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梓墨一直在我身後跟着我,我知道,可是心底裡到底還是沒有想好這件事該怎麼辦,我現在要是鬧着離開,實在有些矯情,但是讓我衝破一切前怨去跟他親親熱熱,到底心裡還是隔着什麼。
走進我在二樓的客房,我轉身對上一臉謹慎的薄梓墨,淺笑着說:“去睡吧。”
“恩。”
隨即關門,一室安穩。
康康早已熟睡,小小的臉蛋兒睡的紅撲撲的,甚至還打着小鼾,仔細看了看兒子,想來他今天是玩累了,父親對康康的寵愛自是沒話說,便是阿桓在經歷過失而復得之後,見到康康這個外甥,那也是有求必應的寵。康康像是一下子掉進了福窩子裡,竟然連睡覺都能笑出來。
洗澡完躺在牀上,小心的沒有碰觸到康康,就這麼頂着天花板發呆。
吳曉璐/吳曉璐的母親/薄夫人/薄梓墨,這一天下來經歷的事情太多,各種畫面在我腦海中翻滾,一時睡不着。
最後,全部的心神都凝聚在薄梓墨身上,他企圖殺了康康,他最終救了康康,他說過他不回背叛他的妻子,他也說要和我結婚。
一樁樁,一件件,我覺得下一刻我的腦子都會被撐暴了。
太多的矛盾與糾結,讓我想不明白,無從下手,我現在是該下狠心跟薄梓墨分手,不在有任何瓜葛,還是應該勇往直前的跟他在一起,就算是薄家一家都反對,也毫無顧忌。
爲着他原來對康康的企圖心,我跟他分手無可厚非,本來這段感情就建立在傷害與欺騙的基礎上,分開理所應當,但是我現在不得不處於現實考慮,這麼長時間,康康與我能安寧的度日,沒有受到嚴亞寧的侵擾,薄梓墨甚至薄家的批護很重要,下一次開庭的日子還沒有完全定下來,在此期間康康的撫養權其實是在嚴亞寧手裡的,他要是上門來搶孩子,憑着我根本就沒有辦法抵抗,而且還有官司要打,若是沒有了薄梓墨,這場官司我能贏的可能性又有多大。
可真的要在一起嗎?
我今天跟薄夫人說過的,決不會跟薄梓墨再有任何瓜葛的話聲聲在耳,要是真的決定在一起了,將來我要面對的,恐怕就是整個薄家。
那實在太過可怕,我並沒有那樣的勇氣。
我側過身子,落地窗外星光熠熠的,拿出手機來將今天錄到的吳曉璐承認害的的錄音放出來聽一遍,我也不知道當時怎麼就有了這樣的主意,恐怕是真的被欺負多了,自然的就會生出反擊的免疫力,她的這些話字字句句都能說明曾經我跟嚴亞寧的婚姻到底是爲了什麼結束的,更何況,吳曉璐還說了那麼多對康康不利的話出來,我想有了這些,就算法官再怎麼偏向於嚴亞寧,也不會將康康在判給他了吧。
要不然,哪裡還有什麼司法可言。
這麼想着,我的心情好了些,腦中那些紛紛擾擾終究是都拋去了腦後。
一覺天明,身邊早已經沒有了那個小皮蛋兒的影子,看了看時間,我急忙起身下牀,今天是我第一天去雜誌社報道的日子,怎麼能遲到。
儘快的洗漱完,來開衣櫃發現昨天買的新衣服已經整整齊齊的擺放在衣櫃裡,想着着怕是胡叔安排小時工給我收拾好的,昨天跟薄夫人一番談話後,我幾乎是落荒而逃,這些衣服,哪裡還顧得上呢。
挑了一套白色的職業裝穿上,畫了個淡妝,我看着鏡子中的自己,從未有過這般的感覺,終於還是等到了這一天。
從而來提着新買的鞋跑下來,就聽到康康的聲音,“媽媽是個大懶蟲,太陽公公都照屁股了。”
我被康康說的有些窘,但是還是嘴硬道:“誰讓你起來不叫我的!”
“哈哈。”康康一臉壞笑的吃早餐,當然他身邊的薄梓墨也是一臉的笑意,經過昨天我總覺得很多事情是不同了的,所以連看他的眼睛都不敢,只快速的坐下低頭吃飯。
邊吃邊問康康,“今天去新的幼兒園,怕不怕?”
