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夢癡似幻,影徒隨身雲霄亂。世道不平如天險,幻影幻舞幻人寰!”
白色長袍迎風飄展,手中銀色拂塵散發出一股股陰沉的死氣,再次來到亡界的入口前,此時的陌塵寰卻是另一番心情。
“卷師,想不到你竟會以這種方式換得亡界通道的開啓,吾倒是着實驚訝了。”口中說着,陌塵寰一甩手中拂塵擊開空間裂痕,接着邁步而入。只是,這名亡者卻並未沿着正常道路前行,而是在黑暗的通道中轉來轉去,竟是繞開了黯雲大殿直接進入了連接通道。
當雙足再次踏上土地之際,陌塵寰已經來到了黯雲森城內,只是此地卻並未有陰雨。
“嗯……此處便是亡爵的城市嗎?”環顧了一眼周圍的西洋式建築,陌塵寰心道。“與我當初離開的時候並沒有多少變化,這就是數十年如一日嗎?算算當初剛剛離開的時候,吾還是個青年,再回之際卻已是中年人了,不過,哈!這幅外表的變化是我自己所控制而已,只要我想,回到少年也沒關係,反正吾早已記不得年齡是多少了。”想到這裡,陌塵寰便要離開小巷,這時卻聞一句女子的話語自背後傳來。
“站住,你是誰!竟敢擅闖黯雲森城!”
“嗯?”聽聞此言,陌塵寰緩緩向身後看去,只見背後乃是一名身披黑色長袍,袍帽完全遮住頭頂的少年女子,乍看下與正常亡界戰將所穿服飾無異,但再仔細一看卻能發現在黑袍上繡着數朵暗紅色的玫瑰,由於顏色太暗所以才讓人一眼難以發現。
再觀女子面容,五官十分清秀,縱然臉上帶着一塊遮蔽雙眼的黑色面具,但卻依舊難以掩飾雙眼凌厲的目光。黑色的短髮自袍帽兩邊探出,帶着白色手套的右手緩緩向黑袍內一伸,轉眼便抽出了一柄鋒利的唐刀頂在了對方脖頸上。
“我再問一次,你是誰?回答我。”口中冰冷一語,女子手中寒冷的唐刀更加接近對方脖頸。
看着對方如此逼迫,陌塵寰卻是輕聲一笑,言道。“三生幻影陌塵寰,想不到我離開的這些年裡亡界人才輩出啊。”
“嗯?三生幻影陌塵寰?”聽聞這七個字,少女手中唐刀也緩緩離開了對方脖頸,接着一揮手將利刃插回刀鞘,臉色依舊冰冷。“你可以離開了,記住了,就算你是亡界的先天也一樣,此地沒有亡爵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爲何?”擡頭向高處看去,陌塵寰發覺自己所在的位置剛好是這個城市的鐘樓底端。
但聽耳邊少女冰冷一語。“因爲你若敢踏入這座樓,璇狼的利刃將會切斷你的咽喉!”說罷,少女便一揮黑袍化作黑氣消散。
看着面前的鐘樓,陌塵寰心中略微疑惑道。“嗯……究竟是什麼原因讓這個少女如此保護此地。罷了,先尋找吾需要之物要緊。”想到這裡,男子便一揮拂塵離開了此地。
細雨微微,天樹境界儒禮尊住所內,此刻儒禮尊荻月正坐在屋檐下方靜靜的看着面前不停從屋檐上落下的雨水,看那臉色之前被亡爵所擊的傷勢已經完全康復。
這時,一名侍女緩步沿着長廊走來,來到荻月言道。“儒禮尊,橋主他來找你了。”
“哦?是銘兄弟啊,讓他進來吧。”一撩黑髮,荻月右手一撐便自地板上站起,接着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走入客廳。不多時,銘便也順着侍女的指引來到客廳門前。
“橋主,請。”
“嗯,多謝。”對一旁的女子略一點頭致意,銘便推開木門走入,接着左手一擺關起門,轉身對正坐在椅子上的少年言道。“兄弟,傷勢如何了?”
“已無大礙,你倒還記得關心我,荻月當初果然沒交錯你這個兄弟。”口中微笑的說着,荻月忽然一躬身自桌下拿起一大壇酒。“來,兄弟見面先飲三碗。”
“樂意至極,不過在飲之前可否讓我問一個問題?”一整古袍坐在了荻月對面,銘言道。
聽對方這麼說,荻月便也將酒罈在桌子上一壓接着趴在上邊言道。“怎麼?兄弟你要問啥?”
“我想問下,你知不知道我父親究竟是如何死去的?”說到這,銘的聲音居然因爲激動而發出了一絲顫抖,但卻見荻月搖了搖頭。
“抱歉,你父親犧牲的時候我還不在天樹境界,和其他三尊相比,我其實是下一任的儒禮尊,所以此事我也知之甚少,倘若我師父再世,或許還能替你解答疑惑。”
聽對方說到這裡,銘突然發覺面前的少年臉上居然帶着一絲無奈,便問道。“你的師父是上一代儒禮尊嗎?那麼他……”
“是的,我師父便是與逍遙明同一任的儒禮尊,只是他死了,死在與亡界的一次戰鬥中了。”說到這,荻月無奈一搖頭,接着便拿起兩個碗言道。“不提這種傷心事了,來,兄弟我敬你!”
