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節 開始

清風www.Qingfo.Cc明月,山寺銅鐘,靜念禪院之上,蒼茫天地,無限夜空,讓人感到無限的感動。

明月如晝,照在廣場之上的兩位宗師之上。

宋缺一身青袍,修長挺拔的身上散發着凜然的氣勢,他整個人就如同一柄絕世的天刀,身上激盪着銳利無匹的刀氣,三尺之內,堅硬的地上留下一道道的縱橫交錯的痕跡。

每一步都是千鈞之力,帶着逼人的氣勢,在地上留下一個深深地腳印。

終於,他在寧道奇身前丈餘之前站定。

他負手而立,目光如炬,目光有如刀光一般,有如實質,他臉上透着淡淡的笑容,“道兄,三月之後再見,你我俱是有所精進,人生得一敵手,已然無憾!”

如淵峙嶽亭,宋缺身上有讓人無法忽視的感覺,如刀一般,深刻地讓人感覺到。

這就是宋缺,無與倫比的天刀。

微風從他身上吹過,卻像是被如實質的刀意劈開。

寧道奇微微一笑,紅潤的臉色如同嬰孩,身上的道袍獵獵作響,寧道奇帶着感嘆的語氣說道:“之前與宋兄一戰可謂是老道我一生之中最重要的一戰,那一戰讓老道我感受到了天地無限的感動!”

他一擡手,有種身化爲清風www.Qingfo.Cc的感覺,而他整個人也是彷彿融進了整個月色之中一般,他一擡手,像是掬起一掌的月色,月色如流水一般從指間滑落,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望着寧道奇的動作,那種明明是虛幻,但是又無比真實的感覺讓人有種如幻似真的感覺。

“這……就是散手八撲嗎?”傅君喃喃自語,散手八撲的威名名震域內,乃是與她師傅採林奕劍術齊名的絕學,此刻她方纔有幸見到,心中的震撼無以復加。

寧道奇亮晶晶的眼睛帶着一抹笑意,那裡有種孩童一般的天真。帶着笑意望着宋缺,宋缺從哪裡看到了一片燦爛地星空。

“從道兄眼中,老夫看到了無限星空!”宋缺微微一笑,仰望着天上如霜明月,淡淡地說道:“千里嬋娟,亙古依然,滄海桑田,世間唯有這一輪明月方纔是不朽的。道兄所追求的莫非如此!”

他臉上帶着一抹奇特的神色,那種像是看以刺破空間的目光讓所有人都生出一種身心的感覺,那種身心暴露無遺的感覺讓所有人都身子顫抖起來。

“道兄孜孜以求武道,原因何在?”宋缺聲音之中帶着悠遠的感覺傳來。青山空靈,白雲悠悠,自有一股悠遠地感覺。

“追求的武道的原因嗎?”寧道奇微微一笑,寧道奇眼中爆發出一僂神光。花白的鬍子微微顫動,“那時小時候地夢想了,老道孜孜追求武道,潛心修行。非是什麼天道天心,也非是什麼宗師之名,不過是小時候的一個期望而已!”

所有人都側耳傾聽着寧道奇的話。這裡的人對於武道修行都有着各自地理解。也有着各自的原因。但是對於寧道奇的原因,他們也是很想知道的。

寧道奇微微一笑。臉上露出了天真地神色,很難想象一個老者臉上竟然會流露出頑童一般天真神色,他靜靜地說道:“老道自小喜歡清風www.Qingfo.Cc明月,想知道白雲之上,明月之上有什麼東西而已,小時候也不過是願相隨在其中而已,每次在風中,都會有種化身爲風的感覺,那種自由自在的感覺,讓老道一生難忘,也是如此追求!”

