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山洞,一見有了大米,衆人都興奮起來,就連那病殃殃靠在石頭上的流民都沒了睡意,嘴角也露出了笑容。
衆人一起忙活起來,有人在迫不及待解麻袋,抓起那大米,滿臉是驚喜。
有人去泉水邊刷鐵鍋,更有人找來了幾塊石頭,在那篝火旁支架起來。
將米倒入鍋中,便翻炒起來,爲了炒的均勻,不至於糊鍋,有人找了兩截木棍,在那鐵鍋裡一直攪拌着。
衆人臉上洋溢着笑容,都圍在鐵鍋旁,聞着大米逐漸飄出的米香。大家七嘴八舌的議論着,期待着儘快炒熟。有人已經開始流哈喇子了。
且不說衆人期待着這場盛宴,阿拉延宗讓兩個人將陶罐洗淨,他打開布袋,撿了藥草,分別裝在兩個陶罐裡。有人幫他接了泉水,拎到那篝火旁,熬製藥草。
安拉小二幫着炒米,烏拉之桃與阿拉延宗守着藥罐。
阿拉延宗又吩咐幾個人出去尋些乾草來,說是一會兒有用。
第一鍋米炒熟了,衆人剛要抓搶,阿拉延宗制止,建議先分給哪些患病體弱的人。其他人雖然也是異常飢餓,但都沒有怨言,只是嚥着唾沫等待着。
第二鍋米炒熟了,又分給了那些婦女和孩子。
第三鍋,第四鍋……依次分了下去。
藥草熬好了,有人取了碗,將藥湯分與病患去喝。
衆人終於吃飽了,那炒大米的兩口鍋還沒有停。按照阿拉延宗的意思,要將這七袋大米全部炒熟,分給衆人,便於攜帶食用。
藥草也熬了五六罐,除了那些病患需要喝藥以外,其他沒有染病的也都喝了一些,大家都知道阿拉延宗是讓衆人預防瘟疫。
此外,還有幾個人得的病不是瘟疫,或是腹痛,或是頭痛,阿拉延宗又挑些藥草熬了起來。
這一夜人們都很興奮,在將炒熟的大米分到每個人手中的時候,都感到了從未有過的快樂。
興奮過後,多數已經安然入睡。
可那阿延宗中還不能睡,他已提前讓人在那空米袋中裝了乾草,烏拉之桃幫他把布袋口重新縫上。
阿拉延宗帶了五六個人,拎着草布袋重新返回村莊。
故伎重施,來到大院,將那草布袋放回原來的車上,用繩子重新紮好車。這樣看起來,那輛車也彷彿從未動過一樣。
返回山洞,阿拉延宗等人忙活了一晚上也很疲憊,便在那篝火旁靠着石頭沉沉睡去。
其實衆人睡了不到一個時辰,天光已經放亮,就連平時喜歡早起的阿拉延宗也還沒有醒來。直到天光大亮的時候,人們被那射進洞裡的陽光照醒了,才陸陸續續地起來。
一睜眼,便有人忍不住去抓把那尚帶有餘溫的炒米,放進嘴裡,津津有味地咀嚼着。
當衆人都醒來之後,一個何去何從的問題,重新擺在人們面前。
人們不可能一直待在這個山洞,每個人幾斤的大米,吃完之後還是沒了吃的,又將如何呢?
還是要找到一個容身之所,在人多的地方,哪怕去討飯也能找到吃的。
這個村莊那官兵是不讓待的。商量來商量去,還是要到王城去,雖然他們還是不知道王城的具體情況,但總要去試一試,比一直待在這個山洞要有希望。
至於過這個關卡,有兩種方法,一種是從這山上繞過去。一種是等到晚間的時候,就像昨天夜裡那樣,悄悄的溜過去。不過這還要在這裡等上一天,白天肯定是過不去的。
衆人都傾向於第二種方法。
阿拉延宗分析,在這裡多待一天,人們的食物便會緊張一天,很有必要先去打探一下王城的情況。
最後他決定,他們三個人上山,從山上繞過關卡去王城。
衆人可以等到晚上的時候再過關,在這白天裡可以到山上尋找一些獵物,補充食源。
衆人紛紛表示贊同。
還剩有不少的藥草,阿拉延宗便叫了幾名婦女到身邊,給他們說了熬製藥草的注意事項,便領着烏拉之桃二人出發了。
先是順着山谷繼續向南行走,大概二三裡之後,終於找到一條爬向東山的小路。
穿行在亂石叢中,樹林中,阿拉延宗捎帶又打了兩隻山雞,交與有安拉小二拎了。
雖然繞了遠,走了十幾裡山路,終於繞過了那關卡,又回到了官道上。
只見前面塵土飛揚,仔細觀瞧,是那運糧草的車隊剛剛過去。
接下來的路程,他們再也沒有遇到其他人。
又走了一天的路,已經望到了王城的影子,大概有二三十里的樣子。這裡已是一片平原,遠離了山區。
三個人加快了腳步,想趕在天黑之前進入王城。
天色暗了下來,他們終於趕到了王城的東城門,可那城門緊閉,吊橋高起,他們已經進不了城了。
阿拉延宗望了望周邊的地形,王城外的地勢比較開闊,一眼就能看出去老遠,在城南兩三裡的樣子有一片小樹林,那裡地勢起伏。
阿拉延宗三人便決定到那裡憩身。
找了一個土坡,周邊長滿了荊條,這裡尚能擋些夜風,三人扯了些乾草,取出羊皮鹿皮鋪了,便將就着在這裡休息。
吃了一些兔肉之後,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阿拉延宗告誡二人,在這裡呆着不要四處走動,他想趁着夜色到城裡探查一番。一路走來都沒有遇到其他人進城,更沒有看到出城的人,看樣子白天也進不了城。
必須要知道城裡什麼情況,才能決定是不是進入城裡,長期留下來。
烏拉之桃二人明白他的意思,便在這裡休息等待。
阿拉延宗來到城池南門,望了望那十米寬的護城河,模模糊糊的也看不太清楚河裡的水到底有多深。
城牆上黑乎乎的一片,看不到有官兵把守。
阿拉延宗又望了望那高高吊起的吊橋,退後十幾米。忽又跑將起來,跑到護城河邊,他便突然縱起,在空中翻了個跟頭,待身體落下,雙手便扒住了吊橋翹起的那一端。
雙手較力,他已經翻到了吊橋的另一側,隨即順着吊橋滑了下去。
遂又順着城牆根兒向西跑去,來到西南角,雙手抱了城牆角,手腳並用,迅速向上攀爬。
到牆頭,向內探望了一眼,見沒有人,便縱身翻過牆垛,落在城牆上,遂又快速找到臺階,下了城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