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擊和掌影距離自己不出一尺,這種距離已經無法躲開,而且腦海之中還在被大荒聖獸的靈智侵蝕,無論本能預知怎麼算,好像都無法逃出這一劫。
也是剎那間,周逸的雙目成了死灰色,腦海中有了一個想法,會不會啓動死亡模式呢?死亡模式啓動後,又會不會成功抵抗住大荒聖獸的侵蝕?
管他呢,反正自己也看不到了。
眼睛逐漸閉上,任由大荒聖獸在腦海中肆虐。
一息,兩息。
預料中的識海被毀並未發生,有些迷茫的睜開眼睛,死灰色瞬間重燃色彩!因爲他看到了一個每次看到都能哭出來的人!
那個古樸的背影,那張時刻充滿柔和的臉龐!
“玄江前輩!我可真是他媽的想你啊!!!”
周逸不受控制的對着那個背影大聲喊叫,彷彿這刻他能把天都給捅掉!
外界,獸聲不再咆哮,像是一個孩童陷入睡眠。
而血球前方,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古樸的中年人。他平淡無奇,對着衆人淡淡一笑,便把手貼在血球之上。
也是這麼簡簡單單的一眼,所有人都低下了頭,院宗域五巨頭也不例外!
他們甚至不知這個男人來自何方,也不知去向何處,總之就是在不經意之間他就出現了。
“大叔...”
耳邊忽然間傳來少女的嬌喝,仙兒在衆人極度震驚的眼神中往中年人飛去!
“請問大叔是玄江前輩嗎?”
一直活潑到沒大沒小的女孩在這一刻也顯得非常恭敬。
“哦?你認識我?”
玄江古老的瞳孔中閃過些許驚訝,疑惑的問道。
“我不認識,但聽周逸說他有什麼重要事情,你肯定會來幫助的。”
精緻的小臉全是認真和嚴肅,跟平常的她非常不符合。
“呵,這小子把我當什麼了。”
玄江搖頭淡笑,“你記憶還沒有恢復嗎?”
“大叔還真是周逸說的神人啊!”
仙兒張開了紅潤小嘴,僅僅一個照面就把她所隱藏的東西說出。
“這小子有這麼說過嗎?”
“嗯!雖然平常不顯示出來,但我能感覺出來,他非常尊重您。”
“我可沒感覺出來。”
或許是因爲獨特的氣氛和少女疊加在一起,玄江不由的多說了兩句。
“玄江前輩他怎麼樣了?”
看到一個親密無間的人變成這樣,仙兒肯定是心中焦急,剛纔也是因此原因才衝了過來。
“強行吞噬血脈之力,這小子還真是不自量力啊。給他未來他不要,現在卻讓我收拾爛攤子。”
平靜的臉龐閃現出一絲苦笑,那時想用造化之力改變人生,他自身強行阻止。現在看起來結果一樣。
反過來說,這種未用造化之力改變過的人生,無比艱難險阻,而且玄江也更麻煩一些。可正是當初的那個決定,才讓玄江願意如此。
“玄江前輩請您幫助他。”
仙兒非常誠懇的說道,從這個中年人身上嗅到了一種強大到不可思議的氣息,即便是當時遇到的天陣萬皇殘魂,也不曾感覺到。
“放心吧,我來就是爲了幫助他的。”
識海中,周逸正在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講述着經歷。
“玄江前輩啊,你當初給我這個東西,我以爲是普通的血脈之力,誰知道會出現這種情況,你要負責啊!”
“玄江前輩你是不知道我這段時間有多慘,我被火燭龍威脅,被三智人猿弄得生死不知,在吞山白蟒肚子裡喝了不知道多少粘液...”
“玄江前輩啊,我可真是吃了不知多少苦啊...”
玄江聽的嘴角抽搐,恨不得一巴掌拍過去,能讓一個活了幾萬年的神獸如此,周逸也算世間奇才了。
“玄江前輩你聽我說,現在我也不要它的血脈之力了,你乾死它!乾死它!就是乾死它!媽的居然敢如此摧殘您認可的人!我要是有你的實力,保證把它全身的毛拔光,然後扔到山獸的胃液中看着它悽慘的嚎叫!”
“停嘴。”
周逸還在指手畫腳的時候,全身僵住,連忙跟個狗腿子似的湊到玄江旁邊。
“拜見玄江前輩。”
這邊還沒結束,那邊的周逸連忙跪拜而下!
“呦,還認識呢?”
周逸冷熱嘲諷,自玄江出現他就絲毫不再擔心了,天知道在他的保護下還有誰能傷到自己。
“混蛋人類!見到彼洋之主獸類之神還不跪拜!”
大荒聖獸從周逸模樣逐漸轉變成一個普通青年,看着應該有二十多歲,不過此時顯得氣急敗壞,縱使它想破腦袋也想不通人類怎麼可能會跟神獸有關聯。
“混蛋聖獸!見到彼洋之主造化大聖的小弟還不用跪舔?”
周逸狐假虎威,氣的青年渾身發抖卻又無可奈何。
“都閉嘴!”
玄江霸氣而語,兩人連忙低下頭,動都不敢動一下。
“玄江前輩,請聽我一言。”
大荒聖獸變換的青年微微擡起了頭,“我與五千年前被人類殺死,又被人類埋骨他鄉,而且還將我做成古樹容器,今天這個萬惡的人類居然還想奪取我血脈之力...”
“玄江前輩,當年如果不是戰天這個人類,您可能還執掌着大陸水域,一切的罪惡之源都是人類啊,玄江前輩啊...晚輩大荒靈魂遊走了五千年,五千年啊...虛無之中每日都是那麼刻骨銘心,我的痛苦又有誰知道?”
青年說着說着淚流滿面,不過周逸一眼就能辨認出這絕對是在假哭。
心道這小子道行不淺,使勁擠了下眼睛,兩滴眼淚流出。
頓時,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響徹識海。
“玄江前輩啊!!!人類一生百年瞬過,您說無非善惡,您說萬物各有造化,難道我被這個可惡的聖獸奪取身體就是理所應該的嗎?玄江前輩啊!我是多麼艱難才走到現在,想必你更爲清楚...我容易嗎我,就在我要被它快弄死的時候,我還想着幻體五龍印印式,還想着我要是死了玄江前輩還能在找到一個可靠的人嗎?如果那人無限索取怎麼辦?”
“玄江前輩啊!”
大荒聖獸的聲音更高了一調,一人一獸不斷哭喊,在比誰更慘一些,“人類狡猾至今,不可信啊!我們獸類本是同源,古樹之下棲息至今,這大陸本應是我們執掌啊!萬惡的人類,萬惡的戰天啊...”
“哭夠了沒?!”
玄江眉頭微皺,兩人各自瞪了彼此一眼,嘩嘩流的眼淚暫時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