回憶之中。

“子夕他最喜歡小孩子,當時我們遊歷大陸,碰到了不少不平之事,她總是會出手,因此我們得罪了不少人,但是我們兩個實力也算不錯,因此倒是沒有什麼危險…”

楚奕靜靜的聽着獨孤震與子夕之間的事蹟,時而輕輕點頭。獨孤震則是沉浸在他們美好的記憶之中,臉上寫滿幸福,楚奕從來沒有見過獨孤震的臉上露出過這種笑容,一時間心中有些發酸,越是幸福,那麼就意味着後來的事情就會越痛苦!

楚奕真的想獨孤震永遠的也說不完,那樣他就不會痛苦,可是現實始終是現實,再美好的回憶也有破碎的時候,獨孤震與子夕的故事並沒有很長,很快獨孤震就是結束了他幸福的回憶!

“可是…”獨孤震頓了頓,眼睛裡閃過濃濃的悲傷,低沉音繼續說道,“可是他是魔潭的人!”

“哈哈…”說道魔潭,獨孤震蒼涼的大笑了起來,良久他纔是止住大笑,聲音悲慼的說道,“魔潭的人就該死嗎?魔潭的人就都是壞人嗎?他們不問事實,他們不管我的子夕是多麼的善良,他們…”

獨孤震雙目赤紅,牙關緊咬,絲絲的血絲順着嘴角不斷地溢出,胸腔因爲激動彷彿風箱一樣的起伏不定,可見老光棍此時的情緒極不穩定,“他們組成了聯盟,要將夕兒捉拿,要拿夕兒來對付魔潭!哈哈…所謂的正道竟然是對一個女子下手,用女子來對付魔潭!這就是所謂的正道!”

獨孤震的呼吸越來越粗重,到得後來都是說不出話來,看樣子似乎都是搖搖欲墜。

“父親…”楚奕輕喚一聲,上前拉住獨孤震的手臂,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獨孤震。

擺了擺手,獨孤震深深地吸了口氣,聲音嘶啞道,“這些所謂的正道,比之歪門邪道又是強到哪裡?最後,他們將我和夕兒逼到了失落之地,意識到他們的陰謀,我們怎麼可能讓他們如願,因此我們就是死,也不會讓他們得逞,我與子夕約定誓死抗爭到底。”

“最後關頭,就在我準備與這些雜碎同歸於盡之時,子夕使用秘法將我傳送出了包圍圈,而她卻是死在了失落之地,永遠的變成了一個怨靈!”

“逃出來的我,怎麼能夠看着子夕白白死去,於是,我走進了惡魔森林,惡魔坐了交易,擁有了一天毀天滅地的力量,我開始大殺四方,那一天我不知道殺了多少人,我的身上全是他們的鮮血,可是這些仍然洗去不了一個事實,我的夕兒,她變成了怨靈,永遠的承受着痛苦!”

說完這些,獨孤震臉上充滿了懊悔之色,如果可以的話,他寧願死去的是他,可是事實卻是子夕救了他!無力的跌坐在地上,獨孤震的神情恍惚,彷彿一瞬間沒有了生機,本就蒼老的身體,此時更像是風乾的樹木,隨時都可能隨風飄散。

良久,獨孤震逐漸的恢復了過來,“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苦苦的尋找着解救她的辦法,可是與惡魔交易的我,已經不能算人了,預支潛能讓得我的修爲全部報廢,僅僅剩下本命精元,若是我再隨意動用本命精元,那麼我可能隨時死去,然後變成惡魔森林裡的一個傀儡!我沒有什麼能力讓她解脫…”

看着獨孤震痛苦的樣子,楚奕知道,他一定是讓自己幫助子夕,便是開口說道,“父親,怎樣才能解救子夕母親?”

楚奕的話,讓得沉浸在痛苦中的獨孤震有了一絲希望,他激動地拉住楚奕聲音顫抖道,“找到聖靈結晶!聖靈結晶能夠讓得夕兒解脫!”

