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怎可坐以待斃?不如去那陳炫的必行之路上劫殺他!”
“不錯!這秦飛以前雖然厲害,現在卻是風燭殘弱,連走路都要人攙扶,我等當可將他斬於刀下!”
“哼!本座早就想會會他了,殺這樣一個蓋世神才的感覺,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不同。”
有人嗜血的笑着,放出了豪言,要親手割下陳炫的頭顱。
更有東瑤聖地、靈寶宗、妖都府這些勢力再次開出了天價懸賞,拿出一千萬靈石,懸賞秦飛的人頭。
本來以陳炫曾經的實力和天賦,絕對不止這個價的,但是畢竟現在陳炫已經病入膏肓,道傷入骨,不日就要亡命。
這樣一個將死之人,自然不值錢了。
當然,這一千萬靈石,已經是足夠許多人瘋狂了。
更何況,還有許多人,根本不是衝着這一千萬靈石去的,就是爲了殺陳炫這個有萬古帝姿的少年!
整個大陸西方一時之間風起雲涌,無數的高手都朝着西北之地涌去,要捉住那個身穿貂皮,被婢女攙扶着才能走路的秦飛!
此刻,在那通往西北的必經之地,天元城的酒樓仙客樓上,就有一羣人在放聲大笑,豪言壯語的討論如何擊殺陳炫。
“依本座看來,那秦飛也不過是一隻土雞瓦狗,欺世盜名,掙下了諾大的名聲,他若是早點遇上本公子,我翻手就鎮壓了他,殺他如同屠狗!”
一個一身白衣的俊秀年輕人一邊喝酒,一邊大笑道,聲音無比的囂張。這個人實力在龍象大圓滿,一身氣息很是凝實,看的出來也是一個天才。
不過,比起陳炫還是差太遠了,陳炫殺法王如同踩螻蟻?他顯然不行。
只不過到了這個時候,人們都知道秦飛已經是日薄西山,道傷入骨了,一個即將入土的人罷了。
這個白衣年輕人很明顯是想踩陳炫上位,上躥下跳,恬不知恥。
“不錯,秦飛?不過是一隻垃圾。”
和他一桌的人也在狂笑,做那狂生姿態,自負天下無敵的模樣。
他們這些人的話,引起了很多人皺眉,秦飛雖然如今英雄遲暮,到底也是一尊蓋世的英豪,龍象期就擊殺了法王高手,如今居然被這麼幾個人言語侮辱,實在是一種悲涼。
很多人不忿,不過終究是沒有出手,這幾個人年輕人顯然很不一般,背後應該很有背景。
“這一次,也不知道這秦飛到底敢不敢出現在天元城,本座要是不能親手殺了他,實在是一樁遺憾。”
那白衣人又開口了,語氣森然,帶着一股殺意,似乎真的要對陳炫出手一樣。
不過,這一次,卻是有人對着他冷笑了起來。
“哪裡來的垃圾在這裡大放厥詞?秦飛是該死,但是輪得到你出手嗎?他是我口中的血食!誰也不準碰!”
一個渾身閃耀金光的壯碩年輕人走了進來,口中也是大言不慚。
不過,這人一開口,那白衣人頓時就灰溜溜的低了頭,不敢答話了,因爲這壯碩的年輕人,居然是一尊法王中期高手,並且其實如山如海一樣的恐怖,顯然是一尊絕世的天才人物,實力根本和他不是一個層次的!
“是妖都府的赤金獅子王深兄吧?很抱歉,那秦飛的肉身我已經預定了,我師父六千年大壽要到了,本座正要給他送上一爐寶藥,這秦飛的肉身作爲主藥最是合適,你就不要和我搶了。”
卻是樓上的雅間裡傳出了這樣一個聲音來。
是一個清冷的女聲,她的聲音恍如月宮之上傳下來的仙音,極爲的動聽。
不過,這言語之中所蘊含的話,卻也是囂張到了極點,居然將陳炫當做了一株藥材,要捉他去煉丹。
“哼,菱花谷的白薇仙子?你要拿他做藥,本座也要吃他增進修爲,憑什麼要讓你?想要本座不出手,你怎麼也得拿出些誠意來吧。”
那獅子精王深冷笑,將陳炫當成貨物,兩人在那裡討價還價。
“兩位未免太目中無人了。”又一個聲音響了起來,“這秦飛當然是本座的,我風巖公子出手,還從來沒有失手過。”
一個散發着風一樣氣質的男子飄了進來,睥睨着衆人,擺出一副唯我獨尊的氣度,小看天下人。
“這三個傢伙也未免太囂張了,好想一巴掌削死他們!”
