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焰將身亡,白馬曙雀重傷,似是爲了慶祝這場勝利,原本連綿不斷的陰雨天竟是逐漸放晴,到了半夜十分,空中已不見烏雲,唯有皓月當空,星光閃耀。
而在雲逸峰頂端的茅草屋內,胸前纏滿繃帶的銀髮青年也緩緩睜開了雙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名身着淡藍長袍的少女。
“嗯?乘馬馨禾,你回來了?”說着,雲天子緩緩一撐身軀從牀上坐起,口中言道。“情況如何?”
“順利解決,三焰將從此應該不會再出現了。”右手一撐雲天子後背,乘馬馨禾言道。
“嗯,也算是爲明論君報了仇,他若知曉此事應該也會很高興吧。禾妹,扶我一下,我要出去。”
“你慢點。”雙手一扶對方身軀讓雲天子穿好衣服,接着乘馬馨禾便攙着對方走出屋門,屋外,夜風柔和,星空璀璨。
“呼……”輕輕呼吸了一口雨過天晴後帶着泥土味道的空氣,雲天子神色略有放鬆。“禾妹,想不到憶憶所言居然屬實,她難道之前所做的一切真的只是受人控制嗎?”
“雲天子……”右手輕輕一按對方胸前的傷口,乘馬馨禾搖了搖頭,眼神流露出對憶憶近期行爲不解。“我也不知,但將你傷成這樣,以及那時候她的神情,我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那是她裝的。”
“嗯,你說的確實沒錯。只是,溫和與殘暴究竟哪個纔是真正的憶憶,究竟現在的憶憶內心是誰,我也分辨不清了。”言談間,雲天子口中似是露出對過去朋友墜入魔道的痛心,又好似是因無法看透這個迷局而無奈。
“雲天子,目前這個狀態我們只能繼續觀察,憶憶究竟在想些什麼也許只有時間才能告訴我們。”
“也唯有如此了,敵不動,吾不動。”說罷,雲天子便不再多言,擡頭向星空看去。
寒風蕭瑟,被扔進牢房的公爵,重傷無所依靠,陪伴自己的唯有自窗外射入的淒涼月光以及地上已經發黴的茅草。
“呃……銀狐殤……你!”沾着暗紅色血跡的右手死死抓起一把稻草,趴在牢房內的白馬曙雀雙眼中充滿憎恨。然而縱是憎恨也無用,沉重的傷勢已讓自己無力走出這個牢房,甚至連站起來也困難……
“咳咳咳……呃……”口中嘔出一股硃紅,白馬曙雀緩緩掙扎着從地上起身,接着一摸自己胸前的血跡,還是溼的,而且顏色鮮紅。雖然自己已經感覺不到胸前的疼痛,但那卻反而不是好事,因爲很有可能是因爲自己失血過多,已經沒有知覺了……
黯狐槍的一擊,將寒氣貫穿了自己身軀,同時也讓寒氣不斷侵襲自己的天火功體,所以這傷口的血才一直無法停下。
顫抖的雙手解開長袍衣領,白馬曙雀低頭向下一看,果然和自己所想的一樣,傷口還在出血,但血液流失太多,自己已經沒有知覺了。想象一下自己的臉,或許現在也是白的嚇人吧,倒是比以前公爵府裡的化妝品強多了,白馬曙雀自嘲道。
然而內心對於聖陽的信仰卻不允許自己就這樣倒下,是啊,不能倒下!不只是對於聖陽的信仰,更是公爵的傲骨,自己是天晷公國的將領,是天晷公國的武魁,絕對不能死在這裡!
下定決心, 白馬曙雀解開長袍,用盡最後一絲術力將右手按在胸前,竟是要強行取出體內的寒氣……
“呃!吾,不會死在這裡!啊!”
僅僅是將體內的寒氣全部集中於傷口一點便已是劇痛難耐,但白馬曙雀知曉唯有如此才能活下去,才能對得起自己的國家!右掌一按,噗嗤一聲輕響,伴隨硃紅飛濺,少女胸前的傷口內頓時穿出一根兩指粗的冰錐。
“呼……呼……”額頭上滲出的冷汗,是劇痛帶來的生理反應,僅僅是將寒氣凝聚便已痛的腦殼作響,雙眼無法睜開。但白馬曙雀還是用顫抖的雙手緊緊握住胸前的冰錐,然後向外拔去。
“呃……啊啊!!!”
