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修煉第十五重花想容表示,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攪基者見攪基。
對壽命動輒就是上萬年的仙修來說,十五年不過也就是彈指一揮間,在此期間,寧遠歸除了修煉以外,總共就做了兩件事。
一,就是完成了和騎在牆上等紅杏的交易。
長鬆實在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狗腿,腦子靈活,辦事牢靠,很快就幫寧遠歸搞定了四份答卷的填寫。長鬆還有一顆什麼都愛把寧遠歸往好處想的心,好比在此期間,長鬆順利拜了列當真人爲師,他就毫不猶豫地把此歸功於寧遠歸,還鄭重其事地謝了一回。
“我並沒做什麼。”寧遠歸搖頭拒不敢受,他是真沒有做什麼,無論是他,還是陸聞小寶都和列當這個名義上的師侄並不熟悉。
“師叔祖謙虛了。”見寧遠歸這樣,長鬆反而更加相信這就是寧遠歸在背後做的了,也順便堅定了以後一定要緊抱師叔祖大腿的決心和信心,跟着師叔祖有肉吃啊,而且師叔祖也沒有外面傳的那麼邪乎,明明是個很好的人,最近因爲魔尊的事情更是人氣飆升。
寧遠歸對此事也就不準備再說什麼了。
而交卷子的實名制人選,寧遠歸併沒有用到薺苨等狐朋狗友,因爲以薺苨等爲首的仙二代在寧遠歸去極樂洲的日子裡,不甘寂寞地又犯事了,此時他們已經重回老地方去面壁了。
“哎喲臥槽,陸少,兄弟對不起你,等着本少出去,一定好好聚一次。”這是薺苨留給寧遠歸的留言。
寧遠歸表示,對不起我什麼?對不起沒拉着我再次犯事,面朝大海,一起面壁嗎?
幸而寧遠歸回去之後他就在三師叔母的安排下重新入學,還被轉到了所謂的精英班,用了點小手段就很輕鬆地湊齊了四個名額。
這就是寧遠歸在這十五年間做的第二件事情,他重新開始上學了。
學校的內容倒是不難,寧遠歸在看到那些的第一眼,腦海中就會蹦出相應的知識,他越來越相信他就是正一派那個慘死在魔尊手裡的寧遠歸了,這也就解釋了爲什麼他腦海中會突然蹦出很多他在人間絕對不瞭解的東西,甚至有些是完全有別於現在的。
而他剛巧了解到,那個寧遠歸正是一千年前們學校的優秀畢業生。
也許在仙界一千年不算什麼,但對於愛用人間來衡量的寧遠歸來說,那可真是老古董了。
在仙界,“薑還是老的辣”這條定律一直不怎麼靠譜,大家看的是你的勢力,你的力量,你的後臺,卻獨獨不會看重你到底多少歲。老一輩是之所以能壓制住新一代,是因爲他們的經驗,不是他們的年齡。
而失憶了的寧遠歸缺的就是經驗,這簡直就是一場災難。
當然,也許這話寧遠歸說的早了點,真正的災難是,三天前他剛從視圭裡得知魔尊和其餘百名魔修越了無間地獄,三天後他就聽門內弟子來報,魔尊已經殺到了北邙山下
魔尊十五年前那一句“這事兒我們沒完”,在寧遠歸的記憶中重新復甦,記憶猶新,就彷彿發生在昨天。魔尊不怒自威的表情,泰山壓頂的氣勢,以及那一雙令寧遠歸怎麼都無法從心頭抹消的邪氣紫眸,讓寧遠歸相信,“這事兒我們沒完”基本等於了“我死也不會放過你的”。
雖然這麼想很不厚道,但寧遠歸始終堅持認爲,魔尊的腦回路肯定是存在什麼問題的。
万俟獨自一人上的北邙山,身後追了數十佛修,前面又當着四方仙修,但他還是走到了寧遠歸面前。
寧遠歸本不該出來,但鬼使神差地,他站到了万俟的對立面,他想看看他到底還有什麼可說的。他實在不明白,万俟有什麼立場不放過他,依照當日局面,怎麼看都應該是他不放過万俟這個想要利用他逃出生天並且真的逃出來的人吧?
