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乾這師兄被鍾羽一拳打中,飛出去的方向同樣是鄒維德和昌因緣所在的石桌。
只不過他倆被林乾一撞之下,同時斷了根骨頭,傷勢不嚴重,卻也痛入骨髓,強忍着疼痛將林乾扶了起來。
鍾羽將林乾擊飛,雖是在電光火石之後便將他師兄也隨之擊飛,可鄒維德他們終究是有修爲底子的妖精,也能反應過來,抽身後撤。
是以,林乾他師兄就沒有了那麼好的運氣,沒有了人肉墊子,轟然響處,將那石桌撞得四散濺碎,肉汁酒水也摻雜其中沾滿了他全身。
乾淨利落的將金鷹道兩個還算不錯的弟子擊敗,鍾羽自己卻沒受一點傷。即便妖神殿下轄各地,素來有傳聞說,有些深山中的妖修,比之於十大妖道中的頂尖弟子也不多遜色,但此刻親眼見到十大妖道中的弟子被如此擊敗,四周的貴介子弟也都是訝然的緊,看向鍾羽的目光,也各有各的意味。
“哈!”
鍾羽突然哈了一聲,讓那些貴介子弟都是肅然端正了身子。
“呵呵,獻醜了。將這攬風賞景之地弄得凌亂不堪,實在是……哈哈哈,抱歉了。”
他這麼一說,做地主的扶奕也不得不說話,笑道:“哪裡哪裡,小事一樁而已。”說着揮了揮手道:“你們快點過來,將這些雜物都清掃了,再備兩個石桌來,重整酒菜。”
上來十個妖精雜役收拾,鍾羽站在當中瞧着。
扶奕見狀,站起身道:“鍾大哥若是不嫌棄的話,就先與小弟同坐如何?”
鍾羽看了一眼相互扶持着的林乾和他師兄,還有骨頭斷裂的鄒偉德和昌因緣,大步走了過去。
扶奕也似是纔想起他四個一樣,連忙問道:“林兄,章兄,你倆沒事吧?若是嚴重的話,就讓我手下去請大夫過來看看,可好?”
那林乾冷哼了一聲,憤憤道:“不用了!”說着狠狠的看了一眼鍾羽,和他師兄踉蹌着往山下走去。
那昌因緣見狀,趕開身邊雜役,強忍着疼痛,說道:“扶兄,我堂弟受傷很重,我要去看看,先走一步了。”他也不敢對扶奕太無禮,扶奕准許過後,才趕忙往山下走去。
鍾羽在側,曾挑釁過他的鄒維德如坐鍼氈。但他和那兩個金鷹道弟子無親無故的,總是不好以此爲藉口也下山去,只得忐忑不安的坐在那裡。
畢竟鍾羽連金鷹道的弟子都敢打,真要激起了他的兇性,一個大家族的弟子怕是更不放在他心上,說不定想殺便殺了。鄒維德的修爲倒也不是多差,怎奈何在鍾羽面前,實在太不夠看了。
好在這一場酒宴下來,只有扶奕誇讚鍾羽的聲音,以及其他貴介子弟附和的聲音,鍾羽倒是沒有注意到他鄒維德身上。
只是那扶奕誇讚鍾羽的話,在場的沒有一個聽不出來其中濃濃的招攬意味,除了徐一峰,其他妖精心中都是存着看好戲的念頭。
鍾羽爆發出的實力突然間這麼大,是讓徐一峰擔心猶疑了一下,甚至見他將金鷹道弟子招惹的那麼狠之後,曾經打算將他捨棄。
終究是有宏圖大志之輩,看到鍾羽乾淨利落的擊敗了十大妖道中金鷹道的兩個弟子,心頭火熱,收服他的心思也就愈發強烈了。
但他沒想城主之子扶奕,在這個時候竟是明目張膽的招攬起鍾羽來了。他徐家和城主扶家相差不是一籌兩籌,根本就是雲泥之別。
平常時候,徐家的老爺子一輩,想要見扶風城主一面,就是難如登天。而這扶奕,之所以和妙皇城各家的子弟交好,實在是因爲他太不入流,根本入不了他家那個層次的其他家族子弟的法眼,這纔在徐一峰、鄒偉德和昌因緣等一衆子弟面前找些威風。
他平時看着是和鄒維德、昌因緣交好,但其實在三家相鬥時,他只會在嘴上偏幫鄒家和昌家,卻不會藉助家族勢力來幫助他兩家。
即便扶家的根基不在妙皇城,甚至不在頑猴道轄地,單憑他扶風頑猴道真傳弟子的身份,想要整死徐家,仍舊是易如反掌。
因是之故,徐一峰見扶奕招攬鍾羽,心頭便是暗生不妙之感。他和鍾羽相識這許多時日,要說交情,那可是淡的很。扶奕這麼一個大靠山,和他徐家相比,鍾羽肯定是毫不猶豫的選擇扶家,那點淡薄的交情屁大的用處都沒有。
哪怕以散播鍾羽的消息爲要挾,恐怕他都不會擔一點心,他惹下的仇敵修爲就算比他高,但一聽到扶風頑猴道真傳弟子的身份,不逃之夭夭都算有膽氣了,豈會來這裡自投羅網?