想要與清風www.Qingfo.Cc同在,瀟灑無憂,這就是寧道奇追求武道地原因。

宋缺哂然一笑,這個原因雖然是好笑,但是誰人也無法取笑他,能夠憑藉着小時候地一個夢想而達到這樣地地步,寧道奇不愧是天下宗師。

因爲想要親近自然,與風同在,因此,他也被自然所接納,能夠感受到自然,這就是他的道。

寧道奇雙目帶着笑意,傲雪四人呆在宋缺地身後,他們誰也沒有見過這樣的一雙眼睛,那雙彷彿將天地都包含其中的雙目,一時間讓所有人都感到一股無比的感動。

當!

一聲尖銳的金石之聲將沉醉其中的衆人驚醒過來,宋缺一拂袍袖,淡淡一笑,“道兄如此純真心境,方纔能夠達到這樣的境界,宋某一身修爲都是在血戰之中苦修而來,可謂是修羅之道!”他望着天上明月,那明月如眸,正自眨着眼睛,宋缺微微一笑,“昔年宋某爲心中信念揮刀,如今依然如此,但是已非全部,宋某若成爲這明月一般的存在!”

說罷,他一揮手,一陣勁風從他手上激盪而出,如刀刃一般飛射而出,轟!一聲裂帛的聲音響起,宋缺身前瀰漫起了一陣的沙石,一塊半丈有餘的石塊被轟出來。

衆人看那石塊方方正正,彷彿是石匠雕刻出來一般,心中不由得暗自讚歎不已,這般控制力已經足以讓人歎爲觀止。

“老夫

道數十年,這茫茫天地,造化萬物,在老夫眼中無不良辰美景,能夠與道兄一戰,確實是人生樂事,宋某便是以刀會友!”宋缺淡淡一笑,淵峙嶽亭的身軀充滿了迫人的壓迫感,他一揮手,五指微張,五道無匹的刀氣從五指之上激盪而出,“嗤嗤——”的勁氣如潮水一般在衆人的耳邊響起。

衆人只看到刀氣縱橫交錯,石塊之上,碎石脫落、石屑紛飛,不多時候,衆人只看到一個四尺餘長的物體,隨着石屑紛飛,那物體的形狀慢慢地顯露而出,不是一柄樣式古樸的厚背大刀又是什麼?

石屑去盡,那柄石刀直插在地上,但見那厚背大刀樣式古樸,刀身之上有細碎的花紋,刀身之上透着一股厚重沉厚的氣息,宋缺一伸手,往前一抓,那石刀被一股力量吸引,登時落在了宋缺的手上。

一刀在手,宋缺身上的氣息更加的逼人,他一揮石刀,石刀之上勁氣激盪而出。一抹晶瑩的虹光激射而出,斬在身前,山風如同剖開的海浪一樣,如若實質地想着兩邊翻滾而去,傲雪四人只感到一股洶涌如同潮浪一般撲來,呼吸也爲之而一窒。

四人暗提真氣,方纔穩住了身形,傅君更是在心中暗道:“這股排山倒海的氣勢。只怕是師傅也未必由此威勢!”

鏘!

石刀之上發出了一股如同鋼鐵板的聲響,清越如銀鈴一般地玲瓏脆響在廣場之上回蕩着,美得如歌如詩。半里之內,所有的人都聽聞着這一股聲音。讓人心頭爲之而一顫。

石刀之上帶着一抹絢麗的光華,清冷月色灑在其上,像是迷離炫彩的流嵐在刀身上流過,石刀遙指。宋缺身上爆發出一股強橫的氣勢,狂風暴起,在他身邊環繞着,隱隱有着風雷之聲。傲雪四人不由自主地後退着,知道了數丈之外,方纔停下腳步。

“宋某就以此刀再會道兄一番!”宋缺淡淡地說道。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了一個鋒利無匹的笑容。這一刻他就是一柄刀,直破開天地。他手中石刀發出轟鳴的金石之聲。發出無比的戰意。這一刻,這一柄石刀便是天刀。

所謂地天刀,不過是因爲宋缺而得名,只有我手中的刀,方纔得配稱爲天刀。

勁風吹動着寧道奇的道袍,紅潤的臉上透着一股平靜無波地寧靜,他揚起手,輕撫着自己花白的鬍子,一舉一動,無不透着一股自然和諧的感覺,他伸出雙手,那雙紅潤的雙手哦根本不相識一個老人地手,反而像是一雙中年男人的大手。