樓上的一個雅間裡,琴巧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憤憤的喊道。
這小丫頭從黑魔地宮之中出來之後,就一直跟着陳炫不肯離開了,就連夏林都走了,她還是要跟着,整日裡喜滋滋的跟妃瑤、曦雲他們搶事做,好像對當陳炫的婢女很是嚮往的樣子。
陳炫也是無語的人,總不能趕人家走吧,只得勉強捏了鼻子認下了。
“主人,要不要出去教訓教訓他們。”
妃瑤也是感到很不忿。
“暫時不必了,咳咳……還不到時候。”陳炫卻是搖了搖頭,說着話,嘴裡又吐出了一口金色的鮮血。
這個時候,這酒樓裡又進來了一個人,一身黑色錦衣華服,手搖羽扇,面如冠玉,手指極爲修長的男子。
最爲誇張的是,這人坐在一頂露天華驕上,由四個美貌的婢女將他擡着進來的。
實在是讓人咋舌,這傢伙未免太擺譜了吧?
所有人心中都不由有些愕然的看着這個人。
“你們這羣垃圾,不過是看別人秦飛如今道傷入骨,實力肯定大不如前,纔敢在此叫囂罷了,本座纔是真正寂寞的人,可惜啊可惜,那秦飛若是在當年全盛時期,遇到我,本座必要讓他血濺我戰袍,身首異處!”
這黑錦衣男子陰冷的一笑,“至於如今,這種羸弱之輩,還不配我出手!”
“好大的口氣!”
赤金獅子等人,均是森然一笑,冷冷的看着這個錦衣年輕人,心中極爲的不忿,居然有一種要打起來的徵兆。
陳炫在樓上的雅間裡,也是眉頭一皺,不由多看了這年輕人幾眼,他從這人的身上察覺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
“客棧裡所有人,馬上給本公子滾!今天這裡我包下了!”
這黑錦衣年輕人一聲淡笑,隨手就扔出了一個儲物戒指給這酒樓的老闆,那老闆打開這戒指一看,頓時面露狂喜之色。
“諸位,小店今日關門了,諸位請到他處去吧。”
這老闆一開口,店裡的許多夥計都站了出來,要趕人。
這仙客樓也絕非一般,這些店夥計,居然都最差也是龍象後期高手,甚至還有幾個法王,那店老闆更是一名法王后期的高手!
很多人面對這些強大的店員,一個個雖然心中不忿,也只好低頭走人。
那赤金獅子和白薇仙子卻是穩坐釣魚臺,一動也不動。
“我等今日就在這裡不走了,看你如何?”
這黑錦衣年輕人正要說話,卻聽轟隆一聲響,樓上卻是已經有一個店小二彷彿炮彈一般,瞬間就從二樓的雅間砸了下來,將這客棧的地面都砸出了一個窟窿!
這窟窿好巧不巧的就砸在這黑錦衣年輕人的面前,差一點點就砸到了他的臉上。
這一下,他頓時陰森的冷笑了起來。
“好大的狗膽!本座倒要看看是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他的話音剛落,一個淡然的聲音已經是響了起來,“咳咳……一個你叫囂着要殺的人。”
這個聲音一出,所有人均是一呆,滿臉震驚的朝那聲音的源頭看了過去,他們低頭一看,赫然是看見一個瘦削的身形,披着一件貂皮大衣,在兩個婢女的攙扶下,慢慢的飛了下來。
似乎有些怕冷,這年輕人下來之後,將身上的貂皮大衣緊緊了緊緊,這才緩緩的說道。
“聽說你們要殺我,我就專門下來了,站在這裡,讓你們殺。”
陳炫說話之間,從容鎮定,帶着一股自然而然的威勢,這些人恍惚間又看到了那個當初大殺四方,一個人將諸多聖人攆的雞飛狗跳的蓋世天才。
這一瞬間,在場的這些人都覺得身上有些冷,甚至有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顫。
陳炫當初的威勢太恐怖了,那種無敵的風采,很多人僅僅是通過一些影像裡看過一眼,都感到駭然無比,久久難以平靜。
今天一個活生生的陳炫,就站在了他們的面前,他們如何不怕?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剛剛說完這句話,陳炫又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猛烈的咳嗽之後,陳炫捂着嘴的手移開來,人們可以清晰的看見,其手心之中,那一抹亮的刺眼的金色鮮血。
陳炫的臉色更蒼白了,白的如同金紙。
看到這一切,這些人的內心不由又安定了下來,想到陳炫終究是一個道傷入骨,根本活不了幾天的傢伙了,不由又重新恢復了信心,冷眼看着陳炫。
“本座正愁到哪裡去找你,你居然就真的來了,很好,很好!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你的鮮血和肉食,想必是很美味的!”