“不怕!”康康振臂高呼,然後特別得意的說:“媽媽,我現在也能玩蹦蹦牀了。”
此前因爲康康的病,這些東西當然是不回允許他玩的,這會聽他說的開心,我雖心酸不已,但是還是交代他,“還是別玩了吧,小心不舒服。”
雖然現在恢復的良好,但是還是讓我擔心不是,不要玩了吧,別真又出現什麼問題,到時候真的嚇壞人,我現在的膽子,是完全沒有了的。
康康人精兒的很,擡眼就瞅薄梓墨。
薄梓墨正在給麪包片上塗果醬,動作慢條斯理的,然後將塗着藍莓果醬的麪包片遞給我,我低着頭接,他什麼時候知道我喜歡吃藍莓果醬的。
“在媽媽看不見得地方可以玩。”薄梓墨說。
康康立馬捂住嘴笑,小身子抖啊抖的,看着像個小猴子。
我擡頭瞪向薄梓墨,結果他根本不懼,而是深深的直視着我,也就那麼一瞬間,我又低下頭來。
先這樣吧,就這麼先拖一陣子吧,等官司完了,我就帶康康離開。
我在心裡這麼說着。
送康康去幼兒園,是我跟薄梓墨一起去的,康康一邊一個拉着我們的手,那模樣是真的快活。
幼兒園的園長認識薄梓墨,對康康自然很是照顧,送康康去這裡,我很放心。
康康不哭不鬧的跑進了幼兒園,倒是我這個做媽媽的,滿臉的惆悵,這個熊孩子,就那麼巴不得離開我啊。
“快走吧,要不你上班要遲到了。”薄梓墨提醒我。
“哦。”我急忙上車。
早高峰時段,路上堵的厲害,我一路看着窗外,到底在看什麼,我自己也不知道,只是知道,不想面對薄梓墨,是我說的,我們想要開始,他就得說出以前所有的事,在我面前坦白,現在他是真的坦白了,可我卻退縮了。
像是走進了繞不出來的困境。
送我到雜誌社的大樓下面,我說聲謝謝就要開門下車,薄梓墨突然拉住我的手,“這幾天集中安排了幾個大手術,我可能沒時間來接你下班,但是我跟胡叔說了,家裡會安排車子來接你。”
“恩。”我答應着,能不見他,我心裡還是很有些放鬆的。
他卻還是不放手,我擡眼看他,他傾身過來在我脣角落了一吻,輕聲說:“你今天真美。”
我有些不爭氣的紅了臉,掙開他的手快步跑了。一路到雜誌社,聶揚揚站在門口等我,看到我來也是露出的驚豔的樣子,嘖嘖嘖的說,“薄梓墨把你滋潤的不錯啊,看你這樣子,誰能相信你有個快五歲的兒子,我見了都要流口水。”
我略有些不好意思,聶揚揚說起薄梓墨來總是這麼一幅調調,實在讓我無地自容。
有了聶揚揚的引薦,我第一天的入職之路比較平坦,主編看過我曾經寫過的一些論文,語重心長又滿含深意的說:“小何,你也知道現在紙質書的市場在急速的降低,雜誌社不是那麼好辦,我們需要的可不是紙上談兵的人,能寫出暢銷的東西,抓住新聞點的人,纔是我們需要的。”
我明白主編的意思,現在雜誌社都不喜歡我寫過的這種呆板的學術論文的東西,而是更傾向於有輕鬆,活潑的內容,便是古玩文物這樣的話題,雜誌社還是可以發揮特長,在其中找到很多切入點。往直白的說,現在的雜誌可不都朝着標題化,臉譜化的路線在走,聳動的標題,讓人見了就會在心中升起要購買慾望的名人效益,這都是雜誌現在最喜歡使用的模式。
“你先熟悉熟悉這裡的環境,等過幾天就開始正式主筆開始寫稿子,小何,你是我拍板選進來的人,到時候可別讓我失望。”
我立馬站起來,立軍令狀似的說:“主編你放心,我一定盡全力的。”
主編看着我點點頭,讓我出去了。
我在座位離聶揚揚不遠,但也不是緊挨着的,雜誌社的座位安排是這樣的,資歷越老的越往裡,也就是說像聶揚揚這樣幹了六七年的,都是緊挨着窗戶的座位,而我這樣剛剛入職的,無疑就是被安排在靠過道這一排的座位。
我不得不感慨真是個上千年的權利社會,連排座位都要論資排輩。
同時,也注意到,跟我同一排坐着的人,都是剛剛大學畢業的大學生,歲數小,滿臉的稚氣讓人看着就覺得活力十足的。
午飯是跟聶揚揚在樓下的員工食堂一起吃的,其實我們這家雜誌社根本還沒有強大到有自己食堂的地步,只不過這棟樓背靠省報社,他們有食堂,我們這些人都辦了高價一些的飯卡,在這裡蹭飯。
“感覺怎麼樣?”吃飯的時候聶揚揚問我。
我說:“挺好的。”
其實這一早上,我是什麼事都沒幹,只不過是看了幾本上幾個月雜誌社出的文本,算是瞭解一下雜誌社的主要板塊,說白了,也不過是熬時間罷了。
聶揚揚看着我賊賊的笑,“覺得輕鬆是吧,嘿,你還別怕我嚇你,跟你一批進來的人,最少有十個,可是你看着吧,不出一個月就能走掉一半,到最後要是留下那麼一兩個,都是大老張開了恩。”
大老張,是聶揚揚對主編的稱呼。
聶揚揚這樣說,我當然是有些驚奇,“怎麼會?”