一聲慘嚎,劇痛讓白馬曙雀突然兩眼一黑,隨即昏倒在地,然而片刻後,這名公爵卻又勉強從地上爬起,接着強行將冰錐向身體外側拔去。
不知昏厥幾次,更不知自己額頭上留下了多少汗水,整個空蕩的大牢內唯有痛苦的**不斷迴盪。終於!哐噹一聲脆響,白馬曙雀成功將體內全部寒氣引導爲冰錐從體內拔出扔在了地上。但這時,她的全身衣袍早已被汗水浸溼,原本金色的秀髮也因爲冷汗太多而黏成一團粘在了額頭上。
“呼……呼……呼。”口中沉重的喘着粗氣,白馬曙雀用力扯下披風上的布條給自己把傷口包紮結實,接着重新將上衣穿好,勉強扶着牆站起身來。
然而剛剛站直,少女便雙膝一軟又趴倒在了茅草堆裡,很顯然,剛剛自己已耗盡了最後一絲術力,現在別說起身,就算是移動一下身體都困難。
無聲無息,唯有淒涼的月光灑在白馬曙雀後背上,將那背後披風上的聖陽圖騰照耀的十分明亮……
月光高照,寂月孤森一處光華的巖壁前,今日忽見兩人緩步走來。
“女兒啊,你說要找一個新的落腳點,但這裡沒路了啊。”看着前方的血狐策,艾莫格疑惑的言道。
“這不只是一塊巖壁而已,我在這裡有個異空間入口,是千年前設的。原本這裡是用來和……嗯,沒什麼,總之這裡沒人知道,很安全,而且裡邊十分寬敞的。”說罷,少女右掌一運術力,巖壁之上乍現九芒輪盤,隨即化出一道空間裂縫。
“大叔,進去一觀吧。”說罷,血狐策便先一步躍入空間之內。
“女兒,等等……”見狀,艾莫格也急忙走入空間裂縫中,裂縫也在幾秒後閉合,只剩一塊光滑的峭壁。
然而剛剛走入這個空間內,艾莫格確實眼神露出一絲驚愕,因爲自己正置身於一個宮殿的大廳之中,更奇怪的是大殿上方沒有天花板,而是浩瀚的銀河……
“大叔,隨便找個地方坐下吧。”說着,血狐策已一仰頭坐在了中間的灰色石寶座上。
“女兒……這裡究竟是?”
“哎,大叔,說了多少遍我不是你女兒,你咋就不聽呢。如果論年齡我不知道比你大了多少倍,只是論外表的話我還是管你叫大叔合適些。”
然而聽到這句話,艾莫格臉色又露出了擔憂。
“女兒,難道你神智又不清醒了,唉,究竟在我和你娘離世後,你一個人遭遇了什麼?爲何你現在天天胡言亂語……”
“我……啊!”一捂額頭無奈的嘆了聲氣,坐在王座上的血狐策言道。“大叔,你就那麼願意相信我是你女兒嗎?”
“我的女兒,我不可能認錯人。”
“唉,好吧,反正你有意無意救了我好幾次,我就不和你計較這些事情了。”沉默了幾秒,血狐策擡頭看向艾莫格。“外邊現在不太安定,有很多人想置我於死地,而且我功體有損,暫時無法離開此地到處行動。大叔,可否麻煩你出去替我找幾種藥草來。”
“草藥?女兒你生病了嗎?”
“算是吧……”緩緩翻開手中的靈界啓示錄副本,血狐策言道。“我現在的實力並不是原本的力量,本來我也算是這個時代的戰力巔峰,可是卻遭到了奸人暗算變成了現在的樣子。我需要製作出一顆能暫時修補我功體的丹藥,然後去找那人算賬,奪回我的力量。”
看着血狐策惡狠狠的樣子,艾莫格心中自言道。“果然是有仇人啊,看來是那個人才把我女兒變成現在這種神經失常的狀態。”
此時,血狐策剛好寫好了藥物的清單,便起身遞給艾莫格,口中言道。“大叔,這些藥是我報仇的唯一希望,麻煩你了。”
“我知道了,不過女兒啊,冤冤相報何時了,有時候不妨放平心態。你看你這樣子,連父親我都感覺得出你精神一定受到了什麼刺激。”
“哈,大叔你想多了,血狐策從未有什麼精神失常,至於認錯女兒這件事,你以後會明白的。”
“我還真不明白,唉……”結果藥方,艾莫格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便打開空間通道離去。
看着空間重新閉合,血狐策也輕輕鬆了一口氣。“這個大叔人不錯,可惜老把我當成他女兒,長得相似解釋起來真是麻煩啊。”
月落日升,清晨之時的六玄道總壇,此刻一片寧靜,此刻,忽聞遠方傳來一句熟悉詩號。
“初芒朔光,墨灑銀河,夜落天際繁星。九霜望月,秋水點露,靈狐續寫篇章。六合無界,四教伏魔,風雲卷塵揮墨。十方濤浪,三尾葬魄,獨留一曲仙歌!”
“第三道主,靈狐我有事相求,請開門一見吧。”
欲知後事,請不要錯過明晚精彩第五節,仙道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