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羅大冥使,您好像忘了一點,我曾經說過高加索屬於尼科西亞王國,一切違反王國法律和禁例的都不會得到允許,大秘教雖然在大陸南方可以公開傳教,但這裡是尼科西亞王國領地,仍然屬於禁止範疇,我只能說抱歉了,至於您說的大秘教教義的合理性和合法性,我想這一點需要通過時間和實踐來證明,連我這個當領主的對你們大秘教都不瞭解,我如何能夠違背王國禁例允許你們在這裡傳教呢?”柯默有意無意的將話題往自己今日邀請對方來的意圖上引導。
“這個問題很簡單,大秘教對於暗君來說一切都是公開的,不需要作任何遮掩,暗君需要了解什麼,煦羅都可以毫無保留的向暗君坦誠相告,煦羅更希望暗君如果有時間不妨讓煦羅陪同暗君南下一行,見識一下我們大秘教的真正風采。光明教會不過是藉助他們在北方凡人社會中建立起來的根基而號稱大陸第一大教派,但在南方卻是我們大秘教傳播的沃土,我相信暗君在理解了我們大秘教的真實奧義和我們大秘教追求的目標之後,您就會明白我們大秘教之所以能夠長盛不衰得到不同種族人類仰慕篤信的奧秘。”微微一笑,隱藏在黑暗中的大秘教冥使目光陡然一亮,甚至連濃濃的暗意都消退不少,變得分外引人注目。
“很好,我也希望看到這一點,我不是狹隘的宗教主義者,但同樣也不反對宗教的傳播,民衆有信仰的自由,當然那種能夠讓民衆精神獲得安寧勸導民衆崇善抑惡的信仰,能夠造福社會的教派,理所當然的應該獲得世俗政權的理解和支持。”柯默話中有話,聽在老於世故的黑衣人耳中也是一點即明。
“暗君,您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們大秘教做地。請儘管提出來。光明教會能夠做到的,我們大秘教一樣能夠做到,他們無法做到的,我們大秘教一樣能夠做到。世間太多偏見被光明教會所誤導。好像光明教會便是聖明無邪教化民衆的不二之選,而我們大秘教就是隱藏在黑暗中地邪惡鬼魅,我很想問一下這些餘人,不知道他們從哪一點看到了光明教會的聖潔而又從何處見證了我們大秘教的邪惡所在?”煦羅的話語依然是那般平淡無波。就像在與老友在冬日裡爐邊漫談一般。
“冥使先生,光明教會地威信是自驅除魔獸入侵險些毀滅人類一戰之後開始通過數百年來無數次懲惡揚善的行止逐漸建立起來。這些威望地積累絕非一日一月所能達到大秘教如果要想在大陸真正立住腳,僅僅是在南方非凡人的地域裡發展是不夠的,只有迎難而上,讓民衆在你們的日常行動中見識你們風紀和言行,看看你們信奉什麼。鄙棄什麼,用你們每一個大秘教徒的行動來證明你們自己所信仰地真義,而非用言語的中傷和唾罵來達到目的。”柯默微微一笑,心平氣和的建議道。
“嗯。暗君之言果然有理,不過暗君現在覺得有什麼機會能夠證明我們大秘教地信旨呢?”心中暗自發笑,這些小伎倆對於煦羅來說實在太拙劣了,很顯然對方有什麼需要自己幫助的,但又不願意因爲這件事情和自己提出的要求糾纏在一起,所以繞了這樣大一個***用了一個似乎有些勉強的理由來開導自己,不過煦羅並不打算揭穿對方,好感和信任需要更多的接觸才能逐漸建立。要想讓對方接受這個事實,大秘教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尤其是對這樣一個一直生活在光明教會光芒攏罩之下的貴族子弟。
柯默同樣意識到對方似乎看穿了自己的意圖,不過他並不在意,光明教會在高加索立足,自然會引起大秘教地疑慮,也許雙方的對抗正是柯默樂意見到的,“煦羅大冥使,在巴登金山脈東麓民衆發現了兩頭孽龍盤踞在一處礦山附近,這嚴重的干擾了民衆的正常生活,我想如果你們能夠想辦法將這兩頭孽龍驅除離開這片區域,肯定會給大秘教留下很好的印象,這對於大秘教在這一片地域的發展也許能夠有所幫助。”