“你懂什麼,這叫廣撒網,都先招進來,能不能幹活,不出半個月就能看出來,咱麼這裡一月一本的刊物,然後就是廣告贊助的問題,有關係的,有背景的,能幹活的最後纔會被留下來,什麼都不會的,把這裡當養老的地方,來了只打算喝喝茶聊聊天的,趁早走了倒是乾淨。”
現在的大學生每年畢業那麼多,個個都想有個好職業,雜誌社這樣的地方,更是擠破頭,競爭怎麼能不激烈。
我低下頭用筷子戳着碗裡的米,我這個歲數還剛剛起步的,實在是沒什麼自信心。
聶揚揚拍了我一把,“你就放心吧,我總會保你的,爲了你薄梓墨這樣千年不露面的人都給我打電話來,聲聲懇切的讓我照顧好你,爲了討好這麼一位爺,我都不能讓你有了委屈受。”
不知怎麼的,聶揚揚越是誇耀薄梓墨,我心裡越是難受,這種難受說不明白,可能是來自於我跟薄梓墨之間完全不平衡的關係地位。
下午。
我不在百無聊賴的翻看這雜誌,而是不停的搜索資料,甚至查閱別的雜誌社的刊物,腦子裡想着,若是我是一個讀者,我最想看到的是什麼樣的古玩鑑賞雜誌。
當年名評名家國寶級的古玩必須得有,這是保證雜誌最基本的品質的東西,但是別的呢,現在的人投身古玩可不一定是對古代歷史的喜好,對古玩本身的愛好,更多的還有投機者,說白了就是想一夜暴富的人,對於這樣的一批人,我們是不是也該推出一些親民的板塊。
而不是一直這麼高冷的做着高端的鑑賞雜誌。
心裡漸漸的有了苗頭,我不動聲色的開始在腦子裡想着怎麼去完成這件事,當然不是現在,我並沒有十足的把握,而且作爲一個新人,還是不要太過早的暴露自己比較好。
口渴的厲害,這才記起這一天,都沒怎麼喝水。今天第一天上班,我忘了拿自己的杯子來,想着茶水間應該有吧,便往茶水間走。
在茶水間外我聽到了這樣的對話。
“聽說她都二十八歲了,那麼大歲數不回家帶孩子,竟然跑來跟我們搶飯碗,真是的。”
“你難道沒有看出來那個聶前輩跟她關係好,一看就是關係戶。”
“不知道結婚了沒有,要是沒有這可就是傳說中的聖鬥士啊,好怕怕。”
“你才二十一你怕什麼?”
“怕嫁不出去啊,艾瑪,我要是二十八還嫁不出去,可怎麼辦啊。”
“哈哈哈,婚姻是愛情的墳墓你沒聽過啊?”