不要說他在深山中惹到的仇敵,便是新近招惹的金鷹道弟子,有了扶風的照看,他們又能怎樣?說不定他竟是入了扶風法眼,被推薦到了頑猴道中,那以他的資質,日後可能還會成長爲不遜於扶風的妖修大能。
對於鍾羽這個惹上生死仇敵的深山野修來說,無疑是個天大的餡餅落在頭上。
但是對於他徐一峰而言,可不是什麼好消息,這意味着在日後他少了一個得力臂助。
有了鍾羽,很有可能將徐家的勢力發展到妙皇城以外,但少了這個得力臂助,他能將徐家的勢力在妙皇城中再上一層樓,已是極限。
想到自己的宏圖大志,看着扶奕誇讚鍾羽,徐一峰怎麼都難以坐臥安寧。
酒宴開到中途,都用過了一點飯菜,扶奕牽着鍾羽的手,一手拿着酒杯,站起身來大聲道:“當此美景,只顧喝酒吃菜,豈非是大煞風景之事?咱們一同走走。”言罷當先而行。
鍾羽對這廝也無多少好感,只是要藉助他認識一下他父親,順便打聽六耳順風猴的消息,從而能將玉簡送出,也不得不犧牲一下了。強忍着想一把甩開扶奕右手的衝動,隨着他往前走去。
扶家子弟都不準參與到妙皇城內大家族互相傾軋裡去,但能夠與扶奕關係密切,無疑是有很大臂助的,都不敢違逆他意思,紛紛起身跟隨。
只有徐一峰看着他拉着鍾羽的手當先前行,頗爲不爽,一口飲盡杯中酒,才猛然站起跟隨前去。
後面一隊隊雜役託着餐盤跟隨。
此山之“美景”,鍾羽真是無法賞攬,旁邊又站着一個讓他已經漸漸有些不耐煩的妖精,心中不禁發悶,暗道:“古人一諾,便要承受各種難受之事,值上千金,還真不是沒有道理。想來令人佩服!”
又過半晌,那扶奕的“雅興”終於消退,領着一衆大家族子弟從山頂走了下來。
臨離別前,那扶奕仍是親密的拉着鍾羽的手,說這說那,隱意也就是你跟着我混吧,保你比在徐一峰那廝手下做事強多了,你得罪的金鷹道那些弟子,我父親也可以爲你遮掩下來。
鍾羽心中不耐煩,卻須得笑着應付,想要欲擒故縱,既不明裡答應他,也不拒絕,含含混混的。不說他扶奕,單是聽在徐一峰耳朵裡,就糾結萬分。
拉扯了好一會兒,一人一妖才分開,鍾羽迫不及待的走入了徐家的馬車中。這個舉動看在徐一峰眼裡,心下倒是舒坦了很多,趕忙快步上車。
徐一峰看着鍾羽,想到方纔他以一敵二,輕鬆隨意的便勝了,而且擊敗的那兩個妖修還是十大妖道中金鷹道的弟子,心頭就有些惴惴不安。
鍾羽看着他笑了笑,他也禁不住訕訕一笑,舒了口氣,說道:“鍾大哥……”
也不知那扶奕是不是故意的,偏偏在這時候站在馬車外插了嘴,打斷了他的話。
“鍾大哥,慢走!我還有一件事要跟大哥你說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