寧道奇整個身體彷彿是融進了風中,任由狂風在身邊吹過,但是他的衣袍紋絲不動,與宋缺衣袍飛揚的情景迥然相異,一動一靜地情景分外的奇特,也透着一股奇特的氛圍。

寧道奇身後地師妃媗不斷地後退,也是退了數丈開外,她地目光越過了場中近期翻滾地兩位大宗師,而是透在了十數丈對面的那一對男女身上。

白衣赤足地美女微微一笑,自然生出一股顛倒衆生的美麗,兩女的目光在半空之中相觸,師妃媗很清楚看到婠婠眼中的挑釁,師妃媗也不爲意,兩人身爲正魔兩道牛耳的慈航靜齋與陰癸派傳人,早已經是知根知底,同時心中也是不無有種惺惺之感,不論正邪、無論對錯,兩人不過是爲了自己的意志而奮鬥而已。

無論是慈航靜齋以天下爲己任,還是陰癸派一統聖門,然後讓聖門道統在行於天下,這些都沒有對錯之分,只有自己的堅持而已!

“婠婠若是要戰,妃媗自無異議,但是今夜是寧真人與宋閥主之戰,你我若要戰,便是約定日後!”師妃媗淡淡一笑,迴應了婠婠的挑釁。

婠婠冷哼一聲,並不答話。

此時,一聲尖銳的脆鳴陡然響起。

一陣勁風如海浪一般向着耕犁一般向着四方犁去,地上的石板翩翩掀起,身在數丈之外的衆人只感到一股狂暴的刀氣卷着無匹的勁氣涌來,四人尖叫輕點,各自展開輕功,宋師道如若箭矢一般激射而出,在地上連點,轉眼間已經落在了廣場之外,而傅君身形如若柳絮一般,向後飄去,身在半空,突然一股危險的感覺涌上心頭。

這股危險的感覺是如此的強烈,讓傅君心神顫動,腳下生風,一道勁氣陡然生出,從下而來,她身在半空無處着力,卻是嬌叱一聲,手中的寶劍出鞘,一團雪亮的光暈從長劍之上激盪而出。

劍氣激盪,傅君嬌叱一聲,劍作刀招,一刀劈在身前的空出,陡然間激起了一道氣場,那道來襲的勁氣與氣牆相撞,銀瓶乍破水漿迸,氣牆轟然崩潰。

而傅君已經再次初見,一式“萇弘化碧”擊在勁氣的薄弱之處,借力飛出,讓這一道勁氣落空,然後輕飄飄地落在了宋師道的身邊,說時長,那時快,

串的動作也不過是轉眼之間而已,宋師道說道:“君吧!”

傅君知道他是在諷刺自己一番,瞪了他一眼,讓宋師道心中莫名奇妙的,心中暗道:“都道女人心海底針,果然如此!”

而最好看的莫不過於婠婠的動作,她白衣飄飄。赤足在地上一點,已經越過了丈餘距離,不過是轉眼時間,已經到了宋師道兩人身邊,而傲雪卻是如同被風吹起一般,隨着婠婠達到了廣場邊上,四人到了廣場邊上,只看到廣場之上勁氣激盪。十數丈的廣場之上環繞着一股股的勁氣,如刀一般在地上留下了一道道的數寸深的痕跡,如刀雕刻出來一般。

地上萬千沙石飛射而起,如同子彈一般激射而出。諾大的廣場之中,佈滿了一個個大小不一地圓弧氣旋,這些圓弧氣旋皆是宋缺刀意所出,刀意一生。氣旋生出。

身在廣場之外的衆人漸漸看不清楚其中的情形。

……

大小不一的石子激射而來,如同子彈一般向着寧道奇射來,雖是在風中,但是寧道奇衣袍平靜不起。雙目淡然,似是看不到漫天的石子一般,那些石子射來。在寧道奇三尺之前。自然被一股柔和的勁氣卸了下來。然後隨着勁氣轉動,慢慢地。他身前竟然是聚集了不知道多少的石子,駭然形成了一個太極陰陽魚的圖紋。