“可不入墳墓,那就是死無葬身之地啊。”
“就是,就是。”
我收回了要走進去的步子,往後退了退,被人揹後評說,我早有心理準備,且她們說的話並不是多麼的難聽,只是聽到這些年輕小姑娘的頑皮話,總讓我有一種時光如蒼狗的感慨。
我到底是浪費了多久的時光的。
一天就這樣過去了,下班出來,我看到了胡叔站在車子旁邊等我。
在聶揚揚調笑的眼神中,我都過去上車,胡叔原本話少,這一路我們沒怎麼說話,先是去幼兒園接了康康,康康活奔亂跳的跑出來,上了車就保住胡叔親了一口。
那叫一個親熱。
原本說說笑笑的往家走,中途胡叔接到電話,臉色一下子陰鬱了下來。
“怎麼了?”我問他。
胡叔有些爲難,但還是老老實實的跟我說:“夫人在家裡。”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他這時難看臉色的由來,薄夫人又來了,估計是昨天我最後又被薄梓墨拉了回去,讓薄夫人知道了,所以今天便又來了,我低頭苦苦一笑,這簡直是不把我弄走絕不罷休的意思。
想想,這樣也好,讓我跟薄梓墨暫時分開一段時間,彼此冷靜一下也不錯,最起碼,不會讓他跟薄家的人再一次矛盾激化。
想了想我給阿桓打了電話,並沒有說我回不去薄家了,而是說我現在有了工作,康康也上了幼兒園,在賴在薄家不像話。
我話才說到一半,阿桓就問我在哪兒,他馬上讓車來接我。
康康問我,是不是舅舅。
我說,晚上我們跟舅舅住在一起好不好?
康康很喜歡阿桓,自然是說好的。
胡叔要給薄梓墨打電話,我給制止了,說薄梓墨這兩天手術多的很,還是不要給他打電話的好,免得擾了他的心神,讓人做手術分心。
胡叔知道薄梓墨的工作性質,所以還是歇了打電話的意思。
胡說對我說:“小少爺這些年其實艱難的很,那時候老首長生病,小少爺正上高中,何小姐,你知道小少爺是老首長一手養大的吧。”
我點頭表示知道,薄梓墨的確說過他是由爺爺一手帶大的。
“那時候老首長病的重,小少爺一聲不響的就去報了醫科大學,老首長那時候還說,小少爺重情意。這是瞧不得他生病呢。可是這生老病死的,誰能攔得住,老首長死後,小少爺就一直住在柳蔭閣這邊的房子裡,就是夫人再怎麼說,也沒有搬去夫人現在住的那邊半山別墅去。”
柳蔭閣,是現在這個老式的高幹小區的名字。
“胡叔,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說。
胡叔搖搖手,看看在我後座兒童座椅上玩着遊戲的康康,“我沒有替小少爺說話的意思,只是想跟你說,這些年,就是原來的菲菲,我也沒見小少爺這麼上心過,昨晚上我看着小少爺在你房門口站了一夜。你們的事,我不清楚,只是想跟何小姐你說,要是你真的打算跟小少爺在一起了,這麼躲着夫人也不是個事,就是小少爺再給你撐腰,你自己不硬氣,誰也撐不起你來。”
我滿臉發燙,我知道胡叔的意思,如果我真的打算跟薄梓墨在一起,就不該這樣見了薄夫人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就該理直氣壯的回去,表明我要跟薄梓墨在一起的決心,無論即將到來的是什麼,最起碼我應該表現出跟薄梓墨並肩作戰的決心與勇氣。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逃避。
我完全黯淡下來,知道胡叔說的都是對的,只是,“我還沒想好,胡叔。”
還沒想好到底要怎麼樣去走接下來的人生,不知道是不是該再一次投入這樣一場情事了,薄梓墨真的值得相信嗎?
我不敢。
胡叔看我的樣子,有些恨鐵不成鋼。
但是最終還是沒辦法,看着阿桓派來的人將我跟康康接走。
阿桓忙的很,沒時間管我們母子倆,我跟康康自己在外面解決了晚飯,然後就被送到了阿桓在a市的公寓,很高端的小區,很一流的配備,只不過冷硬的裝修還是讓人看得出來,這裡是一個完全男人的世界。
“媽媽,舅舅呢?”康康顯然不是很喜歡這裡。
我抱過康康有些不安的身體,安慰他說:“舅舅忙呢,我們等等他好不好?”
康康不是很情願,“我想早點回家,我答應薄叔叔晚上教他我今天在幼兒園裡學到的東西呢。”
他們竟然有這樣的約定,我側頭看着阿桓在讓人給我們準備的洗漱用具,還有換洗衣物,沉着嗓子說:“今晚我們怕是不能回去了,在這裡住一晚好不好?”
康康撅着嘴不說話,顯然是不開心的,我有些無奈,只能蹲下身子好聲好氣的跟康康商量,“康康,那是薄叔叔的家,我們不能一直住在薄叔叔的家裡對不對?那樣是不禮貌的,你這麼懂事,該明白的。”
“是因爲薄叔叔的媽媽不喜歡我們嗎?”