“聖靈結晶?”楚奕疑惑的重複了一句。

意識到自己太過激動,獨孤震平復了下自己的心緒道,“就是聖靈結晶,那聖靈結晶誕生於虛無之境,且百年一現,最近一次現世於八十一年前,若是你有實力就將它找到,前往失落之地解救夕兒,好嗎?”

獨孤震滿臉期待的看着楚奕,似乎是在乞求,可見他對於子夕的愛是多麼的深,要知道他可是睥睨天下的血魔!

重重的點了點頭,楚奕還有什麼能說,獨孤震給他的是一條命,和關懷,他身爲人子自然要盡孝道。

“父親放心,爲了子夕母親,我一定會努力修煉,一定會拿到聖靈結晶!”

聽了楚奕的話,獨孤震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雖然楚奕不見得能夠拿到聖靈結晶,但是他至少看到了希望,也許楚奕真的能帶給自己驚喜也說不定呢,楚奕的身上可是有着那神秘的紫色力量!

“父親,明日我就要去鎮長府拿風城的報名資格,你就在黎村隱居下來好嗎?”想到明日自己就要着手風城的事情,楚奕便是對獨孤震這樣說道。

微微點了點頭,楚奕說的沒錯,自己確實要找個落腳的地方,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他從腰間拿出一個錦囊遞給楚奕道,“你也長大了,有些事也該讓你知道了!”

看着獨孤震遞來的錦囊,楚奕一臉的不解,不過他還是接了過來。

見楚奕接過錦囊,獨孤震繼續說道,“十五年前,我在雪山上遇到一個垂死的女人,女人的懷裡有着一名嬰兒,當時的嬰兒睡得很熟,看起來特別的惹人憐愛,我便是動了惻隱之心,走到那人身邊。”

聽到這裡,楚奕眼神一動,“莫非這事情與我有關?”

頓了頓獨孤震繼續說道,“那女子自說道,她叫龍馨然,當時重傷的她依然到了油盡燈枯之時,她掙扎着跪了起來,看着那孩子,她沙啞着嗓音對着我苦苦的哀求,讓我收留那個孩子!”

“我的母親……”再也忍不住,楚奕癡癡地仿若夢囈的唸叨着,他的心裡好像體會到了當時母親的那種無助,一時間,深深地痛苦將他團團圍住,讓他的呼吸都變得不再暢快。

沉重的點了點頭,獨孤震低沉道,“對,他就是你的母親。”

“轟!”

楚奕的腦子裡似乎一顆**轟然的爆炸了開來,一瞬間便是將他徹底的擊倒,他的母親並沒有拋棄他,而可能是爲了他而死!此時的他,腦海中一片空白,深深地迷惘將他帶入痛苦的深淵。

“我的功力當時已然報廢,加上你母親的苦苦哀求,我將你抱走了,而你的母親緊繃的神經也是放鬆了下來,把一些東西交代給我後,彷彿已經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了,她便離開了人世,去尋找你的父親了。”看着痛苦的楚奕,獨孤震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輕輕地訴說着這些。

良久,楚奕渙散的目光重新凝聚,看着獨孤震,一字一頓的說道,“父親,我的父母是誰害死的?”

此時的楚奕雙目赤紅如血,雙拳緊緊地握住,指甲刺入手掌之中,絲絲鮮血溢出他卻毫無感覺。

“你的母親確實有告訴我, 你們的仇家是誰,只是現在的你要好好修煉,不到大成之日都不要想着報仇之事,那些人不是現在的你惹得起的。”看着狀若瘋狂的楚奕,獨孤震嘆了口氣,“到了你實力足夠之時打開這個錦囊,自然會知道一切。”

說着獨孤震指着他手中紫色的錦囊,繼續說道,“這錦囊裡是一顆記憶水晶,沒有天劍士的實力,你不要打開,裡面的東西現在的你是看不到的。這也是你母親的意思。”

半晌,楚奕點了點頭,雙目也是恢復了清明,重重的點了點頭,“嗯!我會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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