更何況,按照一般仙界的套路,雙方其實不過就是彼此萬丈紅塵中的一個過客,一粒黃沙,到底是怎麼發展到現在這一步的,實在是隻能用匪夷所思來形容了。
万俟執劍而立,英挺的眉宇間有着化不開的執念深情,寧遠歸被自己的這個比喻嚇到了。
寧遠歸從調查過魔尊的資料之後就知道,万俟是個善變的人。過去的資料記錄裡,手握黃泉洲生殺大權的魔尊是囂張而又肆意的,就好像一團厲火,勢要燒盡阻礙在他眼前的一切;但在無間地獄中,袖子上沾着泥巴彎腰屈膝蹲身在花田的万俟卻是冷漠而又疏遠的,彷彿是一方與世無爭的寧靜湖泊,只要不主動招惹他就可以坐忘滄海桑田。
這完全就是兩張皮,兩個人。如果不是寧遠歸也查了一些別的被送入無間地獄的魔修的資料,發現他們和他記憶裡認識的那些魔修都不太相似,寧遠歸甚至都要懷疑這個魔尊是不是也被誰奪舍了。
值得一提的是,寧遠歸併沒有找到七月的資料。唯一有關於七月的線索就是寧遠歸現在還戴在手上的那一串銀鈴,不知道爲什麼,在七月給他戴上的那一刻,他就再沒有想過要脫下來,就好像在很多年前,它其實就已經屬於他了。但寧遠歸也因此有理由相信,七月的變化無疑是巨大的,大到都無法找到對應他的資料。
無間地獄真的是一個很能改造魔修的地方,無聊的時光打磨了他們的銳氣,折煞了他們的高傲,圓潤了他們的棱角,逼得他們不得不做出改變,對現實妥協。
而其中變化最快、最大的,就當屬魔尊万俟,寧遠歸毫不懷疑如果他當初接觸的是過去記錄裡還是自由身的那個魔尊,他會在第一時間被万俟撕成碎片,吞拆入腹,化作他修爲的養料。
現如今,寧遠歸覺得万俟又變了,此時此刻的他全身都縈繞着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場,深邃執着,他看寧遠歸的眼神就好像他是他不可替代的一部分,那般刻骨銘心,那般死也不會放手。這着實有點嚇人。
特別是當万俟問寧遠歸:“就沒有別的選擇了嗎?”時,寧遠歸唯一的感覺就是這變化也太大了,這麼沒頭沒尾的一句甚至讓他都不禁要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又失憶了一段日子。
等万俟被帶走之後,寧遠歸就也被不出意外地帶走了。
幸好寧遠歸和万俟面對的不同,万俟面對的是有可能再次加重刑罰的審判,而寧遠歸只需要面對他的一衆師叔,及師叔母們。
魔尊一路奔着北邙而來的消息一經傳出,李碧水就帶着她的道侶花想容趕到了北邙山,說真的,三大派之首古仙派至今沒有被李碧水這麼三不五時地就帶着掌門失蹤而弄散了,實在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
三師叔母花想容皺着眉頭開口:“小寶,你當日掉落無間地獄時,和魔尊相處得如何?”
“什麼叫相處的如何?”李碧水困惑地歪頭。
寧遠歸卻一下子明白了他三師叔母的意思,難道在万俟看來,是他背叛了他的信任?不會吧,當日可是万俟打着利用他的心思的……轉念一想,有秋石那個唯恐他痛快了的人在,那些對話完全有可能還藏着什麼不可言說的□□。一有了這個想法,寧遠歸竟然會覺得心裡舒服了不少。
繼續三師叔母的思路,寧遠歸在離開之後,極力阻止万俟出獄的舉動,傷到了万俟的心?也就是說,万俟曾經對他是有過一些情誼的?!
“什麼情誼?”李碧水不解。
“你覺得是什麼情誼?”花想容看了一眼自己同樣性別的道理,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咳,感謝所有親的關心,尾巴骨的事情只是某沒站穩,比較寸的坐到了臺階上……那一刻的刻骨銘心,以及最近坐臥不安的日子,讓某有理由相信,某更加能體會小受的心了,淚奔~~o(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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