“道聲陰陽,天地萬物,莫非如此,剛柔並濟,正是此理!”他一擡手,一股柔和勁氣拂出,雙手抱圓,如魚兒飛躍,鳥兒飛翔一般,動作瀟灑無比,四周暴動地勁氣也隨着他的動作而動了起來,最後竟然是環繞着他身前的陰陽魚形成了一個氣旋。

他雙手一拂,彷彿是放聲萬千白鴿一般,身前氣旋陡然消散,身前的陰陽魚也落在地上,形成了一個太極地圖案,寧道奇說道:“陰陽相會,天地萬物皆在其中!”

寧道奇微微一笑,一拂道袍,揚聲說道:“三月之前一戰,你我九刀爲約,今日一戰,卻是無須如此,意盡即可!”

宋缺撫掌笑道:“你我不過是切磋一番,意盡即可,此言大善!”

他一舉石刀,石刀顫動,發出了一股金石之聲,猶如龍吟,直至傳出了來,石刀之上,盤旋着兩道勁氣,猶如盤龍一邊,揚刀、劈下,宋缺這一刀簡單到了極點,只是普通的一道下劈。

但是簡單到了極致便是生出了無限的可能。

四周的風彷彿是隨着石刀下劈,四周空間皆是無盡地刀意,所謂我意即是刀意,刀意之下,無所不能爲刀。

面對着等情況,寧道奇神色不動,大手探出,雙手像是在水上滑動的游魚一般,一扭身形,在重重刀氣之中滑動,那密密麻麻的刀氣竟然是絲毫不近身,毫髮無傷。

“北冥有魚,其名爲鯤,鯤之大不知幾千裡也!”淡淡地聲音從寧道奇的口上發出,《莊子逍遙遊》地句子從他口中吟出,他彷彿是一尾游魚一般,這四周的風乃至是宋缺激盪而出的刀氣都是海中之水,魚於水中,自無被水所傷地情況。

“散手八撲?”所謂散手八撲,並非是指真地是有八手,而是一種意象而已,宋缺自然之道其中地緣故,只是三月之前,散手八撲已經無比的厲害,無比地精彩,如今使出來,又是怎麼樣的光景呢?

寧道奇突然間凌空飛撲而起,雙手大張,彷彿是鳥兒張開翅膀一般,“化而爲鳥,其名爲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裡也……水擊三千里,摶扶搖而上者九萬里!”大鵬一飛,雲氣絕,水擊三千里。

身在半空,雙手如翼,一爪向着宋缺抓來。

宋缺身姿微微一偏,石刀刀勢一變,從剛猛霸殺的氣勢轉變爲柔和如水。

“上善若水,水善萬物而不爭!”宋缺吟誦着《道德經》的話語,手腕轉動,手中的石刀如同水流一般流動,陣陣的勁氣隨之而滑動着一個個的圓圈。

清冷月色灑在其上,直如潺潺流水,勁氣鼓動,傾瀉而出。

這一刀,正斬向寧道奇。

寧道奇雙手合抱,如同抱着漫天的月色一般,雙手一揚,像是從手中倒出漫漫流水一般。

水流漫漫,正是用水破水。

嗤嗤——

彷彿是冷熱水相遇一般,兩股勁氣相撞,發出一陣陣的煙霧。

宋缺哈哈長笑,石刀一抖,一股清越的聲音開始如同陣陣梵音吟唱,靜念禪院之中光頭和尚聽到這一陣梵音均是露出了見鬼一般模樣,了空和尚更是再次將手中的念珠碾碎。

梵音陣陣,寧道奇臉上露出了無比的奇怪的神色,正要見識宋缺這一刀究竟是怎麼樣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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