我心頭一跳,看着康康的眼睛,我知道在車上我跟胡叔說的話,這孩子是一字不拉的聽進去了,可是就是聽進去,他還是能一路裝的好似沒聽到的樣子,實在是令人無奈。
不想跟康康說關於薄梓墨母親的事,我只是抱住康康說:“兒子阿,那不是我們的家阿。”
“那哪裡纔是我們的家!”康康氣呼呼的問。
是什麼扎進了心裡,讓人如此疼痛,我抱着兒子,心中不斷的問自己,哪裡纔是我的家呢,自離開嚴亞寧,我就成了一片浮萍,隨波逐流,竟沒有真的依靠之處。
我的沉默感染了康康,這一晚,我們在阿桓的公寓裡入眠,卻不知明天將要走向何方。
第二天當然有人將我們送走,康康去上學,我去上班。
在我入職的第二天,我接到了主編的第一個指令,去專訪一個人。
誰?薄梓墨。
聶揚揚看着我笑的不懷好意,“這可是讓你拿着上班時間去約會,什麼時候大老張這麼有溫情味了。”
我口中發苦,誰不出話來。
聶揚揚再接再厲,“你也別爲難,薄梓墨僅僅我就跟了兩年,更別說之前還有別人跟呢,憑他的學識,地位,又是a市首屈一指的收藏家,他爺爺就是早年的收藏大家,我們沒機會採訪到,現在這些好東西都到了薄梓墨手裡,不去採訪說不過去阿。”
“他一直低調,所有采訪都推了不接受,但是放你出馬,可他還怎麼推脫,哈哈,想想就開心阿。”
聶揚揚哼着小曲走了,我卻呆立原地,好半晌都沒動一下。
上班第二天就反對上司佈置的任務,這實在說不過去,可是採訪他。
我深思熟慮了一個早上,還是在午飯後撥通了他的電話,公事公辦好了,總不能爲了那點子私心就把工作耽擱了。
電話響了好久才接,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喂。”
“你很忙嗎?”我心慌的眼皮直跳。
“什麼事?”他說的淡淡的。
他這般平淡的語氣讓我心更加慌,抱着總有一死的心態,我說:“雜誌社讓我採訪你,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我想問幾個問題。”
“想見面?”他問。
我氣都有些喘不上來,很快速的說:“不見面其實也是可以的,我就問幾個問題,很快的。”
他說的比我還快,“見面說吧,我去接你。”
“現在?”我大吃一驚,擡頭看錶,才下午兩點阿,他是瘋了嗎?不用工作了。
“就現在!”說完這三個字,電話裡就只剩下忙音了。
我發愣了好一會兒,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直到電話再次響起,我姿勢都沒有換。
“下來!”
他來的出奇的快,我不可思議的看着時鐘指向二點二十,二十分鐘,這人是把車當作火箭開了嗎?
“我在工作,你等我下班。”不知怎麼地,我有些怕見他。
“我上去接你。”他說的簡單粗暴。
我一下子炸了毛,生怕他真的上來,現在人人看我都像是關係戶,雖然我真的是靠着關係進來的,但是我還是想證明自己的實力的,薄梓墨這一來,那簡直就是做實了我關係戶位置,這怎麼能行。
“我下來。”我說完就掛電話。
一臉沉穩的進主編辦公室說我要外出去採訪薄梓墨,主編自然開心的很,樂得我早點去。
然後我就在所有人的注目禮下,走出了雜誌社大門。
一路下電梯,那心情,就真的跟電梯一起在下落,到底心裡在激動個什麼,害怕個什麼,根本就鬧不清楚。
薄梓墨的q7大剌剌的停在樓下,我四處看看沒認識的人,小跑着過去上了車,他嗤笑一聲,車子一個大回就離開了這裡。
“我們去哪兒?”我問。
“想採訪我什麼?”他眼睛看着路,聲音冷冷的問。
他說起採訪,我激動的心情下去了些,坐直身體嚴肅的說:“就是讓讀者瞭解一點你,你的喜好拉,你的收藏拉。”
“想了解我?”