“這個……”雖然心中仍有許多關於父親的疑惑未能解開,但看着對方眼神深處的悲哀,銘內心竟也不自覺產生一種悲嘆,或許是在對方眼神裡看到了自己的內心,這名少年橋主便也索性一拍桌子言道。“好,我便陪兄弟,今日不醉不歸。”
“哈,痛快,兄弟我先乾一碗了。”口中爽朗一笑,荻月舉起瓷碗便朝自己口中倒入,而銘也同樣將碗中酒水一飲而盡。
自從見到亡爵後,銘的內心便不知爲何越來越想明白自己父親的死因,而天樹境界對自己的隱瞞態度也讓自己心中越加沉悶,此刻放飲倒是另一種減負了……兩人你一碗我一碗的來來去去,不知不覺竟是喝完了一整壇,而後又一罈……又一罈……
同一時分,寂月孤森的中心位置,此時一名少女正倚在樹下沉思。自從得到神魂遺留給自己的物品後,血狐策內心便一直起伏不定,連執着的自己也開始想不通究竟當初對方究竟是何心思。
紅色狐眸緩緩向天看去,有的只是冰冷的雨水順着臉頰滑落,看着空中的黑雲,血狐策內心不禁問道。“神魂,你究竟想的是什麼?我總以爲自己已經完全看透了你的心思,但如今我才發現,自己居然整整一千年都沒有明白你的內心。”
想到這,手中的卷軸不自覺握得更緊,但卻依舊難以平定心海的浪濤。
“怎麼,又在想神魂的事情嗎?”耳邊忽聞一句少年的笑語,血狐策頓時收起了悲傷的面容,轉身向身後看去。
“殤,你什麼時候出來的?快回來。”
見對方要把自己再化入體內,銀狐殤急忙笑着揮了揮摺扇言道。“停停停!別讓我回去好不?你的內心世界現在就和世界末日一樣,我回去等着受雷劈火烤的地獄酷刑嗎?”
“嗯?莫說笑,你不過是我的一半魂息所化,哪來什麼內心世界。”說着,血狐策右手一掌按在對方額頭前便要將其納回。
但卻聽銀狐殤忽然改口嚴肅的說道。“策,不開玩笑,你現在心態真的有些問題,雖然沒有內心世界,但作爲你的純陽之魂我也能感覺到你的心情,如果你再這樣下去真的容易越陷越深。”
“你說什麼?我越陷越深!”眼神一凜,策狐眸一瞪問道。“殤,你覺得自己是在和誰說話!”
“這裡除了你之外還有第三個人嗎?”左手緩緩舉起搭在對方按着自己腦袋的胳膊上,銀狐殤接着說道。“愛情是盲目的,你每日只在不停考慮着神魂對自己的心思,卻忘記了自己原本應該做些什麼,恢復了實力的你本能爲這世界帶來毀滅與新生的,但你現在卻只是蹲在這樹林中每日看着手上這張紙,你……”
“夠了!”一聲怒喝,血狐策猛然一擊對方天靈,直接將銀狐殤化作一道白光收回自己體內,隨即而來的是長久的沉默,不知過了多久,血狐策這才自言道。“銀狐殤,你是我野心的化身麼?這個世界當年是因爲神魂才穩定下來的,如今再掀波瀾,日後讓我如何面對甦醒的神魂!只要不阻擋我的道路,一切就任由這個世界自生自滅吧。”說到這,血狐策便重新倚在了樹幹上,臉上依舊帶着難以消散的憤怒。
細雨微微,魔列斯樹林小路上,在擺脫了第三道主手下以後,道雲笙一路向天瀾君隱居的瀑布方向飛奔,心中所想此時唯有與心儀郎君相會。
“唉,總算擺脫紅聆他們了,天天說我師姐煩不煩啊。上次天瀾君和我只見了幾天的面便又分別,不知他想我了麼。”想到這,道雲笙腦海中忽然飄過一個身背古琴的身影,那是魔族第八護衛長慕容緋月,雖然之前的戰鬥對方已經解釋過,然而此時想起心中仍然升起一大股醋意。
“哼,而且還有那傢伙,雖然上次她說自己和天瀾君只是朋友關係,但魔族的人根本沒有什麼可信度,誰知道她會不會趁虛而入。”說着,道雲笙急忙搖了搖頭。“不行!不行!天瀾君是我的未婚夫,我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啊!”於是少女便一揮拂塵,足下步伐更加迅速的向目的地奔去。
然而剛走沒幾步,一股難以言喻的壓迫感突然自全身襲來,霎時間,道雲笙竟感覺自己雙足發軟難以用力。
“這……好強,好強大的術力,怎麼回事?”心中一驚,道雲笙急忙雙掌劃出陣法穩住搖晃的身體,然而面前一陣驚爆,伴隨泥土與水花的飛濺,細雨之中緩步走出一道熟悉身影。
“兵燹四起,戰火焚夜,斬天滅地斷星河!殞山毀澤,破海逐川,銀虎揚戟日月沉!”詩號言罷,來者竟是,銀虎胤天!
“交出身上的四靈物,若否!斬無赦!”
本欲前往找尋天瀾君,不料半路竟遇到消失許久的銀虎胤天,面對對方的逼問,不明四靈物究竟在自己身上何處的道雲笙將會面臨怎樣的命運,而白虎又究竟是如何得知此事?第三章,一戰成名至此終結!欲知後事,請不要錯過至極第四章!三靈匯聚·雙王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