那赤金獅子狂笑了起來。
“秦飛,你的肉身如此強大,定然是一爐絕世的寶藥,滾過來,跪在本仙女的面前求我,或者我捉住你之後,可以放過你的神魂!你可要考慮清楚了,你要是被他們所殺,定然是魂飛魄散的下場,但是跟着本仙子,卻是可以留下一條殘魂,繼續苟延饞喘!”
那白薇也開口了,從樓上飛身下來,冷眼睥睨着陳炫,居然是和陳炫講起條件來,似乎覺得陳炫死在她手上,對陳炫還是最有利的事情。
那黑錦衣的年輕人卻是抱着手臂,站到了一邊,“有意思、有意思,今天看來還能看看我們這蓋世天才到底有怎麼樣的餘威餘熱呢,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太失望!”
他戲謔的笑着,彷彿看猴戲一般的看着陳炫他們。
那赤金獅子登時暴怒,“小雜碎你別囂張,等我先吃了這秦飛,再來吃你!”
赤金獅子說着,整個人已經是擡手一巴掌朝着陳炫拍了過來。
他這一招打出,一隻碩大的巴掌頓時遮蔽了小半邊天空,金色的巴掌彷彿一座小山,帶着沉重無比之勢,幾乎要壓開虛空一般,朝着陳炫當頭打了下來!
面對他的攻擊,陳炫卻是紋絲不動,嘴裡不住的咳嗽着,任由那小山一般的巴掌飛速到了眼前。
眼看這巴掌即將拍在他身上的時候,他才終於動了起來。
衆人只見陳炫彷彿行動的極爲吃力,艱難的轉動手臂,朝着那巴掌一擋。
“當!”
彷彿大鐘在轟響,虛空以他們肉身相接的地方爲中心,擴散出一道道的裂紋來,帶着嘶吼一般的尖嚎聲,震的四周許多的修士不由保護住耳朵,紛紛後退。
這種衝擊太驚人了。
“秦飛,會被他一巴掌拍死嗎?怎麼聽聲音不太像呢?”
人們心中疑問,定睛朝着那地方仔細的看過去,只見到光芒蔽目,一個身形被震的狂退,撞斷了樹根頂樑柱,口中飈出了鮮血!
“秦飛真的大不如從前了!”
有人忍不住嘆息。
“一個法王中期的黃金獅子而已,雖然也是個天才,但是曾經的這種人物,在秦飛的手中根本是小雞仔一樣的東西,但是如今,這樣的一個人物,卻可以將他打飛,打的吐血!”
有人這樣說道,很是唏噓。
然而,他的話語很快就停住了,因爲他分明是看到那站立在光芒之中的另一個人影,突然捂住了嘴巴,狠狠的咳了起來。
“赤金獅子怎麼也咳嗽了起來,他幹什麼?”
有人忍不住問道,但是心中卻已經想到了另外一個答案。
“不會是那樣的吧……”
“秦飛已經是道傷入骨了嗎?道傷入骨的人,修爲起碼要跌落至少一到兩個小境界,相當於龍象中期的秦飛,怎麼可能打的過法王中期的赤金獅子,他可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天才啊!”
人們不敢相信,但是光芒散開後,站立在那裡的人的確是陳炫。
赤金獅子,已經是被陳炫一手臂甩飛,靠在牆邊吐血,半天都沒緩過勁來。
“你……”
赤金獅子絕沒有想到,結果居然是這樣,“這不可能,再來!”
他一聲大吼,立刻就要朝陳炫再度衝過來。
然而陳炫身邊的兩個婢女攙着他,身形一動,已經是將陳炫帶到了他的面前。
陳炫艱難的擡起手來,朝着他脖子一把抓了過來,彷彿在抓一隻小狗、小貓。
赤金獅子頓時心頭大怒,“小孽畜,你未免也太自以爲是了吧,病殘之軀,也敢如此託大……”
然而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戛然而止,因爲他駭然的發現,陳炫那隻手雖然極爲艱難的伸出來,但是其中蘊含的威勢,卻極爲的恐怖,他面前的虛空一瞬間就全部破碎了,在這條手臂的面前,就彷彿紙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