“孽龍?巴登金山脈?據煦羅所知,那好像並非暗君的領地,應該屬於野蠻人的活動範圍吧?難道說野蠻人已經臣服於高加索了?”微微皺起眉峰,有些蒼白的臉膛這個時侯看起來更顯得有些病態。不,煦羅先生,行善不分地域,難道說大秘教作一件好事還要分人種和地域麼?“柯默反問。
“噢,煦羅並無此意,冥神對於大陸上任何種族的子民都是一樣眷顧,正如光明可以照耀任何地方一樣,黑暗同樣不會錯過任何角落,每一個人都有權享受冥神之祝福。”黑衣人白皙的臉膛上浮起一抹淡淡笑意,“不過,神之棄民不在此列。”
“神之棄民?”怔了一怔,柯默尚未反應過來。
“連信仰的神祗都沒有的人,如何能夠得到神之垂青和眷顧?這些野蠻人缺乏文明的基礎和最起碼的信仰,孽龍的出現不過是對他們不信仰神祗的一個小小懲罰而已,這麼多年來,他們被約束在科迪勒拉荒原上半步無法踏出,卻始終不肯悔改,終於落得現在民生凋敝的下場,難道不是神之懲罰麼?”黑黝黝的雙瞳擡起來,這位自稱是冥神忠實信徒的黑衣人臉上露出冷然的表情。
柯默這纔回味過來,生活在科迪勒拉荒原上的野蠻人並不信奉大陸傳統的神祗,他們信奉天地萬物,反對偶像崇拜,在他們族中主宰這着信仰和祭祀權力的是他們的巫師,巫師們據說有溝通天地的能力,不但能夠治病療傷,還能通過一些特殊的手段和方法來預測未來,但他們從不干涉部落內政的行政事務,正因爲這樣,所以野蠻人這個種族很難於整個大陸都有着信仰神祗傳統的其他種族和睦相處,而方纔煦羅指的正是這一點。
“呵呵,煦羅先生,您的這種看法也許有些道理,不過大秘教如果能夠憑藉自己的行動一舉扭轉野蠻人不信仰神祗的這種傳統,那豈不是一件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對於整個大陸信仰神祗的民衆來說,這種影響力有多大煦羅先生考慮過沒有?”柯默並沒有放棄,振振有詞的反駁。
被對方的話語說得似乎有些意動,黑衣人沉默了好一陣,其實煦羅是在考慮對方這樣熱絡的促成這件事情究竟有什麼企圖,野蠻人的脾性煦羅也有所瞭解,光是一些表面文章很難讓對方屈服,煦羅根本不想讓大秘教捲入這種毫無理由的斬魔除孽的“壯舉”,但眼下這位大秘教內定的暗君卻如此執着,倒是讓他不得不仔細斟酌一番。
“暗君,既然您如此看重我們大秘教,煦羅也無話可說,我可以將您的意見傳遞迴我們大秘教聖殿,請聖殿法王和其他幾名冥使商量這件事情,畢竟孽龍非弱者,要斬除它們,需要作充分的準備,不過煦羅也要請暗君鄭重考慮煦羅的建議,若是隻是簡單的敷衍我們或者說利用我們,這恐怕有違我們的初衷。”黑衣人此時的神色變得異常鄭重。
“煦羅先生請放心,我會考慮的,如果大秘教真如您描述的那般美好,即便是本人不是什麼所謂的暗君,說不定也會一樣真心篤信,我也真心希望有那麼一天。”柯默心中一陣愉悅,終於成功的說服了這個傢伙,也可以藉機看一看敢與這個挑戰光明教會的大秘教的真正實力。
看着對方冉冉離去的飄忽身影,柯默終於可以定下心來喘一口大氣,大秘教的底細在大陸幾乎無人知曉,雖然他們在南方一些國家和地區中有着相當雄厚的根基和力量,但在光明教會各方面的打壓下,他們在北方可謂毫無根基,而在南方的形勢也因爲光明教會越來越偏重利用當地世俗政權的權力來壓迫削弱大秘教的力量而變得不那麼樂觀了。這一切都迫使大秘教要求變圖生存,這也是這位煦羅大冥使北上的真正原因。
根據雷布里的介紹,在大秘教聖殿之中,擁有不遜於他一樣力量的魔法師至少超過十人,和他實力相仿的魔法師也有數人,這樣強大的力量如果不借來利用一番,實在不符合柯默的本性,而野蠻人的懇求正好給了柯默一個觀察的機會。這是一個一舉兩得的好機遇,對於一直懇求自己承擔起那個所謂暗君的義務和責任的神秘教派柯默不是沒有動心過,他幾乎可以肯定,這個大秘教和已經湮沒在歷史中的暗黑聖教有着密不可分的關聯,只是凱尼弗三世爲什麼會在他的記憶中沒有給自己留下任何東西,這讓柯默百思不得其解,也許成爲暗黑帝國皇帝的凱尼弗三世已經不屑於提及這個和皇帝身份不相適應的角色了,這是柯默十分牽強的自我解釋。