他總是反問,我有些不自在,“對啊,不瞭解怎麼寫稿子。”
“那就瞭解。”
看到愛—家紅色的尖頂,我心中的起伏變大,上一次來這個,我被康康失蹤的事弄的魂飛魄散,沒想到薄梓墨會帶我來這裡。
我臉色發冷,他更是嚴肅。
薄梓墨的五官不笑的時候,自是有一番氣勢的。
我一路跟着他,知道他是將我往之前那處公寓帶,電梯上行,腦海裡都是那晚他抱着我的樣子,我們的關係似乎就是從這裡開始變的不尋常的,只是這不尋常到底是好是壞,還沒有定論。
進了公寓,空空蕩蕩的大廳,我當然記得上一次離開這裡時的肝腸寸斷。
冷聲說:“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
下一刻只覺得眼前一黑,薄梓墨已經撲了上來,“你幹—唔—”。
他的吻撲天蓋地而來,根本不是我能招架的,我的後背被他推着撞到牆上,刺刺的疼。
這一切來的太快,我根本來不及思考,他的手已經遊走在我身上,揉着我,捏着我。耳邊全是布料被撕碎的聲音,像是一聲聲的呼喚。
等我覺得身上發涼的時候,衣服早已被他盡數除去。
他終於放開了我脣,我含糊不清的說:“你幹什麼?!”
“幹你!”他說的簡短有力。
同時我聽到了皮帶解開的聲音,我是真的害怕,不是沒有經歷過情事,只是他這樣山呼海嘯一般的聲勢,我哪裡能不怕。
就在他解皮帶的功夫,我抓住空隙急忙從他身邊逃開,我早已不着絲縷,這樣子自然是不能出門的,我只能往樓上跑,剛跑到樓梯中段,他已經攔腰抱住了我,我身子不穩,兩隻手趕忙抓住了樓梯旁的扶手,身子向前傾着,他就在我身後,體溫高的嚇人。
就這麼不管不顧的,從後面衝了進去。
我疼的落淚,從離婚到現在,已經四年光景,我哪裡能承受的住他這般橫衝直撞。
他用英文咒罵了一聲,抽着氣說:“真緊!”
我哭罵道:“薄梓墨,你混蛋!”
他從後面欺上來咬我的耳朵,“你不是想了解我?這下了解的深入了吧。”
這都是什麼話,我哭着搖頭。
他在我身後,到底乾澀,他放緩了動作,有節奏的慢慢撞擊,聲音低沉的說:“這可是你自投羅網,怎麼能怪我,你到底還是放不下我,才離開一天就找藉口來見我。看你這麼乖,我怎麼能不給你點獎勵呢。”
我哭的腦子發暈,原本的疼痛感倒是減輕了些,他的一雙手託着我的渾圓,溫柔的揉着,簡直像是在愛撫最心愛的寶貝一樣的。
想想我們此時的姿勢,我就羞的厲害,客廳裡的落地窗明光瓦亮的,他怎麼就能在樓梯上,那什麼.....
“我纔沒有找藉口見你。”我強調着。
那是雜誌社安排,不是我找藉口。
他一下下的啄着我的背,我癢的很,躲着他,後背自然就凹出了誘人的曲線。
我聽到他嘶啞的聲音,“那要是,不是爲了採訪,你是不是就不來見我了?”
他說着,身體隨着他的話加重了力度,我被頂弄的眼冒金星,哪裡還能說的出話來。
“說!”他喝了一聲。
我只是搖頭,他這樣發了瘋似的要我,我根本承受不住。
他怪怪的一笑,抽身出來,反手就把我翻了過來,兩手往我腿下一擡,我就這樣斜斜的坐在樓梯的扶手上,眼看着就要往下滑,我沒了辦法,這麼光溜溜的要是掉下去可怎麼好?只能擡手抱住他的脖子。
薄梓墨身上的黑色絲質襯衫穿着好好的,就是褲子也只是某一部位那裡解開了,看起來完全就是衣冠楚楚的樣子,而我........難以形容。
因爲坐在扶手上,腿自然的就往下墜,薄梓墨將我上面的那條腿搭在他的手臂上,就這麼直截了當的再一次深入。
”啊!~”我剋制不住的尖叫。
他大出大進的時候還不忘威脅我:“說,以後都不會在離開我,就是他們拿刀逼着你,你也不能離開。”
我簡直覺得自己下一刻就要死了,這個男人,平時看着嚴肅清冷,怎麼在這種時候,會是這樣子的,簡直,簡直就是........猛虎出閘的聲勢。
“快說!”
我受不住,卻又不敢放手,這地方實在是太尷尬了。斷斷續續的說:“恩_我不會離開,你.......你輕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